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奔騰,蹄聲如雷,戈壁在如雷的轟鳴聲中顫抖,地上的碎卵石更是飛射而起,發出刺耳厲嘯。煙塵席卷而起,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下山猛虎,緊隨于騎隊之後,發出驚心動魄的咆哮。伽藍雙手端槊,身軀低伏,把甲騎具裝隱藏在栗特人之後。暴雪緊貼在烈火身邊,齊頭並進。速度越來越快,轟鳴聲越來越大。一桿紅色白兔信號旗突然躍入伽藍的眼簾。這是栗特人告訴伽藍,吐谷渾人以一隊馬軍迎戰,攻擊即將開始。伽藍面具下的冷漠眼神驀然射出兩道鋒利寒芒,就像看到獵物聞到血腥的猛獸,殺氣凜冽。戴著皮甲手套的雙手稍稍松弛,並沿著鐵柄微微轉動,手套背部的銀色甲片如鏡子一把,轉動之間把一縷陽光反射而出,閃耀奪目。這一瞬間的耀眼光芒清晰地落入了慕奎的眼中,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栗特人的後面有伏兵。出戰的栗特人身穿皮甲,手執長矛,而這一瞬間的光芒顯然是經長刀或者甲片反射而出的陽光,突倫川烽燧的那名戍卒肯定藏在栗特人的後面。慕奎不敢大意。那名戍卒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和勇氣不可小覷,而大隋軍隊里的奇人異士層出不窮,最不缺乏的就是驍勇善戰之輩,即便是一個戍卒,也有可能給己方造成意外打擊。記得當年大隋悍將史萬歲因罪配發敦煌為戍卒,戰無不克,名震西陲,突厥人听到「敦煌戍卒」之名,無不聞風而遁。吐谷渾人更是吃盡了大隋戍卒的苦頭。三年前隋人殺進西海,沖在最前面的就是戍邊悍卒,而第一批殺進伏俟(si)城的正是西北最負盛名的精銳戍卒西北狼。「吹號鳴警!」慕奎大聲下令,「兩翼展開,伺機圍殺。」激昂的大角號聲沖天而起。幡麾舞動,令旗飄揚,各部伍急速變陣。中軍前推,兩翼火速前伸,吐谷渾人的戰陣如一只正在獵食的雄鷹,雙翼扇動風雷,鋒利的堅喙(hui)就如厲嘯長箭,直射獵物的咽喉。=大角鳴警並沒有引起攻擊騎士的警覺。栗特人以二十騎列橫陣攻敵是一種錯誤的戰術,吐谷渾人只要以鋒矢戰陣撕開橫陣,然後再利用人數優勢分而圍之,則栗特人必死無疑。吐谷渾人興奮至極,鋒矢戰陣已成,百夫長沖在最前面,廝殺即將開始,勝利唾手可得。轉眼間,兩陣相距一百步,雙方的戰馬四蹄騰空,速度已達極限。石羽和栗特騎士幾乎窒息了,全身趴伏在馬背上,神情極度緊張。他們的騎術的確精湛,單兵攻擊的能力也不差,但他們是商隊的護衛,不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士卒,他們缺乏戰斗經驗,這一刻,他們的腦中一片空白。唯有屈術支冷靜如常。他曾到突厥王庭做質子,隨泥厥處羅可汗與鐵勒人作戰,有一定的作戰經歷。昨日伽藍曾把此仗做了詳細推演,制定了數套戰術,並與栗特人做了演練,但演練是一回事,上了戰場又是另外一回事。幸好有他的存在,攻擊才能順利展開。屈術支舉起了第二面信號旗。這是一面白色貉旗,告訴後面的伽藍,吐谷渾人以「鋒矢」殺來,五十步後廝殺開始。伽藍雙手驟然用力,緊緊抓住了馬槊,鎏金長刃槊頭斜指向天,氣勢如虹。「變……陣……」伽藍縱聲狂呼。「分陣……」屈術支用力搖動白色幡麾,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兩翼進擊……」石羽和栗特人的眼楮始終盯著屈術支,看到白色幡麾一動,立即側身馬月復改變重心,迫使戰馬改變奔跑方向。十騎向左,十騎向右,橫陣驀然中分,化做兩支厲嘯長箭,以極限速度射向敵「鋒矢」戰陣的兩側。五十步,數息時間而已。栗特人憑借自己精湛騎術完成了這一高難度的變陣,當橫陣中分的霎那,吐谷渾人驚呆了,他們看到了一個甲騎具裝,一個重裝騎士,一個全身罩在鋼鐵里的「猛獸」,這頭「猛獸」咆哮而來,瞬息即至,根本不給吐谷渾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吐谷渾人的百夫長首當其沖,兩馬不待相錯,一柄鎏金大槊挾帶著震天風雷從天而降,凌空砸上尚未從震駭中驚醒的百夫長,正中其左肩胸,骨骼碎裂之聲伴隨著百夫長的淒厲慘嚎沖天而起,其披甲身軀倒撞而出。大槊去勢不減,狠狠砸上戰馬背脊。戰馬發出一聲驚天慘嘶,兩只後腿在巨大力量的打擊下不堪承受,再加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驟然失力,其龐大身軀在這瞬間停滯了一息。就這一息時間,後方狂奔的戰馬避無可避,一頭撞上了前方戰馬。「轟」一聲巨響,兩馬相撞,前方戰馬騰空飛起,而後方戰馬不但速度驟減,更因為撞擊而失去平衡,在悲嘶聲中一頭栽倒。災難轟然爆發,吐谷渾人就如一頭高速奔跑的戰馬,突然被一塊橫亙在路上的石頭絆倒了。人仰馬嘶,一片混亂,至少有八七騎猛烈相撞,死傷慘重。一道閃電驟然撕裂了戰場,跟著一聲驚雷炸響,一只雪獒如狂飆一般咆哮而來,一頭射進了混亂的馬隊,緊接著,恐懼而絕望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電光閃爍間,更多的戰馬失去控制,驚嘶聲中互相踫撞踩踏。數息之內,吐谷渾人的戰陣轟然崩潰。更可怕的是,吐谷渾騎士失去了速度,而烈火的速度卻在這一刻爆發了,甲騎具裝的威力在一刻發揮得淋灕盡致。烈火在奔騰,伽藍在狂吼,飛舞的鎏金大槊如同一條暴戾而凶殘的蛟龍,每一次攻擊都撕裂了敵人的,吞噬著敵人的鮮血,摧毀了敵人的生命。屈術支在縱馬飛騰,兩眼緊緊盯著戰場,神色極度震駭,他無數次想像著甲騎具裝的恐怖攻擊力量,但眼前的血腥屠殺場面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他無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勇猛無敵的伽藍在第一次攻擊中就摧毀了吐谷渾人的速度,摧毀了吐谷渾人的戰陣,剩下的就是他的屠殺,肆無忌憚、血肉橫飛的屠殺。石羽和栗特騎士目瞪口呆,他們看到甲騎具裝在敵人的攻擊下高速狂奔,刀槍臨體之際金鐵交鳴、火星四射,看到鎏金大槊在空中飛舞幻化出片片殘影,飛揚的血珠和殘碎的肢體更如繽紛落葉一般漫天飛舞。轉眼之間,吐谷渾人至少倒下了一半,還有一半則魂飛魄散,狼奔豕突,奪路而逃。一個吐谷渾人慌不擇路,正好沖進甲騎具裝的攻擊範圍。血淋淋的大槊電閃而至,槊借馬力,鋒利槊刃「撲哧」一聲洞穿了敵卒,鮮血噴射而出,慘絕人寰的嚎叫聲響徹了戰場。屈術支驀然驚醒,再舉白幡,「兩翼鷹揚,左右衛護,攻擊,攻擊!」左右十騎風馳電摯,如鷹鷲大翅轟然展開。屈術支一馬當先,手中白幡迎風飛揚。伽藍手端鎏金大槊緊隨其後。烈火四蹄如飛,氣息粗重。剛才以極限速度狂奔五十步,體力消耗較大,這一刻在伽藍的有意控制下,速度稍減,開始重蓄體力。暴雪如影隨形,雪白的頸毛上血跡斑斑,唇齒和四爪上沾滿了褐紅色的血液,一雙眼內更是露出殘暴殺氣。=吐谷渾人的大角號震天響起,報警之聲席卷戰場。一個重裝鐵騎以無堅不摧之勢在瞬間摧毀了攻擊前隊,如洪荒猛獸一般吞噬了十幾條甚至可能更多的性命,這給了吐谷渾人以前所未有的沖擊,恐懼隨著攻擊前隊的敗亡、隨著吐谷渾人臨死前發出的一聲聲淒厲慘嚎,不可遏止地從吐谷渾人的心里爆裂開來,以至于人人自危,個個膽寒。不待大角鳴警,吐谷渾人的戰陣就驟然一滯,兩翼包抄騎士的速度迅速降了下來,而中陣攻擊騎士更是紛紛勒馬,不敢貿然上前。「甲騎具裝!」慕奎驚叫起來。大隋人的甲騎具裝竟然出現在距離東土最遙遠的邊戍,這怎麼可能?在他的記憶里,三年前大隋西征,曾動用甲騎具裝攻打吐谷渾精騎,吐谷渾人根本無力對抗這股鋼鐵洪流,只有大踏步後撤,伏允可汗最後帶著幾千騎越過大雪山才勉強保住了性命。慕奎的心里冒出一絲寒意,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打下去,但前提是大隋人只有這一個甲騎具裝;一個是暫時撤離,但這一撤,天馬戍就得到了幾十個援兵,攻打天馬戍的難度就更大了,甚至他可能就此失去拿下天馬戍的機會。然而,沒有時間給他思考了,甲騎具裝已經摧毀了攻擊前隊,已經殺過來了,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八十步,撤退是絕無可能,假如此刻鳴響撤退的金鉦,軍隊勢必崩潰,大隋人會血腥屠殺吐谷渾人,讓他背上一生都無法洗刷的奇恥大辱。令旗揮動,戰鼓擂動,箭矢如蝗射出。吐谷渾人的弓弩手瘋狂射擊,試圖阻止前方那個重裝鐵騎的進攻。栗特人舉盾,戰馬減速,在距離敵陣七十步左右不得不調轉馬頭。箭陣密集,再往前沖純粹就是送死。「殺!」伽藍暴喝,烈火狂嘶,甲騎具裝在箭陣中飛奔,箭簇擊中鎧甲的聲音密集而猛烈,猶如狂暴雨點砸落地面,驚心動魄。暴雪緊貼在烈火之後,雄壯身軀如靈猿一般閃避騰挪,躲開如雨利箭。「殺!」慕奎沒有選擇,只有殺,不惜一切代價斬殺甲騎具裝。只要殺死了這位重裝騎士,也就等于摧毀了大隋人最後一絲希望,大隋人士氣低迷,天馬戍一鼓可下。大角再起,激昂雄渾,戰鼓擂動,豪氣沖天。吐谷渾人發出一聲震天怒吼,刀槍並舉,戰馬如虎,呼嘯而上,「殺!」=天馬戍內,一片死寂。驀然,歡呼聲如驚雷炸響,戰鼓聲更是驚天動地。所有人都沖上了城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看到了那血腥殘暴的殺戮。這一刻,戍卒在吼,刑徒在吼,胡賈也在吼,就連幾個戴著冪離的胡女也尖聲喊叫,似乎要把全身的力量都給予甲騎具裝,讓它飛起來,讓它殺進敵陣,讓它摧毀敵人。「甲騎具裝,甲騎具裝。」楊淵面紅耳赤,渾身顫栗,激動得難以自制,而他身邊的同伴卻是狀若瘋狂,雙手握拳,半仰著身軀,振臂狂呼,聲嘶力竭,「大隋,大隋,大隋……」「這就是甲騎具裝。」西門辰等烽子,高泰、方小兒等河北賊,都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甲騎具裝,不禁大為震撼,心中更是生出一種無比的自豪之情。當今天下,唯有我中土,唯有我大隋,才擁有這等無堅不摧的無敵神兵。「吹號,舉旗,告訴戍主、戍副,甲騎具裝即將殺進敵陣。」楊淵迅速冷靜下來,沖著站在身後的西門辰大聲叫道。西門辰順手抓起一桿旗幡,騰身躍上牆垛,舉起掛在腰間的角號,用力吹響。佇馬于戍外的布衣和江都候齊齊轉身。西門辰打出旗語。布衣以刀代旗,連續揮動,做出回應。=烈火四蹄騰空,速度再至極限。相距四十步。箭陣止,殺聲四起,吐谷渾人蜂擁而起,四面圍殺。「殺!」伽藍一聲雷吼,鎏金大槊劃空而起。一個吐谷渾人首當其沖,被大槊攔胸擊中,慘叫聲中,鮮血狂噴,身體更是從戰馬上倒飛而起,轟然砸到緊隨其後的同伴身上,同伴措手不及,當即翻身落馬。「殺!」大槊倒撞而回,槊刃凌空上挑,一條手臂,一顆頭顱,半截長矛,一片漫空血花騰空而起。「殺!」烈火如狂飆席卷,大槊挾帶驚天風雷,呼嘯之間,敵卒如風中落葉紛紛墜落,又如火中野草灰飛煙滅。閃電在甲騎具裝的四周密集閃爍,每一次閃爍之後,就傳來敵卒淒厲的慘呼,傳來戰馬驚絕的慘嘶。慕奎非常吃驚,他看到了那張金狼頭面具,他想到了一個西北流傳甚廣的傳說。西北狼,最強悍的西北狼,最強悍的西北狼佩戴上無堅不摧的甲騎具裝,其威力之大果然恐怖到了極致。既然來了,你就留下,最強悍的西北狼即便佩戴上無堅不摧的甲騎具裝,但終究還是一個人,而且影只形孤,孤立無援,獨木難支,今天必死無疑。慕奎目射寒芒,殺氣騰騰地盯著這頭鋼鐵怪獸,他想看到這頭怪獸倒下,被憤怒的吐谷渾人撕成碎片,但他失望了,驚駭了,當一柄柄戰刀砍在鎧甲上濺起四射火花,當一支支長矛劃過具裝擦起耀眼光芒,當電閃雷鳴圍繞著甲騎具裝一次次撕裂吐谷渾人的阻擊之後,留給他的只有一路死尸,一路鮮血,一路怵目驚心的殘肢斷臂。大角在吹,戰鼓在擂,吐谷渾人在攻擊,但甲騎具裝的攻擊力無比恐怖,沒有東西可以阻擋它,也沒有任何辦法去延緩它飛奔的腳步。吐谷渾人憤怒了,怒不可遏,睚眥欲裂。血肉橫飛的尸體深深地刺激了他們,讓他們失去了理智。堵不住,圍不住,那就追,追在後面殺,追得你無法回頭,也沒有時間回頭,一直把你追殺到天馬戍下,把你逼到天馬戍外的羊馬垣邊,那道垣牆五尺高,六尺寬,足以堵住你,讓你失去速度,然後,我們當著大隋人的面,把你撕成碎片。=天馬戍上,再度死寂,人人屏息,個個驚怖。震撼!一個甲騎具裝先是在瞬息之間摧毀了一隊五十騎精兵,接著再殺進由兩三百人組成的敵方主陣,勢如破竹,擋者披靡,就像一柄長刀劃空而過,濺起萬千血花,留下一片狼籍死尸,而時間似乎停止了,仿佛眨眼之間,甲騎具裝就從陣前沖到了陣後。恐怖的攻擊力,恐怖的甲騎具裝。「甲騎具裝要出來了,快,快,告訴戍主,快!」楊淵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嘶啞著聲音,用盡全身的力氣叫起來。西門辰霍然驚醒,再打旗語。布衣始終在看著旗幡,而江都候則關注著戰場,聆听著戰場上的廝殺聲。「走!」布衣一聲大吼,催馬飛奔。「殺!」江都候一聲狂呼,一腳踹到馬月復上。黑色駿馬痛聲嘶鳴,身形如電,霎間超越了黃驃馬。兩騎如箭,奔騰而起。=血淋淋的鎏金馬槊在片片殘影之中突然靜止,前方一片開闊,朝陽如火,彩霞滿天,天馬戍近在咫尺,再無一個敵卒。兩個黑鎧騎士倒提長刀,正風馳電摯而來。伽藍霍然回首,眼前一片密密匝匝的刀光劍影,一雙雙血紅的眼珠子,還有吐谷渾人憤怒得幾近扭曲的臉,瘋狂得近乎失去理智的咆哮。這是一群被激怒的野狼,一群被野公牛攻擊得遍體鱗傷的狼,他們還能堅持多久?伽藍冰冷的眼神里露出一絲血腥殺氣,然後坐正身軀,稍減馬速。烈火劇烈喘息,但依舊在奮力奔跑。身負重載在極限速度中作戰,體力消耗太大,但它是汗血寶馬,是馬中之龍,它還能支撐。暴雪也在劇烈喘息。在極限速度中奔跑,在極限速度中攻擊,即便它是雪山上的神獒,這一刻也有難以為繼之感。=兩個黑鎧騎士如狂飆卷至。慕奎終于看清了他們的面孔,那是兩張黑狼頭面具。他的心里頓時涌出一絲寒意,一股不詳的預感悄然而生。三個西北狼,天馬戍竟然出現了三個西北狼,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當年大隋天子攻打吐谷渾,御駕親征,西北的文武官員們為了確保勝利,特意把西北狼全部召集到了西征戰場,而在攻打吐谷渾京都伏俟城的過程中,更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投入了全部的西北狼銳士,結果一鼓而下,一戰而定,由此可見西北狼強悍的攻擊力。轉眼間,三騎交錯。伽藍雙手端槊,橫舉胸前。布衣、江都候斜舉長刀。刀槊相擊,發出清脆的金鐵之聲。「殺!」江都候與吐谷渾人迎面相撞,長刀厲嘯,如風卷殘雲一般,瞬息剁翻四人,砍下四顆血淋淋的腦袋。吐谷渾人驚駭欲絕,追擊速度頓時慢了下來,但江都候的戰馬已經進入極限速度,對方一慢,他就像一頭下山猛虎,一路咆哮,擋者披靡。「殺!」布衣的長刀就如同深秋的風,蕭瑟、落寞,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刀鋒所過之處,敵卒就如秋風卷起的片片落葉,飛起,舞動,飄落,最終化作點點落塵。無人可擋,無人可阻,兩騎就如兩支厲嘯弩箭,射進了吐谷渾的胸膛,阻擋了吐谷渾人的追擊,也重挫了吐谷渾人的士氣。=慕奎看到甲騎具裝在減速,在調頭,在喘息,在蓄勢待發。一股怒氣在他胸口爆裂。欺人太甚,大隋人竟然狂妄到了試圖以三個銳士擊敗我兩百精騎的地步,欺我吐谷渾無人?今日即便戰死,即便盡數折沒,也有將你這三頭惡狼斬殺于此。「擂鼓!」慕奎怒聲狂呼,「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