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是被一股甜香弄醒的,他聳聳鼻子,一睜開眼就看到火堆邊的張平安和周茜茜,那個讓又驚又怕的小姑娘此時像個鄰家女孩一樣,安靜地坐著,抱著一個烤得焦黃的地瓜吃得正歡。
他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沒有急于起身,只是微微動了動脖子,腦袋漲得厲害,特別是後頸處像被刀砍了一樣痛得鑽心,他想起來了,這是那個穿警服的青年人干的。
這人太強大了,一想起張平安舉重若輕的一幕,背上就起了層冷汗。
不過,他留下我想做什麼?
在劉能忐忑不安的時候,張平安伸手從火堆邊又扒出個烤地瓜,拍拍上面的灰。
旁邊周茜茜狼吞虎咽的樣子張平安很不以為然,這東西他吃得太多,在末世,那些沒人打理的地里,往往牽出一根藤,就能扯出一長串這種東西出來。食物匱乏的時代,地瓜是充當了主要的食物,以至于常常發生兩個人見個面,點個頭,打聲招呼也能帶出一長串屁來。
他沒好氣地說,「吃多了放屁,別燻到我。」
小丫頭吃得津津有味,才不理張平安的打擊呢,頭也不抬地說,「我們學校門口就有賣的,媽媽以前總不讓我吃,說怕不衛生。」
張平安這才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只不過是名初三的學生,他笑了笑,轉過頭把手上地瓜丟給劉能,「醒了就起來,地上不涼嗎?」
劉能的確餓壞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爬起來,撿起面前的地瓜就啃,就算燙得 牙裂嘴也全然不顧,很快三口兩口就吃完了手上的東西,又望著張平安,「還有嗎?」
「有,還有很多,不過理由呢?」張平安玩味地看著他。
「理由,什麼理由?」劉能愕然問道。
「我為什麼要給你吃的?」
劉能一愣,拍拍腦袋,轉頭看看門口,「他們呢?」
「走了。」
「真的?」
張平安語氣平淡地說︰「不讓他們走,難道留下來管一日三餐?」
「那就好,我以為你會……」劉能嘆了口氣,「他們那樣得罪你,我感覺得到,你身上有殺氣。」
張平安眯起眼楮,「殺了他們?那對我沒什麼好處。你還是多為你自己操心吧。」
劉能想起自身際遇,臉色黯然,「他們畢竟以前是我恩主,從二少十八歲我一直跟著他,到現在八年了,唉……」
張平安冷冰冰地說,「可惜,他們還是把你賣了,你只值幾個面包!」他又扒出一個地瓜,輕輕拍著是上面的灰,「再長的情份,再多的恩義,也抵不住餓肚子時的幾塊面包。」
劉能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麼,你留下我做什麼?論槍法,在你面前我沒有出槍的份,論身手,你一只手就要以把我打倒,我甚至連你身邊這個小姑娘都不如,我實在想不出我對你有什麼用。」他說著,看著張平安,咧咧嘴講了個冷笑話,「總不是你看上我了,想包養我?」
張平安笑了一下,「養肥了好殺麼?」
劉能臉上抽動了一下,這人不會真的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吧?
所幸張平安接著說,「我需要一個人做實驗,你正好合適,所以你很幸運,我選中了你。當然,做完之後,你要想走,我也不攔著你。」
說著亮了亮手上的針筒。
劉能看著張平安手上針管,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誰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打到身體里有什麼反應,想走也不攔,只怕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
他退後一步,「這是什麼?」
「強化針!」張平安平靜地說,「打下去,你會變得更強,到時候你說不定就可以打得過她。」
看到劉能一臉戒備的神鉤,張平安微微一笑,指著周茜茜,「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她也打過這種針,現在不是很好?」
劉能看著周茜茜,小丫頭很配合地點點頭。
「你這麼好心?」劉能還是不信。
張平安有點不耐煩了,臉微微一沉,「我出于什麼心,就不用你操心,不論你怎麼想,也沒有區別,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他加重語氣,「如果我想害你,大可以殺了那三個人,把你打暈,然後給你打一針,但我還是用很珍貴的食物和他們交換,這是為什麼,你可以自己想想。」
「為什麼?」劉能不解。
「因為我尊重你是個潛在的進化者,可以進化得更加強大,達到遠遠超過普通人類的力量和速度。」
「你們也是進化者?」
張平安笑了笑,不置可否,「不然你以為自己怎麼會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
劉能沉默不語,臉上神色不停變幻,顯然內心在掙扎。
「這是末世,沒有法律,只有規則,只有更強,才能生存!」張平安在一旁不懷好意地說,「就像現在,我比你強,你就只能听著,如果我想讓你做什麼,除了死,你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張平安的這番話在劉能心里加上了最後一根稻草,他咬咬牙,「看來我只能听你的。」
「不要想那麼多,我這不是害你,如果進化成功,你就成為我們的一員。」張平安微笑著說。
「希望如此!」劉能喘著氣,這也怨不得他始終難以接受,畢竟他和張平安素昧平生,對方是要把一筒不知什麼東西的液體注到他體內,而且听對方口氣,好像有失敗的可能性。
不過,他發現自己真的沒得選,與其被迫接受,還不如痛快點答應。
他卷起袖子,深深吸口氣,「來吧!」
張平安手一動,針扎進肉里,緩緩推著針管,直到全部注入劉能體內。
針筒里裝的不是周茜茜打過的那種變異雞血清,而是二次異變貓的血清,張平安很想驗證瘋狂博士的推斷是不是正確,只有初次變異動物血清才能讓人產生強化作用。當時那只變異貓的第二次變異只進行了一半,這種血清對于進化者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實在讓人期待。
至于劉能會不會死,張平安沒有想過,他實在對進化者沒有任何好感。
周茜茜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奇怪地問,「不是打針嗎?」
「肌肉注射嘛,打到肉里就行!」張平安嘿嘿一笑。
周茜茜狠狠瞪了張平安一眼,「盡騙人!」
張平安擺擺手,沒理她,緊盯著劉能說,「告訴我你的感覺,這很重要。」
「打針的地方有點癢,還有點漲痛。」
張平安點點頭。
沒過一會兒,劉能滿臉通紅,呼吸急促。
「現在呢?」
「身上開始發熱了,好熱……頭有點暈。」
劉能眼楮也開始充血。
張平安樹起兩根手指在他在前晃了晃,「這是幾?」
「好熱……熱……」劉能意識開始模糊了。
張平安狠狠抽了他一耳光,「這是幾?」
「看……看……看不清,怎麼,怎麼都變紅了?」
張平安一把撕下劉能的衣服,轉身到外面提起一桶水,嘩地倒在他身上,冰冷刺骨的水讓劉能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還熱嗎?」
劉能沒有回答,身上骨節發出咯咯地聲音,渾身肌肉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樣顫抖起來,慢慢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賁起。
「咦?怎麼會這樣?」
正常的進化者覺醒不可能有這麼明顯變化,劉能身上表現出來的異狀倒和那只二次異變的貓有幾分相似。
難道進化者也能發生異變?
「吼!」
靠在牆上的劉能突然暴喝一聲,站了起來,他雙目血紅,瞪著張平安,腳下發力,猛地撲了上來。
張平安雙手一架,格擋住劉能上撲之勢,他卻沒有想到劉能力氣突然增大了數倍,這一撲,他竟然難以架住,整個人被推得倒飛出去。
周茜茜見勢,一把抄起鋼矛沖了上來,唰地一下,直刺劉能耳門。
劉能大吼著,頭一轉,發現了右側的周茜茜,雙臂揮動,向鋼矛砸去。
撲!
周茜茜用矛直刺不知練了多少次,她手上用力微微轉向,尖刃就直刺入劉能手臂,穿肉而過。
劉能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整個人像一輛坦克一樣沖向周茜茜,他們離得實在太近,周茜茜眼看著就要被撞傷。
「松手!」
急切之間張平安喊了一聲,上前拉住周茜茜衣領往邊上一提,劉能撲了個空,直直接在牆壁上。
轟!
張平安感覺地面晃了晃,再看牆壁,竟然被撞了一個深深的印子,牆上水泥落了一地。
他暗暗吃驚,這沖擊力都快比得上P1了!
身邊的周茜茜看到劉能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拔出手槍。
「不要開槍,他可不是喪尸,你不覺得這一切很有意思嗎?」
他想了想,疾步走到牆角,從一個旅行背包里拿了一包東西,撕去外面塑料袋,朝劉能拋了過去。
「接著!」
劉能本能的伸手接過,愣了一下,突然張嘴一口狠狠咬住手中東西,汁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周茜茜這才看清張平安拋給劉能的是一塊生牛肉。
「果然是這樣!」
張平安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異化獸第二階進化過程中需要大量血食初充生命能量,難道劉能變成獸人了?呵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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