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順的臉,在一瞬間,變得如同金紙一般的慘白。那臉,在無數驟然亮起的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顯得是那樣的絕望和恐懼。
至于崔平,這個剛才還幻想著將呂鳳璃和貂蟬征服在自己的大棒之下的家伙,現在看著元帥府內院大廳門口出現的兩女,看著她們臉上的寒霜和冷笑,全身汗如雨下,口干舌燥。
他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本不應該如此的窩囊,但是呂鳳璃和貂蟬的身前,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像是籠罩在他們心靈之上的死亡之雲,讓他們興不起半點的勇氣。
呂宵戕
炎黃五龍上將之血龍大將呂宵戕皇級巔峰地聖,被稱為炎黃千年來最有才華的修煉者,最有能力的名將,最可靠的壁壘,最嗜血的瘋子。這個擁有著帥得讓人發指的,被敵人暗中稱之為小白臉的家伙,在戰場上,絕對是個瘋子,一個敢以極端和瘋狂讓所有敵人都為之顫抖的瘋子。做為他的敵人,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打敗他。要麼被他的瘋狂變成瘋子。
梁順和崔平在赤兔城這麼多年,可以說是看著呂宵戕的雷霆血腥手段渡過的,對于呂宵戕的恐懼,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或者說,在赤兔城,每一個百姓都把呂宵戕視為神明,而每一個心有鬼胎的家伙,都視他為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這個人就是敵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
「很好,很好看來我是吊到了不小的魚啊。真沒想到你個三個雜碎居然敢向我遞爪子。崔平和費葉是東胡咋種,而梁順你卻是裴巨的爪牙。太好了,哈哈哈」呂宵戕冷冷的笑著,比最冷的寒風還要更加的冷酷,吹冷了所有人的血。
麾下戰士的血,冷的冷酷。敵人的血,冷的絕望。
「來了就留下吧」呂宵戕的雙眼,終于爆發出了滔天的殺意。他雖然一直在做著準備,但其實一直都心中抱有一點點的幻想,那就是上面的那些家伙,只不過是想在自己這里撈點好處,不會真的動手。
雖然知道分裂已經勢不可免,但是作為五龍上將之首,當年在成為五龍上將之時,永遠保衛炎黃的誓言猶在耳邊,那就總會想努力的去挽回些什麼。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讓最瘋狂的血龍將,一直拼命的壓制自己的暴虐和殺機,一步步的退讓。
讓對手在自己領地里安放眼楮,讓對手玩弄權術而使自己無法擴充血龍大軍。甚至于在得到了古樂的分析之後,在拿到了那麼多的證據之後,他還是想給對方一次機會。
炎黃,是炎黃人的炎黃。這中原九州,應該永遠的屬于驕傲的炎黃人。炎黃人雖然喜歡內斗,但是卻不應該就此分裂。本來在單體上面就不佔優勢的炎黃一旦分裂,哪又怎麼再佔著大陸的上風?
呂宵戕以為,自己懂得這些,對方也能懂得這些。自己的退讓,會讓對方得到滿足。
但最後呂宵戕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太離譜了。正如古樂所說,現在的一切已經不是誰說了算的問題了,而是因勢而行,單一任何一個人,是不可能阻止炎黃的分裂的。
就像是一架已經瀕臨分裂的馬車,就算上面的人死死的拉著車身,也最終挽救不了分裂的命運。
既然退讓不能解決,那就讓殺戮來解決吧。
破而後立
「殺」
花弩再次發威,這些被一千余中高級軍官們看上的寶貝,最後還是被呂宵戕全給收了回來,郁悶的這些軍官們看向古樂的眼楮都直發綠光。要不是知道古樂是元帥的女婿,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怪物,怕是上去打劫的心都有了。
「听說了嗎?他們還有一個叫什麼喀什麼莎的寶貝,那可是瞬間彈射出兩千發拋射弩箭的恐怖玩意兒,要是我們三要塞各有一百台這東西,哪些東胡雜碎們,來多少死多少」
「真的?你吹牛的吧」
「老子騙你有個屁用。你也不想想,那小子能帶一百人把望江城拿下,沒點好東西,可能嗎?」
「看來是真的啊。可惜啊,這東西不能是我們的啊」
「是啊,是啊,可惜啊」
「我們給元帥說說,就算不能全軍裝備,搞個一兩台回來,讓我們過過癮,見識見識也可以嘛」
「對啊,對嘛。到時候我們一起給元帥說說」
這是軍官們被打散回到自己所在部隊前的談話。個個看向古樂的眼神,就像是餓了幾十年的老光棍看到了沒穿衣服的美女一般。眼神里全是綠油油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們投降,我有秘密,有秘密來買我的命」梁順最後一點點的拼命之心,被瞬間覆蓋而來的箭雨給完全的打散了。
梁順和崔平帶來的百來人,在一百架花弩兩輪的射擊之中,就全都倒下了,這些身上連皮甲都沒有套上的人,又完全被圍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被花弩從十個方向包圍射擊。結果,想都不用去想。
梁順在眾人之中實力最高,反應也最快,當箭雨開始潑灑的瞬間,他就順勢往地下一躺,此時同時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個手下,用他的身體將自己給蓋了起來。
手下被十支以上的弩箭射成了刺蝟,而他,則只是大腿中了兩箭,狼狽不堪,卻暫時保住了小命。
「元帥大人,我用秘密買我的命。我用秘密,關乎到赤兔城安危的秘密」梁順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他帶著人來進攻元帥府,不過是今夜計劃的一個部分而已,真正的殺手 卻不在自己這里。
元帥府的行動,說穿了,也只是一個誘餌而已,目的就是把城中最後的守衛力量給完全的分散。真正的殺招,想必現在已經展開了吧。但是梁順知道,如果自己說出這個秘密,那麼以呂宵戕之能,就還能力挽狂瀾。那麼,自己,也就還有機會活下來。
呂宵戕舉起了手,內衛們停止了射擊,收起了花弩之後,沖上前,查看躺了一地的混混們,為每一個還在喘息申吟的人補上最後一刀。
走到了梁順的面前,呂宵戕道︰「秘密?」
梁順點點頭︰「是的,一個關乎到赤兔城安危的秘密。我用這個秘密來買我的性命,元帥大人可以廢除我的修為,我只求保住一條小命」這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不能不為之一搏。
「你說的是城外那些雜碎?你說的是扈光壯那個吃里爬外的家伙?」呂宵戕冷笑著,眼神中全是不屑。
「你,你知道?」梁順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碎了。呂宵戕能說出扈光壯的名字,能說出城外這兩個字,就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難道說,那帶走的三十萬大軍其實是……
「你想到了?很聰明。不過,不夠聰明」呂宵戕的嘴角,勾起一個血色的微笑。
扈光壯帶著百余名心月復手下,向東城門而去。在那地方,也有暗羽安排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控制了城門,就等著他去接手了。
遠處,還響著宵禁的號角之聲,不過那群想沖門的白痴混混們,已經剩下不了幾個了,早在留守的部隊開出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他們會沖門,所以已經派了兩個連的部隊在城門區守著。
正規軍的戰斗力,哪里是這幾千個混混可以比的。別的不說,光是正規軍的軍械裝備,也是他們比不上的。
覆滅,那只是時間而已。
以穩妥為由,扈光壯帶著自己的心月復手下來到了東城門。
扈光壯剛過五十歲,王級低等修為,在血龍大軍中,任第四軍第一師副師長。可謂前途無限。但一切,都終止于他染上了賭癮。等到他欠下了一大筆賭欠,最後鬼迷心竅的虧空了一大筆兩軍響之後,才發現,自己是落入了暗羽的算計之中。
但是此時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從那天開始,他就成為了暗羽的外圍成員,成為了在血龍大軍中的一只「眼楮」。
在半個月前,呂宵戕突然的招集令之中,所有的中級以上軍官全被集中了起來,進行什麼所謂的「全天候集訓」,然後準備在兩個月後,發兵奪回三要塞。
當天夜里,他的上司,第四軍第一師的師長龍格,就將消息用信鳥發了出去,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龍格也是暗羽的人,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暗羽的掌握之中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怎麼美妙了。不知道為什麼,龍格的身份被揭露了,然後在第二天,變成一具尸體躺在了呂宵戕的面前,當時扈光壯嚇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但是還好,他沒有暴露。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龍格是暗羽的人之後,呂宵戕瞞著所有人,親自帶兵十萬,突襲三要塞,一夜之內拿下三要塞,等到第二天呂宵戕回來的時候,扈光壯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這讓他再次的緊張起來。可是不知道情況的也不是他一個,除了出動的第一軍第一,第二師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而帶部隊出發的,是呂宵戕最受重視的絕對心月復,第一軍軍長駱齊,第二軍軍長墨拉,第三軍軍長景鶯三人帶領的。
第一、二、三軍本來就是血龍大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三軍全是騎兵,最整個血龍大軍中最能打仗,也從來沒有敗過的部隊。而第四軍,基本是步兵配置,除了第四師是騎兵外,另外三個師全是步兵。至于第五軍,除了第一師是作戰部隊外,剩下的三個師全是後勤部隊。
當然,以血龍大軍的訓練方式和戰斗力而言,就算是後勤部隊,放到別的部隊去,那也是一線主力了。
可以驕傲的說一句,血龍大軍是炎黃第一軍。以前幾次和炎黃第二軍,也就是白龍上將趙常山的白龍軍演習的時候,也是贏多輸少。
不過所謂的業有專攻,血龍大軍最擅長的是騎兵戰,三個軍的全騎兵配置,可謂強悍到了極點,但是騎兵再強,也不是攻城的部隊啊。在血龍大軍中,攻城的任務一向是第四軍的事兒啊。可是為什麼這一次,派出去的卻是第一軍的第一、二,兩個師呢?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是第一、二、三軍的軍長全都出動了呢?
這也太不按常規了吧。
雖然很疑惑,很害怕,但是暗羽的人催的緊,因為死了龍格之後,暗羽藏在血龍大軍中的中高級軍官就沒有了,只剩下扈光壯一人,幾番催促之下,扈光壯才麻著膽子四下向那些一樣沒有出征的同僚們詢問。
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大搖其頭。
就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過了半個月。五天前,呂宵戕終于帶走了五十萬大軍。將第一軍,第二軍和第三軍的第一師,第五軍的第二師全給拉走了,三要塞的大戰,馬上就要展開了。
第四軍被命令留守,軍長賁伯暫代軍事區最高長官之位,第四和軍了第三、四,第五軍的第一、三、四。六個軍共計三十萬人,進入藏兵谷,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隨時準備支援三要塞。第四軍第一師在軍長賁伯的帶領下,留守赤兔城。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扈光壯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把消息傳給了接頭人員——梁順。
而暗羽很快就設計下了今夜的計劃。而扈光壯現在要去做的,就是把城外埋伏起來的,早早偷渡而來的一個野戰軍的十萬人,從東城門中放進來
一個野戰軍在夜間突然殺入城中,而此時留守的第四軍的第一、二兩個師,一部分在幫著滅火,一部分正在追殺到處搗亂的地下勢力成員,完全已經被分散,哪里還會是這只野戰軍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時候,梁順那邊應該已經得手了吧,元帥府可能已經被拿下了。那麼第四軍兩個師的最後一點力量,應該也被吸引到那里去了。
這個夜,赤兔城將成為一個完全不設防的少女,在眼冒綠光的悍匪的的攻擊下,只有被蹂躪一途。
想著想著,扈光壯已經到了東城門。
這里正常情況下,有一個連的城衛隊在守護。雖然城衛隊多是老弱少年之兵,但也不是沒有精銳,不過精銳都被放到了四個城處了
守城門的城衛隊連長看到了扈光壯,向他打了個手勢。這個手拋是他們約定好的,表示他已經控制了城門。
扈光壯又嘆了口氣,暗羽果然是無孔不入。城衛郎將卜生林雖然是呂宵戕的心月復死忠,但是他的副將王貴,甚至于他的妻子平瑤,都是在暗羽的控制之下,听說今天下午的時候,卜生林已經被王貴和平瑤用計陷害,被呂鳳璃帶著內衛給抓了起來了。現在的城衛隊,也已經算是暗羽手中的棋子了。
城門打開,扈光壯帶著自己的心月復手下,利用城衛隊準備好的戰馬,向約定的地點奔去。
赤兔城本來就是修建在蒙、蔡兩座巨大的山脈夾縫之間的城市,就算出了赤兔城東城門,也有近二十里的起伏山脈,要不是這處地勢泥沼太多,不利用修建城市的話,可能赤兔城還會往東再拆建二十里。
不過現在這二十里的山脈之間,就是藏部隊的大好之地。
九天大陸可不像現代的地球,要找一點什麼崇山峻嶺都困難的要死,要麼是林子太小,要麼就是光有光禿禿的山,山上草都沒幾根,更別說樹了。不過在九天大陸,只要有山,那就一定有成片的山林,一眼望去,根本無邊無跡。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短時間之內,要藏十萬人,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扈光壯帶著人走了十里左右,就找到了約定的地點,點上火光信號之後,很快,就有人來接頭了。
扈光壯一看,帶頭的人他也認識,荊州駐防一零九軍軍長,沙俊力。一個留著個光頭,卻總是在人面前裝有文化,有教養,但事實上卻是個下三爛的無恥家伙。
他本來是炎黃東防線,月來堡防線原駐防部隊惡來軍第三軍二師的一團的團長,打仗的確有幾下子,但是人品太爛。而且後來因為強搶民女,最後還其將**而死,為了堵嘴,還將人家姑娘家人一家七口給滅口。手段之狠,心計之毒。在事發之後,暴怒的典不韋差點將他給生生打死。要不是他上面有人,一連三道命令讓典不韋放人的話,他當時肯定就死定了。
被趕出惡來軍之後,被關了一年,然後到了荊州的駐防部隊去了。表面上,先關了一年,然後從一線部隊,調到了三線部隊這是個懲罰,但從一個團長升為軍長,這到底代表著什麼,用腳指頭想也可以想到。
而現在,扈光壯看到他之後,心中有些了然,看來當初這個人渣干的那件事情,本來就是受到了上面的指示,要不然也不會在東窗事發之後,典不韋剛要砍他腦袋,上面就連著來了三道命令讓他放人了。
看來,暗羽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培養私軍啊。
而所謂的三線部隊,那只是在裝備,訓練等方面不如一線部隊而已。但是暗羽別的沒有,錢多啊。錢一多,再有個會打仗的軍長多加訓練,再怎麼差的部隊,也能折騰點能力出來吧。
反正扈光壯看著沙俊力身邊的幾個親衛之後,就發現至少這些家伙,比之一般的一線部隊也差不太遠了,雖然肯定比不過血龍軍。但是只要這次來的一零九軍全都有他們這樣的素質,滅掉完全被分散在城中,又有元帥府被佔領,元帥之女被挾持等等危機的第四軍的兩個師,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扈光壯,沒想到,居然是你啊。高高在上的血龍軍的副師長啊,嘿嘿嘿」沙俊力陰陰的笑著,眼光上下打量著扈光壯。
「廢話少說,做你該做的事」扈光壯不想和這個人渣一般見識,冷冷的道。
「呸,你以為你算老幾?老子舅舅養的一條狗而已。要不是看你還有點作用,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沙俊力啐了一口,一臉的不屑。他口中的舅舅,就是暗羽的頂頭上司,裴巨。
「就憑你?」扈光壯也是冷笑一聲。他是王級低等,可是沙俊力只是個宗級中等。兩人真要打起來,五十招之內,扈光壯就可以把沙俊力給滅了。
「嘿嘿,別以為王級低等就了不起。老子可沒說和你單打獨斗」沙俟力的話意剛落,他身後一名親衛就打出一個口哨,頃刻之間,從山林之中,沖出幾百全副武裝的部隊來,而後面,還不斷的有人跟上。
扈光壯的手下全都抽出了武器,把他給保護了起來。
扈光壯輕輕的推開身前的手下,看著沙俊力淡淡的道︰「你的確人多,但是要我和拼的話。我死,你也活不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死之前,你會死在我的前頭。你想試試?」
沙俊力眼中凶光連閃,似乎真有試上一試的打算。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扈光壯說的不假,一個宗級中等在一個王級低等的面前,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扈光壯真的拼命的話,他的確很有可能被其拉著墊背。
「哈哈哈開個玩笑,玩笑而已」沙俊力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一條陰狠的毒蛇。他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也不會急于對付對手,他有足夠的耐心,慢慢的玩死扈光壯。
「廢話少說,時間不多,帶著你的人跟我走」扈光壯不再理會沙俊力的挑釁,直接上了馬。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扈師長請帶路」沙俊力的笑臉下,一股殺機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