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絕對沒有問題,這次,就連盧植也死定了!」李儒躬身冷冷道。
「嗯!」董卓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周圍的大臣,然後率先舉步走進了大殿。
待所有大臣都按順序站好,董卓這才朝著錢公公一使眼色,錢公公立即唱到︰「皇上駕到!」
董卓趁機冷眼掃了一下群臣,正好看到自己斜對面的盧植正在惡狠狠地怒視著自己,看來自己昨晚夜宿龍床的事情,這家伙已經有了耳聞。
就在這時,劉協在幾名太監、宮女的簇擁下來到了大殿,他的還沒等著坐穩,立即就有人高聲稟道︰皇上,臣有要事啟稟。」議郎彭伯那雖蒼老,但鏗鏘有力的聲音讓董卓精神為之一震,只是這一震之後,他就立即低下頭顱,恍若未聞。
自從董卓昨晚將自己囚禁在御書房,劉協就有種不安穩的感覺,尤其是今天早朝,他竟然與群臣站立在大殿之上,劉協更是疑惑重重,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听說董卓燕妃的事情。
劉協雖然天資聰穎而且勤奮好學,但是,除了幾名重臣,他對朝堂上的派別、人名也缺乏認識,因為他的四周除了盧植在教授自己治國之策以外,也就剩下些太監、宮女什麼的,所以,也就沒有人教他這些。
但現在他隔三差五地上朝,所以,他還能認出幾個人來,尤其是最近這幾個月以來,一些新面孔竟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那些老面孔都悄然不見了。這使得劉協越發不安。他抬頭掃了眼董卓,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才揚起清脆的童音道︰「何事?」
其實,這也只不過是照例發問,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一般都是由人提出,而後只是流于形式地討論一下,能定下來的就定,不能定下的就由董卓拍案。
「大學士盧植里通外敵,蓄意謀反,臣請陛下下令拿下盧植交予廷尉審理。」彭伯抬起頭,緩緩卻有勁力的說道。
彭伯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嘩然,司徒王允立即厲聲反駁道︰「皇上,大學士盧植身為當朝太傅,現在手中已無一兵一卒,何來里通外敵之說,臣以為。定是哪個小人從中作祟。」幸好王允還算明理,雖然激動,但卻也只是委婉的表示彭伯是听信了讒言,否則,董卓還不當場活劈了他?
而此時,盧植卻很鎮靜,畢竟自己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些跳梁小丑只不過是听了董卓的擺布罷了,跟他們辯論根本無益。
「王大人的意思是說,彭議朗是智令昏庸嗎?」站在彭伯身旁的李儒突然月兌口而出,眼神狠戾。
「彭議朗怕只是為小人所蒙蔽!」王允咬了咬牙,不放口道。
「對!」黃婉立即上前一步,也點頭贊同道,「盧太傅最近幾年根本沒有離開過京城,而且天天陪伴皇上,豈有造反之機?」、
「哼!」李儒忽然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只是眼神依舊暴戾地盯著王允。
這個眼神頓時令王允遍體生寒,心中隱隱升起一絲畏懼。
董卓冷眼旁觀。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打壓了一批又一批的大臣之後。竟然還有一些小股勢力在為盧植這位海內大儒說話。
就在這時,李肅忽然開口道︰「咳咳!……,里通外敵,並非只有手握兵權的大將才有這個能力,集海內名望的盧太傅也有,只要他登高一呼,引袁紹、曹操、丁原等小人齊攻洛陽,到時諸位誰能抵抗?」李肅干咳了幾聲。
董卓此時忽然抬起頭,掃了眼群臣一眼,然後緊盯著劉協的眼楮,森寒道︰「請皇上下旨,將盧植交由廷尉審理!」
「相父所言極是!」劉協看到董卓那野狼一般的眼神心中有些怯,立即躲避著他的眼神違心道。
「那此事就勞煩廷尉大人了!」董卓滿意一笑,轉頭對廷尉道。
「請相國放心,如盧植真有里通外敵之嫌,下官一定秉公辦理,絕不偏坦。」廷尉接著一臉正氣地凜然道︰「來人,將盧太傅先關起來!」
「是!」立即就有四名御前侍衛沖了上來,扯掉盧植的帽子,然後扭著他就往外走去。
「哈哈!……」盧植誰也沒有看,只是仰天大笑著被帶了出去,這笑聲中充滿了悲憤與無奈,竟然令劉協忽然心痛起來,畢竟這是自己的老師,但是,他現在不敢開口,董卓正在緊盯著自己,不一會,劉協就感覺自己的眼角已經濕潤起來。
見到盧植已經被拉了下去,李儒忽然又開口道︰「此時天下大亂,各地諸侯紛紛伺機而動想要亂我大漢,所以,微臣建議︰皇上將東都洛陽遷至西都長安!」
「啊?」王允立即驚訝道︰「這遷都之事決不可魯莽行事,事關國運……」
「哼!」李儒忽然冷笑道︰「王司徒難道不相信史道人所言嗎?」
「史道人?」王允一愣,這個史道人曾經是大皇子的養父,好像有些能力,最起碼他這兩年在洛陽混的風生雲起,而且,就連皇宮的一些重大事情都要他來驅邪卜卦,難道董卓已經買通這個人了?
「我這有史道人的血書!」李儒取出一錦帛念道︰「吾以生命卜運︰大漢雄踞東都洛陽二百余年,如今氣數已衰;且看旺氣實在西都長安,吾以生命懇請皇上奉駕西幸,……。」
「啊?」眾臣見到史道人的血書,這才知道史道人竟然死了!董卓竟然如此凶殘,逼迫著史道人用鮮血寫下此書,而且將其殺害,令大漢君臣無從對質。
「相國,下官以為,現今各地諸侯在曹操、袁紹等人的慫恿下紛紛起兵,步步緊逼我洛陽,其勢難當。為今之計,我等應當仿效高祖之據項羽,遷都長安,依仗汜水關、洛陽、函谷關、潼關四處天險以抗賊軍。」李肅立即開口道。
「萬萬不可!」黃婉立即開口道︰「我大漢君臣撤出洛陽,難到要把洛陽送給叛軍?」
「哈哈哈!……」李肅大聲笑道︰「黃司徒真是幼稚,前方十萬大軍虎踞汜水關,你當就那麼容易被攻破?而且,汜水關一旦失守,我軍也可不必手忙腳亂,只要遷都之時我們將洛陽城中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實在不行,臨行時,再放上一把火,留給賊兵一個空城、一片瓦礫而已,有何可惜?」
王允立即急道︰「相國萬萬不可!洛陽乃是大漢二百余年的京城,相國要是因為兵敗而把洛陽焚了,恐怕會引起全天下軍民、百姓……」
「哈哈哈!……」董卓見到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于是大笑幾聲打斷了王允的話道︰「王司徒,如此一來,大家就應當同心協力,一定要保證洛陽不失方可啊!」
「這!……」王允忽然發覺自己已經掉進了董卓設好的陷阱里面,怎麼想怎麼不是味道,「這家伙以遷都為借口,為的就是讓眾臣出力,保護洛陽不失,如果一旦失去,那麼,洛陽也會化作一片廢墟,要挾!**果的要挾!」
黃婉也嗅到的那股味道,于是也諫道︰「相國,長安舊宮破敗許久,而且人口不多,實在不宜作為都城,還請相國三思。」
董卓不由冷冷道︰「宮室破敗,可以立刻募集工匠修復,而且本相早就命人開始修建。這人口不多嘛!哼!洛陽的人可很多!」
「對!」李肅立刻道︰「相國,只要我們把洛陽百姓盡數遷往長安,長安必可立見繁華。」
一直不言不語的皇甫嵩此時也覺得董卓實在是有些瘋狂了,于是道︰「相國遷洛陽百姓往長安,百姓騷動不寧,必定苦不堪言。」
董卓不由大怒,道︰「我為天下大事、為大漢萬年基業,這些小民怎麼顧得上!」
「這!……」皇甫嵩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了,眾臣見到皇甫嵩都不說話,立即個個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膽敢出聲反對。
「相父,這件事可否拖上幾天再行決斷?」劉協忽然小心地開口道,畢竟他年齡再小也知道這遷都之事的重要。
「哦?」董卓不由看了劉協一眼,這小毛孩子竟然還懂得緩兵之計?哼,等到給你幾個戰報,不用半天,你還不嚇得哭爹喊娘地要求遷都?想到這里,董卓冷哼了一聲,「哼!就依皇上的意思,三天後我們再商議遷都之事!」
「啊?」所有人都是一愣,這遷都之事竟然如此莽撞?只有三天時間考慮?
董卓前些日子的布置已經做完,只是在等待時機了,于是,下令退朝,並命令宮內的涼州侍衛離開御書房周圍,也好給劉協一點自由。
董卓現在雖然不禁止劉協走出御書房了,但是,皇帝的寢宮,已經被董卓劃為了禁地,這可是自己居住的地方。所以,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百步之內,否則殺無赦!
早朝之後,劉協竟然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于是急忙招來孫公公,讓他立即去將大喬與劉辯召了過來,現在他已經到了有病亂求醫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