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再見青銅面具
大家都坐定下來,任成的雙手輕輕一拍。
頂層里的一扇門打開,一個千嬌百媚的御姐(成shu女子)款款地走了出來——
她的眉毛又細又長,眸子烏黑亮,嘴唇性感而厚實,古銅色的皮膚光滑細膩。她的上半身就披著一條黑色的熊皮,圓潤挺拔的隱約可見,尤其是那道深深的,更是讓人血脈噴張;下半身則裹著一塊紫色的印染布,上面用銀線繡出了繁復的花團——是緬甸的傳統服飾「紗籠」。
緬甸御姐把帶著白手套的手搭在了賭桌上,眨眼笑道︰「嫖要嫖美貌,賭要賭公道……我叫‘吉琳’,特來侍候各位,替各位洗牌。」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嫵媚動听。
她說著就將那副象牙牌九推到各人面前,道︰「各位,這副牌貨真價實,絕無記號,各位不妨先瞧瞧。」
眾人自然齊聲回答︰「不用瞧不用瞧。」
「吉琳每次洗牌後,各位誰都可以叫吉琳再重擺一次,若是現吉琳洗牌有毛病,就可以立刻切下我這雙手。」吉琳拉下了自己的白手套,露出了手套里面筍芽兒一般白女敕的小手,然後才緩緩地把手套再次戴好了。
白希還在微笑,但這一次卻不是看著任痕,而是看著他老頭子任成︰「任董賭得公道,誰不知道?」
吉琳替任成說話道︰「既然如此,各位就請下注……這一次的規矩任董已經事先通知大家了,只能賭上古的寶藏,還必須跟南方絲綢之路有關系。」
「但我沒帶什麼文物出來。」韓逍嘆了口氣。
「這沒關系,薛先生,您若是賭輸了,大可以在瑪桑達多玩幾天,讓你的朋友把寶藏送過來。」吉琳淡淡地說︰「听說您不是有一根東巴巫杖嗎?……若是賭輸了,就把巫杖交給任董收藏。」
韓逍一陣頭皮麻︰東巴巫杖可是薛野他媽留下的命根子,薛野和張文宇吵架吵出了人命來也是為了它……自己該怎麼向薛野開口索要呀?但自己現在又沒能力冒犯任成,咳,真是騎虎難下了。
「吉琳洗牌,大家輪流擲骰子,任董坐莊。」說話間,吉琳已經用兩只小手熟練地把牌洗勻。
藍若先掀開他背後的一個箱
一柄布滿了蛇頭紋的鉞。
它的外形像是斧頭,但比斧頭要大,有半米來長。
「緬甸的考古事業展很晚,在1902年官方建立考古調查局以前,緬甸的考古工作是都由印度考古部緬甸處負責的。」藍若實事求是地講︰「根據現有的考古成果來看,緬甸的青銅時代很短,而青銅時代的遺址大多都分布于撢邦,這顯然受到南方絲綢之路影響的結果。」
孫芒背後的陰影里放著一個巨大的玉琮(音同叢),有10厘米高。燈光開啟後,眾人終于看清了它的樣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柱體,上大下小,中間有一圓孔,而且像竹子一樣被分為八節。
「玉琮是百越各族祭祀、賞賜、進貢的重器,是權力的象征。」孫芒伸手比劃著︰「在百越各族的信仰中,認為凡人可以通過玉琮與神靈溝通。」
而葉娜帶來的是一件貯貝器,它的蓋子上是一群人,一群相互搏斗的人,其中一個勇士的手里還拎著一個頭顱。
「根據鑒定,這些貝殼來自印度洋,但卻成為了南絲路上的交易貨幣。」她揭開蓋子,里面是幾枚精巧的「環紋貨貝」,它們殼口狹長、潔白晶瑩。
輪到白希了,他不動聲色地伸手一拉背面的金色布匹,布匹立刻就流淌在地,而布匹之後的那件古老而神秘的深綠色青銅器,讓韓逍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涌向頭頂。
青銅縱目面具
65厘米的高度、138厘米的寬度,突出眼眶的圓柱形眼珠的直徑為13.5厘米,長度為5厘米……
「這是三星堆出土的縱目面具,我就不多介紹了,總之,這是我一個忘年交的朋友賀拉斯教授從一個小人物手里買來的,花的錢也並不多。」白希輕描淡寫地說。
韓逍的拳頭已經緊握起來,「咯咯」作響。
最後是任成,他打開了一個錦盒,把所有人都嚇呆了。
光芒中,是一塊黃金印章,高1.8厘米,邊長2.3厘米,上面還盤著一條駭人的蛇。蛇的頭昂向右上方,背部有栩栩如生的鱗紋。
「根據司馬遷在《史記,西南夷傳》中的記載,滇王在漢武帝元封二年歸降,漢武帝賜予了他這枚金印。」任成拿起金印,印面上是漢文篆「滇王之印」4個字。
「不可能……不可能的,滇王之印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里。」孫芒喃喃自語著。
「但如果博物館里的印是假的呢?那個印制作潦草,字體也不夠嚴謹。」任成看向孫芒,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
「啊」所有人的身子都震了震。
任成淡淡地說︰「漢代的諸侯王印都是鑄造成的,而中國國家博物館里的那枚滇王之印卻是鑿制的,這不符合禮制,明白嗎?」
葉娜一臉疑惑︰「難道……當年出土滇王之印的石寨山古墓有假?」
任成微微搖搖︰「估計倒不是古墓有假,而是漢賜的鑄造金印是滇王世代相傳的,不能用來隨葬。」
白希優雅地撫了撫愛馬仕領帶︰「那麼任董,您這枚金印又是從何而來?」
任成扭頭看向了身後的兒子︰「這是痕兒得來的東西,要問他了。」
任痕咳嗽了兩聲︰「一切說來話長。」
藍若哈哈大笑︰「太子能得到這樣的東西,真是吉星高照啊。」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任成的雙手攤在賭桌上,當然,他的手也很粗糙,靜脈都非常明顯。
吉琳雙手捧著骰子,走到孫芒面前︰「請孫堂主先開利市。」
「多謝。」雖然孫芒的嘴里說著感謝,但他的臉卻全無表情。
兩粒雖然小巧,但卻可判決許多人的幸與不幸,快樂與痛苦,甚至是生與死的骰子,便在孫芒那雙修長,並且戴滿了各種寶石的手指間滑了出去……長夜的豪賭,也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