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幾分鐘,魏長風站了起來,「凱中,走。」說著他牽起駑馬繼續在前面領路。但是,這次,魏長風在前面走得很慢,他邊走邊用眼楮不停地在路過的地方仔細地搜尋著什麼。
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看樣子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原來在魏長風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枝,懸掛著一個足球大小的球形馬蜂窩,這是一種原始森林里常見的野蜂窩,這種野蜂體型有大拇指粗,毒性巨大。
只見魏長風取下馬背的一個麻袋,輕手輕腳地來到蜂窩下,蜂窩外面只有幾只馬蜂圍著蜂窩團團轉,像是在警衛。魏長風輕輕地展開麻袋口,猛然從下往一下子套住了馬蜂窩,兩只手緊緊地勒緊袋口。
然後撤出右手,拔出匕首,將蜂窩粘連在樹枝的部分,用力割開,球形蜂窩落入袋中。接著扎西用繩子將麻袋口扎緊。
此時,麻袋里面響起了嗡嗡的蜂鳴聲,所有野蜂從蜂窩里跑了出來,在麻袋里四處掙扎著,企圖沖破麻袋的束縛。
魏長風將麻袋放在一個石塊,然後催促趙凱中︰「快走,後面好像是有大型動物跟蹤我們。」
趙凱中听罷魏長風的話,趕緊加快步伐向前跑去,他知道魏長風所說的大型動物的意思,不是狗熊就是豹子之類的野獸。在叢林里遇到這類東西,最佳的辦法就是盡量的躲避。
二人一下子跑出去一里多路,魏長風擺擺手,示意趙凱中可以停下來了。趙凱中彎著腰,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此時,只听見後面傳來了一陣陣聲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媽啊!媽啊……」
「怎麼是人的叫喊聲?」趙凱中驚訝地望著魏長風,意思是問︰不是大型動物嗎?怎麼變成人啦?
魏長風笑了笑,詭秘道︰「有時候人比猛獸還厲害!」
這樣一語雙關的回答使趙凱中一頭霧水。
過了幾十分鐘,魏長風見沒有動靜了。對趙凱中征詢道︰「我下去看看。你去嗎?」
趙凱中搖搖手,連說︰「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跑來的。再下去,累死了。你去。」
魏長風听後哈哈一笑,一溜煙地跑了下去。
他繞過蜂窩,發現不遠處的草叢里躺有三個人。三人的身都挎著沖鋒槍,口里吐著白沫,臉已經被馬蜂蜇得變了形,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身體在地抽搐著,三人都已經神智模糊。看樣子離死不遠了。
魏長風用腳踢了踢,覺得要想從他們嘴里得到情報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只好轉身跑了回來,「是跟蹤我們的,都干掉了。」
「噢!」趙凱中點點頭,接著問︰「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
「你是怎麼干掉他們的?」趙凱中問。
「保密。」魏長風狡詐地一笑。
「跟我還玩迷藏。不說拉倒。」趙凱中沒有心思追問。
兩個人繼續趕路。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又走了一段路程後,他們已經越過了山頂。開始向下走。
常言道︰山容易。下山難。
往下走,看起來不像山那樣費勁。但是,必須用力保持身體的穩定性,否側膝關節容易受傷,這樣一來,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望著徹底黑下來的天空。魏長風選擇了一塊平地作為宿營地,這塊窪地的樹木不是太大。只有一簇一簇的灌木叢,視線很好。便于發現和觀察周圍的情況,「看來今夜只能住在這兒了。」
說著,他將駑馬身的兩個箱子解了下來,讓馬伏在地休息。
「林子里野獸多,我們要多找些木棍和樹枝,夜里篝火是不能間斷的。」魏長風邊說邊開始收集地的枯樹枝和斷木。&&
趙凱中從遠處找來了幾根碗口粗的斷木架在石塊,這樣大的斷木燃燒的時間長,可以作為底火,能防止夜間睡著後篝火熄滅。
不一會兒,篝火燃起來了,魏長風將午吃剩下的山羊肉拿了下來,準備繼續烤一下吃。「午羊肉吃多了,現在要是吃點米飯那該有多爽啊!看看袋子里有沒有留下其他什麼東西。」
趙凱中指指馬背的布口袋,期盼魏長風有新的發現。
魏長風模了模馬背的口袋,發現里面確實有兩個竹筒,掏出一看,一陣驚喜,「你小子真有口福,還真有米飯。還是竹筒飯呢!」原來竹筒里裝有大米,這是山里人遠行時經常準備的竹筒飯。
趙凱中高興極了,趕快催促道︰「趕快燒。我都幾天沒吃米飯了。」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真話,現在的日本,米價簡直貴如黃金,本來就不是盛產米糧的國家,因為華聯的經濟封鎖物資供應變得更加匱乏。
就算趙凱中這樣的「有錢人」,經常吃的食物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把你急的。」魏長風接過竹筒,將水壺里的水灌了進去,然後放進火堆里燒。接著,將羊肉也架在篝火燒烤,不一會兒,肉香味飄了出來。
不知是林子里彌漫的肉香味,還是篝火發出的火光,此時,四周林子里,不時的有動物活動的聲響,伴隨著野狼的陣陣吼叫聲,黑暗中還能看見野狼眼里發出的點點綠光。
魏長風對趙凱中說︰「把火燒旺一些,這樣野獸就不敢輕易靠近了。」趙凱中趕緊往火堆連加了幾根斷木,火苗騰地一下躥了來,將兩個人的臉烤得通紅。
羊肉是熟的,稍微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二人席地而坐,圍著篝火開始吃羊肉,嚼著香噴噴的羊肉,听著周圍草蟲和野獸的叫聲,兩個人覺得有別樣的情調。
「哎,是不是有點像我們在部隊時的野外生存訓練啊?」趙凱中調笑道。
長風嘴里嚼著東西只是點點頭。
吃罷羊肉,魏長風從火堆里取出竹筒,用匕首劈開,帶著竹子清香味的米飯擺在了趙凱中的面前。趙凱中迫不及待地捧起就吃,「真香!我還從來沒有吃過竹筒飯呢!」趙凱中邊吃邊夸贊。
吃罷飯,兩個人站了起來。想活動活動身子,四周是密林,他們不敢走出火光的範圍,只能圍著篝火來回走動。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抖動聲,魏長風始終覺得黑暗中有雙眼楮在盯著他們。
魏長風將水壺的布袋子解掉,將水壺放在火加熱燒水。接著將在路采集到的一種藥草點燃後在他們活動的區域周圍撒了一圈,藥草燃燒後散發著奇特的藥香味,這是一種驅趕蚊蟲、螞蟻類的藥草。撒在地,可以使外面的蚊蟲不敢入內。
趙凱中已經和衣躺在石塊,路途的勞累使他想要早點入睡。
「凱中,你說是什麼人跟蹤我們?」魏長風不解地問。
「我怎麼知道。跟蹤的人不是被你干掉了嗎?怎麼還有人跟蹤?」趙凱中眯著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可我總覺得還有人跟蹤我們。」魏長風用堅定的目光望著趙凱中。
「听你這一說,我倒睡不著了。」趙凱中一骨碌坐了起來。
魏長風笑笑︰「瞧你膽小如鼠。我不就這麼一說嘛。要不我先睡,你來值班。」
「別,別。別。還是我先睡。別想歪主意。」趙凱中立馬又躺下,隨手拿起一只麻袋蒙在了臉。
忽然,遠處灌木叢一陣沙沙聲,像是風吹過的聲音,魏長風本能地撿起一個石頭,迅速扔了過去。就听嗷的一聲,不知道砸到的是人還是野獸。但是。可以肯定是被魏長風的石頭打中了。
魏長風的行動再次驚動了趙凱中,他有點不耐煩了︰「你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還叫人睡嗎?」
趙凱中顯然是火了,他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端起沖鋒槍,「噠噠噠……」向四周狂掃了一陣,嘴里大聲罵道︰「他媽的,有本事的站出來和老子單挑。別他媽的鬼頭鬼腦的。」
空曠的森林回應他的依然是一片漆黑和陰森的寂靜。
嗒一聲,楊凱丟掉槍,怨聲怨氣地沖著扎西說︰「這一下就是老虎來了,你也不要叫我。還讓不讓人睡了?都困死了。」說完,倒在石頭,拿過麻袋蒙頭便睡。
趙凱中氣急敗壞的舉動使得魏長風捧月復大笑。
看趙凱中急了,魏長風也就不再與他開玩笑了。從趙凱中一路的言行判斷,趙凱中與跟蹤的人好像並不認識。但是,直覺告訴魏長風,黑暗之中確實有人注視著他們,跟蹤人為什麼一直不露面?
是不是等他們睡著了,再動手?
這一切,魏長風都無法猜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必須將這兩箱東西交到詹姆斯的手里,才能讓詹姆斯信任自己。
要不,將會前功盡棄。
因此,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這兩個箱子,想到這兒,魏長風抱起槍,守著火堆,開始放哨。
山里的蚊子很大而且毒性也大,叮咬到人身會立即起個小包。雖然地有驅蚊蟲的藥草,但還是有蚊子攻擊他們,寂靜的山林里不時傳來兩個人拍打蚊子的聲音,漸漸地這種拍打聲變弱了,楊凱也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一個人放哨,一個人睡覺,兩個人輪流休息,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一夜無事,使魏長風心里踏實了許多,還有一天的路程,他們就會抵達洞庫了。兩個人伸了伸懶腰,站了起來,「咦?哈哈哈……」
他們不約而同地指著對方的臉捧月復大笑起來。原來兩個人的臉涂了一道道血痕,像是涂迷彩似的,那是夜里拍打蚊子時留下的血跡。
「這里的鬼蚊子真厲害。癢死我了。」趙凱中使勁抓撓著臉和膀子被蚊子咬出的小紅包。簡單的洗漱之後,兩人將昨天晚剩下的竹筒飯吃了一點兒,然後繼續趕路。
突然,魏長風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說︰「凱中,我們不如趁機將這兩箱東西直接拿回基地去。」
對于魏長風的提議,趙凱中覺得不妥。他說︰「你忘了,天長還在他們手里呢!我們必須回到詹姆斯那里將馬天長救出來。」
「嗯,也是。」魏長風覺得趙凱中說得有道理。對方的話似乎更加激起了他的勁頭。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了洞庫外面的山頭,魏長風指了指前面的山嶺。向趙凱中征詢道︰「馬天長就關在那個山坡下面的地牢里,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看最好不要去,你不是說有人在跟蹤我們嗎?說不定這個人就在旁邊的樹林里監視著我們呢!」趙凱中提醒道。
魏長風想到,不僅僅是暗處的跟蹤者。也許山的狙擊槍現在也正對準他們呢。于是應道︰「好,那麼我們就進洞庫。」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來到半山腰,魏長風將手伸進那個小窟窿,拉了兩下里面的繩子。不一會兒,石門開了。
二人進入洞庫。
洞里的景象出乎趙凱中的意料,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深山里會隱藏著這麼一個神秘的山洞。他驚奇地瞪大了雙眼,觀望洞庫里的一切。趙凱中吃驚的神情如同魏長風剛剛進來時一般,魏長風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笑了笑,心想︰有你驚奇的。
趙凱中大氣不敢出,一聲不響地跟在魏長風的身後。全神貫注地察看著這個神奇的洞庫。魏長風領著趙凱中直接來到詹姆斯的辦公室門外。
「報告!」
「進來。」
「司令。我回來了。圓滿完成任務。」說著,魏長風無比自豪地將兩個箱子放在了詹姆斯的辦公桌。
見魏長風提著兩個箱子回來,詹姆斯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啊!」詹姆斯發出了驚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魏長風能替他帶回如此豐盛的戰利品︰一箱毒品、一箱華元紙鈔。
「太棒了!太棒了……」詹姆斯嘴里不停地贊嘆著,似乎忘記了他人的存在。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拿起一袋毒品在手中來回查看。像是尋找什麼記號似的,接著他將整個箱子里的一袋袋毒品翻了個遍,臉的笑容漸漸也收斂起來,露出疑惑的神情。
隨即他又迅速地拆開一袋毒品,用手蘸了少許,放在舌頭,嘗了嘗,「嗯……,是真貨。」詹姆斯的臉重新出現了笑容。
毒販子不吸毒,僅僅是用嘴巴品嘗的話,致癮性不強。
詹姆斯臉細微的變化顯然沒有逃月兌魏長風敏銳的目光,魏長風感到詹姆斯的臉隱藏著一些牽強和不自然,桌的這些東西顯然不是詹姆斯丟失的東西。
「司令,難道這不是你丟的那箱貨嗎?」魏長風望著詹姆斯復雜的表情,探問道。
詹姆斯皺了皺眉頭,隨手將箱子合,轉而笑道︰「是是是!太棒了!」
趁詹姆斯高興之際,魏長風拉過楊凱介紹道︰「司令,這是藤田壽,我的戰,在這次行動中,多虧他的幫助,他想在司令的手下干。」
隨意給趙凱中按了個日本名字,魏長風便將他舉薦給了詹姆斯。
「哦?」詹姆斯凝望著趙凱中,目光深沉,不過還是露出了微笑,「好啊!我這里現在正需要人手。當然,必須要有真功夫。」
此時的詹姆斯似乎已經陶醉在勝利里了,但眼角的精光卻絲毫不減。魏長風為他奪回來的毒品和華元,遠遠超過了他失去的那箱毒品的價值。
無論魏長風是否已經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實實在在的利益總不會虛假。詹姆斯轉過身,下打量了一下趙凱中,然後他很爽快地同意說︰「好,就讓他先跟著你熟悉一段時間。」
「謝謝司令。」魏長風和趙凱中同時答謝道。
詹姆斯擺擺手,關切地說道︰「趕快回去休息。一路辛苦了。播磨,晚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人轉身走出詹姆斯的辦公室。
魏長風將趙凱中領到自己的房間。
自從魏長風擔任外勤隊隊長後,他就有了自己的單人房間。魏長風幫助趙凱中在自己的房間里又加了一張床,他邊幫助趙凱中鋪床邊說︰「沒想到詹姆斯同意你和我住在一起。這樣也好,有人說話不寂寞。哈哈哈……」
對于這個神奇的洞庫,趙凱中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說︰「真想不到,詹姆斯是在密洞里制造毒品。他是怎麼找到這個山洞的?太神奇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這里面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們趕緊想辦法將馬天長救出來啊!」趙凱中的心情十分急切。
「急也沒有用,必須等待詹姆斯下令。」
「我看詹姆斯對你還是挺器重的。你可以主動向他提出來。」趙凱中表現出一副欽佩的樣子說。
「他不是器重我,他是器重錢。我為他找回錢,他怎麼會不高興呢?哎!累死我了。」魏長風對此倒是一點都不迷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