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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獨孤氏
白猛,河北南宮白氏子弟,祖上皆為高齊舊臣,少時從軍,長年鎮戍北疆邊陲,在征伐突厥等北虜的戰斗中屢建功勛。[,漢王楊諒謀1uan,其追隨時為朔州總管的楊義臣參與討伐,為楊義臣所賞識。母喪去職,不久復出。此時楊義臣已經是上大將軍、宗正卿,在他的照拂下,白猛出任家鄉附近的洹水鎮防主。
白猛三十多歲,身高體闊,濃眉長髯,器宇軒昂。或許是因為同出西北軍、同在邊疆鎮戍的關系,白猛對伽藍和西行等西北軍官表現得很親近,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博得了西北人的好感。等到伽藍一開口,西北人隨即異口同聲,唯防主馬是瞻。白猛也不推辭,當即出一連串指令,做出一系列部署。
西北軍的舊將們非常默契,根本不給元寶藏任何機會,直接剝奪了他的軍權,把他試圖控制軍隊的想法徹底扼殺了。元寶藏既憤怒又無奈。軍中派系之復雜不亞于地方官場上的利益糾葛,元寶藏也是行伍出身,對此心知肚明,只能強自忍耐,徐圖他策。西北人有「饑民」的拖累,伽藍必須從地方官府尋到糧食,所以元寶藏即便沒有控制到軍權,一樣可以憑借手里的糧食鉗制和掣肘禁軍。
依照白猛的部署,河北諸鄉團以城池為中心兩翼列陣,扼守河堤津口。禁軍龍衛統則扎營于後,利用馬軍優勢機動靈活地支援前方,同時繼續承擔護衛巡察使團和數十萬「饑民」大軍的責任。
洹水鎮來了援軍,鋪天蓋地都是人,太行義軍mo不清狀況,當即停止了渡河,由攻轉守,設陣于河堤,轉入對峙。
午時,伽藍主動拜訪了元寶藏,直言不諱地問道,「使君打算何時渡河攻擊叛賊,重新打通永濟渠水道?」
元寶藏笑容很和藹,舉止很從容,但心里卻是怒不可遏,言辭不知不覺就有些尖銳了,「此事,將軍應該問防主。」
伽藍笑了起來,躬身致歉,為自己早間的舉措做了一句解釋,「某攻擊豆子崗,剿殺高j 泊,夜襲鳳凰嶺,倚仗的都是某西北兄弟。」
話不在多,點到即止。e^看元寶藏微笑頷,表示理解。伽藍到了河北,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更不敢輕易相信河北人,所以只能把腦袋拎在手上,一往無前,但那是早期,是樹立威信出威懾的時候,現在形勢改了,關隴人馬上要自相殘殺了,此刻必須結盟河北人,必須利用河北人的龐大力量以保存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元寶藏能理解,也能接受,因為他現在孤立無援,偏偏他又在黎陽旁邊,處在風暴的中心,想躲都躲不掉。一起干吧,形勢不明朗,前景不看好,不干吧,黎陽方面不會放過他,第一個就要拿他開刀,這也是他以開倉放糧來主動示好西北人的原因所在,他需要結盟一切可以結盟的力量,需要擴充自己的實力。今天本來有機會擴充自己的實力,但伽藍把這個機會破壞了,而破壞的理由偏偏就是為了結盟和利用河北人,這令元寶藏很郁悶。好在他現在也想通了,凡事都要靠自己,指望役使別人來給自己謀利實在是過于一廂情願了。這世上哪有痴兒?一個個比鬼還j ng明,稍不小心就給算計了。
他自己就給伽藍算計了。假如伽藍幫助自己控制了軍權,河北人固然離心離德,自己與西北人也是貌合神離。如今河北人控制了軍權,于情于理都要把自己和伽藍「抬起來」做大旗,以便攜手合作,共謀其利。同時,自己和伽藍因為受制于河北人,又面臨一系列危機,為此不得不放棄成見,通力合作。不知不覺間,三方勢力就尋到共同的利益訴求,就走上了攜手結盟之路。
「好計」元寶藏想通了,怒氣也散了,忍不住月兌口稱贊。
伽藍再度致禮,「當務之急是擊敗太行賊,不但要打通永濟渠水道,還要打通6上馳道。」
伽藍是憂心如焚,竭盡全力推動三方合作,試圖集中力量一戰而定。元寶藏卻不著急,在他看來,此次太行賊攻擊永濟渠,切斷糧道,其主要目的不是劫掠,而是要幫助黎陽方面阻礙巡察使團南下,並阻止河北饑民大軍沖進黎陽,以免h n1uan了黎陽局勢,所以糧道的斷絕是暫時的,最起碼在黎陽沒有舉兵起事之前,永濟渠不會被切斷,以防驚動了皇帝和行宮。既然如此,那著急干什麼?不如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黎陽接下來打算干什麼,是不是要一口吃掉西北人。
「將軍所言甚是。」
元寶藏表現得很積極,當即與伽藍一起進城,參加由防主白猛召集的軍議。
白猛此刻也在與游元商討局勢。
現在援軍紛至沓來,洹水鎮實力劇增,白猛打算渡河攻擊,擊殺太行賊,以最快度打通水6糧道。
游元沉y n不語,良久,他搖了一下手上的蒲扇,慢聲細語地問道,「西北人擊敗了豆子崗諸賊,砍下了劉霸道的頭顱,又在高j 泊橫沖直撞,擋者披靡,更在鳳凰嶺上重創了清河賊,此後更是耀武揚威,糾集十數萬饑民橫掃清河諸縣,其威名早已遠揚大河南北。太行賊不知道?楊公卿、王德仁和李文相莫非狂妄自大,自以為實力已經過了豆子崗和高j 泊?」
白猛冷笑,搖搖頭,目1 無奈之s ,「武川人做得太過了,獨孤八郎仗著自己是皇帝的國舅,驕橫跋扈,為所y 為。太行賊猖獗至此,與獨孤氏的縱容有著直接關系。」
游元面s 微沉,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眼神中更是帶著幾分警告,示意白猛注意分寸,不要1uan說話。
獨孤氏,中土虜姓第二家,其權勢之大,根本不是游氏、白氏這種河北二流世家可以比肩。白猛所說的獨孤八郎名叫獨孤震,是魏郡郡守。他的父親就是西魏八柱國之一的衛國公獨孤信。獨孤震是獨孤信最小的兒子,在家排行老八。帝國開國皇帝的皇後獨孤伽羅,也就是今上的母親,就是獨孤信的第七個孩子。獨孤信的長nv是北周世宗明皇帝的皇後。排行第四的也是個nv兒,嫁給了西魏八柱國之一李虎的兒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