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聯合
1929年1月23日,距離華聯開啟戰端已過去了一周的時間。李濟深所部新粵系節節敗退,已經完全得到了郴州,現一線部隊正龜縮于衡陽,後援大軍也是連續趕來,可謂將星雲集。
李濟深的下屬,還是有著戰力不弱的強將勁旅,其中葉明濤在此戰也是中規中矩,表現出了沉穩的大將之風,開始備受世人矚目。
他所部軍隊,憑仗著地形和人數優勢,緩解了華軍的攻勢。雖然離著反敗為勝還有很遠,但至少穩住了戰線,讓軍心不至于崩潰,這就很難得了。
師部的指揮中樞,就設在一所大宅之中,由精悍的衛隊成員在把守,安全問題能夠放心。葉明濤戰在沙盤面前,神色凝重,兩眼狹長目光有些冷冽。
敵軍的攻勢之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幾日來,隨著郴州局面開始平穩,華軍的進一步行動也已然展開,目標直指衡陽
耒陽的陷落,也是時間問題罷了,根據斥候匯報回來的消息可知,對方的用兵也是四平八穩。聚集精銳,一路碾壓,毫無花俏,正因為如此,無法能夠破解。
其實歸結起來,葉明濤也總結出了敵軍的三大特點,一是武器精良,尤其是那種能夠連續射子彈的突擊步槍。迅猛的火力加上精準的殺傷效果,使得敵軍能夠以較小的人數,在火力上壓制數量上佔據優勢的己方部隊。
而是火炮數量驚人,每逢大戰,自己這便總要先被大炮洗禮兩至三次,很傷士氣。而且據前線的軍報,敵軍似乎有一種體積很小的迫擊炮,對于機槍防御點來說要挾很大。
至于坦克部隊的大量使用,更是讓人無可奈何。這種擁有強大防御能力的武器投入戰場之後,對于依靠機槍、戰壕和鐵絲網作為主要防御模式的軍而言,可謂是致命要挾。
常常出現陣地被人突破,然後分割消滅的潰敗局面,在對付這種裝甲車輛方面,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在這個時代,能夠抵擋坦克的,一直只有坦克。
所幸衡陽處于湖南省凹形面的軸帶部分,周圍環繞著陳舊宕層形成的斷續環帶的嶺脊山地,內瓖大面積白堊系和下第三系紅層的紅色丘陵台地,形成典型的盆地形勢。
此地南高北低,盆地南面地勢較高,1000米以上的山峰東西連綿數十公里。而北面相對偏低,衡山山脈雖較高,但各峰呈峰林狀屹立于中間,其東西兩側都有較低的向北通道,其東側的湘江河谷兩岸海拔高度均在100米以下。
整個地形由西南向東北復合傾斜,而盆地由四周向中部降低,呈現1000米、800—700米、400-300米、150米四級夷為平面。四周山丘圍繞,中部平原崗丘交錯。
而且河網密布,復雜的地形,還是有效的妨礙了敵軍坦克部隊的戰斗力揮。這種高貴的裝甲車輛,葉明濤也是見過,軍自己也有。但那些精貴的東西,可不會拿到前線去使用,而是要供在總部,作為最後的底牌。
軍沒有屬于自己的完整工業生產體系,當然無法像華軍那樣出,葉明濤也只能苦笑不止。雖然如此,他還是必須堅持下去,為了身上肩負著的責任而做出努力。
論起戰斗意志,軍怎麼也是完成了之後的現代軍隊。有著信仰作為軍心的凝結,無非是在裝備上太過落後了,真要繼續拼下去,華軍也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才能取得勝利。
「大人,華軍前鋒已達衡南,還請火增援」一身硝煙氣味的傳令兵,帶著哭腔沖入了帳內,門外的侍衛也沒能攔住。
「怎麼回事?」這人葉明濤也認得,是自己的同鄉,他所負責的地區正是衡南縣。緊急軍情,葉明濤也先不打算追究他擅自闖入的僭越行為。
「今日清晨,敵軍忽然對我軍陣地動猛烈攻勢,先是飛機的連綿轟炸,然後是裝甲坦克的沖陣,我軍雖然頑強抵抗,但傷亡慘重,如今局勢岌岌可危,敢情師座派援軍」
臉上還帶著油污,聲音里帶著憤怒和不甘,陣亡了如此多的同僚,他又哪里高興得起來?他是軍中副將,主將不得擅離,他卻是能夠回來求援。
看著下屬惶急的神色,葉明濤也知道事情刻不容緩,當即下令調集軍隊,並且安排了一個可靠得將領,向著前線趕去。
衡南縣位于衡陽市南部,為一凹字形丘陵盆地,縣境與衡陽市區東南西三面緊鄰環抱,衡南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南為百粵門戶,北為三楚咽喉,東南西三面懷抱衡陽市區。
縣里人口也是不少,足足有著十二萬人,靠著漕運,經濟情況也還算殷實。這里又是境內主要干道的交匯之處,背倚衡陽,地理位置優越。
信仰眼中沖突的兩支軍隊,在這里迸了戰爭,並且以此決定著中國南方未來局勢的走向,牽動著許多勢力的心思。
有三輛輪式裝甲車和裝甲卡車被擊毀,兩輛坦克側面遭受穿甲彈攻擊被拖回車間修理。至于那些不屬于華軍的戰死者尸體,則被數十台推土機從四面八方推壓過來,全部堆入盆地,形成一個巨大的墓穴,然後用推土鏟從地面挖出大量泥土進行填埋。
敵軍作戰頑強,華軍的傷亡也開始增加,雖然還不足千分之一的比例,但算起總數來,也已經不少了。這終究是真實的戰爭,哪怕在戰力上完全凌駕于對方,但終究面對著當前國內少數的百戰勁旅,想無損完勝明顯並不現實。
還算寬闊的地外形況,使得裝甲部隊的戰斗力得以全面揮。高強度合成橡膠制成的履帶,在輪機的帶動下朝著前方碾壓,龐大的身軀,厚實的裝甲,47毫米的四十升加農炮,更是讓人心寒。
這是目前全世界設想最為先進的坦克,炮塔和車體是鋼鐵鑄造而成,具有優美的弧度,無線電對講機更是標準設備,這些獨特設想都是許多前代產品所無法比擬的。
灰狼型坦克,是天宇集團根據德國提供的技術,綜合考慮了本身的需要而研制出來的第二代主戰坦克。戰斗全重將近20噸,乘員3人,炮塔正面裝甲厚度55毫米,車身裝甲厚度40毫米,最薄弱的後部也有20毫米,防護效果相當不錯。
這也是華軍目前主要配備的主戰坦克,屬于體系內的中型裝甲坦克,以優越的綜合實力排名而深受士兵和軍官的歡迎。比起幾乎是復制這德國設想的第一代灰狼型,這一款明顯有著更為現今並且強大的屬性。
灰狼型坦克裝備一門47毫米L/40加農炮,這是西線戰場能力最大的坦克炮。動力系統是一台八缸汽油動機,功率190馬力,公路最高時40公里。
華軍一共有過400輛灰狼型坦克,並且全部裝備部隊,以至許多都是間接從拖拉機廠里開到戰場上的。灰狼型坦克跟目前列強國家的同等類型產品相比,火力和防護都勝過一籌,只有動力稍遜。
高質量的動機技術不是沒有,而是成本太高,軍部否決了這項采購預案,而是選擇價格低廉,而性能也還能夠接受的另一款動機。
戰斗還在僵持,軍的指揮官很有頭腦,在衡南縣的東郊選擇了一處復雜的山林地段構築起了堅固的防御工事。因為有著河流和峻峭的土坡,坦克部隊無法施展開來,單純憑仗著步兵的戰斗力,進展緩慢。
華軍士兵都是受過嚴格鍛煉的正規軍人,但一直不是百戰余生的老兵,無論是臨戰的心態還是實力揮,都明顯收到了壓制。
南沙軍校也是一所地方性的院校,在人才招收上,遠遠比不上黃埔。缺乏一群素質優良的中下級軍官,使得華軍在具體的戰術指揮上,明顯有著死板的蹤跡。
只是憑仗著強大的裝備,將敵軍死死壓制在戰線里面。經歷過郴州的大戰,華軍上下也算是受過戰火洗禮,無論軍心士氣,還是隊伍的魂魄,都在戰火之中凝結了起來,開始有著強軍的影子。
對手也是最近幾年風頭正盛的黨軍,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也在許多華軍軍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是憎惡著這些人的愚蠢和狂熱,但這種無畏的精神,依舊是值得欽佩。
負責對據守于復雜地形的敵軍進行攻擊的,是華軍的輕步兵排,他們相互相隔著一定的距離,以分散的包圍圈,不斷將戰線向前推移。
輕步排由排部、2個機槍組和3個步兵班組成。排部有排長、排軍士、排無線電兵。機槍組由機和助手組成,而步兵班則是由班長和2個步兵組形成,步兵組有組長、輕機、榴彈手和步。
每個排,都有自己的無限線通訊兵,以此作為通訊交換的手段。在具體戰斗模式上,也舍棄了日本的肉彈沖鋒戰術,人海戰對士兵消耗太大,不符合華聯的宗旨以及實際需要。
而是采取了這種小隊滲透突擊,切割敵人軍陣的戰術理念,這也和華軍的武器配備和技術力量有關。
突擊步槍和通用機槍的大規模使用,使得少量士兵就能在小範疇內壓制住敵軍優勢兵力的火力。而無線電通訊的高效便利,更是使得總部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精確指揮分散在廣大區域內的己方士兵。
看似散亂,實則戰力凝結,一旦前方士兵覺了難以對付的堅固據點,就能夠用無線電設備呼叫總部派遣空軍前來支援。準確地將轟炸目標標示出來,使得陸軍成為空軍的眼楮,也成為了敵軍的噩夢。
這就是華軍的立體化作戰模式,各軍互相配合,以強大的技術力量,來拉開相互的差距。還停留在工業時代早期的黨軍隊,根本無法抵擋這種力量的碾壓,哪怕他們在戰斗意志上,勝出華軍許多。
衡陽守軍兵力雄厚,而且衡南戰局事關嚴峻,自然是派出了將近一個整編師的兵力,前來援救。但最終還是沒能頂住華軍的壓力,全線潰敗,以至連衡陽的防守都已經開始出現了松動。
衡陽背後就是株洲,株洲背後就是長沙長沙陷落,那就是再也無法挽回的敗局,不斷以來,衡陽都是整個湘省迎向南方的天然屏障。如果衡陽失守,長沙也不可獨存,如此危局,葉明濤也是束手無策。
軍隊戰陣,哪來那麼多的計謀和絕妙的主意呢,都是計算相互兵力的強弱,然後合理規劃並且利用。歷史上,以少勝多並不稀有,以弱勝強卻從未出現。
華軍根基扎實,物資充裕,只需中規中矩,平推硬打,軍就毫無辦法可想。除了消耗,沒有其他的道路能夠走,所謂游擊戰,從來都不關乎大局勝敗。
決戰若勝,則此戰可勝,什麼敵後戰場和機動作戰牽引,都是廢話連篇。無論那個時代,大規模的正規軍,都需要依賴後勤。冷兵器時代還沒有這麼明顯,至少只是依賴糧食,兵器的消耗還不算眼中。
可是在熱兵器時代,沒有補給就是渣滓,子彈總不能靠搶掠來獲得?至于說天天在敵佔區搶奪對方的補給品?這簡直是拿全軍上下在開玩笑,而且也沒有意義。
人數少還能夠玩得其,規模過一千,就根本玩不起這種流竄作戰
帶著懾人的隆隆巨響,灰狼型坦克一馬當先,沖入了縣城。駐守的軍隊還有一小部在頑強抵抗,做著困獸猶斗的舉動,不過已經無關大局,撲滅也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帶著自己的加強團,農鵬明成為了第一個攻入衡南的將領,這在戰功的計算上,肯定又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此時那章黝黑而有些秀氣的臉龐,卻是彌漫著笑容,坐在自己的裝甲車里,听著通訊員向自己匯報戰局演化。
消息通暢,戰局指揮靈活多變,這使得對將領的天賦要求,降低了許多。不要小看著點,以前的戰爭,派出去的部隊,主將是難以指揮安排的。
或勝或敗,都由不得自己。
哪里像現在,能夠通過與前線排級軍官的無線電聯絡,間接掌握一線戰斗情況,然後根據實戰安排進一步的作戰計劃。進退有度,組織嚴密,並且臨近的作戰小隊之間,還能夠進行緊密無暇的配合。
這就拉近了相互之間指揮官的經驗差距,因為華軍的軍官不需要事前就進行完美的預先判定,而是能夠在實戰之中進行適度的調整。
哪怕對手是戰術指揮非常高明的百戰老將,對于這樣的遠距離指揮,也是無能為力。大概不會全部小隊都能完成自己的戰斗任務,但在整體實力上,已經是佔盡了優勢,對方沒有多少空子可鑽。
衡南陷落,衡陽岌岌可危,而長沙更是朝不保夕,李濟深也是真的急了。他還沒有完成軍事動員,屬下的將領們,此時對于李濟深已是陽奉陰違,前線喪失的部隊,也多是他自己的嫡系。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威懾其余的實權軍官,哪怕他是黃埔的副校長這個時候,誰又願意為了報答自己的恩師,而去犧牲掉自己手頭的兵力呢
軍雖然有著精銳,南征北戰數年,可堪強兵。但因為最近擴招得厲害,許多部隊都是人數上去了,素質反而下降了。打順風仗還能夠,打硬仗實在是夠嗆。
不是李濟深無能,而是他沒有時間,將這些新兵教成像黃埔軍那樣的雄師勁旅。戰爭能夠磨煉軍隊的戰斗力,但那是有著極限的。如此潰敗,這不叫練兵,這叫消耗殆盡
每戰必定折損三成以上,而且毫無勝績,士氣低落,軍心渙散,長此以往,根基必然崩壞。原本時空的歷史上,軍就是和日本拼光了元氣,讓紅門竊取大好江上。許多小白不懂這里面的道理,還以為姜瑞元無能,實在是無知而可笑。
如果取得勝利,自然有戰利品,並且事後升官財。這樣幾度下來,軍心自然凝結,無需什麼神奇的手段。但如果每戰皆敗,軍官和士兵怎麼升官財?靠著理念來鼓動,不是不行,但是能鼓動多少?
百分之五還是百分之十?然後這些人總是死得最快,剩下的就是騎牆派,風吹兩邊倒,幾番反復,則敗局定矣。
三日後,華軍整頓力量,再次進逼衡陽。而李濟深再也按耐不住,親率嫡系主力,在長沙誓師,正親往衡陽援救。這里是他最後的根基所在,他已經沒有退路,帶著這樣的魄力,也算是拼死一搏了。
而此地的戰局,也牽扯著軍戰斗序列內所有的勢力,無論內部如何矛盾,終究大家都還是黨人,坐視李濟深兵敗能夠,但絕不會坐視他滅亡
就在李濟深出征的這一日,姜瑞元通電全國,宣稱華聯為叛亂分子,悍然出兵入湘,破壞中國的和平,號召全國各地,群起而征討之。
馮煥章、白崇禧、唐生智、閻錫山、張漢卿,一個國內軍政兩界響當當的名字,都出現在南征討伐聯軍的名單目錄之上。
姜瑞元並非是要傾力一戰,而是有著試探華聯底牌的意思,也是將內部隱隱對向自己的矛盾焦點,轉移到咄咄逼人的南方華夏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