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懷英睜眼的一瞬間,整個小屋亮了起來,就像有兩道神光從他的雙眼中射出,照亮了整個小屋。那兩道神光,穿過狄懷英與古樂之間的距離,透入古樂的體內。
立刻古樂就生出了反應,感覺像是有一股隱晦的力量透出自己的身體,在打探自己的秘密。
古樂臉色一變,調動陰陽功法,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和四周環境一樣,以此來躲避狄懷英的探查。果然在古樂調動起陰陽功法之後,狄懷英雙眼中那兩道神光就退了回去,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驚訝。
與此同時,古樂也在打量面前這個白胡子老頭兒。
讓他意外的是,這個老頭兒並沒有像宇文楠一樣,用那種特殊的方式隱藏自己實力。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隱藏,就那麼明明白白的擺在那里,甚至在感應到古樂的探查之後,他也很大方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古樂也無法看清眼前這個老頭兒的真正實力。
因為在他的眼中,面前這個老頭兒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不斷的在緩緩旋轉,到底在那黑洞之中有著什麼,他靈機一動無法看清。
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貂蟬曾經給古樂仔細的介紹過關于九天大陸的實力分層。
在皇級以下,都被稱之為凡。而在皇級以上,被稱之為聖。
凡與聖之間最大的區別在于,凡者,只能動用自己修煉得來的力量,修煉了多少,就只能使用多少。而為聖者,卻可以調動天地靈氣為己所用。這也是為什麼為凡者,人數再多也不可能打過為聖者的原因。
一個只能消耗自己修煉得來的真氣,一個卻可以調動天地間的靈氣來補充自身,甚至可以動用天地靈氣來攻擊,這中間的區別,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像古樂這種掌握著召喚來的技能這樣的作弊器的人,九天大陸,也就這麼一個。他也是貂蟬所知道的,九天大陸幾千上萬年歷史中,唯一一個以凡者之身,殺死了為聖者的變態。
但不管古樂怎麼變態,他現在最大的能耐,也就是能把皇級低等的地聖干掉,還要對方先有輕視之心才行。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幾個技能的存在,就可以完全無視的。
按照貂蟬所說,皇級地聖體內會出現一種叫真元的東西,這種東西很像古樂看過的那些小說中的什麼內丹啊一類的東西,可以給這些地聖們提供強大的真氣,還可以調動天地靈氣補充自身。
而到了尊級天地,體內的真元就會變成靈穴。但是因為貂蟬沒見過尊級天聖,也不知道所謂的靈穴到底是什麼。所以沒辦法給古樂說清楚。
這個時候看到狄懷英體內那個能量黑洞,古樂心有所感,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個狄懷英,就是尊級天聖的高手,就是不知道,是尊級的哪一個等級而已。
「小家伙,你叫古樂?」狄懷英開口了,聲音磁性十足。
「是」面對一個尊級天聖高手,古樂還是恭恭敬敬,那種動不動就打著「我要保持我自己」什麼人都敢不低頭的人。古樂一向覺得這不是個性,也不是勇敢。而是有毛病人生活在世上,要是什麼都是為我獨尊,那終將只剩下孤獨和寂寞,因為你的身邊不會再留下什麼人陪伴著你。
世間之大,總會有山外之山,人外之人。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真的天下無敵。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那只能是一場杯具。再說了,就算對方實力不如你又如何?只要不是敵人,保持一定的尊重,難道就很困難嗎?
古樂本性就屬于那種謙和類型,只要不惹怒了他,他基本上就是個好好先生。
面對一個老的可以當自己爺爺的爺爺的老頭兒,最起碼的恭敬,古樂還是能做的。
「古樂你可否告訴我,你來自哪里?」狄懷英對古樂的態度很滿意,那是一種恭敬謙卑,卻不奴顏相向的人。自己沒有隱藏實力,剛才他也感覺到了對方在探查自己的實力,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有能力探查自己,但是他相信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實力,至少知道了一部分。
但就算是這樣,古樂表現出來的,也只是恭敬和謙卑,而不是奴顏和恐懼。
試問,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對尊級天聖的時候,保持這樣的不卑不亢呢?
「老人家,很抱歉,我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記憶,我自己到底是誰,來自哪里,都不記得了」古樂是打算把這個謊言進行到底了。他可沒興趣給人家說自己是一個穿越男。對于整個九天大陸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外星人。
想想地球上看到的故事,听到的傳說。對于外星人,地球人可沒什麼好臉色。
為了不被九天大陸的人拿去切片研究,古樂也只能把那個謊言給進行到底了。
「哦?這樣啊,那你可否告訴我一件事情?」狄懷英並沒有看出古樂說謊,他甚至都沒想過古樂會說謊,因為以他的實力,尊級以下的人,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說謊的資格。他哪里會想到,古樂擁有一個「說謊技能」。只要他不想說真話,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
「老人家請說」古樂臉上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心里卻在飛速的計算著到底對方會問什麼樣的問題,自己又應該怎樣的回答。
狄懷英看著古樂,然後緩緩的道︰「你覺得你自己,和九天大陸的人一樣嗎?」
古樂心中大震,差點要奪門而出。
好不容易,古樂壓下心中的驚懼,面無表情的道︰「不知道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如何回答」
狄懷英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了古樂的反應,雖然剛才古樂一直面無表情,但是他還是清楚的發現,當自己那個問題提出的時候,對方全身一瞬間繃緊,體內真氣急速的流動,整整五秒之後,才重新恢復過來。
「我想問問,你可是習有雷電功法?」狄懷英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古樂點點頭。
「听說你還會一種引動太陽之火的功法?」狄懷英又問。
古樂再次點點頭。反正這些他都在城門口展示了一次了,說謊是肯定沒作用的。
「古樂,你可知道?在九天大陸,沒有人可以修習兩種以上的功法,可是你卻可以,你覺得,你和世人一樣嗎?」狄懷英又把話題拉了回去。
「是嗎?我並不知道」古樂搖頭,一臉的無辜。
狄懷英低笑兩聲︰「你可知道?世人可學招式,成千上萬。但是可學功法,終生只能是一種,除非一切重頭再來可是你卻同時修習著兩種,甚至兩種以上的功法。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古樂繼續搖頭,他發現對方似乎早就有了自己心中的答案,自己說什麼結果都一樣,那干脆就一直裝傻,等著對方說出答案再。
「因為你不是人」狄懷英丟出一句無比雷人的話來。
「咳咳」古樂噴了。一頭的冷汗,這老頭兒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古樂,你可知道,你根本不是普通的人。你是神龍之靈轉世。你是龍之子」狄懷英眼楮越來越亮,表情也越來越狂熱。古樂真擔心這老頭會不會突然沖到自己面前,下跪,然後高叫著「你就是救世主,你就是我的信仰」什麼一類的話來。
「老人家,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古樂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難道這個老頭兒,也把自己當成隱龍一族的人了?不過為什麼他這麼激動呢?
「我沒有開玩笑,雖然你失去了記憶,但是你最終還是來到了這瑯山。這就是命運這牽引」狄懷英一下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標準的神棍。要是拿個十字架,再抱一本書,旁邊有人合唱「哈里路亞」,那就更像了。
「老人家,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我之所以會來瑯山,是因為我听我義兄說,你們知道關于不周山的事情。而我在失憶之後,有一個神秘的家伙告訴我,如果我想找回記憶,回到自己的家鄉,那就要登頂不周山才可以。這才是我來這里的理由,而不是什麼命運」古樂最害怕的,就是和什麼信仰,什麼宗教,什麼命運扯上關系。因為這些東西的背後,一向意味著天大的麻煩。
可惜,這一次古樂把算盤打錯了,他以為自己這樣說,就可以擺月兌狄懷英的某個念頭,哪知道話一出口,狄懷英臉上的狂熱更加熾熱。
古樂心中大叫糟糕。
果然,一直盤腿而坐的狄懷英突然站了起來,哈哈大笑︰「沒錯,就是這樣。我們等的人,就是你我圖騰族傳承萬年,為的就是等龍子的出現,當龍子出現之後,他將登上不周山,取回一件屬于他的東西。這就是我們圖騰族萬年傳承留下來的任務。你說,如果你不是龍子?為何要來登頂不周山?」
「我只是……」古樂話沒說完,又被狄懷英打斷。
「沒什麼只是,你一定就是龍子。剛才那油燈你也看見了。那盞油燈,傳承萬年也不曾點亮,卻在你出現在瑯山之時被點亮了,而那火焰神龍,更是進入了你的體內。這燈就是當年神龍之靈降下神喻之時留下的辯認龍子身份的東西。如果你不是龍子,那油燈斷不會有那樣的反應所以你就是龍子。你就是我們圖騰族等候了萬年的龍子。你是我們親的族長,是我們未來的領袖」狄懷英越說越激動。整個人大步踏前,和古樂面對面,說得古樂一臉的唾沫腥子。
古樂極度無語︰「我就知道和什麼信仰還有命運的東西扯上關系,就沒好事。這麼一個仙風骨道的老頭兒,一說的這些東西,就快成瘋子了」
「龍子大人,圖騰族第九十九代先知狄懷英,向你宣誓盡忠」
「龍子大人,圖騰族辰龍部族長老宇文楠,向你宣誓盡忠」
兩個老頭兒,全跪在了古樂的面前,讓古樂大暈。
「兩位,這,還是先起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