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驢『唇』馬觜
‘哪個少男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朱淑真正值豆蔻年華,她『精』通詩詞音律,自視甚高,以她家的地位和家世,自然成了許多風流才子,官宦子弟追逐的對象,可卻難入她眼可自從與燕親王驛館邂逅,心中就多了點東西,他的一笑一怒,總是縈繞在腦海中難以派遣,以致父親謝恩離京後,她依然找了借口逗留京中,想著再見他一面可在京中趙檉出行不是前呼後擁,就是『混』跡人群,見他一面哪里那麼容易,去王府找他,又哪里有恰當的理由
後來好歹見了一面,卻是‘英雄救美’,惹的趙檉一身傷,後來她放下小『女』兒的矜持借探傷去了王府,卻發現王爺對那折姑娘是大獻殷勤,對自己只是敷衍落寂之後便是徹骨的心寒,王爺只當自己不過是個路人,朱淑真傷心之余返回家鄉,想忘掉這一段沒有開始沒有結局的初戀但是想忘掉又豈是那麼容易,朱淑真又陷入了另一種思念,可蘇州與京城遠隔千山萬水,她只能倍受煎熬
當朱淑真得知燕親王奉旨巡視宣撫江南時,便掰著手指頭計算著欽差的行程,打听他在每一處的所為,船隊到達蘇州的那一刻,她就出現在歡迎的人群中,卻也只能隔著重重護衛遠遠的看上一眼,可這已讓她欣喜若狂,幻想著重逢時的場景,可給她的卻是一個個的失望
今日請得王爺赴宴,朱淑真已是暗下決心,拼得名節也要向王爺傾訴自己的思念,所以趙檉一進園子她邊暗暗地跟上,剛隨王爺轉過竹林,便听得王爺的‘表白’︰「霧里桃『花』霧外人,人與桃『花』隔不遠痴人有意近芳澤,『花』『欲』難人『花』不顯撲朔『迷』離覓『花』影,『亂』『花』漸『欲』『迷』人眼醉眼朦朧香飄淺,隨芳飛至桃枝邊似『花』見人初始羞,半掩身肢半遮面儂面幸自迎『花』面,欣喜伸手撫『花』臉趁得霧攏桃『花』庵,無人可怪吾塌賤有『花』堪折我直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折枝忽過南回燕,展翅高鳴瞪吾眼梁間燕子尚有情,悔吾何兮不知眷」
趙檉邊『吟』邊偷眼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趙信,心中從未有的緊張,仿佛跟做賊似的「二爺,您的詩作完了?」突然王爺這沒了聲息,趙信扭臉一看,王爺正定定的看著他,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咳完了,你看我的詩如何?」趙檉看趙信一臉懵懂,干咳了一聲,飛快的收回目光道
「哈哈,王爺真是有閑情啊,不過此詩卻也應景」正當趙檉想著如何進一步‘溝通’時,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趙檉回頭一看傻了,「壞了、壞了馬嘴親到驢『唇』上了」他不禁心中叫苦連天,剛才太投入了,居然沒有發現何去非等人跟了上來,他們來也就來了,可偏偏那姓朱的丫頭片子在落得沒有幾片樹葉的桃樹後『露』出了半邊臉,杏眼含笑,滿面桃『花』的痴痴望著自己,趙信這個傻東西沒听出其中之意,那朱淑真卻是詩中大家怎麼會不明白,嚴重的是看她樣子定然是誤會詩乃是為她所做
「本王只是信口胡謅,讓各位見笑了」趙檉心中火光沖天,可面上還得做出一幅坦然的樣子,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被這些『混』蛋給毀了
「朱姑娘,我家王爺謅的如何啊?」許宏這‘王八蛋’好像還唯恐不『亂』,居然笑眯眯地去問朱淑真
「嗯」朱淑真又羞又臊,瞥了王爺一眼紅著臉說︰「王爺此詩以物喻人,以『花』言情,言語含蓄,也可稱為佳作」
「王爺詩作的好,朱姑娘點評的也好,真是珠聯璧合啊」許宏與何去非相視一笑道
「好你母親的大頭鬼啊」趙檉這個氣啊,你們兩個真是還嫌不夠『亂』啊,什麼珠聯璧合,你們干脆就說天生一對得啦,「這其中有誤會,諸位請听本王解釋」
「王爺,詩中說得已經十分明了,就不要解釋了」何去非拍拍弟子的肩膀說道,臉上一幅你的心意為師懂得的樣子
「諸位叔伯慢聊,小『女』子先告退了」饒是朱淑真大方,可也架不住這幾個‘不要臉’地旁擊側敲啊,給眾人施了個福禮,滿臉緋紅地惶惶離去
趙檉嘆口氣也不再說,自己這是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辦了一件十分錯誤的事情,現在後悔也已來不及了,自己越解釋只會越讓他們誤會,頭一扎當了鴕鳥,愛說啥說啥,自己就裝听不見啦
這頓飯,朱家可謂竭盡所能,凡是這時節能找到的東西都上了桌,據說還有幾樣小菜還是朱姑娘親手烹制的,可是趙檉卻吃得味同嚼蠟,除了滿嘴的苦澀再嘗不出什麼味道,反而是何去非等人吃得直呼過癮,推杯換盞喝了個爛醉,不得不給抬了回去朱淑真卻再沒『露』面,讓趙檉少了些尷尬,酒席一撤,他便稱有事,逃也是的離開了朱家
兩天後,趙檉的船隊已經過了常州,這真是來時容易回去難,現在已經過了雨季,運河到了缺水期,他們的座船大吃水深,不得不輾轉各個水道北行,有的地方還得靠縴夫牽引才能通過,所以度慢了許多
「『門』前『春』水碧于天,坐上詩人逸似仙白璧一雙無玷缺,**歸去又無緣」趙檉為了趕時間,現在除了必要的補給,船隊不再靠岸,閑來無事他翻看著臨行前朱淑真送他的一本詩集
「遲遲『春』日『弄』輕柔『花』徑暗香流清明過了,不堪回首,雲鎖朱樓午窗睡起鶯聲巧何處喚『春』愁?綠楊影里,海棠亭畔,紅杏梢頭」這首詞對別人還是詞,對他來說已是耳熟能詳,只是斗轉星移,其中思念的主人公變成了自己,趙檉讀來卻另有番滋味,落寂,淒苦她的心情與自己居然和穿越的自己有些暗合
「趙信,給我倒杯茶」趙檉『模』到茶杯放到嘴邊,才發現已經見底,他敲了下杯子說道
「王爺,茶」趙信給王爺重沏了杯茶,送到他手邊說道
「趙信,你這幾天怎麼啦,沒『精』打采的」從那日從朱府回去,趙信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有些失神落魄,對自己也似乎疏遠了,過去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事情,趙檉卻不得不親自動手
「謝王爺關心,屬下沒事,可能這幾天天氣不好的緣故」趙信面無表情地回道
「你坐,怎麼跟我也客氣起來了,連二爺也不叫了?」趙檉笑著放下詩稿輕笑著道
「王爺,我們現在都大了,不必從前小的時候,否則讓外人見了,會說您馭下無方,也顯得我們不懂規矩」趙信沒有坐,垂手站在一邊,規規矩矩地說道
「唉,我知道了,你從來就沒有拿我真正當過朋友,一直都不過是敷衍我,哄我高興罷了」趙檉‘幽怨’地看著趙信,嘆了口氣說道
「二爺,不是的,只是屬下地位卑微」趙信有些慌『亂』地解釋道,可卻又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
「不錯,我是王爺,可這是我的錯嗎?趙仁你們都是自小伴我長大,我可曾當你們是下人,尤其是你,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伙伴,走到什麼地方都帶上你,維護你,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不出我真心拿你當兄弟嗎?你太傷我的心了」趙檉生生把‘愛’字給咽了回去,說這個字的時候是需要勇氣的,那天自己失敗的表演讓他對自己沒了底氣
「二爺,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你回京後就要向朱姑娘提親,我們要還是像過去那樣親近,她會不高興的」趙信眼圈一紅,喃喃地說道,她哪里不知道王爺對自己的好,自己做錯了事情他都是替自己隱瞞,就是懲罰也都是輕描淡寫,鞭子向來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從未真的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為這還惹得趙仁他們不滿,暗地里說王爺偏心,自己喜歡的東西他也會悄悄的給自己『弄』來,說起來也就自己一直跟在王爺的身邊,就是這次回京請旨,也是派見喜去的,誰都知道在朱嚴密的監視下,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提親?誰說我要向朱姑娘提親的?」趙檉吃了一驚,怎麼又冒出這檔子事情來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毫不知情
「二爺真不知道嗎?咱們從朱府回去的第二天,何師傅就和許先生去了朱府,詢問朱姑娘是否訂親,還索了她的生辰八字呢,這不是要論親嗎?」趙信看王爺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雖然他經常騙自己,但是真假她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他們膽子太大了,這種事情怎麼不先問我?」趙檉忽的站起身說道
「那日二爺在桃林『吟』詩,何師傅他們也都听到了,說那是二爺喜歡朱姑娘,卻不好意思說,他們便代勞啦,難道二爺那天『吟』詩不是給她听嗎?」趙信說道
「唉,趙信啊趙信,你可把我害死啦」趙檉看著還懵懂的趙信哀嚎道,這回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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