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走在蒙拿城的街道上,看著這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城市。
蒙拿城這種東胡族的都城中,平民百姓並不多,有的也都是在這里做生意的商人古樂甚至還看到了三大商業協會在這里開的商店,鋪面都不大,但賣的一些九州特產,讓這三家店鋪的生意還算不錯。
古樂有些失笑的搖搖頭,不得不佩服炎黃人的生意經。外面明明和東胡族打生打死,但是生意卻歸生意,居然一點都不受影響。而且炎黃商人和炎黃人這明明就應該是同一種概念的存在,卻在各異族之中有著完全不同的理解。
炎黃人在異族人的心里,就是卑鄙,不講理,奸詐的代名詞。可以說,對炎黃人有好感的異族,幾乎是不存在的。
但是炎黃商人,卻恰恰相反,尤其是三大商業協會的炎黃商人,他們就是信譽的代名詞。只要是三大商業協會的商人,那麼和他們做生意,一切都是在明面上的,所謂的無奸不商,無商不奸,那只是商業手段。這個奸不是指的不講信譽,不是指的欺騙和忽悠。炎黃商人可是相當講究商業道德的。所以就算炎黃人到處和異族打仗,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炎黃商人被異族所遷怒的。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一般的現象,反正一開始的時候,古樂是很有點無法理解。
這也是為什麼古樂這個炎黃人走在蒙拿城中,卻沒有東胡人來找他麻煩的原因。因為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里的炎黃人,都是商人。當然,古樂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就算是熟人站在他的面前,也不見得可以認出他來。
在商業區轉悠了到了傍晚之後,古樂發現蒙拿城里居然沒有客棧和酒樓。想了一下之後才明白。東胡族的都城說是城,到不如說是貴族聚集地,一來不會對外開放,二來那些貴族老爺們自己家里就有吃有喝又有住,根本不需要找什麼酒樓。而這里的東胡百姓,也全都是有些關系的富之家,做些生意買賣也都是倒買倒賣一些生活用品而已。至于在這里的炎黃商人,全都是有所屬商業協會的商人,都有自己的落腳的地方,自然也沒有客棧和酒樓的需求了。
不得不說,東胡族的生活形態和炎黃人是有很大差別的,甚至和古樂接觸過的傀儡族,眼族還有刑族都有很大差別。
有些無奈的古樂發現,當太陽落山之後,自己這個還在外面晃悠的炎黃人就開始變得有些扎眼起來。按理說,這個時候的炎黃商人都應該回到自己的所屬商業協會的店鋪去了。
估模著自己再這麼晃悠下去,早晚被東胡人當間諜處理的古樂,只好找了個胡同躲了起來。
眾傳承人和龍子親衛隊已經去了別的地方執行任務去了,現在在這里的只有自己。古樂苦笑一聲,早知道會這樣,真該讓葵留下來陪陪自己也好嘛。不過想想,這三無丫頭太過扎眼,帶在身邊等于是個目光吸引器。
在胡同里躲起來之後,古樂從空間里拿出吃喝來,到也逍遙自在。
一直等到了天黑,街上的人影越來越少的時候,古樂才從胡同里走出來下看了看,想了想,還是準備離開蒙拿城再說,在這里,確實太過引人注意了。
利用空間移動來到了城外之後,剛剛停下來,就覺得一股氣息鎖定了自己,古樂心神一動,向後微微的退了幾步,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上。
古樂凝目向這個背對著自己的人看去。
來人身形挺拔,足有一米九的樣子,在九天大陸上,這樣的高度並不算什麼,但是就炎黃血統而言,這樣的調度已經算是難得。
從背面看,此人骨架很大,給人一種長手長腳的感覺。雙肩向下傾斜,如刀斧砍鑿而成。一襲青灰色的長衫罩在身上,隨著夜風輕輕的搖擺。長衫之外,在腰部的位置,裹著一件獸皮兜子,而腳下卻是赤足,但又在腿上裹著獸皮筒子。
打扮相當的不倫不類。
「東胡族拓拔剛天聖大人?」古樂輕聲的道。
「你,知我是誰?」來人並沒有回過身來,淡淡的道。
「猜的」古樂道。
「何以有此結論?」來人似乎很好奇古樂認出他的身份。
「很簡單我有一項秘術,可以讓我以低等級的修為看出高等級修為人的真實實力來。天聖大人雖然一身氣勢完全收斂其身,但卻瞞不過我的眼楮。而在東胡族,天聖只有三人。鐵浮雖然我沒見過,但因為一些原因,我知他長相。至于畢哲天聖嘛,不知為何我得罪了他,他想要我命,要是看到我,怕也不會這麼好閑心的和我聊天了。所以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拓拔剛天聖大人才有這好心情,夜里把我給攔下來,卻又只是和我聊天而已」
「你又如何知道我只是找你聊天?說不定我是听從畢哲大人的命令,來取你之命的」拓拔剛不再否認自己的身份,並且轉過了身來。
在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身體剛剛開始轉向,當最後一個字說出之後,身體正好完全的轉過來,時間拿捏的相當精準。
古樂有些意外拓拔剛的長相。
他有一張像是馬臉一般窄長的臉孔,把上面的五官全都分開來看,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用現代地球話說,那就是長得太對不起觀眾了。而且此時的拓拔剛還閉著眼楮,讓整個五官像是害怕夜晚的寒冷一般的全都擠在一起。額頭顯得非常的高,下巴又尖又長。鼻子到是有著最明顯的東胡人特征,整個一個鷹勾鼻,但是太過高聳,太過彎曲了。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整個一個藝術家形象,還是那種抽象派的藝術家。
古樂不得不承認,這位長得實在是太有創意了。
拓拔剛閉著眼楮,嘴角含笑的道︰「是不是覺得我的樣子很讓你意外?」
古樂聳聳肩,毫不避諱的道︰「的確和我想象中的差別太多。不過一千人看山就會看出一千個樣子的山。我怎麼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看你自己。你覺得你帥氣,那就是帥哥一個。你要自卑,那我把你吹上天也白搭」
說完,古樂自己撇了撇嘴,覺得自己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痛。自己穿越到九天來之後,樣子和原來的有了一定的差別。在地球上的時候,只能稱之為帥,來了這里之後,還帶著四五分原來的樣子,但是卻帥氣的多了。
曾經他還挺得意的覺得,來了九天之後,除了自己那個帥得跟妖孽一樣的岳父大人外,還沒找到比自己更帥的。
「你的話,到是挺有趣的」拓拔剛笑了,隨之終于睜開了他的閉合的雙眼。
那雙眼楮一睜,讓古樂又有了一種全新的感覺。本來擠在一堆的五官,就像是一個睡醒之後伸展開四肢的人一般,整個面貌一下子變得完全不同了起來,仔細看時,五官明明都沒有半點變化,該丑的還是丑得那麼有創意,但是當這雙如同包含著璀璨繁星的眼楮睜開的時候,那些丑陋的五官卻像是被套上了「帥氣光環」一般,一下子變得順眼了起來。
這是一雙神奇的眼楮。
古樂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會認為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呢?」拓拔剛問道。
「因為你認得我是誰」古樂的話听起來沒頭沒腦的,但是卻可以直接解釋清楚拓拔剛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在下午和蠍子見面的時候,古樂已經改變了容貌。圖騰術的化裝技術相當高超,不知底情的人,根本不會看出破綻來,而古樂自己修煉的陰陽功法完全貼進大自然,可以隨意的改變自己真氣和氣息的特征。
也就是說,除非知道古光改變了容貌,而且又知道他改變之後是什麼樣子,否則在古樂沒有動手打斗之前,是不會有人認出他來的。就算可以從他的行動上猜測出來,那也要先知道他到了蒙拿城才可以。
不過現在知道古樂在蒙拿城的,除了赫連這個傀儡人外,就只有蠍子了。而且也只有蠍子見過古樂改變之後的容貌。
拓拔剛直接出現古樂的面前,就說明他知道古樂的身份,否則他一個尊級天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攔住一個炎黃人呢?所以古樂推斷出拓拔剛應該是蠍子一方的人,否則蠍子不會在交易沒有完成之前讓他遇到危險,這與蠍子的利益不符。
知道了拓拔剛是蠍子一方的人,古樂也自然知道了拓拔剛不是來要自己命的了。
拓拔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古樂。
然後……
整個人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無數的拓拔剛,撲向了古樂。明明只拍出了一掌,卻有無數掌影飛舞,將古樂整個都籠罩其中。
古樂怪叫一聲,身影一旋,利用回天擋下了拓拔剛的第一擊。
拓拔剛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贊許︰「我將實力壓制到聖人級的邊緣。你擋我一刻鐘。否則,死了就別怨天尤人了」說罷,人又撲了上來。
拓拔剛在東胡,又被稱為千幻天聖。其來源,就是他的千幻功法。千變萬幻,無形無影。他當年還在皇級低等的時候,就是靠著自己的千幻功法,力戰三名同級的地聖,並戰而勝之,從此奠定了他在東胡的地位。而在其成為尊級天聖之後,唯一一戰,是和炎黃族的一個尊級中等天聖之間的戰斗。
兩人打了一天一夜,最後以平手而告終,據說當時拓拔剛在這一天一夜里面,就沒有一招重復過,而且一直都是壓著那位炎黃族的尊級天聖在打,只不過最後那位炎黃族的天聖本身就是擅長防御的類型,雖然處在下風,但卻守得滴水不漏,最後兩人見打下去沒有什麼結果,又不想拼命,這才就此罷手。
不過對于古樂來說,擁有「白眼」的他,根本不會被表面的一切幻象所蒙蔽。因為不管是怎樣的攻擊手段,體內的真氣都會作出相應的反應才可以達到效果,而能直接看到真氣流動的白眼,是不會被迷惑的。
任你千變萬化,最終也毫無用處。
啪之聲響個不停,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就交手了百余次。一方進攻如潑水之勢,一方防守如遮天之傘。
踫的一聲輕響。古樂終是比拓拔剛差上太多,就算無視對方的千幻術,體內真氣也比正常王級巔峰高出數倍。但和尊級天聖之間那雲泥之別,卻不是這些因素可以抵消的。
拓拔剛就算刻意的將自己的實力壓縮在聖人級的邊緣線上,但是已經質變的真氣和遠超古樂那對力量的領悟和操作,也遠不是古樂的可以對抗的。這就像是同樣是雞蛋大的東西,但是鐵打的雞蛋和真雞蛋之間誰更結實,那是不言而喻的。
古樂被拓拔剛一常逼退,苦笑著拍了拍肩頭,剛才他雖然用「回天」擋下了拓拔剛的直接攻擊,但是余勁還是穿過了防御,印在肩頭上。可以感覺出,拓拔剛並沒有傷自己的意思,要不然這一掌不會這麼輕飄飄的。
不過古樂也對尊級天聖的厲害的了一個最直觀的了解。拓拔剛可以一掌打破自己的回天,卻又可以控制著余勁印在自己身上,而不會傷到自己。這份對力量的掌握,對真氣的運用,可不是現在的古樂可以做到的。
由此古樂也想到,當自己面對畢哲這個更厲害的家伙的時候。公羊皇給的那個可以限制對方實力的珠子,是否真有那麼好的效果。就算讓把畢哲的實力給壓制到了王級巔峰,但是對方的經驗和控制力,卻不是可以抹掉的。
更重要的是,真氣的質變。
剛才數次和拓拔剛的真氣對踫之中,古樂的「疊浪勁」都無法穿透對方的真氣防御,感覺一向無往不利可以忽視防御的「疊浪勁」卻像是打在了厚厚的鋼板之上,讓破壞力無法傳遞下去。
疊浪勁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種將真氣疊加和震動的技巧。疊加的真氣引起特定頻率的震動,然後利用這種震動增加破壞力和傳遞到需要的位置再爆發。但是尊級天聖的真氣已經完全的質變,這讓疊浪勁的現有的震動頻率失去了作用。
這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共振原理。如果說凡人境的修煉者的真氣是木頭的話,那麼皇級地聖的真氣就是石頭,而尊級天聖的是鋼鐵。
現在的古樂只是掌握了木頭的共振頻率,勉強可以用在不太硬的石頭上面,但是面地鋼鐵,那就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但也正因為這樣,反而讓古樂有了一絲明悟,如果可以模索出這種頻率的話,那對自己年戰斗力將更上一層樓,而對于聖人級強者的殺傷力也更加的有效了。
拓拔剛見古樂退後之後,就陷入了一種沉思之種,眼神變化不斷,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他就站在一旁,並不去打擾古樂。
過了良久之後,古樂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對著拓拔剛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多謝千幻天聖大人」
「你謝我什麼?」拓拔剛笑著問道。
古樂道︰「謝天聖大人讓我更有把握收拾畢哲了」
拓拔剛眯起了眼楮︰「你在我的面前說要殺畢哲大人,是視我為無物,還是覺得我會裝聾作啞?」
古樂聳聳肩︰「我沒有視大人與無物。也知道大人不會裝聾作啞。不過,滅掉那個家伙,不正是大人的心願嗎?」
拓拔剛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冷冷的道︰「你知道你這句話,就讓我有足夠的理由殺了你嗎?」
古樂哈哈一笑︰「我說不說這句話,大人你殺我的理由不也一樣的充分嗎?不過話說回來,大人來之前,是不是應了嵐婷美人的要求,非要收拾我一下,以報下午我捉弄她的仇呢?」
古光說的嵐婷就是勒嵐婷,也就是蠍子美人的本名。
拓拔剛的臉變得和翻書一樣的快,露出一種似是而非,說不是有善還是危險的表情來︰「你果然像婷兒說的那樣,聰明的過了頭。這樣的人,活不了太久」
「活不太久無所謂,只要比我的敵人活得久就可以了」古樂到是一臉的無所謂。
「哈哈哈」拓拔剛終于大笑起來︰「你確實是個有意思的家伙」
「大人這次來找我,是想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完成交易嗎?」古樂問。
拓拔剛卻搖搖頭︰「既然婷兒選擇了你,那你就有資格那個資格。我想看的,是你另一個資格」
「是什麼?」古樂有些好奇。
「現在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拓拔剛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古樂的疑惑,而是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你只有一次下手的機會。而且如果打蛇不死,我們的交易就當作廢,到時候不要怪我反過來對付你」
古樂翻個白眼︰「這就是所謂的與虎謀皮嗎?好沒保障的交易啊」
「那麼,你是想結束交易嗎?」拓拔剛道。
古樂苦笑道︰「千幻天聖大人到是愛說笑。明知道我無法結束交易來著」頓了一下之後,又好奇的問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場交易的緣由是什麼?似乎不是表面上的奪權奪利吧」
「你覺得婷兒怎麼樣?」拓拔剛卻說出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話題來。
「哈?」古樂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我是說,你覺得婷兒怎麼樣?你是單純的劃分她的善惡,還是只是當她是一次交易對象?」拓拔剛不知道在想什麼,問出了這樣古怪的問題來。
古樂模著下巴,皺著眉頭道︰「這個問題真是把我給難住了。我不認為這世界上的善與惡是絕對的。不同的立場不同的看法罷了。至于嵐婷姑娘嘛。說實在話,她目前還在我的仇人名單里面,如果現在有的選擇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不過正因為我不了解她,所以我現在對她的看法也只是片面的,也許以後我會把她從仇人名單里劃去。甚至有可能把她移到朋友名單里面。誰知道呢?」
拓拔剛好奇的問︰「你的想法的確出乎我的意料,可以解釋一下嗎?」
古樂道︰「其實說來很簡單,我和嵐婷姑娘的沖突從她在飲馬鎮化妝成一個叫廖化的人陷害我開始。後來在長安城外,她又伙同獨孤家追殺我和幾個同伴,最後造成我的同伴死傷慘重。從為我同伴報仇的立場來看,我應該殺了她才是。但是從客觀的立場來看,她和我們本身沒有絕對化不開的仇恨。而且最主要的是下手殺死我同伴的也不是她,她最多是個幫凶而已。而後來因為她的提醒,讓我的家人免除了一場災難。從理智上來說,我欠她一個人情,本不應該再仇視她。但是在情感上一想到死去的同伴,我又忍不住想殺了她。」
「不過情感這個東西,一向是被客觀事實所影響,最後因主觀意識的改變而改變的東西。再加上現在和嵐婷姑娘是合作的關系。所以雖然我現在還有殺她之心。但是我不排除未來,有那麼一個可能,會讓我不再仇視她,甚至反而當她是朋友」
拓拔剛看著古樂,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你是一個矛盾的人」
古樂笑了笑道︰「這一點,我到是完全的不反對。我的確是個矛盾的人。我一向想把自己變成一個絕對理智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我和我的同伴們帶來最大的利益,但是我又不想因為理智而失去情感。正是因為我的矛盾,所以我現在才站在這里」
拓拔剛深深的看了古樂一眼︰「希望,婷兒沒有看錯你」說罷,人已經轉身,向街道的盡頭而去了。
看著離去的拓拔剛,古樂卻想起了蠍子。
這個漂亮的女人,和狐狸美人有幾分神似,都是那種不會輕易表露出內心的人。對她們而言,一顰一笑都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的工具而已。除非你可以真正的進入她的內心,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她的笑與哭,是真,還是假。
對于狐狸美人,古樂只敢說了解了一半而已,除了可以感覺到對方不會真心害自己外,其他的可都不敢保證了。而且這個害自己的定義就是不會想自己的命,要是給狐狸美人機會,這個美人是不會放過狠狠折騰自己的機會的。
至于蠍子,就更加的撲朔迷離了。到底未來是敵是友,這根本就是還看不清楚的東西。
現在,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