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情況如葉堇預料的一樣,孫義安靜的和老孫住到了一起,平時上課的時候卻不大理葉堇,大概是覺得葉堇耍他。
就算偶爾回頭,或者是課間操相遇,孫義也只是點頭示意,然後從葉堇身邊擦肩而過。一邊的夏草盛對著葉堇笑著示好,另一邊的夏紅豆吐吐舌頭,說明她的無可奈何。
十一月的北京風中帶著陣陣寒意,葉堇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著課,班里每個人都對葉堇佩服有加,若是在公交車,操場,放學路上他被人提及,很多和他同班的人都會略帶自豪的對著群眾說,「葉堇啊,我們一個班,關系不錯。」
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葉堇不拒絕每一個上來搭話的同學,不管是問題還是幫忙都會盡全力幫助,也沒和那個人紅過臉,只不過葉堇性格中總是給人一種距離遙遠的感覺,與這個班級,這個學校,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但是大家和江君的關系都很好,這就是一個接近葉堇的方法,只需要和江君詢問就好,因為全校都知道兩人是男女關系,更是有不少江君一個圈子又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明里暗里的問過江君,是怎麼把這頭妖孽降服的?
進入十二月份,學校漸漸開始穩定,高一的生活差不多體驗殆盡,卻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征途,人大附中一年一度的社團招新開始了。
不是上了大學生活才開始豐富多彩,這個時期的高中早已有了蓬勃的社團文化。
頭上頂著第一光環的葉堇更是各大社團拉攏的對象,這是代表著人氣的最好證明。
江君身為班長,班里所有人的志願最後都要匯攏到她手上,她和葉堇是班上唯二沒有填寫的人。
「堇,咱們報什麼社團。」江君把表格推到葉堇面前,強迫他把頭從電腦上抬起。
「你決定。」
「圍棋社,象棋社,還有體操社都邀請我去,你呢,就是籃球社,足球社邀請你,對了,學校還有動漫社,攝影社,播音社你挑一個。」江君細數著打印紙上的社團名稱。
夏草盛回頭看了一眼江君,討打道「來我們籃球社怎麼樣?美女多」看著江君高壓電般的眼神,趕忙改口「我們社有我,孫義,紅豆。都是熟人。」討好的呵呵樂。
「籃球社」葉堇目不轉楮的看著電腦屏幕飛快的打字,「訓練時間太長。」
「那動漫社呢?」江君立刻補充道。
「水平太差」
「來我們圍棋社。」旁邊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葉堇抬起頭看著眼前依舊斯文如初的謝添一,笑了。「誠摯的邀請?」
「對。」謝添一伸出手。
「好。」葉堇盯著他的臉,然後伸出手。
夏草盛張大嘴,什麼情況?情敵變社友?!
「現在的社長是高三年級的學長,他們平時不太來圍棋社,只是偶爾周末過來輔導,這次社員招新是他們最後一次幫忙,之後要把社長的位置讓給高二的學長,他叫魏長東,簡單來說圍棋就是他的特長。不到十八歲就是業余六段的水平,要不是他家里人一心讓他上大學,沒讓他考過職業段位,我估計現在世青賽上,他怎麼都可以拿一塊牌子回來。」謝添一領著葉堇和江君走在通往圍棋社的路上。
「社里這幾年拿過獎狀沒有?」葉堇隨意的問道。
「年年都有,尤其是最近兩年,有魏長東的加入,學校名次也越拿越好,雖然整體水平相對于一些老牌勁旅還是稍顯單薄,但也是全國前幾的強棒學校。」謝添一有些自豪,他的水平在圍棋社里屬于種子選手,雖然差魏長東一截,但是也是有數的好手。
「有我和江君,今年就可以拿冠軍了。」葉堇笑著看向身邊的江君,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灑在臉上,暖意十足。
「你可真是自信。」謝添一不忍的轉向一邊,自己一直喜歡江君的
「謝添一,其實我很佩服你。」葉堇突然發話。
「哦?!因為我恬不知恥??」謝添一自嘲道。
「不!因為你是最合格的商人,兒女私情對于你來說簡直連屁的都不是,你可以為了家族利益放棄江君,如果有機會我希望可以有合作的機會。」
「你真是算無一漏,爺爺說的對。」謝添一看著葉堇眼中的神采越發堅定。
「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謝添一認真的看著葉堇。
「當然,雖然我還是很討厭你。」葉堇輕垂了一邊的謝添一。
「我也是,非常討厭。」
葉堇站在圍棋社的門口,看著教室中大概幾十人的規模,還不錯,畢竟中國的圍棋可不是年輕人喜歡的玩意。
葉堇拉著江君走進。
其中一個高瘦的青年走出來對謝添一道「添一,這兩位是葉堇和江君同學吧。我是魏長東。」很有禮貌,很面善的沖著兩人笑著點點頭。
「學長,江君的棋力我是自愧不如,葉堇是江君的師傅,我可是為咱們圍棋社拉回了兩員大將。」謝添一笑著介紹。
「你們只要和我們其中的一個人下幾手,通過就行。」魏長東身邊一位長相一般的女生不好意思的公事公辦。
魏長東肯定的點點頭,另一邊謝添一也習以為常,顯然入社的時候也經歷了這一步。
「我挑戰你們每個人。」葉堇淺笑的走到一處棋盤前,捻起一枚棋子,氣勢瞬間轉變,腰板筆直,一聲清脆,棋子精準的落在天元位,無視室內嘩然的嘈雜。
這也太囂張了,一個人挑戰所有人?!年輕也不用如此自我膨脹!
江君安靜的站在葉堇身邊,葉堇的恐怖她是再清楚不過,曾經被挑戰的哪一個不是圍棋聖手,那個不是完敗給他,一戰成名的他與日本超一流高手的那次世紀大戰,豈是這里的社員能夠體會明了的。
人群迅速匯聚,魏長東冷靜的在一旁觀戰,隨意的指派一名同學上場,謝添一也是充滿興趣的看著棋局,期望葉堇給自己再一次沖擊,畢竟為了消化他是隻果首席設計官,他足足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讓你三子!」葉堇看著對面自信滿滿的仁兄淡淡道。
那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葉堇幾步快棋趕盡殺絕,心浮氣躁的他越是想挽回劣勢,下得越是不加思考,短短十幾分鐘就大勢已去,幾乎全軍覆沒。
葉堇皺眉搖頭的用手托著下巴道「下一位,讓四子。」
第二位上來的估計是社里好手,吸取前面的教訓,小心翼翼步步精心的布局,但是面對葉堇犀利無比的攻勢,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干淨利落的敗下陣來,雖然苦苦支撐卻也是杯水車薪離死不遠。
毫無懸念的慘敗收場,他傻傻的看著棋局,簡直要以淚洗面。與葉堇對戰的那種龐大的壓力是旁觀者無法體會的感覺,讓他掙扎的想要煥發生機,卻發現連樹根都早已壞死,看著葉堇面無表情的側頭看著自己,冷汗嗖嗖的。
一邊的社員在交頭接耳,他們看著葉堇覺得其高深莫測,許多知道他的高一學生更是把葉堇敬若神明,一個人同另一個有一點差距也許會存在嫉妒心理,但是那個差距如果無限拉大,那就不是羨慕嫉妒恨能夠解決的感情基調,只能用崇拜來表達敬意。
魏長東有些坐不住的上場了,明知不敵而敵之,大概是想在社員面前體現一個敢擔當的形象,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形象,說好听點是愚勇。
「學長,公平起見我不讓你子好了」葉堇看著有些緊張的魏長東安慰的笑道。
「開始吧。」魏長東點點頭,認真的下先手。
手談怎可欠謀略,收羅鬼神聚胸臆。
葉堇修長的手指拈子落棋,魏長東的棋力顯然不錯,棋風穩健剛勁,步伐中正平和之意,往往有妙筆生花之棋。
江君深深的迷戀于葉堇身上的皇者氣息,那是附庸風雅之人所望塵莫及的,棋盤如戰場,葉堇的將帥之才,胸中溝壑可抵百萬雄師,不光是她,周圍大多數人都被葉堇表現出來的絕佳風範折服,緊張的關注局勢。
魏長東越下越心驚,手心冒汗,心里冒出絲絲涼意,他看著滿盤的局勢不知道從何下起,思考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
葉堇又是一手。
這一手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如同葉堇俯視卑微的魏長東,他在用教育的口吻看著渺小的他。
魏長東明白的感覺到他與葉堇的差距,沮喪的隨著葉堇下去,葉堇驚人的棋力壓根不是他能夠戰勝的。
收官之時葉堇棋風一變,溫吞綿長,下得魏長東霧里看花。
葉堇最後一子落盤,微笑道,「可以了,這局你輸了一目半,你很厲害。」
魏長東神色復雜的看著錯綜復雜的棋局,心中默算著棋目。
葉堇起身拉著江君出門,回頭看向依然觀看棋局的謝,魏兩人。「很高興加入圍棋社。下回見。」
魏長東和謝添一對視一眼,瞳孔中同時倒影出兩個字「妖孽。」
「堇,還有一個月元旦,咱們班排節目。你有什麼創意沒有?」江君坐在校園里的長椅上,輕靠著葉堇。
「我听你的。」葉堇在身邊 里啪啦的打著程序。
「你听我的?」江君看著葉堇神色莫名。
「唔?」葉堇看著越靠越近的江君。
「今晚來我家。」江君笑的如同小狐狸。
「縱欲不好」葉堇靦腆一笑。
「」江君臉紅的追著葉堇。
夕陽下是拉得遠遠的投影,無限貼近。
最近好忙,推薦好少看完不投票的都是反革命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