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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延慶瞬間覺悟了,姚古也很快弄明白了,河東軍五月起兵,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便橫掃了河東的夏軍,奪回丟失了幾十年的豐州,滅了察哥的十萬大軍,又接連收復了河南數州,剛剛又將蕭合達給殺了,兵鋒之盛,直逼太祖當年。(聖王)(百度搜索.
m,)自己能到了靈州城下,還得拜其出兵所賜。
姚古又瞅瞅對面的河東諸將,除了秦豐、韓通,大多數人年不過三十,都與自己的兒子歲數相差無幾,但是就是這些人創造了伐夏以來的前人無法比擬的戰績,自己號稱猛將,此時也感到有點自行慚穢。但此時低頭他一時放不下老資格的架子,可又擔心外邊跪著的兒子,歪脖冷哼了一聲,沒敢再言語。
「姚經略,看你好像對本王的處理不滿啊,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趙檉將二人的表現看在眼里,劉延慶改口稱‘末將’似有服軟之意,姚古卻還端著老將的架子不肯放下來。趙檉明白的很,如果今天不能鎮服住他們,哪一天上了戰場,他們不听調度,任意行事,那時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點名問道。
「這末將卻是對大帥的處罰有意見,那些軍將確實違反軍紀在先,按律也當斬,但是大帥也要問個緣由,否則怎能讓人服氣!」姚古沒想到自己沒吭聲,王爺也不打算放過自己。只得出列拱了下拳說道。(聖王)
「嗯。本王疏忽了!」趙檉點頭道,「來人,將為首犯將帶上堂來,當面質詢!」他也沒再往深里逼,畢竟人家都是西北宿將,現在既然認可了自己的權威,見好就收!
這回輪到姚古詫異了,自己‘匆忙’之下,胡亂說出點意見,沒想到王爺卻‘虛心’接受了。要是擱在陝西軍中,誰敢當堂質疑童太尉的意見,當時就得被叉出去。
功夫不大,姚平仲和劉光世便被幾名執法隊的軍士推了進來。兩個人人被捆了半天又洗了天然浴,戰袍凌亂,頭發披散,早就沒了當初的悍勇,又被剛才一嚇,倒像兩只瘟雞,看到各自的老爹站在堂上,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被堂上肅穆的氣勢所攝,沒敢發出聲來。
「堂下何人!」趙檉拍了下案幾大聲喝道。
「罪將劉光世。陝西軍鄜延路兵馬都監!」
「罪將姚平仲,陝西軍涇原路副將!」這種場面大家都見多了,明知他們是誰還要問啊,就是在心理上打擊你,告訴你‘我是兵,你是賊’,自覺的把自己放在了低人一等的位置上。
「劉光世,本王問你,你為何到蕃民城寨中擄掠,難道不知軍法嗎?」趙檉厲聲問道。
「稟王爺。末將擅闖蕃民城寨卻有緣由!」劉光世耷拉著腦袋,偷眼看了眼老爹,得到了鼓勵的眼神,知道這是自己能否活命的機會,趕緊說道。「因我陝西軍出兵倉促,軍中糧草不足。又被夏軍攔阻多日,軍士們多有抱怨,想著明日便是中秋,末將便想到蕃民城寨中買些吃食勞軍,只因言語不通,隨後起了爭執,末將就」
「于是你就縱兵劫掠?」趙檉冷哼一聲道。
「是,末將一時氣急,想他們不過是化外蕃民,便動了手,這都是末將糊涂,還請王爺饒末將這次!」劉光世倒比他爹識相,上來就認慫了了,其中原因除了官階之外,主要還是王爺在京城掃黃時,他恰在京中,被王爺琢磨人的手段嚇怕了。事後大家說起,至于他是否親身體驗過,當事人沒說,旁人也不好確定,但觀其當日表現,似是遭受過王爺的‘毒手’!
「劉經略,本王問你,你部可曾缺糧?」趙檉不再理會還在求饒的劉光世,轉臉問他爹道。
「稟王爺,不暫不缺糧,到達靈州後,本部已如數領取了糧草四千石,牛羊千頭,足夠十日所食!」劉延慶回答道,心中暗罵兒子平時看著挺機靈,怎麼今天卻找了個這麼低級的理由。
「姚仲平,本王問你為何要擅自離營,毆打執哨軍士?」問清了,趙檉問另一個道。
「王爺,末將自來到這靈州,每日躲在帳中避雨,身上悶得都發了霉,卻連城下都沒去過,所以才出營到靈州城下逛逛,想殺幾個夏兵活動下手腳,回營時被哨兵攔住索要令牌,末將是偷著出營的,只好硬闖了」姚仲平此時已經緩過神來了,挺了挺腰板平靜地說道,好像只是做了件很平常的事情,倒是趙檉這個王爺小題大做了。
其實這種事情不止在陝西軍中如此,便是過去的西北各路的軍中也是再平常不過了。童貫在西北統軍多年,因為每每大戰之後,傷亡都很慘重,而宋軍又實行的募兵制,進了營不死不殘就要干到退休,西軍長年征戰,兵士疲憊早已厭戰,童貫只能靠驕縱士兵維持軍心,保持士氣,甚至開小差的士兵,只要還想回來,概不追究。所以違紀的事情層出不窮,久而久之,誰都不拿軍紀當臭襪子啦!
「哦,姚副將急于上陣殺敵卻是好事,你轉了一圈殺了幾個夏兵,干掉了幾個夏將啊?」趙檉仿佛來了興趣,探著身子又問道。
「他娘的,這些夏兵都是屬王八的,我們遇到一隊夏軍斥候,剛迎上去,他們打馬就跑鑽進了城池,我們沒追上。到了城下罵了半天,夏軍閉門不出,靠近了就用勁弩攢射,靠不了邊,只好回來了!」姚平仲憤憤不平地說道,好像夏軍士兵沒有伸著脖子讓他殺,反而是人家的罪過似的。
「嗯,早聞姚副將素有勇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只帶數十軍士就敢到城下挑戰夏軍的千軍萬馬,佩服啊,佩服!」趙檉沖姚平仲拱拱手笑著說道,可听著那腔調怎麼也不想在夸獎他。
「呵呵,這有什麼,等哪日上陣,末將定擒下那嵬名安惠獻于王爺帳下!」姚平仲卻當了真,看王爺夸獎,也笑著說道。
「謝謝姚副將美意,不過要等到下輩子了!」趙檉忽然變了臉,卻依然笑著說道,「犯將現已招認所犯之罪,推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