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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點一下人數,準備突圍……」于忠誠說話的時候,心有些疼,像是針扎一樣,陣陣刺痛。(瘋-狂-看小說手打)
「一,」最左邊的一位戰士,大吼一聲,但是聲音沙啞,他的嗓子,在五天的連續奮戰中,由于不斷嘶吼,已經撕裂了。
「二,」第二位戰士,聲音也是沙啞無比,但是中氣十足,仍舊雄赳赳氣昂昂。
「三……」
沙啞的吼聲一個接一個的傳開,用的時間卻是稍嫌短了些。
「報告團長,應到一千三百二十五人,實到二百八十五人,請指示。」最後一位戰士吼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實際上,不光他流淚,所有的士兵,都流了淚。
三個營的兵力,竟然只剩下不到三百人,這損失,太過慘重了。
戰士們只是流著淚,任由淚水滑下臉頰,卻沒有發出任何抽噎聲,部隊的男兒,都是鋼鐵鑄成的。
「好,我們,突圍。」于忠誠沉聲說道。
啪……
王正在墓穴的某處拍了一巴掌,瞬間,墓穴坍塌了,直接將始皇帝的陵寢封鎖住。
實際上,大家突圍出去,還是很輕松的,外圍的妖獸並沒有打算為難人類,因為它們的目標,並非是人類,而是那位中國第一位皇帝的陵寢。
一群考古學者迎著夕陽,在戰士們的護送下,向著西安市方向突圍而去。
傍晚的白家坳是非常幽靜的,沐浴在夕陽中的小山村,寧靜,安詳,美麗的讓人心顫。
在白大爺家的小屋里早早的點上了油燈,燈光雖然昏暗,但是卻給小屋帶來了溫馨。
這才兩三天的時間,妖姬的傷勢就已經痊愈了七八成,已經能夠慢慢的在炕上移動了,甚至能撐起上身,慢慢的坐起來。
「丫頭呀,看來,你這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白大爺佝僂著腰,拿著掃帚在地上掃著瓜子皮兒,樂呵呵的說道。
瓜子皮兒是妖姬嗑的,閑著沒事兒,總不能讓她一股悶兒的躺在炕上?嘴里有個嚼谷也能解解悶兒。
「嘻嘻,大爺,你真是好人,我能活下來,還要多虧了您呢。」妖姬嘻嘻一笑,見到白大爺正在歸攏瓜子皮,恰好背對著她,不由得身子前探,一頭白發披散下來,眼楮睜得溜圓,閃爍著凶光,俏美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獰笑,一雙玉手成爪狀,原本透明粉白的指甲變得血紅,伸出足有半尺長,向著白大爺的背後慢慢抓去。
「嗨,跟大爺客氣什麼?大爺這輩子,無兒無女,家里冷冷清清的,自從你來了,家里可就熱鬧嘍。」白大爺站直了腰,笑呵呵的說道。
妖姬立刻收斂了凶相,又變得柔柔弱弱。
「呵呵……」白大爺笑呵呵的扭過頭,望了妖
姬一眼,「丫頭啊,明天大爺給你炒花生吃?大爺炒的花生,又香又脆,總嗑瓜子兒,把牙嗑壞了。」
「那……」妖姬紅著小臉蛋兒,「那,多不好意思呀?」
「嗨,老頭子姓白,你也姓白,咱們是本家,五百年前沒準兒還是一家人,別客氣,能吃,身體才好的快。」白大爺笑呵呵的說道。
「那就麻煩大爺了。」妖姬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又跟大爺客氣了……」白大爺把掃帚戳到炕沿兒上,笑呵呵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簸箕。
「大爺,黑子怎麼了?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它?」妖姬想到了大黑狗,這一天的時間了,也沒見那只大黑狗找她的麻煩。
「它呀?讓我給栓起來了……」白大爺彎著腰,把瓜子皮兒掃進了簸箕里。
「哦,黑子就是調皮了點兒,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妖姬笑了起來,以她目前的狀況,黑子對她的威脅太大了,能被控制起來,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望著白大爺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冷笑連連︰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這是自尋死路……等我傷勢痊愈,就把這個小山溝的人,一口口的全都吃掉。
「丫頭哇,晚上想吃什麼??大爺給你做去。」白大爺一邊掃著瓜子皮兒,一邊說道。
「隨便,我不挑食的,就是麻煩大爺了,讓人心里過意不去。」妖姬有些羞赧的道。
「你看你這丫頭,又不實落了?」白大爺直起腰來,佯作慍色的望著妖姬,「大爺活的夠長了,今天都七十一了,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這麼大歲數,就算死了也沒啥遺憾,大爺能看著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好,大爺心里就高興……」
「要是所有人都像大爺這麼好,那就好了。」妖姬甜甜一笑,說道。
「人呀,怎麼著也是一輩子,」白大爺嘆息一聲,「像是這個怨那個結兒的,能放下就放下,記在心里,也是自己難受。」
「嗯……」妖姬臉色微微變幻,強笑著點了點頭,「大爺說得對,總是記著仇恨,這輩子都不會安生了。」
「明白了就好,把心胸放開了,人活著呀,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自己,好好活,這就是人這一輩子最有意義的事。」白大爺笑道。
「嗯……」妖姬抿了抿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呵呵……」白大爺呵呵一笑,眸子深處,卻隱隱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月華播撒在大地上,將世界染成了銀色,聶蒼龍他們的車隊,卻是頂著月色,來到了一個名叫張家莊的小村莊。
張家莊是平定縣轄下的一個小村莊,全村共有一十五戶,張姓的佔了十戶,剩下的五戶是李姓的,但是和張姓的也有非常親密的
血緣關系,實際上,李姓是解放戰爭勝利的那一年來到村子里的,當時來的是母子倆,一個壯實的小伙子背著瞎眼的老娘,後來,小伙子娶了老張家的閨女,算是徹底落地生根了,但是不幸的是,兩口子結婚十年都沒有個兒子,最終只能過繼了一個大舅哥家的二小子到老李家名下,這才算給老李家開枝散葉,實際上,整個張家莊,都是張姓的血脈。
村民們樸實忠厚,平日里耕種為生,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對遠方來的客人,倒是熱情的很,幾戶人家騰出了一間最大的房子,給客人們住宿。
牲口卸了套,把它們拴在了院子外面,由于院門不夠大,還和廂房連著,所以兩輛牛車進不來,只能放在外面,搭在了豎放在門口的磟碡上,實際上,張家村的驢車牛車之類的,都是放在院子外面的,畢竟村子不大,又都是本家,驢車卸下 轆,根本就拖不走,至于外村人,也不會沒事兒偷這個,要是自備個 轆,讓人抓到,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熊熊的篝火在院子中燃燒著,炙的人臉熱,眾人圍著火堆坐了一圈,一手抓著饅頭,一手抓著肉塊,大口大口的吃著,旁邊兒一個蒸鍋中,滿滿的一鍋飯湯冒著熱氣,將米香散發出來,刺激著人們的嗅覺神經。
填飽肚子之後,大家端著一大碗飯湯,慢慢的喝著。
「今天晚上,誰值夜呀?」聶蒼龍笑眯眯的望著宋仁生,說道。
「你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直接指派……」宋仁生撇了撇嘴,「為了隊伍的安定團結,不好讓你面子上掛不住,就我值夜。」
「別介,好象我虐待你似的,這麼著,我也不佔你便宜,今天晚上,咱們倆一塊兒值夜……」聶蒼龍說道。
「這個,我沒問題。」宋仁生深深的望了聶蒼龍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我也值夜。」秦小君喝著飯湯,輕聲說道。
「你值夜?」聶蒼龍有些詫異的望了女孩兒一眼。
「怎麼了?不行呀?你不要忘了哦,我還有小青呢,要是真有妖獸,我的小青比你們一點兒不差。」女孩兒嘟了嘟小嘴兒,說道。
「小君,你要知道,女人要是熬夜了,會有下眼袋的,會有黑眼圈的,皮膚會松弛,會粗糙,會沒有光澤,你確定你要值夜?」聶蒼龍說道。
「嗯……」女孩兒癟了癟小嘴兒,一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我確定,今天晚上,我也要值夜……」
「嘖嘖,可惜了人家張小哥的一番好意呀,把他們家最好的房子借給了咱們,這可是人家的新房呀,準備過年的時候娶媳婦兒的,火炕平整的就跟鏡面兒似的,屋里的牆壁也是新刮的,你們想想,要是睡在
這樣的屋子里,那得多舒服呀?」聶蒼龍講述著房子的好,笑眯眯的望著女孩兒。
「哼……」女孩兒的小嘴兒嘟了起來,氣哼哼的瞪了男人一眼,「壞蛋,不理你……」站起身來,鑽屋里睡覺去了。
小白丁看到主人進屋了,也連忙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了上去。
「蒼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仁生說呀?」鄭東方瞅了瞅屋子,見到屋中亮起了燭光,才小聲的說道。
「這還用說麼?中午的時候,小君丫頭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出事兒了……」張文革磕噠了兩下煙袋鍋,叼著空煙袋嘬了兩口。
「大爺,這話怎麼說?」聶蒼龍眉頭皺了起來,今天晚上,他還真是打算仔細的問問宋仁生呢。
「有些話呀,都是在民間流傳的,玄乎的很,就像是丈夫在外出了意外,媳婦兒在家,就心神不寧,坐臥不安的,這在咱們鄉下,都是有據可循的,一點兒都不是迷信,像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間,一般來說,也都會有這種感應。」張文革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麼說,小君家里,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古雲鳳壓低聲音,說道。
「可能性有八成,」張文革微微搖了搖頭,「我猜,就像仁生說的,應該只是受了重傷,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那種親人逝去的感覺,應該是心神恍惚,連心肝兒都會疼……」說著,他的神色就有些恍惚了。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在這個大解放時代,多重的傷都能治愈。」聶蒼龍故作放松的長舒了一口氣,向著眾女擺了擺手,「你們,你們吃完了飯,就都去睡覺,陪著小君說說話,別讓她心里總記掛著這個事兒,現在這人呀,皮實的很,只要不是一下就沒了命,總能活過來的,就像今天早上,我不也讓小君從車里踹出來了?你們看我,不是啥事兒都沒有麼?要放以前,那麼飛出來,怎麼著也得筋斷骨折呀,話說,我們家小君那一腳,可真重呀。」
「哥呀,你到底把嫂子咋了?怎麼讓嫂子下那麼重的手?」趙傳喜賊忒兮兮的笑道。
「也是你能打听的?小心小青的小弟伺候……」聶蒼龍老臉一紅,怒瞪著趙傳喜,說道。
趙傳喜立刻不敢吱聲了,心中卻是月復誹︰你跟小青有那麼好麼?還動不動小青的小弟伺候??
「走了走了,咱們睡覺去了。」古雲鳳秀美的眉毛一揚,慵懶的站了起來,在院子中的水缸里舀了點兒水,倒在盆里就著胰子把手上的油膩洗了,然後擦干淨手,進了屋去。
「我也吃完了,睡覺去。」卞蘭蘭站了起來,洗了手,然後也進屋了。
女人們都接連回屋睡覺去了,只有小竹兒還坐在宋
仁生身邊兒,聶蒼龍就開始瞪著小精靈了。
「竹兒,你也睡覺去,可不許跟你秦姐姐瞎說,明白了麼?」宋仁生和小竹兒說道。
「我,我不需要睡覺……」小精靈有些不樂意和宋仁生分開。
「小精靈就是小精靈,和我們人類就是有區別的。」聶蒼龍搖頭嘆息。
「我去睡覺……」小精靈騰的站了起來,一溜煙兒鑽屋里去了。
小精靈在意什麼,聶蒼龍知道的一清二楚,很容易就把她拿捏住了︰想和宋仁生做一對兒比翼鳥,活鴛鴦,那就得適應人類的習慣,把自己融入到人類的社會中。
「聶兄,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只是一個無知野蠻的莽漢,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縝密的思維,仁生今日,終于服了。」宋仁生站了起來,向著聶蒼龍深施一禮,說道。
「今天早上,你說我不君子,今天晚上,你又說我是莽漢,難道在我的面前,你就那麼有優越感?」聶蒼龍翻了個白眼,面色不善的盯著宋仁生。
「哼哼……」宋仁生得意一笑,「有那麼一點。」
「哼哼……」聶蒼龍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我看你那爪子還想變紅燒豬蹄……」
「聶兄,我不與你斗嘴,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宋仁生搖頭失笑,「不過竹兒天真純潔,秦姑娘必定會向她詢問,詢問到的,自然是你想讓她知道的,可你有否想到,秦姑娘不會思考麼?萬一她從竹兒的話中听出些什麼,可是憑白讓她心憂,倒不如讓她直接旁听。」
「這個不用你操心……」聶蒼龍自信一笑,「我們家小君什麼脾性,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家竹兒有多笨,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小君問竹兒,肯定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嗯?」宋仁生這回是真驚訝了,「聶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嘿嘿……聰明反被聰明誤,太過精明就是笨,我們家小君太聰明了,你們家竹兒太精明了,大智若愚呀。」聶蒼龍嘿嘿一笑。
「聶兄,宋某服了,真服了,你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宋仁生向著聶蒼龍直挑大拇指,這回,他是真服了。
屋里的情況,也真如聶蒼龍預料的一樣,三四只蠟燭,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晝,女孩兒盤坐在炕頭上,和六個女同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眼楮滴溜溜的轉著,在她們的臉蛋兒上細細打量著,觀察著她們的臉色變化。
鋪好炕,七個女人美滋滋的鑽進了被窩里,女孩兒卻是拉著小竹兒睡在炕頭兒。
「竹兒,跟姐說,昨天晚上,你跟宋仁生有沒有發生一些事兒?」女孩兒拉著小竹兒的小手兒,壞笑著說道。
「哎呀,秦姐姐,你真討厭……」小竹兒的小臉蛋兒羞得通
紅。
「哼哼,看你這個表情,肯定就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今天前半晌,宋仁生說男上女下,難道你們真的已經男上女下了?」女孩兒笑的很壞,很賊。
古雲鳳,卞蘭蘭,白姐,袁思雨還有張小花兒,也都掩著小嘴兒嬌笑不已,支著肘看女孩兒欺負小精靈。
「討厭呀,秦姐姐,你欺負人……」小竹兒羞得把小臉蛋兒埋在了被子里。
「咯咯……」女孩兒咯咯嬌笑,小手兒伸進了竹兒的被窩中,「小竹兒,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宋仁生結婚呀??」
「大哥哥說,等回到太原就結婚。」小精靈羞澀的說道。
「呵呵,小竹兒,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們女方家里要是沒有人出面,我們就給你當娘家人,咱們畢竟也是相識一場,有這個情分呦……」女孩兒笑道。
眾女卻是心中一緊,都知道接下來要進入正題了,聶蒼龍為什麼打發她們進來?恐怕除了真正單純的張小花不知道之外,其他的幾個女人心里面兒都有底兒,聶蒼龍就是怕讓她們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在女孩兒詢問她們的時候,會讓她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女孩兒眼楮賊得很,只要有一絲異樣,她就能察覺到,她之所以主動要求值夜,恐怕也就是看出了聶蒼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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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解放的小人物第一百三十七章大智若愚(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