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也笑了,這個老東西還是挺會來事的,不聲不響的就把自己的眼中釘拔了,這種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都是他們這些宮中內侍的拿手好戲,不過有時這些東西比動刀動槍更管事,要不是諸葛亮的那根舌頭能頂百萬兵呢!
「那就謝謝黃伯了,沒有您給她說好話,恐怕她沒有這麼快就回京,只是氣悶,這頓打是白挨了,弄不好還得在娘娘面前告我一狀!」趙檉說道,這事也怪玉珠太不懂事,對老上級也是氣指頤使,飛揚跋扈,也不想想她自己在娘娘心里有多少分量。
「不會白挨的,我已經在宮中浣衣局給她找好了地方,回去就直接送那了,保證她連娘娘的面都見不著!」听了黃經臣的話,這一老一小曖昧的笑了,只是可憐的玉珠還在做著回京以後升職的美夢,不知道人家早就給她安排好了去處。
「黃伯,這次回京花費不少?」趙檉坐下問道。
「嗯,我現在不比從前了,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次回去拜訪了幾個朋友,總不好空手上門!」黃經臣苦笑著說道。
「黃伯,不要為這些小事煩惱,用不了兩年,我保證您要為錢花不完發愁,這點錢你先用著!」趙檉將一摞會子推到黃經臣面前。
「哦,王爺又把誰算計了!」黃經臣也沒客氣,看看面額用手一模就知道這疊會子不下五千貫,直接揣懷里了。
「說出來您別嫌晦氣,這是買張康國命的錢!」趙檉小聲說道。
「什麼,張賓老真是被人刺殺的!」黃經臣忽的站起身驚愕地說道,袖子把幾上的茶杯都掃落在地上而不自覺。
「黃伯也知道了!」趙檉彎腰撿起滾落的茶杯說道。
「賓老在朝堂暴死,也有人懷疑他是被人刺殺的,但是如果知樞密院事真的是在宮中遇刺,那是多大的責任,誰敢擔起來,所以也只是暗中議論,無人敢說出來!」
「黃伯,蔡京與張康國同朝為官,一管軍一管民,按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兩個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呢?」原來如此,怪不得有江湖上的人參與進來,官差們都是便裝,原來是因為這個,趙檉想明白了一點。
「張賓老乃是揚州人,歷官知雍丘縣、福建轉運判官、後來依附蔡京而晉職升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尚書左丞,蔡京定元祐黨籍,他自始至終參預密議,是蔡京的心月復之人。」黃經臣嘆口氣說道。
「哦,他既是蔡京的親信,為啥蔡京還要殺他?」趙檉好奇地問道,他對這段事情還真不清楚。
「賓老得志之後居然看上了相位,皇上其時也覺得蔡京獨掌相權懼其專權,邊讓賓老知樞密院來分蔡京之權,他卻不懂得收斂,竟然暗中監視蔡京,將其一言一行都告知聖上,為蔡京覺察,便指示御史中丞吳執中彈劾賓老,被聖上斥回貶官,兩人從此便勢同水火,相互拆台!」
「那張康國既然知道蔡京恨他,為什麼一點防備都沒有啊?」趙檉想著這個張康國是不是有點二啊,得罪了人還不小心著點,窩在家里老實呆著呢。
「怎麼會呢,在這次之前,他已經遭了幾次暗殺,都被他躲過去了,只是他這人有個毛病,退朝之後喜歡喝杯茶,結果此次飲了茶後,突然月復痛不止,仰天吐舌口不能言,送到待漏院就死了,皇上也十分痛心,下詔追贈開府儀同三司,謚號文簡,算是哀榮有加,可是朝中誰不知道他與蔡京不對付,死後吊唁的人都沒有,讓人心寒啊!」黃經臣感慨地說道。
「看樣子這兩個家伙把張康國的底模的很透,情報工作做得不錯,是個人才!」趙檉對兩個同行挺佩服,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王爺,你的意思是刺客已經讓你殺了?」黃經臣看著趙檉在那傻笑,趕緊問道。
「黃伯,沒有!現在他們在花園里種草養花給咱們打工還債呢,我還沒打定主意怎麼處理他們呢!」趙檉笑著說道。
「王爺,刺客怎麼會在府中,這到底怎麼回事?」黃經臣知道趙檉鬼主意多,膽子大,可沒想到他竟然能讓兩個殺人如麻的刺客給他養花。
趙檉笑笑講起這件事的經過,黃經臣時而驚愕,時而大笑,時而擔心,如果不是他相信王爺不會騙他,肯定會以為這是個編的故事。
「黃伯,你說現在如何處理這兩人呢?」趙檉講完了問道。
「王爺真是大勇大智,老夫如果遇到了肯定只有逃跑一條路可走,沒想到王爺竟然將他們兩個收拾的服服帖帖!」黃經臣說道。
「黃伯過獎了,其實他們兩個都是高手,當時走不了現在也肯定能走,誰也攔不住,只是他們覺得即使平安的出了府,可外邊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到不如躲在我們這安全,至于欠賬他們肯定也明白是我在跟他們開玩笑,大家互相找個台階下,心照不宣罷了!」趙檉搖搖頭說道。
「他們難道不怕你給他們下的毒?」
「他們能毒死張康國,肯定其中一人是用毒的高手,我那點小伎倆只能騙他們一時,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會明白的!」
「嗯,這路逍遙和蕭媚是夜門的兩大高手,號稱黑白無常,殺人奪命都在瞬間,他們手下從來不留活口,也就從來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但是夜門為錢誰都肯殺,所以在江湖上結怨甚多。路逍遙在兩年前剛剛接任門主,已經很少出手了,這次看來蔡京是下了本錢,必殺賓老而後快,他做得機密,大家現在只是懷疑抓不到證據,我們如果揭露此事,也許能把他趕下相位!」黃經臣簡單的說了下看法。
「黃伯,我們未必,剛才您也說過,現在朝中上下都不敢揭露此事,不止是懼怕蔡京的權勢,如果皇上知道戒備森嚴的大內都有人能被刺殺,那麼將有多少人頭將落地,丟官罷職,所以他們都同時閉嘴,只瞞著皇上一個人,我們要是揭露此事,那就是以整個朝中的官員作對!」
「嘶•••」黃經臣倒吸口涼氣,「王爺深謀遠慮,老夫只想未賓老討個公道,卻忘了這些,蔡京這幾年在朝中安插了大批的親信,門下,就連他們家的僕人都封了官,可以說他的人現在遍布朝野,只怕我們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啊!」黃經臣對王爺的佩服更深了一層,感慨經過仙師指點的人就是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