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望京門(一)
「秋聲乍起梧桐落…」趙檉又重讀了一遍,心中一凜,「趙信,朱家小姐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道,這首詞太熟了,因為在前世特種大隊服役時,他們政委總嫌他殺氣太重,每每執行任務回來,就會扔給他兩本詩詞讓他讀,說是讓書卷中古詩的靈氣稀釋下他的殺氣,所以雖說他沒學會寫詩,古詩卻是記得不少。(百度搜索讀看看.)
「昨天陳留知府介紹時,說她好像說名叫淑真」趙信想了想說道。
「朱淑真,怎麼會是她」趙檉驚呼一聲,這女孩子的詩詞與李清照齊名,著名委婉派詞人,與其詩詞同樣出名的是她的叛逆,以致後人將她的詩作轉嫁給他人,才得以流傳于世,自己怎麼會在此與她遭遇,趙檉冷汗直流,與她論詩,自己那不是找‘死’嗎?
「二爺,你認識她?」趙信看到王爺吃驚的模樣問道。
「一面之緣而已」趙檉干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看著幾上那張紙發了愁,自己昨天抽什麼瘋想起題詩來了,藏了這麼多年,難道以後還要靠抄襲過日子嗎?
「二爺是不是看上朱家的小娘子了,她可是才貌雙全,這詞我給何翊善看過了,他說可為上乘之作」趙信看著王爺小聲地說道。
「你啊,我看是光長心眼不長個,要不你和趙忠他們吃一樣的飯,干一樣的事情,咋現在還沒我高了呢」趙檉在他額頭上敲了個爆栗,扭頭出門了。
「二爺,天涼,披上披風」趙信揉揉額頭,幽怨地看著王爺的背影,又抱著披風追了出去。
……
趙檉先到黃經臣處看了看,老頭精神好多了,估計再歇兩天就能上路了。吃罷早飯,他登向北張望,雨後初晴,秋高氣爽,天顯得格外藍,陳留城的秋色就在眼中,向北遙望,東京城中大相國寺琉璃塔的塔尖反著金色的光芒。京城好像近在咫尺,似乎一步就可跨進去,但是趙檉覺得那里離自己卻是如此的遙遠,自己走了八年才走到門前
「二爺,朱求見」正當趙檉登高遠望大發感慨的時候,趙忠上來稟報。
「嗯」趙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打了孩子,老子終于露面了,「趙忠吩咐大家做好準備,听我命令,听到信號就給我將他宰嘍」趙檉殺氣騰騰地說道。(.請記住我)
「是,王爺」趙忠毫不猶疑地接受了命令,雖然他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這麼恨這個姓朱的,必治他于死地。
趙檉回轉剛走到前廳就看到一個人跪在門前,邊上站著一個內侍,見喜也陪在那里,表情十分恭敬,「王爺,下官該死,教子無方得罪了王爺」那人一件趙檉就叩頭請罪,把趙檉弄了個不知所措。
「王爺,此人乃是隨州觀察使朱朱大人」見喜看王爺發愣,趕緊介紹道。
「哦,朱大人這是何意啊?」朱的表現大出趙檉意外,宋朝上下級相見只需拱手問好便可,一般不需要行跪拜禮的,他這麼一整,趙檉倒為難了,如果他來硬的,自己有一百八十種辦法對付他,可姿態擺的這麼低,自己到不好下手了。
「王爺,下官一再教訓子佷一定要謹遵律法,在外不可仗勢欺人,囂張跋扈,可那個混蛋東西還敢頂撞王爺,現在是殺是打全憑王爺一句話,下官絕不怪王爺」朱又磕了個頭說道。
「朱大人請起」趙檉虛扶了下說道,心中卻並不平靜,這老豬可比那小豬難對付多了,這幾句話不但把自己給撇出來啦,還變被動為主動,任誰看到也會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王爺也不能太過分嘍
「朱大人,王爺讓你起來了」他身邊的那個內侍又重復了一遍道,趙檉看著這個人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遇到過了。「王爺,小人是童太尉的親隨胡庸,幾年前曾在宮城外與王爺有過一面之緣」那人仿佛看透了趙檉的心事笑盈盈地說道。
「哦,恕本王眼拙,這位大哥還與我有一飯之恩,一直無緣相謝,還望見諒」趙檉听他一說,想起來當年吊孝的時候,童貫曾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給過自己一碗粥,他施禮道
「這點小事,王爺還記得小的,讓小的榮幸之至」那人趕緊閃身,不敢受禮,躬身說道。
「王爺當年進京吊孝,感天動地,孝感天下,下官無緣一睹王爺當年的風采,一直引以為憾啊」朱爬起來,滿臉媚笑地對趙檉說道。
「呵呵,朱大人也是名震江南,就是在我大宋的地盤上也是無人不曉啊」趙檉干笑兩聲說道,他打量著這位‘六賊’之一,這也是他見到的第三位大賊,朱和那小豬一樣個子都不高,看來是DNA的問題,他雖人到中年有些發福,但從容貌上看年輕的時候也稱得上個俊男,看來自己的老爹前世是賣隻果的,挑個奸臣也得長得漂亮的。
「下官這點薄名哪敢與王爺相比」朱不以為意,依然滿面笑容地說道。
「呵呵」趙檉這回笑的有點無奈,這家伙城府太深,喜怒不露于色,自己擠兌他都看不出有一點氣惱的樣子。
「朱大人請,胡高知請」見喜看王爺當先進門,也趕緊請他們兩人進屋,他忽然看到趙忠帶著十多個親衛轉到了廳後,心中一驚,王爺難道想把他們兩個人都宰了嗎?
「朱大人突然來訪可是為賢佷之事?」三人落座後,趙檉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不,下官听聞王爺奉旨歸京,想是倉促,怕府中缺些東西,特地了些東西準備送到了府中,所以晚行了兩日,沒想到那小畜生卻敢觸怒王爺,真是罪過」朱唉聲嘆氣地說道。
「是啊,朱大人听聞王爺歸京,欣喜若狂,在江南采辦了些稀罕物,準備到京中拜見,這些日子我與朱大人每日在一起,預備這些東西可費了不少心思」胡庸笑著說道。
「都是些小玩意,也不知王爺是否喜歡,今日在此遇到,就一並交給王爺」朱從袖中掏出禮單恭敬的送上。
「哦,朱大人費心了」趙檉接過一看,單子羅列的東西不少,歌姬十人、小廝十人、樂器班子一個、紫檀木家具一套、駿馬兩匹、龍泉寶劍五口、夏國鐵甲一副,另外就是些龍涎香、象牙、玳瑁之類的稀奇東西。
「**,這個豬頭還真不好對付」趙檉看著禮單心思連轉,那個胡庸是童貫的人,明顯是來做和事佬的,人家曾有恩于自己,現在如果翻臉豈不落了個忘恩負義的名聲,還要失去一個同盟軍,最主要的是自己恐怕也要被關到大院子里住一段時間了,可就這麼放過他自己又‘于心不忍’。
「老朱,不是我不講情義,而是這事情比較難辦,你那佷子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趙檉把禮單扔到桌子上輕輕的搖搖頭說道。
「王爺,不要提那個混賬東西,要殺要剮隨您便」朱眼楮精光一閃笑著說道,「您回京花銷大,下官給您預備了點銀兩,還請一並笑納,抬進來」這時立刻有人答應著,八個人從外邊抬進來兩個紅漆大箱子,看他們腳步沉重,可知箱子分量不輕。
朱擺擺手,讓幾個人下去,親手打開箱蓋,真是金燦燦,銀閃閃,他嘴角撇了撇,露出絲不易覺察的微笑,「王爺是君子,下官本不該送這些黃白之物,可是京中人情禮往少不了的,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朱大人真是豪爽,這兩箱金銀可抵本王幾年的俸祿啦」趙檉站起來饒有興致的圍著箱子轉了兩圈笑笑說道。
「王爺,下官的兄長去世的早,留下兩個孩子托我照顧,可這畜生不識好歹得罪了王爺,還請王爺看在下官的薄面上給他留條狗命,也算對得起我那早逝的兄長」朱躬身說道,還煞有其事的用袖角擦了擦眼楮。
「唉,也罷只是你那佷兒口無遮攔早晚會惹出禍事,你回去還要好好管教」趙檉說完一擺手,見喜將一沓紙遞了過去。
「這…豎子該死」朱接過那沓紙,越看越心驚,挺涼的天,也被汗水濕透了衣衫,這兔崽子把他知道的那點事兒都說了,什麼欺男霸女、搶佔民宅、冒領庫銀、坑蒙聖上、勾結內官等等都白紙黑字的寫在紙上,別說這這沓紙落到皇上手里,就是落到那些看他眼紅的對頭手里也夠他喝一壺的了,這些東西換來東西簡直太值了。
「朱大人怎麼樣,你那佷兒我殺了他都不冤?」趙檉端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茶沫說道。
「王爺明鑒,那混賬東西下官定會嚴加管教,絕不會再讓他踏出府門一步」朱面露厲色說道。
「朱大人,現在京中立太子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你想怎麼做呢?」這時胡庸笑笑問道。
「請王爺放心,太尉放心,下官馬上聯絡同僚聯名保薦王爺為東宮之主」朱指天發誓地說道。
「好,希望你不要忘記今日之言,負了太尉的一片苦心」胡庸拍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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