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清塵的母親從未在沐家出現過,沐家的老僕,包括老管家,都沒有見過清塵的母親,更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
沐廣馳那麼愛清塵,為何要把清塵帶走?如果是離家後一直帶在自己身邊,在刺竹看來就沒有異常,但是那麼小,只一歲的孩子,既然不能帶在自己身邊,家里的照顧不比歸真寺好?東林這麼個大鎮,私塾不知多少間,還有不少名師,不也比歸真寺強?為何不能把清塵留在沐家,跟爺爺女乃女乃生活,在東林鎮上念書,讓自己家里武館的師傅傳授武藝,而非要帶去歸真寺?這里面,似乎有玄機。讀看看懶
一歲的清塵離開沐家,七歲跟沐廣馳住到了軍營,九歲時第二次回到沐家,此後,清塵每年回去沐家一次。這整個的過程,使清塵對于沐家的老人老說,也是非常的陌生和神秘。
這些都是小事,最大的疑點,還是清塵的出生。
清塵並未在沐家出生。管家說,有一天,少爺忽然形容憔悴地回了沐家,一回家,就長跪在中堂,從胸前解下一個小襁褓,里面一個小小的嬰孩,正是清塵……
按照管家的說法,沐廣馳跪求父母答應了什麼,這才把清塵留下,後不到一年即匆匆接走。
管家清楚地記得,清塵來的時候,不過出生數日,時間應該是嘉升二年四月間。
所以,清塵滿了十六歲,說是十七歲,這是他的實際年齡。刺竹還找穩婆推算了一下,如果清塵是嘉升二年四月出生,那就應該是嘉升元年六月間受孕,而那時,祉蓮還在安王府。到七月底,祉蓮死于蒼靈渡。蟲
所以,清塵不可能是祉蓮的孩子。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就算祉蓮當時沒死,此後一直跟著沐廣馳,也不可能懷上並生下清塵。
清塵是誰的孩子已經不重要,他應該是沐廣馳的親生骨肉,而跟安王和祉蓮沒有關系。
刺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清塵象祉蓮,正因為這個相像,誤導了自己。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他想,也許,是沐廣馳踫到了一個跟祉蓮非常相似的女子,一時情動,就有了清塵;也許,心里只有祉蓮一人的沐廣馳並不想跟那女子糾纏,所以待那女子生下清塵後,就獨自將清塵帶回了沐家,而跟那女子撇清了關系……
可是,清塵象安王又怎麼解釋?
除了像,沒有任何的線索和證據,祉蓮這頭的線索一斷,真相就都成了定局。
刺竹想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只得悻悻道,許是巧合,就是巧合吧……
「你嘴里念叨什麼呢?」肅淳狐疑地盯著刺竹。
刺竹一下回過神來,看著肅淳,忽地正色道︰「我跟你說的,你都听清楚了?」
肅淳一頭霧水。
「清塵是孫少爺……」刺竹一字一頓地說︰「世子不得孌童。」
肅淳臉上一刺,微微有些泛紅,他怔了一下,擠出一個笑臉,馬上轉移了話題︰「父王邀清塵和沐將軍去家里做客,都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去接清塵如何?」
怎麼還是清塵長,清塵短的?刺竹有些不快,還未開口,就被肅淳拉起了胳膊,徑直朝前竄去︰「走吧,走吧,接他們去——」
刺竹被肅淳拽著,只听見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思緒卻又重新浸入了心事中。
肅淳,肅淳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對清塵怪異的感情,還有,他故意的混淆視听……什麼「他才十七,可父王和祉蓮分別已經十九年了,他怎麼可能是父王的孩子」,安王和祉蓮在照慶二十三年相遇,卻是嘉升元年成親,嘉升二年七月分離,哪有十九年?從上次離開百洲城,到這次重新回來,也不過十八年……
一路思緒零零散散,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清塵家中,肅淳大力的拍門聲終于把刺竹的思緒拉了回來。
「清塵,走吧!」肅淳興奮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府里都準備好了,父王也回家去等著了,特意囑托我來接你們!」
一進門,清塵在氣定神閑地坐著擦拭寶劍,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手里還在不緊不慢地動作著。
肅淳笑道︰「你不換衣服麼?」
「就這樣去不行麼?」清塵漠然道︰「是請我,還是請我的衣服?」放下帕子,手一抬,劍入鞘。
「你不要多心,我就是順口說說。」肅淳笑了,四下望望︰「沐將軍呢?」
「他不去了。」清塵冷聲道︰「他出門去了。」
肅淳愣了,面露難色︰「怎麼不去了呢?我不是早幾日就邀請你們了麼?這沒接到你爹,父王又該說我了……」
「不會的,我親自跟他解釋。」清塵眉毛一挑︰「我爹,昨天就去歸真寺了,要明日才回。」
歸真寺?!這三個字,又象針一樣,輕輕地扎進了刺竹的心上。東林鎮一無所獲,他似乎,還可以去歸真寺一探究竟。
肅淳無奈,只得說︰「沐將軍早告訴我多好,這下,我又要承擔辦事不利的罪名了……」
清塵靜靜地瞟了他一眼,低聲說︰「安王爺定然知道,我爹是不願意去安王府的,非但如此,我也不想去。不過,既然你們盛情邀請,爹不去,我還是走一遭吧,以免失禮……」
他頓了頓,更加直白地說︰「祉蓮,始終是我爹的心結……還是不要強求吧……」
刺竹心底又是一刺,清塵如此直截了當,毫不回避地提起祉蓮,提起沐廣馳和祉蓮的關系,這還是頭一次,他恍惚中覺得,清塵是刻意的,但是,他不明白,清塵為何要特意往這上頭引呢?
一抬頭,卻正好踫上清塵的眼光,四目相對,只看見清塵的眼里,淡淡的一絲戲謔,仿佛是在挑釁,趙刺竹,你找到真相了麼?你死心了麼?不死心,我還給你指條明道,去歸真寺轉轉,別老糾纏著我,楞是想讓我跟祉蓮扯上關系!
深深的叵測,就掛在清塵的嘴角,依舊是那不羈的傲然,頃刻間讓刺竹挫敗滿懷。
沐清塵是何許人也,他早就料到刺竹想尋找什麼,他也不屑于去掩蓋什麼,因為,真相就是這樣,無須遮掩。這一刻,倒好像,他是坦蕩的,而刺竹,有些小人戚戚了。
親們,清塵主動挑起這些內情,只怕刺竹不去查,這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