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靈魂以後，費圓球就不能直接控制黑騎士的身體了。不過這和靈魂本身沒有關系，只是控制黑騎士身體的魔法元素聚合體閉合了，不再接受外部的命令。究竟是靈魂在思考，還是魔法元素聚合體在思考呢？魔人念了一句咒語，他的面前顯示出了一面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一個圓核，里面交織著各種不同的，不停變換顏色，這是通過主僕契約而得到的王爾德的靈魂活動情況，但具體各種顏色對應什麼，魔人還沒有弄清楚。他又念了一句咒語，這次出現的是顯示著魔法元素聚合體活動情況的屏幕。然後魔人召喚出一小團魂火，灌入到王爾德的靈魂中去。
王爾德的靈魂非常強大，吸收這麼一小團魂火不在話下，魂火進入靈魂，靈魂內部各種能量躍動起來，一會兒就把魂火吸收完了。靈魂內部各種顏色胡亂變幻，一點規律也看不出來。費圓球繼續召喚魂火，連續灌了幾百次，還是什麼規律都沒發現。費圓球只好換過另一種方式。他用恐懼術刺激王爾德的魔法元素聚合體。
亡靈體內的魔法元素聚合體，作用相當于生物的大腦。制造亡靈生物的魔法陣從空氣（或其他介質）中吸取魔法元素，聚合成魔法元素聚合體。聚合體向元素管道下達命令，控制亡靈的身體。如果亡靈體內有靈魂，那麼聚合體就是閉合的，不從外界接受指令。但如果亡靈體內沒有靈魂，聚合體就是開放的，可以從外界接受指令。要對聚合體下指令，就必須知道聚合體的構成——除了骷髏以外，僵尸以上，構造每一個亡靈的法陣，對應不同資質的靈魂和尸體，都有略微的不同，一般而言只有制造亡靈的法師才知道具體構成。
王爾德的魔法元素聚合體因應著恐懼術投射的影像不停地活動，費圓球知道這是聚合體在處理資訊，這時候他發現王爾德的靈魂也在活動。魔人加大了恐懼術的信息投放量，一下子把幾何學全部都灌輸到王爾德的聚合體里面。在灌輸歐式幾何和非歐幾何的時候，聚合體和靈魂的變化還同步，到球面幾何的時候，兩邊的變化開始不同步了，到射影幾何，微分幾何的時候，聚合體變化的速度就遠遠的超過了靈魂。靈魂變化的速度似乎有一個極限。
接下來費圓球開始擦出剛剛輸進去的影像，魔法元素的活動很有規律，魔法元素的聚合體雖然復雜，但有了監測手段，操作就很容易了。研究靈魂，最麻煩的就是沒有法子知道靈魂內部的變化。魔人嘗試了很多種途徑，最後才找到了一條小路，就是主僕契約提供的，主人與僕人靈魂之間的聯系。魔法聚合體的記憶開始擦除——按照普通的說法，應該是王爾德開始將那些事情‘忘了’。不是普通的忘記，普通的忘記，只是把記憶從短期記憶區放到長期記憶區而已。只要用催眠術，甚至只是努力回想，就可以想起來。可是記憶擦除不同，被擦除的記憶，那就是真的忘記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回想起來。
靈魂也開始有相應的動作，靈魂開始輸出信息……靈魂幫助聚合體‘回憶’起了那些被費圓球擦除的記憶。又做了幾百次實驗以後，費圓球終于弄明白了一點靈魂和魔法元素聚合體的性質。魔法元素聚合體，其實只是魔法元素聚集在一起，而魔法元素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靠的就是靈魂對魔法元素的吸引力。靈魂越強，能夠吸引的魔法元素越多，聚合體也就越強。所以，拿走了靈魂，聚合體的魔法元素就慢慢飄散了。為了防止魔法元素的飄散，亡靈法師們設計的法陣，在靈魂被取出的時候，就封閉了聚合體大部分的功能，減慢飄散速度，等待靈魂的再次嵌入。所以，亡靈一旦被取出靈魂，看起來就好像不會思考了一樣。
魔法元素聚合體除了思考和記憶以外，也把收到的信息送入靈魂，靈魂也能思考和記憶。因為魔法元素聚合體是由靈魂滲出的意念建立的，所以魔法元素聚合體和靈魂基本能夠保持一致，兩者一起發出信號通過元素管道控制身體。但是，有時候聚合體和靈魂的意念並不一致。比如說簽訂了主僕契約的亡靈。靈魂被契約控制，但是聚合體卻沒有。這個時候聚合體產生的意念就會和靈魂產生的意念激烈斗爭。靈魂可以取得勝利，改造魔法元素聚合體，使兩者的意念重新趨同，但這需要時間。
再進一步獲得觀測靈魂的手段之前，沒有法子取得進一步的信息了。
「101號實驗……終結。」費圓球說。
「101號實驗終結。」名義上是實驗助手，實際上啥都沒干的吸血鬼拂曉連忙放下格里莫里，掏出筆記，記了一筆︰「我們可以開始下一個實驗了嗎？」
「下一個……實驗？」費圓球一邊把王爾德弄醒一邊問，「最近，我沒有安排……其他實驗。」
「我提議我們來研究一下魔鬼的構造……」拂曉倒提著格里莫里說，「我先把它的血放干淨。」
「住手！住手！你殺了我，主僕契約就無效了！」格里莫里連忙喊。
費圓球擺擺手，拂曉只好把格里莫里放下了，「領主大人，我從來沒喝過血……」
「真是廢柴！」王爾德還沒得到自由，就開始痛罵這個叛徒了，「身為一個吸血鬼，你居然從來沒喝過血！」這個吸血鬼，明明說好每月300枚金幣，怎麼擅自降價到每年300枚金幣。可是現在費圓球還在，卻是不能問。
「我有什麼辦法。」拂曉辯解說，「黑騎士大人，我一出生就在雙月這個亡靈領地，活人很少。偶爾有活人，也是成群結隊的，不是商人就是冒險者，再不然就是亡靈法師，我不能打，也沒有背景，又沒有手下，去招惹那些人不是自己找死嗎？吸血鬼內部倒是有血液分配，不過我沒有配額……」
「雙月的地精滿地都是，你怎麼不去找地精？那可也是活物。」王爾德問。
「地精？」拂曉一副惡心的表情，「那些地精都是吃垃圾過活的，你叫我吃那種東西的血？我還是餓著算了。」
「哦？我們這里倒是有純天然無污染綠色野生地精……」王爾德又想到一個搗亂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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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大人，這里真的有你說的那些……純天然無污染綠色野生地精嗎？」拂曉問。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作甚麼？」王爾德回答。
「注意……地精。」費圓球下令隱蔽。
在王爾德的提議下，繼伐木戰役之後，奴努努斯坦對奴怒怒山的地精進行第二輪清剿——當然不是閑著沒事干打地精玩，只不過讓吸血鬼借錢的時候，申報了5萬人口。奴努努斯坦的情況也不是什麼秘密，人家隨便查一查聯盟的檔案，就知道奴努努斯坦只有幾千的兵力。亡靈領地基本是全民皆兵，到時候來查看的可不一定就是收了賄賂的德斯蒙。為了應付檢查，就要弄一些地精放在城堡里養起來。
本來這是很簡單的事情，費圓球已經控制了碎手氏族，隨便讓碎手氏族驅趕一些部落地精出來讓費圓球抓就好了。不過王爾德說服了其他人，進行一次正式的征伐。他的理由是︰「主人，碎手氏族已經是我們手中的力量，它能驅趕的部落，也算是我們手中力量的附庸。為什麼要平白消耗我們的力量呢？反正我們現在兵強馬壯的，不如讓那個地精……叫做加洛是把？讓他和別的氏族約到森林邊決斗，然後我們大軍一圍，把那個氏族一網打盡。」
大家听了都覺得很合理，這麼一來，不但抓到了地精，還是地精里面比較強悍的氏族地精。而氏族地精留下的地盤又能讓碎手擴張，碎手擴張了就能夠提供更多的地精靈魂和尸體。自從亞歷山大控制了碎手氏族以來，奴努努斯坦已經收獲了好幾百個地精靈魂和好幾千的地精尸體——碎手把地精們冬天時候死掉的族人統統買了下來。雖然肉多數已經被地精們吃掉了，不過骨頭還在，做骷髏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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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加洛成了碎手族長，碎手氏族的日子就一天好過一天。新任族長加洛發現了一個大寶藏——森林邊緣的秘密糧庫，那可是真正的麥子，不是野麥子也不是狗尾巴草。就算在地精斯坦還在的時候，也是只有貴族才有幸品嘗的，從田地里種出來的麥子。開始的時候每天都能找到一兩桶，後來一兩個星期才能偶爾發現一桶。不過地精們熱情不減，發誓要搜遍森林邊緣每一個角落，也要把所有的麥子都找出來。那些山里面沒見過麥子的土包子地精都搶瘋了，一把麥子可以換一大包肥肥的蟲子。
不過尋找麥子可是有些危險的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森林邊緣長了很多黑色的有刺的植物，這些植物還有觸須，碎手的偉大族長教導地精們說，這種植物叫做魔王掌。單獨一個的魔王掌沒有什麼害處，拔掉刺以後還可以吃里面的肉，雖然不好吃，到底能填飽肚子，所以有些地精還把魔王掌種到家里。可是一大叢的魔王掌就不同了，魔王掌長在一起，觸須就會鋪的滿地都是，萬一掉到觸須堆里，觸須就會緊緊地困住地精，要是不能掙月兌出來，就會被捂死了。
在尋找麥子過程中死了好幾百的地精，為了鎮壓這些地精的冤魂，加洛還用一些吃的向地精部落購買了他們冬天吃剩下的骨頭，做成祭壇。要是按照其他地精的意思，還買什麼啊，直接搶就好了。不過加洛堅持要買（其實是因為加洛變成亡靈以後不需要吃東西，氏族分配給他的食物只好借著這個名義消耗掉，免得其他地精起疑心）。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在麥子的幫助下，碎手氏族蒸蒸日上，每天都有不少部落前來投奔，又有不少戰斗地精改換門庭，這卻惹惱了奴怒怒山第一大氏族，古靈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