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絕望
夜。
倫敦伊頓公學學生公寓,精致獨立的復古建築,其中一棟里面有著葉堇和涅的身影。
窗簾壓根沒有被拉開,兩個人看著窗外星羅密布的星空,誰也不想先打破安靜。
時間流轉,葉堇再無耐心,轉身看向坐在復古花紋床上玩著手指的涅。
「我生病了!」
「我知道。」涅頭也不抬道,壓根不在意。
「你有辦法?」心里燃起一絲希望火苗,葉堇迫切的走到涅身邊,抓住她看起來嬌女敕的小肩膀。
「你想怎麼辦?」女孩不答反問道。
「把他干掉,天下太平。」
「他在你身體里,除非殺了你。」
葉堇听到這個之前就想過無數遍的話,難掩失望,無力坐到涅正前方躺椅上,用手遮住燈光,陰霾,憂郁,種種負面情緒侵蝕。
女孩突然露出一個俏皮表情,靈活從床上站起,爬到葉堇身上,騎著他,把他的手搬開,想給她些勸慰。
紅眸魅惑的盯著葉堇不想聚焦的黑眸。
雙眸對視傳遞信息,打起精神來
兩人心靈之間聯系徒然緊密。
反觀葉堇瞪大雙眼,突然坐起身,抓住女孩,好似瘋了一樣
「你有辦法,為什麼不告訴我?」
女孩像是被人現秘密,想要掙月兌葉堇的控制。
「告訴我」葉堇沉聲道,手上力道越來越重。
女孩沉默不語,臉由紅潤變得蒼白,緊閉雙唇什麼都不說。
等了半天不見涅反應,葉堇無力放開她,重重躺了回去。
女孩看著難掩失望的他,咬了咬雙唇,心靈上的共鳴,讓她知道,他有多失望。
可是她不能也不想
「你明明死過一次,為什麼還這樣怕死?」沉默良久,涅問出了這個不知道是白痴還是獨到的問題。
「那晚你竊取了我的記憶。」葉堇像是肯定了一件事,接著苦澀一笑,緩慢說道,「那你應該明白,就是因為死過一次,才不想這麼快又死。」
涅從葉堇身上滑下,赤1uo著腳站在松軟地毯上,看著窗外夜幕,即使天上繁星再閃爍,地上依舊漆黑,昏黃的路燈只是徒增寂寥罷了。
「我沒有死過,一千年,我只為活著煩惱,我憎恨那該死的力量,當我把它給你的時候,我解月兌了,我現在只想等待死亡。」涅緩慢訴說,看也不看葉堇,眼中的掙扎與徘徊旁人很難理解。
「他是不是因為那股力量才重獲新生?」葉堇苦澀道,手敲了敲頭顱,有了一絲明了。
「知道你是怎樣獲得力量的嗎?」涅轉過頭,面無表情盯著葉堇,粉女敕的舌頭不自覺舌忝拭了一下唇瓣。
葉堇沉默著等待下文。
「我吸干了你全身的血液,那種滋味真是美妙
我的唾液是種天然毒液,我咬過的動物都會麻痹,眼睜睜看著自己流血不止而死,這樣他們的血液才會鮮美,你曾經說對過,我就是吸血鬼,不過,你也只說對了一般,我不是那樣低賤到必須靠血液為生的瑕疵品。
諷刺的是,我剝開你的心髒,吸干了你全身血液,卻只需要在上面滴一滴眼淚,就可以讓你起死回生,多麼諷刺。擁有可以控制人心的力量,這是我賦予你的力量,真是讓人羨慕,比起我長生不死的雞肋,你獲得可以稱得上是---王之力量。
吸收的血液里有你的記憶,我知道你急于除之而後快的那個靈魂,我只能告訴你,我給予的力量被他的靈魂碎片竊取了一絲,短短一年時間就可以壯大到與你身體共享,爭奪主權,你如果不檢討,真的應該以死謝罪了。」
「如果我檢討,是不是能要回身體?」葉堇干澀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居然已經上千歲,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都重生了一回,他真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等死,這是我唯一要送你的兩個字。」
「還有多長時間?」葉堇身體僵硬的看著涅,眼中盡是不甘,握住拳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不過是精神出了問題,沒必要上升到死亡?」
葉堇沉默,大概是被說中了心事。
「如果是旁人,精神分裂而已,可惜你得到了我的力量,知道我力量的源泉嗎?」涅走到葉堇面前,跳上座椅,輕輕捂住他的雙眼。
「控制?」
「對就是控制。控制思想,可惜你現在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兩個靈魂爭奪一個容器,看起來你佔據優勢,卻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
「我成了燃料,我還能驅動多久,這個這個笨家伙?」葉堇苦澀又絕望的伸出右手,張開五指捂住額頭。
「半年,這是最後期限。」
冷風呼嘯,時而有飛機渦輪的巨大旋轉聲從天空掠過,黑色的轎車在明亮而雅致的路燈下逐漸開向了倫敦機場,冥冥中。遠在伊頓的涅仿佛听到有什麼被打破的聲音響過一瞬。
葉堇只是看著窗外,車內的燈光讓玻璃上他,看起來那麼憂傷。
葉堇回到北京,誰也沒找,第一個見的是賴雅芝。
當身無長物的葉堇出現在賴雅芝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蹲在門邊,葉堇靜靜坐了一夜,很少抽煙的他,身邊堆積著如山煙頭,煙霧中徒留他空洞雙眼。
直到早上魚白出門上學,嚇一跳的現葉堇靠在自家牆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里來的乞丐,直到看見葉堇標志性的雙眼才驚訝現原來是師傅。
急忙打開門把葉堇拉了進來,顧不上招待他,沖進賴雅芝房間,顧不得禮儀把自家小媽叫了出來。
賴雅芝走出房間,看見眼前不修邊幅,黑眼圈濃重的葉堇,也有一抹驚訝在眼中,淡淡看了眼魚白,讓他出門順便送魚菜上學。
魚菜還沒來得及和葉堇說一句話就被魚白拉走,不情不願戀戀不舍盯著葉堇,可惜這次葉堇,壓根不看她。
心里不知道暗罵多少句壞蛋,還是跟哥哥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葉堇,賴雅芝,時鐘滴滴答答流逝。
「有煙嗎?」葉堇干笑著坐在沙上,不想抬頭看賴雅芝。
賴雅芝深深看了眼葉堇,轉身進屋拿了一條中華給葉堇。
葉堇不客氣拆開包裝,熟練點上一顆,深深吸上一口,頹廢靠在沙上。
「現在能說了嗎?」賴雅芝站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面前滿是滄桑的男人,不更確切說是男孩。
「沒什麼大事,麻煩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你自己照顧。」
「是啊我應該自己照顧。」葉堇恍惚了。
「葉堇,你是不是有事?我幫你」賴雅芝連問都不問直接提出幫助。
「我快死了你怎麼幫我?」葉堇突然歇斯底里,盯著賴雅芝心里那份狂躁幾乎把自己吞噬,面目猙獰。
手一下又一下擊打自己的腦袋。
「把話說清楚」賴雅芝伸手抱住葉堇的頭,阻止他猛烈的擊打,鮮血不要錢的從他頭上傾瀉,他卻茫然不知。
「我要死,我就要死了,我才十八歲,我只愛了鐘江君十八年,怎麼可以死,我怎麼可能死?」
賴雅芝靜靜抱住葉堇,听著他如同酒後胡言亂語訴說著心中不安。他眼中的疲憊與絕望顯而易見。
最後克制不住睡意的葉堇,強忍著把一把槍交到賴雅芝手里,嘟囔了一句,昏然睡去,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覺得事有蹊蹺的葉堇,查看槍中子彈,卻現里面居然是透明液體,難道有什麼玄機?
飛快把槍支重新安裝,賴雅芝坐在沙另一側,盯著葉堇酣睡。
下一秒。
葉堇的眼楮無預警睜開,坐起身,看向對面的賴雅芝,面無表情。
賴雅芝,立刻覺,這個人
不是葉堇
眼神又如蛇蠍一般的男人,搖晃著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有些僵硬,看了眼對面女人大概覺得她沒什麼威脅性,即使手上有把槍依舊大搖大擺向她走來。
「你是誰?」賴雅芝並不急著動作。
男人頓了下,大概中文不是很好,用生硬的語氣道,良田,這里是哪里?」
「中國,北京,你是日本人。」听著他怪異口音,賴雅芝了然,雖然不知道這個人來歷,單看他散的氣息,絕不是善類。
「有些麻煩這個家伙為了不讓我出來,強忍著不睡覺,支那豬的毅力真是差勁,不過十天而已就受不了了。」男人用生硬語氣嘲笑葉堇,讓賴雅芝有些怒氣,嘴角緊抿,腰背更加筆直。
「女人,你在生氣?」男人好心情嘲諷。
賴雅芝沒有說話,舉起槍對準男人。
「這是他的身體,你忍心傷害?如果我沒猜錯,他是因為信任你才會在你處沉睡,如果他睜開眼現自己身體自己被拆得支離破碎,會有何感想?」大概是有葉堇部分記憶,男人說的中文越來越流暢,甚至可以說是在調侃。
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和人交談,有些話嘮
砰
一槍起。
男人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女人這一槍射得是心髒,被他躲過,卻還是射中了手臂。
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手臂上細小的彈頭,皮膚的刺痛感讓他立刻意識到里面是麻醉劑。
藥量足可以麻醉一頭大象。
面目猙獰看向賴雅芝,「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撲通
倒在地上。
「你廢話實在是太多了,居然用我喜歡的臉做出那麼惡心的表情。」賴雅芝放下槍,輕松抱起比她還高半頭的葉堇,放到自己床上。
好好睡吧我會幫你。
靠在床邊,把葉堇的頭摟在懷著。
渾然不知的葉堇,用鼻尖蹭了蹭賴雅芝的挺拔。
靠向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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