趙檉仔細的看著孟濤的一舉一動,听著他的講解,心中暗暗佩服,從他的架子就可以看出孟濤身上的功夫不淺,趙檉就學著他的架勢站好,孟濤略微給他調調了姿勢,說道︰「二爺,初立時往往腿足酸痛,再久,反覺松散無力,此為換力,要循序漸進到能站一個時辰仍覺輕松自然。」趙檉知道孟濤說的都對,可自己的身體不給勁兒,站了沒有一會兒,先是腿肚子打顫,緊接著下垂,然後是肚子酸痛,最後整個人像過電似的都開始跟著哆嗦,姿勢也變得勾肩駝背沒了樣子,圍觀的‘群眾’忍不住都笑了!「二爺,堅持住,扎馬忌兩足下蹬不能平正,五心不實;忌站立時腰背彎曲,腰曲則氣不能下;忌一站即起,兩腿若不堪承受痛楚,則進功必緩而無成;忌聳肩、頭歪、頂僵、眼光亂視、膝過足尖及撅臀•••」‘噗通’孟濤的話還沒說完,趙檉一坐到了地上,見喜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將他抱了起來,驚慌地問道︰「二爺,沒摔著?」「沒事兒!」趙檉感到自己騷的蛋子都紅了,掙月兌見喜的手說︰「孟師傅,對不住,我接著練!」說完又重新扎好馬步,堅持了沒有半柱香的功夫又趴下了,不是他不想堅持,而是身子實在是頂不住了,只這麼一會兒功夫,貼身的衣服都濕透啦。「孟師傅,我再來!」趙檉兩腿哆嗦著爬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孟濤沒想到趙檉身子這麼弱,嘆口氣說︰「二爺,練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須循序漸進,二爺以後按照我說的在自己院里練就行了,等您能站一炷香的時候,我再接著教您!」「孟師傅,也好,我回去定勤加練習!」趙檉拱拱手說道,自己今天的臉丟大了,臉紅脖子粗地說道,然後一瘸一拐地在見喜的攙扶下往回走去。「老孟,二爺怎麼走了?」這時,楊鋒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問道。「他身子骨太弱,連個馬步都扎不穩,沒法教•••」孟濤搖著頭說道。「老孟你這個人真是的,小孩子就是圖個熱鬧,你還指望他練成什麼樣啊!教他幾招好看的,哄他高興就行了嗎。」楊鋒听了忍不住埋怨道。「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學幾招花拳繡腿將來只會害了他!」孟濤甩下句話走了。「唉!」楊鋒長嘆一聲,他也早就猜到了趙檉的身份,在京里各個親王的門子都有個官身,本來可以通過教他武藝拉近兩人的關系,將來自己也能混個出身,可這麼好的機會讓不通人情的孟濤給放過了,他掐了掐因為宿醉頭疼的腦袋暗恨自己昨夜怎麼就貪杯喝多了。••••••天這時已經大亮,趙檉忽然發現各處掛滿了大紅的燈籠,一群人在戲台上忙碌,門口也搭起了彩棚,上面扎滿了各色的絹花,「見喜,這是做什麼?」他不解地問道。「爺啊,你怎麼忘了,十月初十是天寧節啊,皇上的壽辰,眼瞅著就到了!」見喜驚訝地說道。「哦,馬上就是父皇的生辰了。」趙檉一幅恍然地樣子說道,心里卻不以為然,這個和前世某國的領導人一樣,他過生日全國的人都得跟著折騰,勞民傷財不說,弄不好忘了還得治個不敬之罪。「要是在京里,前一個月就要準備了,地方的官府的賀禮都到了,各處的州府都要慶賀,宮里的娘娘們明天也要到相國寺和凌霄宮給皇上祈福,接下來幾日宮里還要大宴賓客,熱鬧得很!」見喜滿臉的期盼說道。「那我明日也要回京城給父皇祝壽,咱們準備下回京。」「二爺,使不得啊,宮里沒有旨意,咱們不能隨便進京的,還是上個賀表!」見喜嚇了一腦門子汗,這位爺要是鬧起來,自己也得跟著倒霉。好在趙檉沒有再提,想了下又問道︰「那在京城的其他兄弟會做些什麼?」「這個,好像是到各處上香,齋戒幾日,給皇上祈福•••」見喜也沒見過,只是听老人們說過一言半語,一時也拿不定。「咱們這附近可有寺廟,道觀?」趙檉問道,不論古今,中國人都講究孝道,如果自己沒有什麼表示,傳到他爹耳朵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應天府倒是有,可離咱們這里還有百里太遠啊,周圍只有些鄉野小廟,還不如咱們府里的道觀大。「嗯,那就在府里道觀里,我去那里齋戒三天,給父皇祈福!」趙檉說道,他再不了解這個時代,也知道孝道是中華民族的傳統,自己對這個‘爹’沒什麼感情,但是也是他的爹,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有所表示,定會讓‘有心人’抓住小辮子。「二爺,咱們的觀里沒人了,自從出事後,明月被打死了,青雲這個牛鼻子怕受牽連,嚇得帶著剩下的幾個徒弟偷偷地跑了!」見喜苦著臉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明天回京算了,還能趕上給父皇祝壽!」趙檉有一陣子沒去道觀了,原來和他那個倒霉老師一樣都給嚇跑了,只是他跑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沒了著落,讓他很氣惱。「二爺,你別惱,我和大官商量一下!」眼看王爺要發飆,見喜把王爺送進院子,自己趕緊去請示黃經臣。吃過早飯,趙檉悄悄出了門,這時空中一群大雁鳴叫著排著整齊的一字飛過,「北雁南歸,他們還有個家,何處是我家啊?」他仰天長嘆,趙檉雖然到了這個世界一年了,卻沒有一絲的歸屬感,總覺得自己只是在做一場夢,夢醒的時候就會回到原來喧鬧的世界。這時一只孤雁哀鳴著飛來,努力追趕著大隊,可是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把它遠遠的拋在了後邊,趙檉仰著頭看著孤單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天際,「我就是那只孤雁,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成了給被老天爺扔在了這個陌生世界的倒霉蛋!」「二爺,我們種的菜籽都發芽了,韭菜長的最快,都有一寸高了!」趙檉在慣性的引導下,不由自主的又來到了暖房,趙信見了他高興地說道,其他幾個人也面帶興奮地點著頭,他們沒想到在這初冬的時節,種子居然還能發芽,這打破了他們以往的認識。「哦,太好啦!」趙檉從混沌中醒過神來,看到大家的興奮勁兒,也讓他暫時忘掉了煩惱,在幾個人的簇擁下進了暖房,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保暖用的草簾已經收起,陽光撒滿了每個角落。趙仁正帶著另外幾個人澆水,他們都月兌掉了棉襖,只穿了件夾衣,還是滿頭的汗。「暖房里熱,外邊涼,大家出去一定要穿好衣服,不要凍病嘍!」趙檉對幾個澆水的小廝說道。「二爺,放心,我們身體好著呢!」趙仁笑著說道。趙檉笑笑蹲,看著綠油油的小苗一個個拱出了地面,女敕葉上還掛著幾滴露珠,頑強的生長著,心中的不快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趙仁,這片韭菜不用澆了,再澆水就要爛根啦!」趙檉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攥了一下說道,「那邊的黃瓜松土的時候要小心,不要踫掉了葉子傷了根,茄子長大點就要分苗了,中午氣溫高了,要開門通風•••」他指點著幾個小廝需要注意的事項,遺憾的是這個時代蔬菜的品種有限,香菜,芹菜這些能找到的他都試著種了點,後世的辣椒,西紅柿,甚至土豆也沒有,要吃還得等個幾百年。「二爺,這瓠瓜(有人說就是現在的女敕葫蘆,有人說不是,而是另一種葫蘆,這里權當葫蘆)每年初夏上市時,能賣十多貫錢一對,要是咱們冬天種出來,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啥?!」趙檉有些吃驚,一對能值這麼多錢,「這樣,咱們把那片地都種上瓠瓜,如果豐收了,我們天天吃肉!」他略一思索重新作出了決定。「二爺說話要算數!」趙信說道。「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咱們拉勾,不許賴賬!」趙信伸出小手指說道,其他人也借機起哄。「好好!」趙檉不得不伸出手和他的手指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二爺,你是不是種過地啊?今天老李頭進來看了看,他說不是種了十年地的老把式是整不出這樣的地的,我跟他說是按二爺的吩咐弄的,他還不大相信!」趙義好奇地問道。「這個•••這個保密,等以後我再告訴你們!」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解釋,他只好故作神秘地說道。正當大家說說笑笑時,忽然小廝們都閉了嘴,規規矩矩地站好,趙檉回頭一看是見喜進來了,他們不怕趙檉,卻對見喜這個‘直接領導’十分忌憚。「二爺,大官同意了,我已經讓他們去收拾了!」見喜貓下腰附耳說道。「嗯,叫他們不要亂動里邊的東西!」趙檉點點頭叮囑道,那里也許還有他能用得著的東西,他怕讓小黃門們給糟蹋嘍。「我已經吩咐過了!」見喜小聲說道,他還是很有眼色的,過去王爺每次去,都要弄點東西回來,現在青雲他們跑了,正好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