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族人
韓逍拉動引線,等了幾秒鐘,猛地將手雷拋了出去——
他已經算準了手雷的落點在一塊巨石後面,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聲音的來源的話,司馬少康就藏在那兒
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掉落下來,巨石後面的幾個黑衣人還傻乎乎地抬起了頭,直到那東西掉落到地上,然後一聲巨響,猛烈的爆炸氣流立刻就把他們都掀飛了出去
但地上並沒有少康的尸體,韓逍以至覺少康整個人都已經不見……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失誤?
不過,一顆手雷丟下去,能夠戰斗的黑衣人已經不到五個,敵人的火力一下子降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一
「逍哥小心」當語琳看到一團白影出現在韓逍身後的密林中時,就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砰」,一聲槍響,她只看見韓逍大叫著向前撲倒。
「我們撤」司馬少康一擊得手,便閃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很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剩下的黑衣人也都撤離了
十幾具猙獰的尸體,加上濃重的硝煙味,現場一片狼藉。
神女痴痴地看著少康消失的地方,良久,眼淚淌過面頰︰在華夏會的日子里,少康就不斷很照顧她。現在,即便是她背叛了華夏會,他也不忍心殺她,之所以要挾說「要送你上路」也是為了聲東擊西對付韓逍……否則少康之前為什麼跟她廢話了半天,卻不間接殺了她?
語琳早已經跪在了韓逍身邊。不測的是,她的臉色可怕得就像死人,但竟然沒有哭她握緊了小拳頭,直到指關節白︰「逍哥,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會為你報仇的。」
「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了,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韓逍翻了個身,笑嘻嘻坐了起來。
「啊?你沒死」語琳立刻把韓逍撲倒在地,騎了上去,小拳頭往他身上亂捶了一通。
「你逍哥哪里這麼容易死的?司馬少康的子彈被我躲掉了,但我卻故意裝死給他看,他想跟我斗?嘿,他這個壞人也太正直了點」韓逍摟住語琳,把手伸進她的……
「你就一肚子小聰明罷了個時候,神女已經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韓逍松開語琳,一臉不滿地說︰「但你要明白,光你們華夏會那個什麼少帥就很難對付了,而且他手下還有好幾個黑衣人沒死呢,如果不是我裝死,他肯撤走嗎?哼,你的右手都不能拿槍了,還拽什麼呀」
「逍哥說得也有道理。」語琳紅著臉從韓逍身上爬起來,理了理被他翻亂的衣服︰「神女小姐,現在你師父已經死了……我倒是擔心薛野身上的蠱該怎麼辦?」
「也還有一個人能夠解我師父的蠱,那個人就是我師父和薛野媽媽共同的師兄,早已經神秘失蹤的納西族東巴。」神女深深地凝視著韓逍,眼神中忽然呈現出一種淒涼,不知道是不是在為自己的蜈蚣害了薛野的事而內疚。
「哎……」韓逍忽然感到心髒一陣陣地絞痛起來,仿佛有一把小鋸,在那兒不停地摩擦著——現在他們連東巴是何許人,是不是活著,在哪兒居住都弄不清楚,用短短七天時間去找出東巴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逍哥,你不要這樣子,事在人為嘛,你要相信你自己啊。」語琳溫柔地握住了韓逍的手,瞥了神女一眼︰「神女小姐,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沒等神女說話,周圍又是一陣異響,似乎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少康還真是難纏。」韓逍皺了皺眉,又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語琳也迅地拔出了手槍,警惕地四周張望著。
「莫小姐,我們可找到你了」一群上穿大襟長衫,下著過膝肥腿褲的納西人出現了。
「你們……確定我是莫小姐?」神女模了模自己的面頰,她明明已經整過容了,這些族人怎麼還認得她?
「莫總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就是他的女兒莫花青,我們都知道了。」人群里走出了一個魁梧的漢子,臉色青白,皺紋間夾雜著一些傷痕。他說︰「而且如果你不是莫花青,你為什麼要管吉拿大師叫師父呢?」
神女一怔,這下她沒辦法狡辯了,她並沒有把整容改名的事情瞞著她的師父吉拿。
那個漢子不友好地打量著韓逍和語琳︰「你們是什麼人,跟我們莫小姐什麼關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和德,他們都是我朋友。」沒等韓逍二人回答,神女就走到那個漢子面前,毫無表情地說道。
「莫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貴賓。」和德一听,竟然對著韓逍和語琳鞠了一躬,樣子十分恭敬。
「你是……?」韓逍一臉驚訝地問。
「我是莫小姐她爸爸的司機。」和德坦誠地說。
神女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和德和他帶來的一眾納西人道︰「先把我師父吉拿大師火化了。」
眾納西人一听,連忙往吉拿的遺體奔過去了。
在神女的帶領下,眾納西人唱起了祭歌︰「薩——依——薩講了。親親的兄弟姐妹們唱了。
圍坐在火塘邊的納西人祈求先祖賜福給您先祖的古今呵,比艾樂坡獨根的藥還好,先祖的古今呵,像哀牢山的竹子有枝有節有根……」
隨即,人們托起了吉拿的遺體,走進了他生前所住的木房子,七手八腳地擺好供桌,在供桌上放置白犛牛頭、白馬頭、竹編物等祭品,然後就在木房子外升起了一堆篝火,把吉拿的尸體抬了上去……
葬禮結束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在天邊搖搖欲墜,那最後一抹紅暈的周圍,天空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藕荷色。
「莫小姐,回家。」和德走到神女身邊勸道。
神女點點頭,轉向韓逍和語琳︰「走,去我家坐坐,也許我爸爸有協助薛野的方法也不一定。」
韓逍一听能救薛野,便滿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