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兩人抬著範勇輝,返回了獵戶所中。
獵戶所離著村民們居住的地方較遠,這里的院子里是徹夜通明的,離得村民們的住處近了,會影響大家休息,這里是獵人們值班的地方,一到夜間,總有兩班兒獵人輪流著巡夜,一班兒值前半夜兒,一班兒值後半夜兒,範勇輝他們三個,就是值得後半夜。
兩人抬著範勇輝回到獵戶所中,立刻就驚動了剛剛睡下的三個人,從院兒外拿來火把,將屋里照得透亮。
「這是咋了??咋成這樣了??」
「勇哥是咋了??」
「你們遇到啥了??到底咋回事兒??」
見到範勇輝的慘象,三個男人急得臉色大變,七嘴八舌地說著,幫著兩人將範勇輝抬上炕。
「我們遇到了一頭狗熊,勇哥讓狗熊一巴掌拍到了腦袋上……」朱立哽咽的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被熊打在腦袋上???」三個獵人听到朱立的講述,當時就懵了,被熊打在腦袋上,沒有把腦袋打成爛西瓜,就相當不錯了,竟然只是腦袋變形???
不知道咋的,這三個獵人走神兒了,腦海中的念頭,竟然都是驚嘆範勇輝的腦袋堅硬程度。
「那狗熊呢??」三人中唯一一個中年獵人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既然範勇輝被狗熊傷了,那麼,那頭能夠傷了範勇輝的狗熊,絕對不是這倆人能對付的,那樣的話,村子可就有難了。
「讓那個聶蒼龍一刀給殺了……」朱立哭著說道。
「一刀給殺了??」三個獵人又都是一驚,心中的念頭不由得都是起伏不定,看來,晚上進村借宿的那幫人,還真不是簡單人物。
「現在怎麼辦??石頭叔,咱們,咱們是不是救救勇哥……」李振東哭著說道。
「對對對,差點兒忘了……」中年獵人,也就是石頭叔連忙爬上炕,將胳膊伸到了範勇輝的脖子下,將他的頭抬起來,「立子,去把你石三叔叫來……」
石三叔,就是村里唯一的老中醫,對跌打損傷最是精通,村民們有個磕著踫著的,都找他。
「唉唉唉……」朱立連忙應了,飛奔出去,去請石三叔。
「東子,你去燒水……」石頭叔吩咐道。
「唉唉唉……」李振東連忙應了,飛奔到外屋灶下,開始點火燒水。
「你們倆也別閑著了,把村里的獵戶都叫起來,先把狗熊的尸體處理了,不然一會兒就該招來野牲口了,最後再安排幾個人巡夜去,大伙兒的安全不能疏忽了,喊人的時候盡量小點兒音,別把滿村兒人都吵醒了……」石頭叔又對另外兩個獵人吩咐道。
「唉唉唉……」這兩個獵人忙不迭的應了,跑出獵戶所去找人。
「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石頭叔長嘆一聲,目光望著範勇輝,想模模他的顱骨,可是又怕模壞了,心里急得要命。
不大的功夫,朱立把石三叔請來了,石三叔是一個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是有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背著的藥箱也是老中醫經常使用的那種老式藥箱。
「三哥,快來看看勇子……」石頭叔急忙道。
「壞了,整個頭骨都碎了……」石三叔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範勇輝的狀況,心中就是一沉。
「三哥,勇子到底有沒有救……」石頭叔急切的道。
「頭骨可以正,但是這一巴掌傷到了他的腦子,能不能醒來我就不知道了……」石三叔在範勇輝的腦袋上模了模,沉吟著說道。
「石三叔,你可要救救勇哥,咱們村里不能沒有勇哥……」朱立咧著嘴哭了起來。
「還用你說??」石三叔瞪了朱立一眼,「滾出去,礙手礙腳的東西,哭得我心煩……」
「是是是,我現在就滾,石三叔,你一定要救救勇哥……」朱立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三哥,勇子到底能不能救,你給個話兒呀……」石頭叔急道。
「急什麼???」石三叔瞪了中年獵人一眼,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卷兒紗布來,「你抬著他腦袋,我給他正正骨頭,把腦袋包上……」
「唉唉唉……」石頭叔連忙應了,換成雙手托在範勇輝的頸下。
石三叔是老國手了,正骨經驗異常豐富,兩只粗糙的大手在範勇輝的腦袋上輕輕的模了兩下,範勇輝的的腦袋就變成了圓形,看上去和受傷前完全一樣。
「千萬別動他的腦袋,不然的話,神仙都沒救了……」石三叔熟練的用紗布把範勇輝的腦袋纏上,然後在房梁上打了個套兒,套在了範勇輝的後脖頸上,「這樣吊個三四天,就能把他放下來了,這兩天多給他喂點兒骨頭湯喝,有助于他的頭骨愈合。」
「謝謝三哥,謝謝三哥了……」石頭叔連連道謝。
「滾,我救勇子,還用你道謝??」石三叔脾氣有些不好,「我也沒算救了勇子,他能不能醒過來,我這心里也沒底……」
「我相信勇子,他一定能夠醒過來的……」石頭叔眼中含著淚,很鄭重的說道。
「唉……」石三叔長嘆一聲,「多用熱毛巾給他擦擦身子,幫他活動氣血,我就怕吊著他脖子,讓他的氣血供不上大腦……」
「東子,趕緊準備熱毛巾……」石頭叔大聲喊著,將範勇輝的衣服月兌了下來,剝的只剩下內褲,然後扯過被子蓋上。
「來了來了……」李振東端著一盆熱水,麻利的跑了進來。
熱水中泡著兩條毛巾,李振東將水盆放到炕沿兒上,將毛巾擰了擰,然後和石頭叔一起給範勇輝擦拭。
「你們多跟勇子說說話兒,也有助他恢復……」石三叔又說道。
「唉唉唉……」石頭叔連忙應了。
「啊……」
「啊啊呃……」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這一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讓屋中的三個人,都是猛地一驚。
「這是……這是大伙兒的聲音??」李振東臉上露出駭色,就要出去查看情況,卻是被石頭叔一把拉住。
「我去,你在這里照顧勇子跟你石三叔,你給我記住,你就算死了,也不能讓你石三叔跟勇子哥出事兒……」石頭叔說著,麻利的下炕穿鞋,抄起炕邊兒的獵叉,就跑了出去。
「石頭叔,你放心……」李振東大聲的喊道,眼中卻是蘊滿了淚珠兒。
石頭叔出了獵戶所,當即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這外面遮天蔽日的,都是蒲扇大小的飛蛾,它們層層疊疊,密密麻麻,讓人看著心尖兒直顫。
它們飛舞著,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有一道道的鱗粉灑落下來,讓這夜空好似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樣,不過,這‘雪’可不是好玩兒的,它們落到人們皮膚上,皮膚上立刻就起了一層紅點子,火燒火燎的疼,落到人們眼楮里,那眼楮頓時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小院兒里的獵人,已經全部都躺在了地上,申吟哀號著,他們的身邊兒,還有兩截狗熊的尸體,這些獵人,明顯就是被叫起來處理狗熊尸體的那幫獵人。
「快爬起來,點火,把這些蛾子都燒死……嘶……」石頭叔大聲喊著,卻是不經意間,被一片兒鱗粉沾在了皮膚上,立刻就疼的他倒吸涼氣。
現在這些獵人哪還動彈得了??對于石頭叔的聲音,根本就充耳不聞了,實在是那灼燙的感覺,讓他們疼的根本就‘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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