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的新年,江君照例的回了北京過年,葉堇沒問過江君北京的爺爺家在哪?
因為前世少年時期的葉堇曾經和江君提過一回,但是從當時江君的表情葉堇知道那是難過,雖然她依然笑著和葉堇說,爺爺家中還有兩個伯伯和一個姑姑,大家都相處的可以,每次回去都會得到很多很多的零花錢。但是江君當年古怪的眼神和微紅的眼圈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她到爺爺家其實過的不好。
江君每次和葉堇提到女乃女乃等人的時侯都會一臉崇拜,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情,讓葉堇明白江君很喜歡自己的親人。但是為什麼當年江君會那麼不開心,現在還沒用太多能力幫助江君的葉堇暗自握緊拳頭,希望自己快快長大,長大到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任何人。
大年初一的晚上,葉堇照例接到了江君的電話,但是剛听了一句,瞳孔就一縮,面無表情的葉堇輕聲道「江君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葉堇,我快死了,肚子好疼,你快來•••唔唔.」江君壓抑著哭聲,躲到被窩里握著電話。
「別慌,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去北京,江君乖。冷靜點,我一定會去找你。」葉堇得到江君所在的地址,飛快的穿好衣服,拿起錢包,走出了家門。
葉堇從樓上下來到一樓陽台邊沖著葉爸喊,我要出去,便走了。
這時候的他什麼也顧不上了,冷靜的壓抑著內心的恐懼,猜測著江君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腳步卻不慢的打了輛出租直奔省城的機場。這時候大概是下午五點左右,等到葉堇趕到機場,還有一班直通北京的飛機,但是葉堇是小孩子,只能花一千雇了一個成人為他買飛機票,幾乎等同于他的機票錢,馬上他踏上了開往北京的飛機。
當晚上十點,他面無表情的走出北京機場的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來地址,開車師傅比較健談,看這麼小的孩子獨自一輛坐飛機趕來居然要去中南海,那可是國家領導人住的地方,一邊開車一邊套著話。但葉堇卻沒心情應付這個話嘮。
一路上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司機看他陰沉的臉也就沒自討沒趣,加緊開車,到了地方葉堇扔下一打錢就下了車。
他跑過去和看門的警衛員溝通,但無論怎麼說就是不放他進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焦急,葉堇不再廢話,轉身就往旁邊跑,警衛員看他是個小孩子也沒在意,繼續站崗。
中南海是國家主要領導人居住的地方,戒備森嚴幾乎達到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每一個執勤的軍人都是荷槍實彈的特種部隊,用來保衛領袖們的安全,周圍更是布滿了探測儀器,如果不是白晝,再嚴密的防御也抵擋不住自己,現在情況緊急,根本是時間不等人。
葉堇在外面轉著圈,心下一狠正準備打進去,忽然看見遠處開過來一輛軍方牌子的吉普,以葉堇的目力來看開車的是個中年男性,後座坐著一位年齡稍小的女孩。在車經過葉堇的一瞬間,葉堇卻消失不見了,車體微微晃動,女孩依舊嬉皮笑臉的看著手中的漫畫書,但是開車的中年男人卻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這輛車順利的通過了門口的警衛,開向了院內,當行駛到位于中間位置的一幢小樓時停下。
車里的中年人示意女孩先別下車,獨自一人走了下來。
「朋友,你意欲何為?」中年人普通的臉上掛著戒備的神情,周身的肌肉把軍服繃得充滿每一個縫隙,壯碩的身軀擺出了一個軍拳起手式。和年齡不符的肩章顯示他居然是位年輕的少將。
啪的一聲輕響,葉堇從車下鑽出,稜角分明的臉上同樣帶著戒備。抬腿攻向中年人一言不發。
車中的女孩更是驚呼,「哇,好快?!」興致勃勃的看著車外的兩個人,壓根沒有危機感。
葉堇眼中迸射出一絲狠意。腳下移動,瞬間就到達了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不見驚慌,沉著的拆招,幾息呼吸之間兩人已經交手數次,中年人的眼中冒出一股詫異,這小孩好厲害,自己幾乎招架不住。
他反守為攻想速戰速決的拿下他再詢問,但葉堇下一個動作卻是倒退出去,手往懷中一伸,拿出了一把槍,金屬的質感,冷漠的槍口,令中年人的瞳孔猛然一縮,卻不開口求饒,他能感覺出來這是把真槍,沒有玩具的輕浮,質感十足。
「你跑不掉的,只要你開槍。」中年人冷靜的看著少年。
車中的女孩害怕極了,覺得這人是個大壞蛋想要殺爸爸,急忙想打開車門卻怎麼也打不開反鎖的車門,急得直拍窗戶。
「我沒想讓你死。」葉堇扣動扳機卻從里面飛出一支牛馬大小的銀針。中針的中年人立刻倒地昏迷。
原來這是葉堇經過這幾年反復試驗做出來的高仿真麻醉槍,細如牛毛的子彈可以裝幾十發,本身也是與金屬的相似度很高的塑料制品,經過拆裝就能被帶上飛機,是葉堇的保命武器。
葉堇看了眼在車里淚流滿面的孩子,輕輕的敲敲窗戶道「他只不過是昏過去了,半個小時候就會醒過來。」不管女孩听沒听到的輕聲說。
說完就往中南海的更深處跑去,隱蔽的行走在雪堆之中,初一的夜晚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節日氣氛,中南海雖然是權利核心,但是更多的是年老的政要,每家每戶都掛著紅色的燈籠。
葉堇來到排在第五的獨棟院落前,看著三樓一盞昏黃的小燈在窗口閃動,深吸一口去,一躍而上,接近午夜的時間,葉堇像一只悄無聲息的小貓爬到了三樓的窗口,向內張望床上裹起一堆,卻讓人不能分辨是什麼人,但是葉堇再看旁邊桌子上的衣物就知道自己沒有來錯,上面放的是他為江君收拾的皮箱,此時正散落在角落。
打開窗戶,葉堇輕巧的躍進,先把身上的雪弄干淨,快速的走到床邊拉開被子,看見的卻是江君一張慘白的小臉,眼楮因為流淚已經開始紅腫。
越看葉堇越是心疼,不知道這位小祖宗是怎麼了。
江君昏昏沉沉的腦袋被拉出被子,好半天眼楮才適應燈光,看著眼前的人,不知怎麼的又開始哭泣起來。
「葉堇葉堇,我要死了,好多血,身上流了好多血。」江君不知所措的看向葉堇。
葉堇仔細的檢查江君周身,順著江君的指引一看,才發現她身下有一攤鮮血,這時才明白原來江君是大姨媽來了,這個不知道讓人哭還是笑這個小笨蛋。
「沒事沒事,江君成為小女人了,來咱們一會兒先去洗個澡,我再跟你講,放心死不了人的,乖啊!」一邊安慰江君一邊把她抱起輕聲道。
「真的?唔••呵••但是肚子好痛。」江君稍微有點破涕為笑,緊接著卻又皺起了眉毛,捂著肚子難受道。
「我去給你拿點止痛藥,一會洗完澡就不疼了。乖!等我一下。」輕輕的吻了一下江君的額頭,葉堇溜了出去翻找東西。他需要止痛藥和衛生巾。
葉堇在昏暗的三樓游走,悄無聲息的翻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卻只找到了衛生巾,該死難道他家沒有人生病麼,懊惱的葉堇,只好來到最後一個大臥室,卻只看見一個老太太在燈下笨拙的引針,說她笨拙是因為老人的年齡太大看不清針孔,怎麼也弄不好,暗中注視的葉堇卻感覺得出這位老太太身上非比尋常的氣場。葉堇詭異的模進去,老人背對著他似乎是沒有發現。葉堇舉起麻醉槍對準老人。
「你需要什麼?」老太太頭也不回的問道。
葉堇沉默著,半天老太太轉過頭來,一雙溫潤的眼楮睿智平靜,在她動若星河的眼楮輝映之下整張臉都是那麼平凡,居家的衣服嬌小的身材,沒有一點身處中南海的非同凡響,但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名老人面對槍口卻沒有絲毫驚慌,直視葉堇冷漠的眼楮,也不多話。
「止痛藥。」沉默的葉堇終于打破了對視,向老人走來。
「哦,你等等。」老人緩慢的起身,向一組破舊的櫃子走去,慢騰騰的翻找著藥箱,終于找到了需要的東西。轉身遞給葉堇,「拿去吧,小朋友記得早點回家。」依舊那麼平和,好像葉堇是鄰居家的小孩一般。
葉堇深看了一眼老婦人,卻沒有轉身離開,走到老人剛才坐著的地方,拿起老人需要引針的細線,輕巧的穿好,才一言不發的走了。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老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接著修補那一件老舊的軍服,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軍服露出金黃色肩章兩佩瓖有紅色邊飾,肩章底版上綴有仿刺繡金色枝葉和四顆金色星徽。一級上將軍全中國不過寥寥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