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工廠 第八十章 清洗

作者 ︰ 觀星的乃粉

正在商討著對策的不單只是孫胡二人,陳炯明和他的親信鄧鏗也在商討著接下來的對策。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對于權勢的熱衷,陳炯明從來不惺惺作態,但他弄權卻是為了實現他的治國理念。

陳炯明于清末廣東法政學堂第一屆畢業後,當選為廣東諮議局議員,是維新運動所培養出來實行立憲的人才。他早年參加同盟會,策劃了廣東獨立。辛亥革命後,他主政廣東,致力于把廣東建設成為全國模範省,禁煙禁賭,改革教育,發展經濟,提倡新文化運動,邀請陳獨秀擔任廣東教育委員會秘書長,支持領導的工會組織和報紙,推行地方自治,民選縣長、縣議員。

陳炯明和一般軍閥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具有民主思想,反對軍治、黨制,提倡民治。這就未必為國民黨人以至孫中山所同意。孫中山的理想是成立一個正式的中央政府,領導全國革命,他把國民革命分為軍政、訓政、憲政三個時期,在他眼里,人民是「無知可憐」的幼兒,革命黨則是保姆。至此,兩人因為在政見上完全相左,故而關系不斷惡化,為後來的決裂埋下了伏筆。

「仲元士元,孫文那里怎麼樣了?」鄧鏗原名其實是鄧士元,別名才是鏗,因為兩人關系頗深,所以陳炯明直呼鄧鏗的本名。

「總司令,中山先生依舊是立意北伐,不曾有絲毫動搖。而且他還打算讓汪精衛來廣州催促軍費。」粵軍回粵趕走了軍閥莫榮新等人後,陳炯明被孫中山任命為廣東省長兼粵軍總司令,所以鄧鏗在這里稱陳炯明為總司令。

陳炯明對于鄧鏗是很信任的,不但他擔任自己的司令部參謀長參知軍機要務,凡是軍中事務他樣樣可以插手,更是把自己的嫡系主力粵軍第一師交給了鄧鏗管理。望著這個已經35歲了的鐵骨錚錚的漢子,陳炯明也不得不感慨︰「早年我與孫文乃是至交,未知今日竟互生疑竇,士元,你說我是不是變了。」鄧鏗是追隨陳炯明出生入死多年的肱骨了,陳炯明對鄧鏗自然是言無不盡。

「總司令何出此言,無論是言行還是舉止,總司令都無可挑剔,更有不二色的美譽。治理地方也是成績斐然,我等征戰天下,為的不就是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嗎?是非對錯,自有千秋青史在,總司令何許介懷?」鄧鏗為人鏗鏘,固有鏗的別名,他也引以為傲,常稱自己為鄧鏗。首發

「哈哈,還是士元知我,只可惜,相比于孫文的勢大,我卻是力有不逮。明年的一月份就是非常國會復會的時候,我們必須爭取到席位。」爭取到合法席位,對于一心想要在廣東施行法治的陳炯明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步驟。他手里雖然握有重兵,但卻從來沒有以兵權壓迫政權。

「總司令,這個恐怕很難。革命黨內基本都是孫系黨羽,我等沒有勝算。」對于政治上的實力和威望,無論是鄧鏗還是陳炯明,都有自知之明,他們自己無法和孫中山相提並論的。

「那四月份的參議兩院聯合國會呢?」雖然明白,但是陳炯明依舊是很不甘心。

鄧鏗唯此無奈,卻也只能實話實說︰「結果都是一樣,我等除了軍權,一無所有。即使是想要完成廣州的市制改革,我們也必須向中山先生妥協。」

他們談到的事情其實是關于在非常國會上確定政治綱領和制度體系的事情,至于廣州的市制改革,則是由陳炯明曾向孫中山提出的廣州城的建設計劃。對于廣州市政規劃尤其盡力,就職後「首倡地方自治,以為各省先導;並以廣州為全省首善之區,市政規劃,刻不容緩」,成立了法制編撰委員會,孫科也是會員之一。

孫中山對于這件事情上不置可否,陳炯明確是明白他的意思,市制改革是可以,但是主政廣州的市長卻必須是孫系的成員。鄧鏗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這里出言提醒。

無奈之下,陳炯明也不得不選擇了退讓︰「唉,既如此,就讓孫科當市長吧。比起其他人來說,孫科還算好的。」

鄧鏗低頭應聲︰「是的,我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沒出幾日,事情就已經確定了下來,由鄧鏗出面,和孫中山等人達成了共識︰批準廣州的市制改革實施計劃。1920年12月23日,陳炯明將這一參照美國市政制度的最新發展趨勢設計的條例親自公布。而1921年2月15日,「廣州市」正式設立,采取市長制,孫科任第一任廣州市市長。

理由是因為孫科「留美多年,對于市政素有研究」,因此受委托很快起草了《廣州市暫行條例》,並憑此而當上了廣州市的市長。

看著手中的報紙,鐘泱本人卻是面帶冷笑,滿臉都是不屑一顧的神色︰「看來孫大炮要動手了。」

「什麼意思?」古月軍是一個誠懇而憨厚的人,所以听不出鐘泱話語中的意思。倒是一旁的的周華因為經常負責情報,所以知道許多情報信息具體的細節。

用手推了推鼻梁上駕著的眼楮,周華依舊是神色嚴謹沉凝,淡然道︰「孫科是孫中山獨子,且不論他的個人才能是否如報紙上所說的那麼出色。在粵系陳炯明入主廣東之後,還能以非陳一系當上廣州市市長,就可以知道孫中山的政治手腕。」

「陳炯明是一個有原則的改革者,但他絕不是孫大炮的對手,畢竟他要面對的是一個現今中國最厲害的政治投機家。孫科當上市長,也只不過是孫大炮想要插手廣州的第一步罷了。」鐘泱放下了報紙,負手而立,侃侃而談。

周華道︰「那我們要選擇支持哪一邊,陳炯明手上畢竟握有軍隊,而且從得來的情報上進行分析,投資陳炯明對我們的利益最為合適。孫中山每到一個地方,除了籌集和攤派軍費之外,不會搞地方經濟建設,這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鐘泱道︰「我明白,先扶陳炯明一把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也只能保持中立了。至于軍隊,在粵軍之中孫大炮也並非沒有威望,所以陳炯明能不能管好下屬還是個疑問啊。禁煙禁賭對老百姓是好事,但是對于某些軍中將領卻是未必了。」

古月軍雖然有權參與核心內容的旁听,但是他並不參與情報上的運作,他只是負責財務上的監督和審計,以及一些日常事務的處理。看了看行程表,他提醒了一下鐘泱︰「胡漢民曾經打電話來聯系過陳澤,似乎是孫中山想要親自見你一面。」

雙手和握,稍微響了一下,鐘泱也就明白了︰「看來是給陳炯明送軍火的事情讓孫大炮給知道了,不然怎麼會親自接見我這種小人物。無外乎是想得到一樣的東西罷了,亂世之中軍火果然是好東西啊。」

周華不由的擔心道︰「如果孫中山認為我們是陳炯明一派,那就不妙了。」

鐘泱無所謂的笑了笑︰「無所謂,只要我們付出足夠的籌碼,孫大炮就不會說什麼。況且現在我們也不怕他說什麼做什麼,這個世界到底是實力決定了一切。」

古月軍不解︰「那是要放棄陳炯明了嗎?」

鐘泱笑道︰「暫時不用,可以先培養看看,我們必須要知道他是不是合適的代理人。至于孫中山那里,我們也可以同時下注,沒必要厚此薄彼。」

沒有實力的人當牆頭草,自然是取死之道,因為那會引起爭斗雙方同時的怒火。但是鐘泱已經不是那種實力低微的小人物了,手上握著強大的實力和利益,自然可以坐山觀虎斗,靜待其變。

1921年的開春,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孫科當上了廣州市長沒多久,陳炯明就頒布了他在廣東禁煙、禁賭,作為建設「模範省」的第一炮,打得非常漂亮,人們對政府的視听,煥然一新。

但是實際上,不單只是為了掃黃大黑,更是為了整肅當地的幫會勢力。因為原來的那些幫派社團,基本上都和革命黨人尤其是和孫系人馬有著曖昧的聯系。再加上陳炯明歷來嚴謹煙賭,所以在那些江湖大哥眼中,比不得只是伸手拿錢的孫中山可愛,結果雙方一直很不愉快。

負責查禁煙賭的人就是鄧鏗!他素來治軍嚴謹,廉政不阿,嫉惡如仇。他對軍中不肖分子包庇煙賭的行徑,亦毫不徇情,並多次派出憲兵,專門緝拿偷運煙土的官兵。即使對象是陳炯明的親屬,他也絲毫不予手軟。

陳炯明這個一石二鳥的計策,使得孫中山想要控制廣州城的舉動難以完全實現。雖然孫科當上了廣州市市長,但是市政署里大多數的官員都是陳炯明一系,軍隊更是被對方緊緊地握在手中。到了現在,就連唯一親近孫中山的黑幫勢力也遭到了陳炯明的清洗,孫中山再一次感到了孤立。前半生為革命奔走,受夠了顛沛流離之苦,如今好不容易又再一次到達了廣州,孫中山實在是難以忍受再一次被驅逐的恥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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