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逍再一次跟著她跑了好久,直到前方出現了兩棵黃栗樹和一棵柏樹,優瑪才停下放緩速度說︰「喏,我們的大祭司就在樹下等你。」
遠遠地,只見樹下插著香,放置供品,還有一個枯瘦的老人,在唱著歌,白頭發和白胡子都亂糟糟、髒兮兮的,像是很久沒洗過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韓逍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
「牙璋在你們麟組手里?」大祭司的雙眼發出了銳利的光芒,狠狠地盯著韓逍。
「其余的三星堆寶藏在你手里?」韓逍反問了一句。
「三星堆寶藏差點就被山口組帶出國去了!」大祭司放聲高喊。
韓逍怔了怔︰「他們要把寶藏帶去日本?」
大祭司輕輕地搖了搖頭︰「山口組本身對寶藏不感興趣,他們只想賣錢。」
「但看得出你對寶藏本身很感興趣!」韓逍笑了。
大祭司一臉的高深莫測︰「我們才是真正有資格保護三星堆寶藏的人,你明白嗎?我們會把寶藏送到它該去的地方……那是哈尼族人心中的風水寶地。」
「自以為是的瘋子。」韓逍扁扁嘴,嘀咕了一句。
大祭司突然伸出了雞爪子般枯瘦的手,猛地掐住了韓逍的脖子︰「我要牙璋,你把牙璋帶來給我!」
韓逍一把拎開了大祭司粗魯的手︰「牙璋對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很特殊的物品?」
「你很聰明。」大祭司微微點頭,然後把手里祭祀用的寶刀遞到韓逍眼前︰「像嗎?」
韓逍嘖嘖稱贊︰「這東西果然很像牙璋!」
大祭司模著胡子︰「對,千百年來,哈尼族的大祭司都必須使用祭刀作法。(.請記住我)而在我們的史詩《十二奴局》中,還提到一把酷似祭刀的遠古神器,玉質的……也許,那把神器就是被埋葬在三星堆中的牙璋,3000年前,古蜀王用它來調動軍隊!」
韓逍若有所悟︰「所以你對牙璋的興趣也遠遠超過了對其他任何一件寶藏的興趣,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總之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把牙璋弄來!」大祭司背負起雙手。
「如果不呢?」韓逍眨了眨眼楮。
大祭司笑了,笑得陰森恐怖,仿佛是一頭在深夜捕獵的貓頭鷹︰「你身邊不是有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女伴嗎?她們現在可能都出事了!」
……
傳說遠古的時候,哈尼人住的是山洞。後來,他們遷到一個名叫「惹羅」的地方,並看到那里滿山遍野都生長著大朵大朵的蘑菇。這些蘑菇不怕風吹雨打,還能讓螞蟻和小蟲在它們下面棲息,于是,哈尼人就照著蘑菇的樣子蓋起了蘑菇房。
蘑菇房,顧名思義,就是狀如蘑菇的住房。它的牆基是石料或磚塊;牆壁則利用夾板將土弄實,一段段地壘成。
現在,語琳正坐在那個租來的蘑菇房的窗戶前,整個人痴痴傻傻的。
窗外,夕陽鮮紅如血,絢爛得讓人心碎。
終于和那個叫任痕的男子,再沒有一絲羈絆了。
以後相見,就再不會有什麼猶豫,去手下留情……
為什麼是這樣的結局?
昨天,她還是他的新娘,他的嬌妻。但轉眼之間,滄海桑田,河水倒流,山巒崩塌。
她已經習慣以淚洗面,但現在終于,不哭了。
也許,淚水已經流盡。
也許,長大了。
語琳忽然想到了什麼,轉向在旁邊看著花花綠綠的時尚雜志的老太太說︰「時間不早了,為什麼逍哥還沒有回來?」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被什麼狐狸精纏住了。」老太太從一則豐胸廣告上抬起頭。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有十數道身影急速掠過,將整個蘑菇房都包圍起來。
是誰,要來這里沒事找事?!
不速之客們以黑布裹頭,穿著對襟的上衣。
為首的人帶著兩個巨大的牛角耳環,他沖著蘑菇房喝道︰「紅燈區女王‘李莉莉’你出來,不用再裝下去了!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老太太慢慢地走出蘑菇房——說話聲由蒼老漸漸變為清脆︰「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都活得不耐煩了?」隨即,她又媚笑起來︰「你知道紅燈區是什麼意思嗎?」
為首的人語塞了一會,然後放聲大笑︰「我不知道,但我們的大祭司英明偉大,他什麼都知道!」
老太太笑得前仰後合︰「大祭司說我是紅燈區女王李莉莉?」
為首的人高聲說︰「大祭司還說李莉莉你太大膽了,居然敢救**太子的女人。」
老太太抹了抹頭發︰「那你知道什麼叫**嗎?」
為首的人「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我們村就處在金三角毒販子來中國的一條捷徑上!你真地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老太太怔了怔,臉色一下子變了。
為首的人把手槍瞄準了老太太,猛地按下扳機。
一顆子彈電光火石般飛出去。
老太太一個利索的凌空翻滾,躲過子彈。她的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柄精致的自動手槍,反正等語琳看清這把槍的時候,這把槍已經對那群哈尼族人發起了掃射。
那些哈尼族人一陣手忙腳亂……
老太太乘機一手揮舞手槍,一手拖住語琳,企圖沖出重圍。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啪!」一顆子彈打中了分身不暇的她!
「噗!」老太太吐出一口鮮血,拉著語琳連退數步。
突然,一顆鋼芯子彈旋轉著向老太太沖過去,而之前那些子彈都是鉛芯的……
千鈞一發之際,語琳用力地將老太太壓倒在地。「 !」子彈把她們身後的一棵長滿了氣生根的大青樹給狠狠地打斷了!
「轟!」大青樹倒地,壓彎了樹下的各種植物,幾百只小鳥「撲稜稜」地飛上天空。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她?」語琳從老太太身上跳起來問道。
為首的人哈哈大笑︰「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他邊上的一個哈尼族人冷冷一笑,手一揚,對準語琳的大腿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