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會里面的許多人,包括現在的李宗仁在內,大多數人的主要見識還是停留在冷兵器時代的那種分配模式。(請記住我們的.)(**︰)
中央集權和強人政治,這種體系的好處也不是沒有,尤其是在這個亂世之中。不擇手段的積蓄力量和集中全力,整個組織才更有凝聚力,從而在亂世中存活。
袁世凱如此,孫逸仙如此,即便是隨後的姜瑞元,也必須如此。如果沒有智能工廠這樣的寶物,鐘泱想必也只能走上相同的道路,不然不足以成事。
甚至為了在國內建立政權,還必須向列強妥協。當年孫袁的斗爭,與其說是南北之爭,不如說是袁世凱和孫逸仙于他們的日本主子面前比拼各自的賣國本事罷了。最終,袁世凱還是沒能跨過那條底線,結果就是被潑了滿身髒水。
孫逸仙賣得夠徹底,反而混得風生水起,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出現這樣的情況,鐘泱絲毫不覺得奇怪。大量的日本留學生充斥著中國的精英階層,有這樣的社會輿論導向也不足為奇。
況且,當年中日之間的冤仇也僅止于甲午,還沒有亡國之恨。除了少數有眼光的志士,大多數的知識分子都把日本當作自己的**導師,甚至于孫逸仙本人,其組建的**黨大本營本部,也一直設在日本。
混到了軍閥的位置上,不賣國的基本難以坐大,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事實。
別看戰場上主要的傷亡依舊是仰仗刺刀和肉搏,實際上,武器裝備才是主宰著勝負的關鍵性籌碼。想要在這個工業生產力極度落後的古老國度,獲得充足的槍支彈藥補給,不靠列強的幫忙根本就是難以完成的事。
主要的軍火需求完全依靠向列強購買,尤其是大口徑的火炮和炮彈,根本就是千金難求。正如這次孫逸仙的北伐軍,如果不是依靠有著日本軍部背景的商業公司資助以及蘇俄的籌劃,他根本就組建不起一支像樣的軍隊,更別說來廣東挑動是非,驅逐陳炯明了。
所謂的工業時代,需要的是一種更加合適的資源分配模式,也就是商業化,依靠商品經濟本身的流動性,去激發社會的整體活力。
這種優化過的資源分配模式,在一開始表現為自由主義經濟,比起強權政治體系而言,無疑更適合當下的生產力水平,符合當前時代的主流。
政治屬于權術,霸道也好,王道也罷,本質都是一種強權政治理念。帶有直觀的掠奪性和思想上的強迫性,這種做法即使見效再快,鐘泱也不打算采用。
有著智能工廠,根本就不用行這種權謀之事。
無論領導者如何優秀,這種體制本身會對民智和民生造成壓抑,這種壓抑會導致生產力的效率無法達到最優化,甚至連勉強合格也很難,最終壓制了科技的進步。
商業社會至少還是再表面上給予每個人機會,但政治社會明顯就是剝奪了下位者晉升的權力。隨著生產力的進步,教育的普及,許多有才能有野心的人會不斷起來沖擊著不合理的社會架構。
商業社會的上層主體重視經濟利益,能夠有效的吸納新人,從而緩解這種沖突。而強權政治就很難了,依托著核心團體成立起來的「血緣宗族」或者是「思想宗族」,都會本能的排斥新人,甚至連表面的機會也不給。
而且再對待科技的本身,商業體系對技術的渴望,比政治體系更深刻,日子久了,雙方的生產力的鴻溝將難以拉近。
而在鐘泱看來,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在于法治與人治的區別。
商業模式注重實利,並且因為利益的緣故更願意再體系內部實行法治,以達到互相約束和妥協的效果。至少再面子上,大家都是要守法的。
可強權政治則不然,比起實利而言,這種體系更在乎權威,也即是俗稱的面子。這絕對不是腦殘,而是本質決定了行為。因為集權的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的分配模式,即使一開始是合理的,但第二代開始就基本上是極端不合理的了。
因為有才能的人難以被提拔,想要站上高位卻只能依托關系網。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治最終必然會導致權利階級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無論出多少個包拯,都改變不了這種情況。
這和人的道德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和體系的本質有關。權威的維系,必然要求對下位者的壓迫,並且不能容忍任何反抗。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各種人性的丑態將變得難以約束,甚至是一種縱容。
對特權階級的縱容,放眼中國,何處不是這樣的景象?
鐘泱如果當上了這種所謂的雄主,一時之間自然風光無限,見效神速。但須知,當建立起這樣一種體制之後,想要停下來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從一開始,追隨于你的那些下屬和親人,全都依靠這個體系獲得利益,正所謂眾怒難犯,你如何改之?要麼隨波逐流,要麼身死族滅,別無他途。
難怪古人有言︰君以此始,必以此終。
果然是老成之言,當是睿智。
作為古文會的會長,鐘泱手上看似沒有實權,實則擁有著智能工廠,就已然立于不敗之地,何須再去索要那些世俗的利益?
軍隊的事情,交給參謀部的一眾軍官處理就好了。軍隊的身體訓練和精神塑造,都有著章法和尺度。憑借著工業時代的商業利益分配方式,以及知識教育本身帶來的見識,鐘泱無需害怕兵為將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因為軍隊的日常所需,完全依靠天宇集團。冷兵器時代,或許還能通過壓迫和搶掠來獲得本錢。可在這個以科技為主導的社會,難道優質的武器裝備還能通過搶掠來獲得?鐘泱可絕不會允許蘇俄這種赤化模式滋生于體系的內部。
而且鐘泱擁有著數千可戰的機械構裝體,即使僅僅是露出的那冰山一角,也足以震懾心懷不軌之徒,壓制王立文和陳澤他們的野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須再去效仿冷兵器時代的帝王之道?難道擁有著智能工廠,便連這點氣量和胸襟都沒有嗎?
工業時代的人類社會,不需要強權政治家,更不需要救國救民的大英雄。
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度,需要的是合理的利益分配模式,需要大量的科學工作者。一個研究員,足以抵得上二十個無聊的政客
為了迎接黃金時代的到來,不斷的提高生產力才是正途。鐘泱手里握著智能工廠,根本就不需要去積聚所謂的天下民心,更不需要龐大的國土,他只需要資源以及一定的人口基數。
這些條件,兩廣和海南就暫時足夠了,太多了反而要分散精力,得不償失。既然有那麼多救國救民的大英雄,就讓他們去折騰好了,去名流史冊,去受萬民敬仰,成為所謂的英雄,所謂的救世主。
鐘泱更喜歡低調的的發展,不斷的完善自身的生產力體系,並且保留住中華文明的文化核心。名勝古跡和珍貴的古玩都只是雞肋,真正珍貴無比的是各種古籍和精神理念,甚至還有那種專注于精神享受的文化活動。
這些才是黃金時代的必需品,再當前這個生產力落後的時代,的確是稍顯奢侈,但並不代表應該舍棄。
放眼中國,也沒有哪個政治團體在做這樣的事情。而有心去做得卻又往往無力改變世道,這真是諷刺。
也正因為如此,鐘泱才力行不殆,勢要留住中華的文化火種。
與其去拯救那些永遠也救不完的黎明百姓,鐘泱更喜歡先穩固好兩廣的局面。第一期的目標就是扶植起一批有實力有野心的經濟實體,工業化生產體系,需要的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組織,而是需要一整個社會體系。
在陳澤和劉浩然的努力下,廣州已經具備了這種實力,甚至不斷向整個廣東的其他地區輻射開來,影響力日漸雄壯。
這第二階段,基本上就是扶植起像李宗仁這樣的新貴軍閥了。憑借著手底下的實力,不愁消化吸納不了這些人。
之所以讓李宗仁來濱海軍區參觀裝甲部隊,就是要讓他畏懼,也是讓他明白,靠著天宇集團自然是得領雄兵,征伐天下,否則就繼續回去那個邊遠的小山區力窩著。
如果還沒見識過這里的美好生活。李宗仁當然願意選擇繼續蟄伏。但是在面對眼前的新式武器之後,他就再也難以忍受過去的窮日子了。對于古文會而言,對于李宗仁並無所求,甚至是在給予機會。
如果不懂珍惜,懂得珍惜的桂系將領大有人在,單單是莫榮新,就能夠帶來不錯的收益。李宗仁或許優秀,或許有著驚人的才干,但是對于古文會而言,都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
之所以不去隨便的扶植新軍閥,不是因為害怕,而僅僅是因為討厭麻煩。畢竟庸才都有一點不好,就是看不清彼此的實力差距,總想著做一些蠢事。
鐘泱的話語也是說一半不說一半,他並不是再解釋,更多的是一種考驗。志趣相投的,自然能進入古文會的核心,否之,最多只能再外圍組織任職。
李宗仁或許明白,或許不明白,但是鐘泱根本毫不在意。
他原本就沒打算折服什麼人,只是讓人選擇,只要這個選擇對古文會,有利,他就不遺余力地支持。反之,就是毫不留情的打擊。
時至今日,鐘泱也已經不打算繼續隱忍了,不過不參與國內政治斗爭的初衷沒有絲毫改變。
讓李宗仁過來,依舊是想讓他去當兩廣的守門犬,反正整個體系的人都在努力的維持自己的利益,維持著組織的利益。只要那些桂軍士兵加入到了這個分配模式里面,就不是單靠軍官就能煽動得起的了。
沒有實實在在的利益,誰願意跟在你後面效死?
陳澤已經從陳炯明和省政府那里拿到了建立新粵第四路軍的編制,面對著孫逸仙的壓迫,對方也不得不向天宇集團妥協,以換取支持。
而在鐘泱的首肯下,陳澤也不吝嗇,表示願意全力支持陳炯明固守廣東,拒敵于省門之外。
大量淘汰下來的制式步槍,以及相應的子彈庫存。甚至還向粵軍出售了上百門103mm口徑的野戰炮,以及3個基數的彈藥,並且允許省財政部分期付款。
這點東西,對于天宇集團當然不算什麼,但對于陳炯明,無異于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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