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七章︰長安近身戰
見到城下密密層層的敵軍，郭嘉不由嘆了口氣，默默念道︰「王爺，想要完整收編他們的計劃恐怕是要改一改了唉」他嘆了口氣，一揮手，命令道︰「黑油彈，上……」
「呼……呼……」一個個就像酒壇子那樣大小的黑油彈被「稀里嘩啦」地投到了城外，登時，地上一片漆黑。
「這是什麼？」有幾個不認識的涼州軍聞著刺鼻的臭氣，抹了一把見到身上的黑油，驚訝地問道。
「我也沒有見過」另一個士兵搖了搖頭，同樣很疑惑地看著地上黑漆漆的東西。
「他們是想滑倒我們」一個校尉裝作明白的樣子皺眉道︰「哼我們大不了被摔個跟頭，爬起來照樣……啊？」
就在這時，城頭上的郭嘉帶著一臉非常惋惜的表情，握著一支火把看著城下的涼州軍與攻城器械，搖了搖頭，嘆息道︰「去……可惜了」
「不好快……快退」賈詡一面搖晃著手中的令旗一面大聲嘶吼。由于距離比較遠，所以，一開始賈詡還以為敵人是用投擲車還擊自己，但見到城頭忽然亮起了不少的火把，他不由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以至都忘記了讓親兵鳴金退兵。
身邊的親兵見到賈詡這驚慌失措的表情，也是一陣迷惑，正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郭嘉一揮手，將手中的火把遠遠地丟到了城外。
緊跟著，城頭上的一百余只火把，同時朝著城下拋去。
有的涼州兵知道這黑油彈的厲害，他們在上次的長安大戰中見識過這種東西的危害，但這部分人現在都在後軍，眼前的攻城部隊大部分都是馬騰從涼州帶來的新兵，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死神已經在朝著他恩招手，還一個個仰著臉奇怪地看著那些火把劃著弧形的光環，「轟」地一聲，落到了自己的腳下。
「呼……呼……」
一連串沖天的火苗，立即吞噬掉了城前的上千名涼州軍，而火焰根本就沒有停留，而是再次快地朝著涼州軍的後軍撲去……。
長安城前周都是黑乎乎的、亮晶晶的、臭烘烘的黑油，就連護城河的河面上也都飄著厚厚的一層。這些火油一經引燃，立即在城外形成了一道火牆，而且是一道足足有四五百步的火牆。不僅是城外的涼州軍，就連所有的攻城器械、投擲車也全部被火焰吞噬了。
攻城的一萬涼州士兵，能夠活著回去的也就是三千余人，而且還有的已經被大火燒得不樣，整個軍營都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讓人听起來慘絕人寰。的確，在現在這個醫療條件下，這些士兵就算是現在死不了，過幾天傷口一旦惡化，那等待他們的說不定還會是愈加淒慘的傷痛。
見到城外的大火忽起，賈詡這個有名的「毒士」，都無奈地轉過了頭去，不敢再去看自己的士兵。
而城頭的郭嘉更是一面咳嗽著，一面捂著鼻子，在親兵的護衛下朝著城內而去，城頭上的士兵更是一個個捂著鼻子，阻擋著城外飄進來的熱浪、臭氣，以及燒焦了尸體所出的惡臭……。
卻說張飛原本不想撤離，但眼見自己受損過多，無奈下令讓士兵跟隨在白雀的身後且戰且退。
而馬騰、韓遂此時緊緊跟隨著幽州虎騎沖殺，終究涼州軍多，而且，這些西北士兵也是異常凶悍，所以，面對幽州軍的阻擊，他們毫不畏懼。
站在南面城門上的徐庶見到兩軍糾結在一起朝著南門而來，不由皺起了眉頭，隨後囑咐了一遍身邊的親兵，那親兵立即領命而去。
張飛雖然想要擺月兌韓遂、馬騰的追擊，奈何敵人緊咬不放，就是不後退，這樣一來，自己的弓弩也得到了作用，急得張飛咬牙切齒，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一定要盡快入城，否則，敵人的援軍到來，大軍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而且，最為可怕的是，那個涼州軍中有名的「錦馬」現在還不知所蹤，如果這家伙一旦上來，說不定這些人想要全身而退就愈加困難了。
「吱嘎……」就在張飛等人拼命抵擋敵軍追擊的時候，忽然，城門一聲大響，竟然敞開了。
「壞了這是誰的騷主意？」張飛不由暗暗罵道，「這樣一來，敵軍豈不是跟著自己退到了城內？難道長安城不要了？」但是，城門一開，城頭又傳來了鳴金收兵的命令，所以，張飛只需無奈地帶著虎騎朝著城內奔去，根本也顧不上身後的追兵。
而馬騰、韓遂見到已經擊退了張飛等人，不由大喜，立即趨兵跟隨著幽州軍一起沖入城中。
而韓遂一面命人守住城門、一面派人去向賈詡報喜，讓他盡快派兵支援。
韓遂守住城門，以迎後軍前進。而馬騰一馬當先，闖入前面街巷。突然之間，巷中巨響連連，拒馬陣翻起，大量的涼州軍馬紛紛倒地。卻是徐庶早就在這里設下伏兵，而且，正由那名親兵帶人將涼州軍的前鋒誘入其間。
「咻咻……」
就在此時，高牆兩側亂箭齊，馬騰見狀大叫快退，卻已中了一箭，摔下馬來，涼州軍饒是鍛煉有素，此時也不由陣陣大亂。
馬騰強忍巨痛站起身來，一面大呼激戰，一面將人馬組織起來突圍。但是，客軍街巷作戰，本就吃虧，更何況這是徐庶早已設下的圈套，哪里那麼容易沖出去。
韓遂眼見事情不妙，街巷狹窄，又無法沖上去協助。于是，他急慢慢地登高望去，只見馬騰正帶人在拼命的向回沖鋒，馬匹由于受驚，出了沉重、凌亂的嘶叫聲，而那嘹亮口令與喊殺聲在長安城的上空回旋，交戰中的雙方拆掉了阻隔的房屋，並且放起火來。那黑色的煙雲從屋頂上冒起來周是火光，濃煙。
此時，幽州軍大量的士兵將身體躲藏在厚實的土牆後面，用弓弩射擊、堅守死戰。而涼州軍的人馬尸骸已經鋪了一地。
作為東漢的大軍閥，馬騰的指揮還是相當出色的。大街上雖然無法展開兵力，但他把進攻部隊呈縱深的戰列排起來，命令騎兵下馬，向敵人近前沖鋒，想要讓自己的軍隊與幽州軍攪在一起，使他們的弓弩得到能力。
但是，徐庶早有經驗，哪能讓他如意？幽州軍擂起戰鼓，掩體後面探出了無數身影，「咻咻，……咻咻……」風聲接連不斷，弩箭齊。
可是，涼州軍的進攻部隊吸取了前幾次沖鋒失敗的教訓，最前面的士兵都是端著盾牌，站成一列。密實的盾牌遮擋得密不透風，雖然箭雨落在遁牌上「叮叮當當」響得熱鬧，但對他們的傷害卻是微乎其微。
雖然馬騰手下士兵手中的盾牌不如幽州軍的輕便、結實，但所用的盾牌也是董卓軍隊的精鐵盾牌，在近戰中頗為靈活。涼州軍仍舊跑步前進，逐步逼近幽州軍……。
雖然在街巷戰斗中，幽州軍得到了強大的床弩和投石車的支援，但他們斗志卻依舊昂揚。尤其是血狼軍團的士兵，聞听命令，面對敵軍毫不膽怯。見到敵軍接近，立即爬上牆，翻越阻礙，朝著沖上來的涼州軍撲去。
兩軍不一會就糾纏到了一起，兩軍的將士在街道上廝殺、在土牆上面競相攀爬。攻打得非常猛烈，防守的也是非常嚴密，一時間，整個街道都被圍攻者所覆蓋。
幽州軍開始猛烈地還擊，他們的長紛紛從掩體後面伸出了密密層層的刺槍，將攀爬而上的涼州士兵們戳成對穿，令他們慘叫著墮地。
韓遂細看頃刻，覺幽州軍雖然組織有力，卻似乎把街巷掩體看得過重了，他當即下令，讓後續軍隊不再沖上去廝殺，而是讓他們撲入了另一條街巷，然後連著拆除了十余重民宅，硬是打開一條救援的通道，從側面殺了幽州軍一個措手不及。
長槍和馬刀在空中飛舞，長箭、弓弩如雨般飛來射去。長安城鮮血橫流，死尸遍地。此時的幽州軍和涼州軍都殺紅了眼，突然，街道的後方傳來陣陣聲響。兩邊的屋頂上出現了憧憧的人影，出現了片片馬刀的寒光。
這是張飛又帶著幽州虎騎親身出戰了。他所帶領的士兵都是幽州的精銳部隊，而且是他親身從黑山群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又加上了自己一年多的精心培養。現在個個身手靈活，動作矯健，人人如狼似虎，這些人雖然不是很多，但卻有著驚天動地的氣勢，明亮的陽光下，陣頭一片刀光閃爍，只听重一連串的慘叫聲稠密地響起。
張飛見到高順親身鍛煉的陷陣營非常厲害，所以，就興起了模仿之意，于是，親身從黑山賊中挑選出了這只有區區的五百人。從三四十萬的精兵中挑選出五百人，可想而知，這些人有多麼厲害但是，他們仿照的是陷陣營，所以，只能被當做步兵埋伏在城內，並沒有跟著張飛出城廝殺。
現在，養精蓄銳了好久的五百「黑虎軍」士兵，就如下山之猛虎，急地撲向了敵人的陣前，立即擊潰了陣前的上千名涼州軍。
見到幽州軍城內的援軍正在源源不斷地抵達，馬騰、韓遂不由均是暗自搖頭，終究自己城外的士兵距離這城門還遠，就算是全部支援上來，己方的士兵也會傷亡慘重，說不定等不到援軍趕到，自己這些人就已經被敵人「包餃子」、全軍覆沒了。所以，無奈地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馬騰還是頗有計策的，他一面令士兵大聲呼喊︰「長安已破，幽州軍人，還不早降……」一面命令士兵四周放火，想要阻擋城內士兵對自己部隊的追擊。
其實，不是賈詡不來支援，因為西門的失敗實在是太令人痛心疾了，等他醒悟過來，想要派兵前來支援的時候，馬騰、韓遂已經帶著二萬多的騎兵退到了城外，終究自己的騎兵在巷戰中揮的作用還不及對方血狼軍團的那些步兵。
這馬騰也算是饒有才智了，總算是他見機得快，所以，才沒有形成全軍覆沒的場面，而且帶出了大部分的士兵。今天的大戰經過這一陣，涼州軍倒是真的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而徐庶更是天下有名的智者，這兩敗俱傷的事情他更是不想做的。當他見到涼州軍沖進城內時，就知道自己士兵已經穩勝了，于是令城內士兵前來搶攻城門，準備來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但是，他想不到馬騰竟然如此干脆，見到自己的援軍前來，立即拔腿就跑，而且還一面動搖自己的軍心，一面四周放火。無奈之下，徐庶只好打消了全殲這些士兵的念頭，只是讓士兵搶回城門，重新布置守城軍隊。
一天的激戰終究結束了，而涼州軍也因為喪失慘重，所以，下令士兵遠遠探哨，大軍開始休整起來。
而此時的賈詡，正在期待著另一場大戰的勝利，而且他的後續大軍也已經到了預訂的位置上，只等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長安城外，渭水上游，群山環繞。水流湍急的渭水穿越在崇山峻嶺之間，在其掙月兌群山包圍的山口處，是一道較為平緩的河谷，河谷的南岸有一條小路通往長安，而長安取水的必經之路就在這條小道的盡頭的寬闊處。小路的左邊是渭水，右邊，是一道灌木雜草叢生的山坡，居高臨下對著山腳蜿蜒的小路。
昨夜，二萬大軍趁著黑夜，借著數百火把微弱的光芒急馳進來，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紛紛佔據了險要之處，然後忙碌起來。
如果不是要顧及到涼州軍大營的安全，賈詡還想把所有另外的一萬涼州精騎給派來。終究現在是非常時期，典韋前往虎牢關支援的大軍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如果一旦虎牢關失手，自己這一萬精騎多少也會對幽州軍帶來要挾，還有，一旦長安城的守軍進行反攻，這些騎兵還能夠制約著城內兵力的調動，說起來，賈詡親身挑選的這一萬精騎可是自己保命的根本。
「可惜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如果再給我一萬軍馬，我想，怎麼樣都能夠跟著幽州的敗軍殺進城去」濃重的夜色中，馬坐在山坡上茂密的草叢中，小聲嘆息。
此次，馬帶來了自己嫡系的一萬騎兵，一萬步兵，雖然自己的實力已經非常強大，但是，馬也領教過幽州軍的犀利，所以，此時即便是伏擊戰，他也是非常謹慎。
「大哥，其實也沒什麼。你想啊，幽州軍前來取水能派多少人馬？最多也不過三兩千，其實他們就算是來上一萬人，我們的伏軍也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馬岱自信道。
「其實並不在對方有多少人，我們的任務就是不讓他們跑掉一個」馬嘆了口氣，接著道︰「對了，前方斥候還沒有傳回消息嗎？」
「沒有大哥。」馬休雖然年輕，但現在也已披掛整齊，一手握著腰刀，一手攥著一桿長槍，雖然沒有大哥馬那樣英俊瀟灑，但也是一個不錯的少年將軍了。
一旁在輪候匯報情況的騎兵校尉余順笑道︰「敵人不過區區幾千騎，能有什麼事，末將帶人一個沖鋒，絕對能夠處理他們諸位將軍就等著看戲好了。」
馬看了一眼這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漢，總覺得這個人並不一般。的確，這余順是在去年帶領著部分涼州軍從董卓的陣營中站到了馬的身邊，事情來得太突然，馬也有點蒙。
馬曾經派人多方打探，都沒有這家伙是奸細的資料，又與父親商討了好長時間，這才給他配了一個校尉的職餃。說起來，余順在董卓軍中的時候，就已經是校尉了，現在還是擔任校尉按理說應該是降職了但他毫無怨言，一副頗為興奮的樣子，而且事必親為，在軍隊中的威信頗高，現在就連龐德也沒有他的人緣好。
「這件事非同小可，本將軍將親身上陣，余校尉可在本將軍身後揮兵掩殺」馬對著余順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想︰現在董卓已經死了，這家伙以前即便是董卓的親信，現在也該知道如何選擇了。
「是，少將軍。我們的一萬騎兵已經準備完畢，而且山道左面的伏擊隊伍也已經埋伏好了。襲擊用的弓箭和石頭都準備妥當。截道用的樹木也準備完畢。一切就等將軍吹號為令。」余順立即顯露一副恭謹的樣子，開始稟報道。
「嗯」馬對余順的能力十分的欣賞，正在琢磨著，這場戰斗過後，自己就要給他升官。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已經試探了一年的余順，根本就不是董卓派來的奸細，而是幽州軍的高級「間諜」是劉辯第二批派出來的將領之一。也就是在上次的長安之戰時，他化妝後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