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寶特種兵 六十一,不是情人,就是敵人

作者 ︰ 藍澤

五十二,能救薛野的人死了

韓逍和語琳跟著神女走進了房子,找遍了每個房間,但一直都沒有找到她師父,而且從凌亂地散落在四周的本、衣物來看,這里明顯生過打斗。

「看來你師父出事了。」韓逍嚴肅地說道。

「不可能。」神女一臉不信,「在我們納西族的領地中,師父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語琳拍了拍神女的肩膀︰「神女小姐,你還是別掉以輕心了。」

神女咬了咬牙,扭頭奔向了木房子後方的密林叢中。韓逍和語琳對望了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才跑了幾十米遠,就又看見了一塊空地,上面刻畫著玄奧的太陽圖案。

幾根粗長的桃花木豎立在空地上,這是納西族的祭木。

此刻,一根五米來高的祭木下滿是血跡,觸目驚心。

神女走到了那根滿是血跡的祭木之下,抬頭一看,祭木上掛有一個披著七星披肩人——

他耷拉著腦袋,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了。

「師父」神女尖叫一聲,馬上跪倒在地。

韓逍和語琳見此,也連忙跑上前去,把掛在祭木上的尸體放了下來。

神女師父的身上有好幾處傷痕,而致命的傷痕在脖子這種一刀削斷頸動脈的平整傷口,竟然和張家的遇害者一模一樣

韓逍陷入了沉思之中。

「人死不能復生,神女小姐節哀。」語琳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悄然地披在了放聲大哭的神女身上。

韓逍突然掏出槍,警惕地看著四周︰「快起來,有人」

果然,不遠處有十數條人影正朝著這里撲過來

「我和他們拼了」神女想也不想地站了起來,拔下槍套里的手槍朝著那些人連開了幾槍。

在極度的悲傷和憤怒之下,神女射出的子彈根本就沒有準頭,一連幾槍都落空了,不過這倒是稍稍地阻擋了敵人的腳步。

看著那群又在靠近的黑衣人,韓逍皺了皺眉頭︰按道理說,神女也是華夏會的一員,但華夏會為什麼連她也不放過呢?

沒時間留給韓逍多想了,神女開槍之後,那群黑衣人也開始還擊。

「躲在木頭後面」韓逍對著神女大吼一聲,自己也快地朝著另一根祭木移動,同時還順手開了一槍。

「啊……」一個黑衣人痛得滿地打滾。

「呯、呯、呯、呯、呯……」韓逍的槍聲引起了還擊,幾顆子彈打在了他掩身的祭木上,木屑和火花四周飛濺。

韓逍就地一滾,快地滾到了旁邊的另一根祭木後面。「 」,他剛才掩身的祭木轟然倒地,塵埃揚起。

換動方向,韓逍又是兩槍,兩個黑衣人應聲死去

那邊,語琳也開槍撂倒了幾個黑衣人,沖著韓逍幽幽一笑。

韓逍也對她淡淡一笑。此刻,兩人沒有一絲緊張,激烈的槍戰,生死的考驗反而讓他們的心挨得更近了。

緊接著,韓逍伸出左手,朝語琳拎了拎自己的衣服。

語琳馬上知道,他的手勢意味著他要暴露一下吸引對面的幾個黑衣人現身,然後讓自己趁機開槍。

見語琳點點頭,韓逍笑著回了一個OK的手勢,突然又從祭木後面沖了出來。

同樣躲藏在掩體後面的黑衣人沒想到韓逍會竟敢現身,槍聲混亂地響成了一片。

語琳盯著兩個因為開槍射擊而顯露了腦袋的黑衣人,迅地放了兩槍

「 個黑衣人腦袋開花,倒在地上手腳抽動了幾下,就馬上不動了。

韓逍已經躲到了另一根粗大的祭木之後,胸口悄然崎嶇,死里逃生的經歷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快感。

忽然,一道金屬光芒閃過……

韓逍只感到眼前一花,然後就覺不遠處的神女慘叫一聲。

一顆子彈故意地打在了神女藏身的祭木上,碎裂開的彈片把她的整條右臂都炸傷了,手里的德制手槍也「叮當」一聲,掉落在地。

「少……少帥……」神女不光能召喚蜈蚣,而且本身的功夫也不弱,對方雖然有以多敵少的優勢,但能夠一下子制住她的右手,就肯定是個高人。

「我早就該想到你不是誠心加入華夏會的。」一個聲音響起,溫柔而富有磁性,讓韓逍大感熟悉。

「現在你該知道,我的本名叫莫花青,是土司家族的女兒。」神女淡淡一笑。

「這麼說起來,薛野的母親是你師父的師妹,你的師姑,怪不得你竟不惜為了薛野而背叛組織」黑道少帥司馬少康的聲音再次響起。

「少帥,我只問你一句,我師父吉拿是你殺的?」神女深深地吸了口氣。

「既然華夏會要薛野死,那當然就沒辦法讓你師父活著了。」少康平靜地說。

听到這里,韓逍心中「咯 」一下︰看來張家的滅門慘案也是少康犯下的了……為什麼是少康呢?

韓逍感到痛苦,雖然,少康是他的敵人,但他卻不希望自己有拿著槍,殺了他的那一天……雖然,他也明白這一天不可避免。

但根據神女以前的說法,他們華夏會殺死張家滿門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麼……誰是幕後的真正主使者?誰有讓厲害的華夏會接下他們的生意的氣魄呢?

「好了,終究共事過兩年,所以我讓你死個明白,把一切都告訴你了現在,我可要送你上路了……」少康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了,是因為痛苦嗎?

「少帥,這是你說的話嗎?你不是這麼絕情的人……」神女不甘心地繼續蠱惑少康,雖然她和少康沒有什麼男女關系,但兩個人終究同生共死過。

「小雲死後,我的心就死了,張文宇家十三口人我都殺了,我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少康的話听起來不像是在騙人。

韓逍忽然感到內疚,咳,為什麼很多無辜的人都是死在他這個自認為正義的人手里,小雲、蝶兒……

但內疚歸內疚,韓逍已經從背包里模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語琳看得很清楚︰韓逍手中的東西,正是美國產的手雷

五十三,族人

韓逍拉動引線,等了幾秒鐘,猛地將手雷拋了出去——

他已經算準了手雷的落點在一塊巨石後面,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聲音的來源的話,司馬少康就藏在那兒

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掉落下來,巨石後面的幾個黑衣人還傻乎乎地抬起了頭,直到那東西掉落到地上,然後一聲巨響,猛烈的爆炸氣流立刻就把他們都掀飛了出去

但地上並沒有少康的尸體,韓逍以至覺少康整個人都已經不見……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失誤?

不過,一顆手雷丟下去,能夠戰斗的黑衣人已經不到五個,敵人的火力一下子降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一

「逍哥小心」當語琳看到一團白影出現在韓逍身後的密林中時,就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砰」,一聲槍響,她只看見韓逍大叫著向前撲倒。

「我們撤」司馬少康一擊得手,便閃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很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剩下的黑衣人也都撤離了

十幾具猙獰的尸體,加上濃重的硝煙味,現場一片狼藉。

神女痴痴地看著少康消失的地方,良久,眼淚淌過面頰︰在華夏會的日子里,少康就不斷很照顧她。現在,即便是她背叛了華夏會,他也不忍心殺她,之所以要挾說「要送你上路」也是為了聲東擊西對付韓逍……否則少康之前為什麼跟她廢話了半天,卻不間接殺了她?

語琳早已經跪在了韓逍身邊。不測的是,她的臉色可怕得就像死人,但竟然沒有哭她握緊了小拳頭,直到指關節白︰「逍哥,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會為你報仇的。」

「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了,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韓逍翻了個身,笑嘻嘻坐了起來。

「啊?你沒死」語琳立刻把韓逍撲倒在地,騎了上去,小拳頭往他身上亂捶了一通。

「你逍哥哪里這麼容易死的?司馬少康的子彈被我躲掉了,但我卻故意裝死給他看,他想跟我斗?嘿,他這個壞人也太正直了點」韓逍摟住語琳,把手伸進她的……

「你就一肚子小聰明罷了個時候,神女已經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韓逍松開語琳,一臉不滿地說︰「但你要明白,光你們華夏會那個什麼少帥就很難對付了,而且他手下還有好幾個黑衣人沒死呢,如果不是我裝死,他肯撤走嗎?哼,你的右手都不能拿槍了,還拽什麼呀」

「逍哥說得也有道理。」語琳紅著臉從韓逍身上爬起來,理了理被他翻亂的衣服︰「神女小姐,現在你師父已經死了……我倒是擔心薛野身上的蠱該怎麼辦?」

「也還有一個人能夠解我師父的蠱,那個人就是我師父和薛野媽媽共同的師兄,早已經神秘失蹤的納西族東巴。」神女深深地凝視著韓逍,眼神中忽然呈現出一種淒涼,不知道是不是在為自己的蜈蚣害了薛野的事而內疚。

「哎……」韓逍忽然感到心髒一陣陣地絞痛起來,仿佛有一把小鋸,在那兒不停地摩擦著——現在他們連東巴是何許人,是不是活著,在哪兒居住都弄不清楚,用短短七天時間去找出東巴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逍哥,你不要這樣子,事在人為嘛,你要相信你自己啊。」語琳溫柔地握住了韓逍的手,瞥了神女一眼︰「神女小姐,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沒等神女說話,周圍又是一陣異響,似乎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少康還真是難纏。」韓逍皺了皺眉,又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語琳也迅地拔出了手槍,警惕地四周張望著。

「莫小姐,我們可找到你了」一群上穿大襟長衫,下著過膝肥腿褲的納西人出現了。

「你們……確定我是莫小姐?」神女模了模自己的面頰,她明明已經整過容了,這些族人怎麼還認得她?

「莫總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就是他的女兒莫花青,我們都知道了。」人群里走出了一個魁梧的漢子,臉色青白,皺紋間夾雜著一些傷痕。他說︰「而且如果你不是莫花青,你為什麼要管吉拿大師叫師父呢?」

神女一怔,這下她沒辦法狡辯了,她並沒有把整容改名的事情瞞著她的師父吉拿。

那個漢子不友好地打量著韓逍和語琳︰「你們是什麼人,跟我們莫小姐什麼關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和德,他們都是我朋友。」沒等韓逍二人回答,神女就走到那個漢子面前,毫無表情地說道。

「莫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貴賓。」和德一听,竟然對著韓逍和語琳鞠了一躬,樣子十分恭敬。

「你是……?」韓逍一臉驚訝地問。

「我是莫小姐她爸爸的司機。」和德坦誠地說。

神女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和德和他帶來的一眾納西人道︰「先把我師父吉拿大師火化了。」

眾納西人一听,連忙往吉拿的遺體奔過去了。

在神女的帶領下,眾納西人唱起了祭歌︰「薩——依——薩講了。親親的兄弟姐妹們唱了。

圍坐在火塘邊的納西人祈求先祖賜福給您先祖的古今呵,比艾樂坡獨根的藥還好,先祖的古今呵,像哀牢山的竹子有枝有節有根……」

隨即,人們托起了吉拿的遺體,走進了他生前所住的木房子,七手八腳地擺好供桌,在供桌上放置白犛牛頭、白馬頭、竹編物等祭品,然後就在木房子外升起了一堆篝火,把吉拿的尸體抬了上去……

葬禮結束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在天邊搖搖欲墜,那最後一抹紅暈的周圍,天空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藕荷色。

「莫小姐,回家。」和德走到神女身邊勸道。

神女點點頭,轉向韓逍和語琳︰「走,去我家坐坐,也許我爸爸有協助薛野的方法也不一定。」

韓逍一听能救薛野,便滿口答應下來。

五十四,土皇帝

但眾人剛要動身去莫家,老遠地,韓逍就看見有兩個人往吉拿大師的木屋子奔過來。

這兩個人的身影慢慢變大︰一個白皙俊美,還染著金頭;另一個則黝黑健壯,黑齊耳。

「啊,是阿紀和阿野……你們怎麼來了?」韓逍連忙迎上前去。

拓跋紀咳嗽了兩聲︰「哎,我讓薛野好好休息的,終究他中了蠱,不能亂動,但他哪里肯听我?就吵著要來找你,沒辦法,我只好帶他來找吉拿大師了。」

「你知道吉拿大師住在哪里?」語琳一臉迷惑地問。

薛野撇撇嘴︰「隨便找個納西人問問就知道了唄,誰不知道吉拿住在這里?」

「對了,你們找到吉拿大師了嗎?他怎麼說,薛野的蠱有辦法治了嗎?」拓跋紀一邊問一邊往吉拿的木頭房子張望著。

韓逍嘆了口氣︰「吉拿已經……哎……已經被我們火化了……是華夏會殺了他。」

「啊?」拓跋紀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看了薛野一眼。

韓逍垂下了頭,語琳沉默不語,下蠱的神女更是羞愧滿面。

但薛野倒是一臉輕松︰「你們不要這樣子嘛好像我已經死翹翹了一樣,要悲傷也總得等我斷了氣?」

韓逍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薛野︰「兄弟,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死的。」

「嘿嘿,沒事,生死由命。」薛野嘻嘻哈哈地說。

神女咬了咬牙道︰「事不宜遲,薛師兄,你趕緊跟我回家,也許我爸爸會有辦法的。」

薛野、韓逍、語琳、拓跋紀四個人之間看來看去地看了好一會,最後都跟著神女走了。和德也帶著那一幫子納西人跟了上去。

「這兩年里,我爸爸還好?」神女不放心地問了和德一句。

「莫總很好,只是很想念你。」和德嘆了口氣。

「莫總?」韓逍看了和德一眼,他之前就對這個的稱呼表示迷惑。

薛野連忙拉了拉韓逍的衣角,小聲說道︰「莫總的名字叫莫風,是土司家族的當代承繼人,不過現在即便這樣,莫風也不能跟古代的祖先一樣向他的族人征稅?現在土司莫家跟我們薛家一樣,都在中國南疆和東南亞這個圈子里經商,規模也差不多,算是個富商,咳」

眾人回到了麗江古城,走過了一座流水汩汩的小橋,再穿過了一座古意森森的木牌坊,就看到了一幢仿古的,木牆土瓦的豪宅。

跨進朱紅色的莫家大門,韓逍不由喃喃自語︰「土司家族果然非同凡響。」

薛野分析說︰「那是,你看看人家外國貴族,權利雖然沒有了,但威望還高得很,土司不就是這里的土皇帝嗎?」

韓逍四人在幾個穿著青衫的納西少女的帶領下,走進了莫家的大廳,大廳里掛滿了歷代皇帝欽賜的匾額,匾額上都寫著「忠義」、「誠心報國」、「輯寧邊境」等等贊許的字眼。

「爸爸」隨著神女的一聲嬌喚,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他肥頭大耳,頭梳得精光,身上的鑽石和突出的小月復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驕傲。

「回來就好,都兩年了……哎」莫風溫柔地把女兒擁入懷中。

「爸爸,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識人不明才害得那件珍貴的寶物被人騙去……所以,從那一天起,女兒就誓一定要把自己搞丟的寶物找回來」神女淚流滿面。

「听說你在華夏會臥底?」莫風又驚又怕地看著女兒。

神女見抵賴不過,便點了點頭。

听到這里,韓逍、薛野、拓跋紀、語琳四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神女又指著薛野對父親說︰「但為了救這位薛師兄,我已經和華夏會鬧翻了。」

「薛師兄?」莫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薛野︰「他也是你師父吉拿的弟子?」

「不,不是的。」神女連忙注釋,「薛師兄是師姑白月煙的兒子。」

薛野踏前一步,苦笑著問神女道︰「我只想問你,當初張家上下十三條人命是不是你和華夏會犯下的,然後再嫁禍給我?」

神女一怔,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父親身後,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莫風惡狠狠地盯著薛野︰「臭小子,你什麼態度?」

神女連忙拉住了父親的手臂︰「現實上我並沒有參與張家的滅門行動,但是我也的確知道他們在策劃那次行動,是由少帥親身負責執行的……」

「在現場,我覺了一個用血畫成的縱目符號。」韓逍陷入回憶之中,然後又從懷里模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神女面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黑道少帥司馬少康想嫁禍給薛野的師傅連生上師和九寨溝的密宗喇嘛們?」

看著照片,神女的嬌唇已經因為過度驚訝而悄然張開了︰「恐怕,恐怕是這樣的……」她這會才知道薛野是密宗門人,而密宗重視神通、鬼神、以及男女雙修等等正統佛教不屑一顧的旁門左道,並且有它獨特的秘密教典作為修行的主要依據,充滿了神秘色彩。

「但嫁禍……這樣的事情不符合少帥的作風。」韓逍的眉頭緊皺著。

「咳,人在江湖,本來就身不由己,他人都殺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不就是嫁禍嘛」薛野見韓逍幫少康說話,就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可能是任痕畫的符號,或者是他讓少康畫上去的,這樣比較像一點,他跟少康不是鐵哥們來著?」語琳冷靜地分析著,終究,她前男人才比較月復黑。

任痕?听到這個名字,神女的眼楮里閃過了一絲心酸。

語琳看到了她的神情,卻不能肯定她的意思,或者不想去肯定她的意思……

神女咳嗽了兩聲,認真地說道︰「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們,華夏會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明白嗎?想陷害薛野和連生上師的另有其人」

「是誰想陷害我?」薛野看著神女,一字字問道。

「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說了。」神女冷冷一笑。

五十五,茵萊湖

拓跋紀咳嗽了兩聲︰「我在想……薛總啊,你跟賀拉斯、白希他們那伙人有沒有過節呢?」

薛野「哼」了一聲︰「肯定有啊。當初我還跟他們星羅集團合作過,但後來相互都缺乏信任,就沒繼續合作下去,說起來,嘿嘿,我還欠著他們很多錢沒結算呢。」

韓逍一愣︰「阿野,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薛野苦笑著︰「算了,那一回是我侵犯人家學問產權,我也不好意思多說。」

拓跋紀用拇指刮擦著下巴︰「呃,這樣的話,幕後雇佣華夏會的人,會不會是白希?」

「白希的可能性不大,他不像是這種人。」語琳認真地看著拓跋紀。

「你還幫白希說話?」薛野聳了聳肩膀,尷尬地看了韓逍一眼。

語琳淡淡一笑道︰「好,我只是實話實說難道你們希望我騙你們?」然後她又凜然道︰「但無論如何,白希只是我的一個很鐵的哥們,不是情人」

「咳,給你們看一個地方。」拓跋紀說著打開了手機件夾——

圖片上是一個碧波飄蕩的湖,湖里有一片一片的水上菜園,還有一座金光閃閃的佛塔。

「這是緬甸的第二大湖泊‘茵萊湖’,就在撢邦高原的良瑞盆地,中緬交界線上。」拓跋紀認真地說︰「阿逍,其實你們去麗江的那幾天,組織不斷在調查白希他們在緬甸的行跡,結果,我們竟然查到了一個實驗室,就在茵萊湖底。」

韓逍握緊了拳頭︰「咳,那還猶豫什麼,我們趕緊出」

神女謹慎地問了一句︰「從這里去茵萊湖怎麼走?」

拓跋紀想了想,比劃著說︰「還是乘火車最好,或者,就乘組織的直升機算了。」

薛野吹了聲口哨︰「那就乘火車,順便還能夠看看沿途的風景呢,嘿,我可不敢拿自己的事情麻煩你們安全局啊。」

韓逍連忙扶住了薛野的肩膀︰「你不能去,你現在不能亂動,你體內有蠱毒。」

莫風驚訝地看了神女一眼︰「怎麼回事?」

「爸爸,那是女兒的錯,當時女兒不知道薛師兄是白月煙師姑的兒子,所以才放蜈蚣咬他,但師父的蜈蚣體內是帶有寄生毒蠱的……」神女的聲音越來越小。

莫風呆了一會,然後拍了拍神女的腦袋︰「哎,你這丫頭盡會惹事。」

「現在師父已經死了,而唯一的解蠱方法就是找到失蹤多年的納西族東巴」神女吸了口氣,下結論一般地說道。

「人生自古誰無死?」薛野灑月兌一笑,「與其漫無目的地去尋找什麼東巴,倒不如先把張家的案子破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莫風看著薛野,忽然就伸出了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年輕人,我看好你」

韓逍看著薛野,咬了咬牙︰「好,我們爭取早些把張家的案子破了——但你這一次耽擱不起了,我們得乘組織的專機」他掏出手機,本想按1號快預設鍵打給余夢珊,但最後改變了主意,轉而打給了杜子默。

「啊,阿逍,有什麼事情嗎?」杜子默說話的聲音里夾雜著品嘗的聲音,看來這家伙又在吃零食了。

「把組織的直升機開來麗江,我們要用,十萬火急。」韓逍斬釘截鐵地說。

「好,我馬上請示……不,我不請示了,就當是突況對待。」杜子默狠狠地吸了口氣。

「嗯,謝謝你了,還有,給我們弄一些潛水衣過來。」韓逍說著就按掉了電話。

10分鐘後,一架直升機向莫府迫近,葉片出了隆隆的聲響。

韓逍、語琳、薛野、拓跋紀、神女還有莫風都走出了大廳,抬頭望向天空,注視著那個迅降向莫府大院的黑影。

隨即,一陣塵埃應聲而起,直升機停靠在了莫府大院里。

薛野豪情萬丈地奔了過去︰「生命有限,度」

「小子,你站住。」莫風洪鐘一般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怎麼?莫大爺有何見教?」薛野吊兒郎當地回頭問道。

莫風咳嗽了兩聲,像是要掩飾什麼︰「難道你不怕死?」

薛野冷然一笑︰「反正都要死了,我不動就是多活幾天……但早死幾天和晚死幾天有什麼區別?」

「爸爸,我也要去,終究是我害了薛師兄。」神女一甩頭,離開了父親的懷抱,來到了薛野身邊。

莫風不由又咳嗽了兩聲︰「花青,你剛回家呢,又要走?而且還要去緬甸?……你就不會為你父親想想嗎?」

「但我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呀,我總得幫薛師兄洗刷命案」神女任性地往直升機走去,也不顧她父親在背後已經氣得嘴唇抖了。

「走」韓逍大吼一聲,也帶著語琳和拓跋紀來到了直升機的舷梯之前……

暮色中,直升機飛離了莫府,飛離了麗江。它順著東枝鐵路的走向,低空飛行,避開了雷達的搜索範疇,擦過了薩爾溫江。

沒過過久,天色就完全黑了,沿途城市的點點燈火躍入韓逍等人的眼皮。然後,燈火退去,一個高原湖泊的幽暗水域涌了過來

直升機開始減盤旋,直至降落湖邊。

接著夜色的天然掩護,拓跋紀帶著薛野、韓逍、語琳、神女、杜子默五個人下了飛機。

湖面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浮島。大的有幾平方千米,浮島上還蓋起了輕便的房子;小的卻只有幾平方米。

語琳好奇地問拓跋紀道︰「這些,就是水上菜園?」

拓跋紀點點頭︰「是的。當地人為了謀生,就把湖上漂浮的水草、浮萍、藤蔓植物等聚集起來,覆蓋上湖泥,形成浮島,種植各種蔬菜瓜果。」然後他又指著湖中的一座圓錐形佛塔的黑影︰「看到那座茵萊塔了嗎?那座塔建在一個島上,當然,那個島不是浮島……而白希他們的實驗室就在島下」

「咳,那事不宜遲,我們走。」杜子默已經穿上了潛水衣,他調了調頭盔上的調理閥,「噗通」一聲投入了湖里。

五十六,六詔部落

韓逍等人也各自穿上了潛水衣,一個接一個地跳進水中。

河底的泥沙翻了起來,水中的能見度愈加蹩腳。

杜子默試了試無線電︰「喂,大家都能听到我說話嗎?」

「哦,能的。」韓逍看著杜子默在潛水衣下有些福的身體,實在不明白他剛剛進安全局的照片上還很「苗條」呢,但現在卻胖得這麼快,小肚子都突出來了。

「能行,能行,你趕緊帶路。」神女在水里翻轉著身體,曲線優美。

薛野咽了咽口水,然後把頭別向他處——頭盔上的探燈也照向了別處。

「好,我們去茵萊塔那邊,大家保持在五米之內。」杜子默往前而去……

游了近一個小時,拓跋紀突然覺不斷在身邊的韓逍不見了,就又放慢了度︰「喂,阿逍,你干嘛呀?」

韓逍指著一截探出了河泥的石塊︰「咳,這是什麼?」

拓跋紀游了過去,覺一張石頭的臉正望著他,慈眉善目的。雖然長時間浸在水里,但石頭上的五官卻清晰得驚人。

神女把石頭整個地挖出來,覺是一尊通高10多厘米的佛像,披著大衣,坐在一個蓮台上,雙手結印在肚臍之下。

語琳也游近了︰「是阿彌陀佛的石像,好像是南詔國時期的文物。」

「南詔?你是說南詔?」韓逍看了語琳一眼。

薛野把手搭在韓逍肩膀上︰「我給你掃盲就行——唐初,分布在洱海地區的眾多部落經過兼並,最後形成六大部落對峙的局面,這六大部落被稱為‘六詔’。其中,‘蒙舍詔’部落的地盤最南,所以又被稱為‘南詔’。」

「但最後是南詔統一了六詔,建立了南詔國。」神女和她手中的佛像對視著,逾越了一千多年的歷史。

語琳則看著薛野︰「學術界都認為南詔是彝族人的祖先,而你們納西族的祖先是六詔中的‘越析詔’,最後被南詔兼並,成為南詔的組成部分。」

「這邊也有一個呢」杜子默大叫著,他挖出了他腳下的另一個石像,和剛剛覺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拓跋,杜警官,你們以前來茵萊湖的時候看到過這些玩意嗎?」語琳情不自禁地問道。

拓跋紀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杜子默則搖著頭笑了笑,指向了不遠處了土堆︰「好了,大家別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上浪費時間了,快點,白希他們的實驗室就在前方呢。」

很明顯,他所指的土堆是一個小島在水面之下的部分,它被青苔和水草包裹了,螃蟹和小魚隨處可見。

眾人游到了土堆邊上,找到了一處人造的礁石。

「這里就是入口跋紀得意地說。

韓逍蹬了湖底一下,游上了礁石。其他人也紛紛靠攏。

「入口倒是隱藏得很好。」薛野伸手抹去了礁石上的沙子。

「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推哈」杜子默把手搭在了礁石上。

眾人立刻就照做了。

「一,二,……三」杜子默大吼著。

石頭終究移動了,出了沉悶的聲響,同時,河沙滾滾,模糊了每一個人的視線。

等淤泥沉澱下來,拓跋紀向前移了移。

韓逍隱約地看到他前方有一個牙縫般的開口。

拓跋紀抬起頭,頭頂的探燈照射出一條垂直的隧道。他往上游去……

韓逍跟了進去,然後是語琳、神女、杜子默,薛野給大家押後。

語琳大冒冷汗︰「白希的實驗室?咳,看起來,他的實驗室建在了一個古墓里面?真恐怖。」

「恐怕是這樣的。」拓跋紀也唉聲嘆氣地說︰「你現在還想幫他說話嗎?」

「無所謂幫他說話,我只幫現實說話,至少以前的白希……好,他在我印象中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他對女孩子都很好,但不亂搞——絕不像你,雖然那些花邊小報總是詆毀他,但流言終究是流言。」語琳淡淡地回答著。

韓逍回頭看了她一眼,透過頭盔,他能看到她黛眉輕皺。

眾人繼續向前,隧道先是筆直向上的,然後又拐了個彎。

前方突然亮了起來,他們努力地游出水面,覺自己處在一個小水池里。

「已經離開湖面了,現在……我們處在小島高出湖水的部分。」拓跋紀邊說邊月兌下了影響行動的潛水衣。其他的人也照做了。

他們環顧四周,覺自己好像處在一個儲藏室里周都是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集裝箱。而且這里的冷氣很足,凍得大家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一只老鼠竄了出來,「吱」的一聲,把杜子默嚇得跳了起來。

「阿默,你的膽子還是這麼小啊。」韓逍嘲笑了一句。

儲藏室的牆壁上還一扇封閉的鋼鐵大門,門閂上垂著一條粗重的鏈子和一把掛鎖。

拓跋紀指著鋼鐵大門說道︰「上次我們麟組就到了這里,沒有進去,因為那次太倉促了。」

「我去搞定它。」韓逍從背包里拿出切割機,大步上前……

一陣「嗡嗡」聲過後,鐵鏈斷成兩截。

薛野推開門,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

語琳看向了薛野的前方,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韓逍掂了掂手里的槍,在鐵門後模索起來……不一會,他就模索到了一個電燈開關。

其他人只听見「啪」的一聲,隨即,鋼鐵大門後的空間就逐步變亮了。

杜子默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數碼相機似的東西︰「這個電磁脈沖干擾器能夠協助我們擾亂敵人的安全系統。」

前方,薛野已經轉向了一台樓梯,韓逍和語琳緊跟著他,然後是神女,杜子默,拓跋紀。

15分鐘後,樓梯已經接近盡頭。

下了樓梯,展現在韓逍他們眼前的是一些相互隔離的研究室,呈蜂房陳列。

「咯噠。」薛野拉開了槍保險,側著身子第一個研究室走去,其他人也都趕緊跟上。

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實驗台,上方還開著一盞明亮的鹵化燈。

一堆人骨沐浴在強光之下,森然可怖。

五十七,彝族和三星堆

語琳走上前去,人骨的骷髏頭和她對視著。

「是一具年代悠久的人骨。」拓跋紀也湊了上來,覺每一塊骨頭的末尾處都帶著深褐色的木紋狀紋理。

薛野自嘲地說︰「希望我死的時候,骨頭也能保持這麼好的外觀。」

這是一個殘酷的笑話,當然,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韓逍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部佳能EOS數碼相機,「 里啪啦」地拍了一些照片。

拓跋紀開始一塊一塊地整理起那些骨頭,把他們各歸其位,組成一具人的骨架︰腿骨,手骨,盆骨以及松散開的一束束肋骨,一段段的脊椎,最後是精細復雜的手腳骨骼。

語琳非常小心地拿起了那個骷髏,用一只手托著它的下頜,另一只手按著球狀的顱骨,最後將骷髏放在了整具骨架的頂端。

「不錯」韓逍又來了一張完整的骨架的照片。

語琳在實驗台的抽屜里翻了一通,取出了兩副歐諾斯卡放大鏡眼鏡,自己戴了一副,把另一幅遞給了拓跋紀。

拓跋紀感激地戴上,開始研究骨頭上的細節︰「嗯,死者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個方下巴,額頭突出的男性。」

「為什麼是男性?」杜子默迫不及待地問。

「盆骨,他的盆骨很窄,明顯是個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拓跋紀沿著本該長的部位比劃了一下。

薛野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神女的PP,然後又看了看語琳的。

「很好,兩位小姐的盆骨都挺大的」拓跋紀替薛野說出了他想說的話,但他是軍醫,所以他說跟薛野說的性質是不一樣的——如果薛野這麼說一句,估計會挨好幾個耳刮子了。

「這里為什麼這樣子?」杜子默指著骷髏上兩塊顱骨交接處的一條細縫——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段磨得模糊了的鋸齒。

「死者越是年輕,他骨縫就越是清晰,否則,鄰接的兩塊骨頭間就會有很多融合,骨縫也變得模糊莫辨。」拓跋紀拿起了骷髏轉了幾轉。

「牙齒的外形非常好,我很羨慕。」杜子默模了模自己的面頰,哎,他的牙齒已經被甜食腐蝕光了。

「對,沒有任何牙周疾病,這真難得。」語琳仔細地旋轉著她的放大鏡眼鏡,以增加鏡片的放大倍數。

拓跋紀把視線轉到了人骨的頸部︰「我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好,那就看看胸腔……」

突然,他的眉毛跳了一跳。

順著拓跋紀的手指,語琳注意到了死者的胸骨上有一條很大的裂痕。

拓跋紀繼續說︰「看,肱骨和鎖骨是同肩胛骨分離開的,對嗎?」

語琳重新審視了那塊胸骨︰「和軟骨牽連的地方,好像有一些橫向的拉伸和撕裂。」

「應該是利刃砍的。」拓跋紀認真地說。

「那麼……接下來是查看手還是腳?」語琳和他一唱一和,把其他人都撇在了一邊。

「先手臂。」拓跋紀按照骨骼延長的方向,對較長的骨頭做了一番細致的分析——先是上肱骨,然後下行至每條手臂的下半部,尺骨和橈骨。

語琳的目光被一個地方吸引住了,那是在手腕的上方,骨頭交接的內側,有嚴峻的損傷。

「看起來就像是被絞過一樣。」拓跋紀點點頭。

「一種……儀式。」語琳滿眼驚懼地說,「一種宮廷里的詛咒儀式,巫師在作法,同時讓人把人牲——祭祀用的人折磨致死。」

「真是殘忍。」拓跋紀吐了吐。

韓逍撇了薛野一眼︰「還記得……曾有一個緬甸人擺出過一個古怪的姿勢,還說了一句古怪的話嗎?」

「記得,薩多拉肯。」薛野點了點頭,不由又回想起那個陳舊的旅館,以及一個拿著弩機的緬甸人。

「是什麼樣地姿勢?」語琳看著薛野。

薛野將雙手空握,左手置于胸前,右手置于月復前︰「咳,好像是這個樣子的。」

語琳怔了一陣,然後就月兌口而出︰「青銅大立人」

韓逍也驚呆了,懊悔自己已經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的確,薛野現在擺出的姿勢,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大立人像極了。

「別忘了建立南詔國的是彝族人。」神女提示大家說,「在彝族創世史詩《查姆》和《阿普篤慕傳》、《阿普篤慕若》、《篤慕世系》等典籍中,都有對古代彝族縱目人的記載和描述,而這正好能在三星堆的青銅面具中找到印證,現實上,很多學者早已經提出,三星堆和彝族是文化同源的。」

語琳馬上點頭︰「北京大學漢語言學研究中心已經提出古彝語、古羌語,氐語,以及古蜀語之間存在復雜的同源關系。」

薛野一下子恍然大悟︰「我知道那個緬甸人死的時候為什麼要擺出那樣的姿勢了,一方面他是想詛咒我,另一方,他想提示他的同伴,是一個跟三星堆還有縱目人有關的家伙殺了他,這樣一來,蛇王幫都知道凶手是我們了,終究,現在江湖上都知道張家的那個縱目血符就代表了我」

杜子默早沒有在听語琳他們熱火朝天的討論。他打開了離他最近的那一台電腦,上面展現出一座蜂巢穴般的地下建築。

神女湊上來,指著一個紅點說︰「估計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由熱感應器探測出來。」

突然,一聲輕響,牆壁上慢慢地開啟了一道暗門。

「你,你按了什麼?」杜子默一臉驚慌地看著神女。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亂按的。」神女花容失色了。

暗門之後是一條幾十米長的通道,通道的兩邊都是玻璃牆。

「算了,不管是什麼,我們進去看看。」神女走在了第一個,不過她走得非常謹慎,每一步都足夠小心。

薛野點點頭,也跟了進去,然後是語琳和韓逍,杜子默和拓跋紀。

當神女剛剛走出二十多米的時候,猝然渾身一顫,因為兩邊的玻璃牆猛地亮了起來。

緊接著,一條激光細線向眾人直射而出,高度與韓逍腰部的等齊

五十八,死亡的光

神女的反應最快,立刻把離他最近的薛野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語琳、韓逍、杜子默也一起在霎時臥下。

拓跋紀臥下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激光細線從他的肩膀上空劃過。除了感覺到刺痛和火熱外,他腦海里已經一片空白。

「你沒事?」韓逍慌亂的聲音把拓跋紀驚醒過來。

拓跋紀撫模肩膀的上部,忽然笑了起來︰「哈哈,激光沒有擊中我,我的手臂還在呢」

薛野正被神女壓著,他笑嘻嘻地看著她,雙手不老實地放在了她圓滾滾的,大吃了一回豆腐︰「你終究還是對我有意思的,對嗎?」

「別臭美了,我只是把你當做師兄而已。」神女從薛野身上跳起來,板著臉。

「女人通常都口是心非,這點我是知道的。」薛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最好別打我的主意,否則你要是丟點什麼身體器官我可不負責任」神女狠狠地踩了薛野一腳,踩得他都怪叫了起來。

「我有信心追到你的,真的。」薛野了嘴唇︰「咳,如果不是只剩下六天好活的話。」

神女一听,垂下頭默然不語,終究是她把這家伙害成了那樣。

「我沒怪過你,因為你那時候不知道我是你師兄,對嗎?你又不是故意的。」薛野豁達一笑,讓神女不得不刮目相看。

但她吸了口氣,認真地說道︰「我能夠為你而死,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但我不會愛你,你死心。」

「哎,你真絕情,你就不會騙騙我嗎?」薛野沮喪地說。

忽然,語琳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然後尖叫起來︰「小心,又一激光來了」

這一次,激光的高度與韓逍的膝蓋等齊神女、薛野、語琳、韓逍立刻都跳了起來;拓跋紀也四腳並用,「大」字一般地夾在了兩面玻璃牆壁之間。

杜子默沒能以最快的度從臥倒的姿勢中站起來,他的小肚子太大了一點。

幾乎是在他起身的那霎時,一道白色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鐮刀,「唰」從他脖頸上擦過。

「阿默,阿默」韓逍向後一望,卻看見杜子默跪在地上,腦袋正慢慢地移動著,隨後,「咕咚」一聲,那顆腦袋直直地掉在了自己腳下,雙眼還瞪得大大的。

「不,你別死啊」韓逍瘋狂地搖晃著杜子默的無頭身體,杜子默脖頸上噴出的血濺得他滿身都是。

神女扶著薛野,他為了救她,左手的小拇指被激光割斷了。

薛野為什麼喜歡神女?語琳忽然覺這是個問題︰也許,過去,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子一看到他是個大家族集團的承繼人,就暈頭轉向、千依百順,包括葉靈也是這樣,這早已讓薛野感到非常無趣了……作為一個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薛野骨子里卻恰恰有一種受虐傾向,因為從來就沒有女孩子虐他所以……薛野喜歡強悍的女人,雖然他自己也肯定不會承認。

「阿逍,節哀順變。」薛野用衣服包住了自己的手,沖到了韓逍身邊,「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來不及喘氣,韓逍五人就沖到了通道的盡頭。迎面撲來的空氣中還帶有一種微弱的火熱感。

推開出口的玻璃門時,大家听到了一陣掌聲。

外面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磨光的地板出了鑽石般璀璨的光芒。

一個棕色頭和棕色胡子的中年人坐在一張皮沙上,穿著邋遢的運動衫,不修邊幅的,正兀自手。一排穿著黑色長袍的白種人站在他的身後,胸前的十字架昭示了他們是教廷的人……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紅襯衫的,那是凱利。

「賀拉斯教授?」語琳愣了一下。

「我是,高小姐。」賀拉斯點了點頭,「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跟邦德在一起?」

「白希很好,但我希望繼續做他的哥們。」語琳咬了咬牙齒,悄然地說道。

賀拉斯的手一招,教廷的人都舉起了槍,只等他一聲令下。

韓逍拉起語琳就跑。神女跟在他們身邊,把手中的德制1932手槍開成全自動檔進行掃蕩,巨大的火力壓得迎面而來的敵人都抬不起頭來了。

拓跋紀和薛野走在後面,一邊跑一邊放倒周圍的白種人。

一連串子彈擦著拓跋紀的耳朵飛了過去,賀拉斯的手槍也能夠連。但他開槍太快了,沒有瞄準,拓跋紀很幸運,沒受一點傷。

薛野就沒這麼幸運了。在打死兩個白種人後,他的大腿中彈,一下子單膝跪倒下去。

賀拉斯把槍口轉向薛野,扳下扳機。

子彈在薛野的身後爆炸,賀拉斯低估了他的迸力——薛野在地面上往前滾翻一周,猛地撲向了賀拉斯的身體。

賀拉斯嚇了一跳,舉槍瞄準,開槍,但又射偏了。同時,凱利也對著薛野開了一槍,但拓跋紀把一只花瓶踢飛起來,凱利的子彈射到花瓶上報銷了。

正好,薛野一拳砸在了賀拉斯的鼻子上,花花綠綠的東西都流了出來。

現在輪到薛野來開槍了,「咻」,子彈射出

賀拉斯躲到沙背後,避開子彈。薛野還要射擊,但那扇裝著激光武器的玻璃門又打開了。

賀拉斯的身體射進了玻璃門中,薛野也見好就收,不敢再追……

韓逍已經帶著語琳跑到了大廳的門邊,但他們剛要出門的時候,一顆子彈從角落里飛過來。

語琳立刻規避,可左臂還是中彈了。

原來,賀拉斯的助手安東尼——那個小公牛般健壯的卷男人正舉著躲在大廳的角落里偷襲。

神女看了語琳一眼,又在同一時辰身子一縮,躲開了安東尼的第二顆子彈。

拓跋紀在掩護薛野過來,他的沙漠之鷹雖然不能連但能力巨大,幾乎是一槍一個爆頭。

安東尼又對語琳猛放了一槍——但幾乎同時,他也听到一聲槍響。

韓逍抱住語琳,兩個人就地一滾。子彈在韓逍的身後爆炸,濺起的彈片劃傷了他的後背,迸出了點點血花。

但安東尼也感遭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他低下頭,見到大腿上的槍眼里出一道血柱,然後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五十九,滇王之印

「安東尼你沒事。」凱利帶著人向安東尼圍了過去,一陣手忙腳亂。

乘此時機,韓逍一行都逃出了大廳……

說起來也許是上天垂憐,他們走出這個大廳的時候,覺前方有一部電梯。

韓逍在電梯的電子板上按了幾下,然後嘆了口氣︰「這里的系統采用了Rjndael加密法,誰有本事破解它?」

所有人都無助地搖了搖頭。

「我行。」一個微弱的聲音在電梯後的一條走廊里響起,然後,文雅俊逸的白希走上前來,黑色的披肩長柔光閃閃。

「白希」語琳激動地沖了上去。

白希淺笑著看了語琳一眼,打開了掛在肚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用藍牙功能入侵到控制電梯的系統中……

經過14分09秒的奮戰,白希篤定地往電腦上敲下了最後一個鍵,悄然一笑道︰「搞定」

隨即,白希又按了電梯電子板上的一個鍵——

一道藍光籠罩下來,對他們進行了檢測。但白希胸有成竹地說︰「控制電梯的系統已經被我打破這次的檢查毫無意義。」

門旋即打開,語琳信任地看了白希一眼。

六個人進入電梯,不斷上到地面。

「 」電梯門再次打開,他們正處在一個小島的岩洞里。大家走出了岩洞,遠遠地就看見一座金光閃閃的佛塔,與碧綠的茵萊湖交相輝映——佛塔的外形像一個倒置的巨鐘周掛著成百上千個金、銀鈴鐺,風吹鈴響,洪亮悅耳。

「好了,我就送你們的這兒,後會有期。」白希淡淡一笑。

語琳一手握住白希的手掌,一手握住韓逍的手掌,把他們兩人的手掌拉在了一起︰「握手言和,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韓逍看著語琳點了點頭︰「好,我听你的。」然後又看著白希悄然一笑。

「幫我好好照顧語琳,她很傻的,你別欺負她,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的。」白希認真地說。

「嗯」韓逍鄭重地應了一聲。

白希放開了韓逍的手︰「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不是曾有一個叫葉靈的女孩子因你們而被華夏會捉走嗎?」

「葉靈?你有葉靈的消息?」薛野迫不及待地拉住了白希的衣服。

「咳,你把我的西裝拉皺了。」白希皺了皺眉頭。

薛野的手收了回去,他惆悵地瞭望著遠方︰「我倒是很擔心葉靈,終究,她是因為我才被抓的。」

白希自顧自地說下去道︰「根據我們手頭的情報,她好像被華夏會帶到了緬甸的一個賭場里去了,叫,叫什麼瑪……桑……」

「瑪桑達是?」韓逍只感到一陣緊張。

「對,就是瑪桑達」白希很肯定地說。

「好,謝謝你了。」韓逍激動而用力地拍了拍白希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五個髒手印。

白希哭笑不得地看了看韓逍手印︰「哎,不客氣,那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離開……

韓逍、薛野、拓跋紀、語琳、神女一行五個人在茵萊湖所在的娘水鎮攔了兩輛的士,直奔HEHO機場而去……

到了機場大廳,薛野一邊候機一邊好奇地打量著神女︰「咳,忽然想問你一個問題。」

神女冷冷地回敬了薛野一眼︰「嗯,你說。」

薛野聳了聳肩︰「之前你提到過,有個人從你手里騙走了莫家的一件寶物,弄得你非要去華夏會臥底,麼……我倒是奇怪,那個人是誰?」

神女淡淡一笑︰「那時候我太年少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個人是誰呀?」薛野死纏爛打地追問下去。

「是太子。」神女的眉毛悄然一揚。

「太子……那不是任痕?」薛野哈哈大笑,毫無顧忌地捅了捅語琳。

語琳沒理會薛野,倒是神情復雜地看了神女一眼……情敵相見的妒忌,好,還是有一點的。

「對,因為莫家和華夏會是朋友,所以那個人就借用這個機會接近我,從我這里騙走了一件非常珍貴的寶物,害得我暗自由宗廟里誓,即便是死,也要把東西找回來」神女咬牙切齒地說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珍貴的寶物呀?你說出來,沒準我還能幫你找找。」薛野調皮地眨了眨眼楮,仿佛忘了自己的壽命只剩下五天。

神女朱唇輕啟,她的聲音不響,但韓逍听到那四個字後幾乎立刻就跌倒在地。

她說︰「滇王之印」

「阿逍,你怎麼了?」看著韓逍一下子中了什麼邪似的表情,拓跋紀連忙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韓逍仿佛在喃喃自語,「上次在緬甸的瑪桑達賭場……白希贏走了很多寶藏……其中有一件就是……滇王之印。」

神女沒在意韓逍的話,她自顧自地講述下去︰「公元前109年,漢武帝出兵征討雲南,滇王拱手降漢。漢武帝在其故地設立益州郡,封古滇國國王為‘滇王’,並賜‘滇王之印’。

「不幸的是……滇王之印丟失了,千百年來,它的下落和古滇國的存在都成了撲朔迷離的傳說。一九七二的時候,考古學家覺過一塊隨葬的仿制品,證明了古滇國的存在,但是真品卻不斷由土司家族世代守護。

「但那個可惡任痕說自己認識國際知名的考古學泰斗賀拉斯,並說服我把滇王之印從莫家的宗廟里偷出來給他,好讓教授鑒別真偽……結果,呵呵,他便再也沒有把滇王之印還給我」

听完了神女的講述,韓逍悄然地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神女的故事里有漏洞,有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

拓跋紀打斷了韓逍的思考,他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白希?」

「對,滇王之印在白希手里,還有三星堆的青銅面具也是。」韓逍認真地說。

語琳一怔,連連問道︰「真地,真是這樣的?」

韓逍默然地點了點頭。

語琳咬了咬牙齒,自言自語道︰「白希怎麼能夠這樣做……我會爭取讓他把這件事情注釋清楚的,終究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那樣的人,剛剛他不是還救我們嗎?」

「好,我也相信他。」韓逍把語琳摟進懷中,他已經決定把白希當作是朋友。

六十,砸賭場

這個時候,8號門響起了登機的提示︰「DeargersflgKokangsabkeoffpl位旅客請注意,前往勇敢的航班即將起飛,請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韓逍等人一听,連忙就抓起了行李,往8號門去了……

下了飛機後,薛野給薛力掛了個電話,因為薛青死後,緬甸這邊就不斷由薛力負責。

然後,薛野帶著韓逍等人找了一家酒店,睡了一天,養足精神便又是紅雲漫天的黃昏。

他們借著月色來到了薛家建在緬甸的貨運站。五大三粗的薛力已經在這里等候了多時,身後黑漆漆的一片人,大概有七八個保鏢,二三十個街霸流氓。

「你這是干嘛呀?」語琳忍不住問薛野說。

薛野咬了咬牙,顯露一絲奸笑︰「反正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干脆就做點好事,把瑪桑達賭場給砸了」

拓跋紀和韓逍對望了一眼,覺得事情有點荒唐。

「怕什麼?華夏會又怎麼啦?我就是敢砸他們的場子誰讓他們一路追殺我,把我逼得這麼慘?」薛野憤憤地握緊了拳頭。

神女深深地看了薛野一眼,點頭認同道︰「好,我也想去砸了華夏會的場子」

「阿逍,你陪不陪我去砸場子呀?」薛野重重地一掌拍在了韓逍肩膀上。

韓逍只感到渾身的血液一熱,竟然也答應了下來︰「我既然是你的兄弟,當然要去了。」

「你呢?拓跋先生。」薛野又看向了拓跋紀。

拓跋紀苦笑著︰「好,那我們一起去。」

語琳拉住了韓逍的手臂,柔柔地靠了上去︰「我不想離開你。」

韓逍把語琳的一縷絲夾到耳後,點點頭道︰「嗯,我懂,我會保護你的。」

事不宜遲,薛野用卡車把他的人馬都拉到了賭場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里。

下了車,薛力從包里拿出一打偽造證件,給了大家。

薛野則拿出兩副墨鏡,遞給了韓逍一副道︰「我和你先進去探探。」

韓逍戴上墨鏡,連連點頭。

薛野又叮囑了薛力一句︰「你先帶著大伙埋伏在這里。」

「沒問題,薛總。」薛力滿口答應。

薛野上韓逍,大搖大擺地從獅口型的正門里走進賭場。此時華燈初上,賭場里的叱喝聲、歡笑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一些黑衣墨鏡,腰上別著槍的華夏會殺手在賭場里巡視著,生怕有人來此鬧事,看來要砸場也並不容易。

薛野和韓逍沒有乘電梯,而是徒步沿著「之」字形的樓道從一樓走到七樓,又從七樓走到一樓,仔仔細細地把整個瑪桑達賭場都看了一遍,然後才回到小樹林中和拓跋紀等人一起商量對策。

「針對這種情況,硬攻或大規模襲擊是行不通的,原本我計劃大家間接沖進去掃蕩,一邊殺人一邊劫財,給予重挫,再抓幾個活口逼問出葉靈的下落……」薛野把拇指按在下巴上,陷入沉思。

「這樣肯定不行,華夏會安排在這里的殺手可不少。」韓逍在旁邊認真地分析道。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薛野當機立斷︰「我們馬上行動我和韓逍帶著人從前門混進去,然後突然出手,吸引華夏會的注意力。薛力,你和其他人從賭場後面殺進去,聲東擊西」

神女故意在薛野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你喊來的這幫子人經不經打呀?」

薛野拍著胸口說︰「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槍法準,膽子大,打起架來不要命的。」

「那就好。」韓逍滿意地大踏步走進賭場……

很快,薛野和韓逍就覺賭場里四周都站著持槍的殺手,幾乎每一個賭館都有專人把守。

「剛才來的時候還沒有戒備森嚴成這樣呢。」薛野吐了吐說。

韓逍看了看表,現在是凌晨2點,賭場正處在之中,賭徒們一個個精神旺盛,亢奮得很。

一樓大廳,偌大的空間被隔成了無數個小賭館,輪盤賭、骰寶、百家樂、廿一點、番攤、麻將、老虎機等等,每一處都擠滿了人。

凌晨3點,分批進來的薛野打手都在賭場里待命了,準備隨時出擊。

薛野和韓逍站在洗手間的小便池旁邊,根據賭場的布局把每一個賭館都分派給打手負責狙擊。

安排好任務,韓逍親身帶了兩個人,趙大和貌賴,擠進了一個賭館。

賭館里橫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木桌,上面鋪了層竹席。莊家坐在桌子前端的一張高椅上。陪玩的有二十多個人,也都不亦樂乎,贏了的大叫過癮,輸了的大叫晦氣。

猛然間,韓逍只听見賭館外一聲槍響,看來有打手沉不住氣,先開槍了……

貌賴听見響聲,剛要拔下腰上的槍,就被一個華夏會殺手一擊斃命,內髒都掉了出來。

趙大掏出槍打死負責牌的賭場荷官。也幾乎是同一時辰,他被另一個華夏會殺手擊中,倒在了血泊中。

整個賭場都陷入了混亂之中,槍聲此起彼伏。賭客們驚惶失措,亂成一團,有的鑽桌子,有的從樓上往下跳……

韓逍見華夏會早有防備,就出了賭館,一邊射擊一邊往樓梯方向退去。

但五六個華夏會殺手緊追不舍,子彈飛竄在韓逍周圍,都只差了分毫就能夠讓他血濺當場。

在三樓轉彎處,追趕韓逍的殺手們被稠密的火力壓了回去。

薛力、拓跋紀、語琳、神女帶著人從後面殺進來了

隔著鐵藝扶手,語琳拉住了韓逍的手說︰「看起來華夏會的人早有準備,今晚怕是得不到什麼好處了如果不是要救你和薛野,我們大概就不會再殺進來了。」

「謝謝你來救我。」韓逍心頭一熱,腳尖點地,再掠起,人一下子就翻到了鐵藝扶手的另一面,隨著語琳等人邊打邊撤下樓去……

到了一樓,穿著黑色套裝,寒氣逼人的華夏會太子任痕帶著一班人沖上來,手里的槍對向語琳,子彈暴雨般向她射去

太子是個多愁善感的藝術家,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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