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公羊家族
青光如蛇，竄向六台主教傀儡。
六台主教傀儡反應都沒有，就被青光罩住，然後發生咯咯的抖動聲，接著就沉默了下去。
自行傀儡在「開機」狀態和「關機」狀態是完全不同的。「開機」狀態的時候，因為有能量的供給，自行傀儡的外殼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這其實是黑金的特性。越是高級的傀儡用的黑金比例越高，這樣的現象就超明顯。
主教傀儡外殼使用的黑金比例極高，所以在「開機」狀態時，那外殼就像是黃金一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如同夢幻一般。但當這青光罩住六台主教傀儡之後，這種夢幻金光就消失了。
簡單來說，主教傀儡關機了。
雖然主教傀儡在需要的時候，也可以自行隱藏這樣的光芒，但是那種隱藏是內斂，而不是消失。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是消失。
也說是說，那道青光切斷了主教傀儡心魂動力核心與外殼機體的聯系，讓六台強大的主教傀儡變成了六台沉重的擺設。
「封魂術？」貂蟬皺起了眉頭。
封魂術是一種靈魂秘法，只有高級鬼魂，或者是領悟了靈魂法則的聖人級強者才可以使用。當然，也可以像中年男子一樣，使用那種特殊的封存著「封魂術」手道具來完成。
封魂術的作用就是把靈魂給封印隔離起來。在封魂術自身沒有失效，或者沒有人解救的前提下，靈魂幾乎不可能自己從封印之中逃離出來，算是一種相當強大而可怕的靈魂秘術。不過會這一招的人極少。當初冷月妍都達到尊級低等了，同時也是個高級鬼魂，但是她依然不會。
封魂術其實算得上是個雞肋的秘法，難以學會，又難得精通，最終的作用也只對鬼魂起作用，對于活人體內的靈魂是沒用的，頂多是讓別人暈迷一段時間罷了。但為此付出的消耗卻完全不成正比。至于用來對于鬼魂，那也是費工費時又費力，有那精神和時間，用別的辦法可以更好的對付鬼魂了。
但是這世上沒有真正雞肋的東西，只是看用在什麼地方罷了。
封魂術對人，自然沒什麼作用，對鬼魂，又是浪費。但是用來對付以白魂為動力核心的自行傀儡，那簡單就是大殺器。動力核心里的白魂本身就沒有自我，這種存在是最容易被封印的，一旦被封魂術給封印，就等于把動力核心給廢了。沒有了動力核心，自行傀儡就是個擺設。
「很意外嗎？」中年男子得意的笑了笑，他似乎很喜歡看到貂蟬驚訝和恐懼的樣子。
貂蟬到不否認，點點頭︰「是有些意外，連這麼無聊的秘法都有人研究出來封存到‘術具’里面，真是意外！」
所謂的「術具」，就是那種專門封存著各種秘法秘術的東西。這種東西在九天大陸非常的少。
中年男子目光有點不滿，因為他沒有看到貂蟬驚慌失措的樣子，這讓他很不爽，但是他很快平靜下來，又得意的笑了︰「現在星靈大祭司你最大的依仗也沒有了。你還能繼續冷靜下去嗎？」
「為何不呢？難道店主想要為難我這個小女子嗎？」貂蟬無所謂的道。
「為難你？那到不至于，我只是想向古樂證明一件事情！」
「像夫君證明？何事？」
「他，不過是一個可以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黃口小兒罷了！」
「是嗎？有嗎？」貂蟬的表情很不屑，像是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沒有嗎？你們以為古樂對我使用靈魂秘術，就可以從我這里探知到一切的秘密了嗎？事實上，你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知道的，都只是我故意告訴你們的假消息罷了。若不是這樣，為什麼古樂現在不在這里？怕是到了現在，你們都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中年男子得意的眼楮都在發光，看樣子很想哈哈大笑幾聲。
「真正的身份？店主是指的哪個身份呢？」貂蟬玩味的看著中年男子︰「是石語這家店的店主的身份？還是公羊家族家主公羊仲達的身份？再或者是……」
貂蟬看著中年男子越來越驚訝的表情，故意停頓了一下後才又接下去︰「再或者，是圖騰族巳蛇部族原冉家後裔，後跟隨著冉魚老祖離開瑯山城，秘密遷移到炎黃青州，改名公羊家族的身份呢？」
中年男子，不，是公羊仲達的眼楮越睜越大，表情之中不可控制的流露出震驚的表情來，他真的沒想到，本來想把貂蟬給震住，結果人家大美女一開口，先把他給震住了。
但是他公羊仲達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目光一閃，冷笑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古樂，他的靈魂秘術的確厲害，護身石雖然沒有粉碎，讓他沒有控制住我，但是也有所破損，定是如此，才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也許是，也許不是！」貂蟬回答的模稜兩可。
「不過，不重要，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然，為什麼他不在這里？」公羊仲達這話說的有點沒信心，他這話也是一種試探，想看看貂蟬的反應，但是他還是失望了，美麗大祭司的眼楮如平靜的湖面，寧靜而無為，他根本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和古樂。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來定是知道我最多能羞辱你們一下，而不能傷害你們，所以，你才如此有恃無恐！」公羊仲達嘆口氣，不得不承認，他完美的計劃，還是出了一點點小小的問題。
貂蟬道︰「小女子很好奇，公羊家族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只是想為難我夫君一番？不覺得，這有些孩子氣嗎？」
「你沒資格這樣說！」公羊仲達怒吼一聲，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猙獰，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當年冉魚老祖與狄先知爭先知之位。那先知之位本來是冉魚老祖的，但是因為東風士善長老的原因，巳蛇部族被其他十一部分排擠，最終冉魚老祖沒有得到先知的位置，最終也沒能恢復巳蛇部族的生機。巳蛇部族在瑯山城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不得以待見。但是，我們有何錯之有？我們無錯，東風長老對于神喻的理解根本沒有錯，否則就不會得到神龍像的承認，之所以在神降術中身死，不過是因為其他人做了手腳。我們不服，圖騰族一向是一個自由發言的地方。但為什麼容不得我們巳蛇部族對于神喻的理解？」
公羊仲達神情看著激動，但是語氣卻怎麼听著都很平靜，他的眼楮，也很平靜。
貂蟬暗自嘆口氣。
果然如同夫君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推測的那樣。公羊家族，這個巳蛇部族的後裔家族已經不是純粹的圖騰族人了，也許在條件可能的情況下，他們還會成為圖騰族的敵人。
圖騰族之所以全稱是圖騰十二部族，就是國灰它其實是由十二個種族組合成的，只不過十二部族有共同的信仰，又長年同生活在瑯山之中，所以才親如一族，但是不能否認，十二部族之間是有區別的。
這其實並不算什麼新鮮事兒，就算在每一個部族之中，還有派別區分，更何況是十二個部族之間？有人的地方就有勢力分布，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在有共同信仰的情況下，這樣的分別會淡化，會讓圖騰族各部族親如一家，但是當信仰出現問題的時候，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巳蛇部族還信仰神龍嗎？當年的巳蛇部族的確是如此，哪怕是他們的長老把神喻給理解成完全相反的方向，他們也依然是神龍的虔誠信徒。但是當巳蛇部族後來因為東風士善的死，因為冉魚帶著冉家分裂而出，現在的巳蛇部族，還信仰神龍嗎？
怕是巳蛇部族自己的人都說不清楚。
更準確的說，公羊家族只是巳蛇部族的一部分，是當年公羊家族兩個組成家族中，冉家。
古樂從公羊仲達那里得到了這些消息，這讓他知道，巳蛇部族當年因為東風士善的原因，自我封閉，在之後，冉家的冉魚因為爭奪先知之位失敗，失去了讓巳蛇部族重新崛起的最後機會。或者是心灰意冷，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冉魚帶著巳蛇部族偷偷的離開了瑯山城。
但是當時，巳蛇部族的人並不是全都跟著冉魚走了。
冉家的絕大部份，自然是跟著冉魚離開了。而東風家則是卻了別的地方，而且，他們還帶著了巳蛇部族的傳承者。而還有一部分巳蛇部族的人，才是真正的自我封閉在瑯山城之中。
也就是說，巳蛇部族在當年就分成了三個部分。冉家大部分來到了青州，成為了現在的公羊家，東風家卻神秘失蹤，而且還帶走了傳承者，最終留在瑯山城的，只是極少的一部分，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人是否還傳承繁衍著，都是個問題。
冉家，一個沒有傳承者，其實改了姓名的家族，他們還是圖騰族人嗎？也許他們自己都不這樣認為，只不過是守著那最後一點面皮，不想捅破而已。
這樣的情況下，公羊仲達如此「激動」的和貂蟬說起當年那一場紛爭，實在是讓人覺得發笑。
貂蟬也的確，在捂著嘴輕笑。
公羊仲達本在得意，被貂蟬這麼一笑，覺得有些惱怒，不快的黑下臉︰「星靈大祭司此時還有心情發笑？本人應該說你無知？還是無畏？矣或者是無知者無畏？」
貂蟬輕笑搖頭︰「公羊家主錯意了，小女子非是無畏，也並非無知。只不過想起夫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到覺得很適合家主現在的情形！」
「什麼話？」公羊仲達再怎麼得意，也不是不重視古樂。
「夫君說，一般壞人在詭計得逞的時候，總是會嘮嘮叨叨說許多的話，把自己得意萬分的計劃，心情全都說出來。但往往最終會因為廢話太多，而錯失良機或泄露天機，最終被好人打敗。家主不覺得，我夫君所說，與此時很是適宜？」
公羊仲達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眼角抽動，一股暴虐升起，目露凶光。
「家主是否改變主意，想殺了小女子呢？」貂蟬看著殺機驟起的公羊仲達，平淡的道。
「哈哈哈！」公羊仲達目中凶光了幾次之後，才最終又散去，哈哈大笑一聲︰「你若想激怒我對你動手，最後引得古樂對我青州興兵，那就是妄想。雖然我不怕古樂，但是我說過，我的目的不是要與古樂為敵，而是要讓他知道，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想要請老祖回族里，那就得奉老祖為尊，不要端那龍子的架子！」
「家主所說，真是冉魚老祖所想？還是說，這是家主的意思？」
「自然是老祖的意思！」公羊仲達的目光有些閃爍，怎麼看也像是底氣不足的樣子。
「但小女子怎麼看，也是家主的意思。難道巳蛇部族真的打算獨立出圖騰嗎？」美麗大祭司言鋒直指核心，迫問。
對于叛族這一回事，在九天大陸上可是相當受到唾棄的，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會被人鄙視。為什麼東胡族雖然幾千年來對抗炎黃，實力一度強大到可以和炎黃族正面叫板的地步，但最終還是只能龜縮于東胡大草原？又為什麼一直被稱之為蠻子？原因很簡單，不管當年出于什麼原因，在大陸諸族的眼里，他們就是炎黃族的叛徒，是一群叛族者。
所以他們得不到認同，所以他們被人鄙視，被稱為蠻子。只因為他們沒有一個正統的名稱。所謂出師無名，他們頂著背叛的名頭，怎麼也甩不掉，要是他們真的可以滅了炎黃，自己佔了炎黃九州，那到可以撥亂反正，稱自己才是正統，但是他們沒有做到，所以他們只能是叛族者。
同理，巳蛇部族的確國灰種種原因，背景離鄉，遠離瑯山境，來到青州發展，只為了一個久遠的計劃，為了狄懷英和冉魚對于神喻的不同見解的爭執。巳蛇部族的確付出了太多，但這不代表著他們就有了正統的名號。
要是把一切好听的詞語都給剝離，最終剩下的最直白的話就是巳蛇部族在繼東風士善死後，在冉魚這個和狄懷英鬧脾氣女人的帶領下，逃出瑯山境，來了炎黃發展。而其發展的目的就是證明龍子不是用來供的，是用來殺的。這基本上就是完全顛覆了圖騰族萬年來的信仰傳承，說巳蛇部族叛族也不為過。
但是巳蛇部族自己不這麼想，他們覺得自己很委屈，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印證神喻的另一種見解，他們不是叛族者，他們也是圖騰族的一員。
正是有這樣的心思，所以公羊仲達絕對不會讓巳蛇部族被任何人拿把把柄，最終落個叛族者的下場。更重要的是，公羊家族，並不是完整的巳蛇部族，巳蛇部族當年還有一部分神秘失蹤，帶著所謂的「東風士善的遺命」而失蹤。而這一部分之中還包括了一個對圖騰族每一個部族來說都最重要的部分——傳承者。
也就是說，公羊家族里沒有巳蛇部族的傳承者，真正的巳蛇部族傳承者當年就失蹤了，現在到底在哪里傳承者，公羊家也不知道。
正因為如此，其實公羊家的底氣是相當不足的。如果圖騰族還要按古法來理論的話，現在的公羊家根本就已經不算是巳蛇部族了。因為他們不但和外族通婚，血緣已經非常的淡薄，傳承于巳蛇部族的那部分神龍決也失傳了絕大部分，最慘的是，根本沒有傳承者。這一切加起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公羊家族早算不是圖騰族人了。
不過這一點，想來不光是公羊家族不會提，圖騰族也不會提。這世上有些事情，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也不能說破，一說破，那情況就大變了。到時候公羊家于公于私也無法再回歸圖騰族了。
雖然對于現在的圖騰族來說，巳蛇部族的缺失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很多年輕一輩其實已經私下稱圖騰族為圖騰十一族了，早把巳蛇部族給忘記了，但是有一個關鍵點就是巳蛇部族的傳承者。
公羊家族雖然也不知道他們部族的傳承者在哪里，但是只要他們回歸圖騰族，到不周山空間的神龍祭壇去使用巳蛇部族的傳承秘法，就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巳蛇部族的傳承者了。
傳承者對于圖騰族來說，意義太過重大，不容有失。
正因為這樣，所以公羊家族才有了他們唯一的本錢，和圖騰族談判的本錢，和圖騰族叫板的本錢。
其實現在不管是圖騰族也好，還是公羊家族也好，他們在心里並不真正的在意巳蛇部族這個名分了。但是表面上又不得不重視。一方是想找到傳承者，一方是想得個正統的名聲。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說破。
所以，公羊仲達要算計古樂，給古樂一個下馬威，而又不敢對貂蟬下殺手。甚至不敢過于羞辱貂蟬，他不是沒去了解過古樂，自然知道，古樂有多重視貂蟬，要是他做得太過份，惹火了古樂，那家伙一旦暴走，誰都拉不住。當初風星文那倒霉蛋不就差一點被殺了麼？
不管多憋氣，都得忍著。
更重要的是，現在憋氣的應該是古樂，而不是自己。因為勝利的，是他公羊仲達，而不是古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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