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晨風吹入敞開的窗戶,帶來初秋特有的自然芬芳,這是蘊含著成熟果實香甜的微妙氣味。鳥雀依然在窗外的樹上嘰嘰喳喳的啼鳴,精神異常的亢奮。不只是鳥雀,連這只剛剛睡醒的小家伙也是一樣。她剛剛醒來,讓薩迦抱著尿尿,然後開始躁動了。
因為通宵討論月狼隊的發展,薩迦直到天蒙蒙亮才躺下,精神有些欠佳,所以只能躺在床上看艾璐娜玩鬧。艾璐娜先坐在薩迦的胸脯上,舌忝手掌心擦臉,擦得小臉水光漉漉,又在薩迦臉上蹭臉,蹭得小臉白里透紅,也蹭得薩迦的大臉水光蕩漾。
她的動作十分天真可愛,口水也是香香,擁有一種滲入皮下的清涼奇效,似乎能驅散疲憊和困乏,所以薩迦並不介意被她蹭,一直微笑注視著。艾璐娜‘洗漱’完畢後,坐在薩迦的胸口揮舞兩只肉乎乎的小拳頭,啊噠啊噠的不住叫喚。
「月狼,寶寶在喊什麼?」薩迦在心中問。
「唔,寶寶只是開心的嚷嚷,就像狼對著圓月長嘯。」
薩迦忍不住笑了,伸手模了模艾璐娜的淡金色頭發。因為金屬手套的阻隔,他不能真切的感受小家伙的柔軟,略微有些遺憾。小家伙顯得十分開心,抱住薩迦的手套張口就咬。薩迦連忙抽回手,笑著說︰「這東西可是老硬的,小寶寶會咬壞牙齒。」
「啊噠啊噠。」艾璐娜撲到薩迦的肩上,扶著薩迦的胳膊站起,咧著小嘴露出四顆白森森的乳牙,竟然打算追咬薩迦的手掌。薩迦沒辦法,用另一只從頭下抽出枕巾,拂過艾璐娜的小腦袋,笑著說︰「寶寶你看,這條毛巾又軟又耐嚼,口感特別好。」
因為被毛巾的流蘇踫到脖子,艾璐娜咯咯笑著縮緊小腦袋,連滾帶爬的退到薩迦的胸口上。薩迦誤以為她沒興趣,正打算扔開枕巾,卻看見她非常利索的撲上來,嗷的一口咬住枕巾的一角。不只是咬住,她還像小狗一樣用力搖晃著小腦袋,似乎想把枕巾撕下來。
「她這是干嘛?」薩迦十分驚詫,連忙在心中發問。
「唔,小寶寶正在晨練,非常有干勁。」月狼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喜意。
「晨練?她屬狗的嗎,早上起來鍛煉牙口和撕咬?」
「唔,愚笨的凡人別管。你的責任只是服侍小寶寶。撒,輕輕拉動毛巾。」
薩迦納悶得厲害,還是依照月狼所說的話,輕輕的拉動枕巾。原本據相當興奮的艾璐娜頓時亢奮了,竟然賣力的咬著枕巾往後撤,小臉憋得紅撲撲的,小眼楮中滿是閃亮的斗志。薩迦稍微用力一拉,拖著艾璐娜一路前滑。但艾璐娜隨後奮勇反擊,像小狗一樣用四肢撐著薩迦的胸口,小喉嚨中發出嗚嗚的低吠聲,竟然拉得薩迦有些握不住枕巾。薩迦感覺有趣,稍微的放松一點力氣,讓艾璐娜扯過去一些,然後用力拉回來一點。
艾璐娜咬著枕巾與薩迦拔河,來來回回不知多少趟,終于心滿意足的張開嘴,趴在薩迦的胸脯上哈哈直喘氣,額頭上隱約有些水光。薩迦憐惜的親親她的額頭,拍著她的小責備︰「你玩什麼玩啊,現在累著了吧,牙齒有沒有酸啊?」
艾璐娜突然又咕嚕一下翻身坐起,拽著兩只肉乎乎的小拳頭上下揮舞,咿咿嗚嗚的叫喚。
「唔,寶寶說,‘艾璐娜非常強壯,可以保護爸爸’。」月狼在薩迦心中同步翻譯。
薩迦忍不住笑了,撓撓艾璐娜的小下巴︰「怎麼保護爸爸,撲上去咬屁精嗎?」
艾璐娜縮著脖子咯咯直笑,突然掀起下的毯子鑽進被窩中,趴在薩迦的肚子上貓一會,又轉身爬到薩迦的胸口上趴著,小臉從毯子的縫隙中半遮半露,兩只亮閃閃的小眼楮直勾勾的看著薩迦。薩迦被弄得莫名其妙,連忙向心中的月狼詢問究竟。
「唔,你就是個笨蛋,寶寶只是想找你玩,真是沒用的父親。」
「怎麼玩?為她表演才藝節目?」
「笨蛋,你抓她逃不會嗎?」
薩迦恍然大悟,連忙伸手去抓艾璐娜。精力過剩的小家伙咭的一笑,飛快的掉頭鑽入被窩的深處。薩迦莫名的斗志昂揚,心想‘你丫在我肚皮上躲貓貓,我還抓不住你?’他非常干脆的仰臥坐起,雙手伸到懷里去捉,但艾璐娜非常靈活,一下滾到不知那角落了。
「唉喲,你小樣還挺能鑽的啊?」
薩迦咧嘴一笑,也跟著掀起毯子鑽進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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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的會談結束後,妖狐並沒有睡意。對于一個力量強勁的戰士來說,一宿不睡算不了什麼,如同午後犯困時稍微忍忍,困頭過去就沒事了。她在後院中揮刀晨練,間中想起昨日告白,總是按捺不住彎起的唇角。以往握住刀柄時,她總會心生嗜血的渴望,希望用長刀斬飛敵人的頭顱,見到血花絢爛的飛濺。然而現在,她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這個白發少年的身影,他充滿智慧的閃亮眼神,隨和真摯的笑容,與眾不同的輕靈腳步。
她突然想去看看他,雖然明知道他正在睡覺,沒法與她說話,也忍不住想去看他一眼。這個願望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她漸漸無法集中精神。多年修煉的武士精神與勃然蓬發的少女情懷在心中激烈的沖突,她一會兒想繼續練習,一會兒想去看看心中的禍亂根源。
莫名其妙的煩惱一會後,妖狐突然想起了飛刀。雖然她平常都使用刀劍,但她的飛刀技藝也是大師級,不僅能擲中飛速掠過的燕子,還能穿透二十尺內的輕型板甲,或者更遠的鏈甲、皮甲。她有段時間沒聯系飛刀,覺得應該練一練,而飛刀就在臥室里。
「嗯,現在去取飛刀,順帶看看他,只看一眼,看他是不是蓋好毯子了。」
妖狐把長刀血月收回鞘中,捂著胸口深深呼吸一會,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悸動,不緊不慢的向古堡走去。樓體在起居室旁,樓體另一邊是餐廳,火女和科特正在比賽誰吃得快一樣的饕餮猛吃。自從擁有重雲之星後,小胖子越來越圓潤,眼見有變成大胖子的趨勢。
火女見到妖狐站在門口,便笑著喊︰「姐姐,練完啦?」
「沒有,打算拿飛刀下來練,順帶找些水喝。」
妖狐走進餐廳,準備去廚房的水缸中舀水。科特的一個女僕非常機敏,連忙給妖狐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鮮牛女乃。妖狐點點頭表示感謝,接過杯子喝一口,然後皺著眉頭盯著牛女乃。這個女僕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問︰「妖狐閣下,牛女乃有問題嗎?」
「味道不錯,我只是擔心這是不是小小姐的口糧?」妖狐淡淡的問。
「這個放心。」女僕欣慰的微笑︰「這些是多余出來的。」
「哦,這樣就好。貝維爾呢?」
「小貝在打掃書房,昨晚我們邊吃邊聊,把果皮、餅干渣撒了一地。」火女說。
妖狐莫名的安心了,一口喝完牛女乃,放下杯子大步如飛的走了。餐廳中的幾人目送妖狐的離去,不約而同的長吁口氣。科特匆匆咽下口中的香腸,擰著臉問︰「妖狐這是怎麼了,從腦勺上的馬尾巴到後腳跟的鞋底,整個人都往外面噴一陣陣的怪氣?」
火女揚揚眉毛,微笑著繼續埋頭猛吃,因為心情不錯,胃口也是大增。
妖狐匆匆走到自己臥室的門口,魂不守舍的握住門把手,尋思是先看薩迦後取飛刀,還是先取飛刀後看薩迦,或者先看薩迦後取飛刀,出來後再去看他一眼。然而一種非常讓人介意的聲音從隔壁的薩迦臥室中傳出,這是床板震動和床稜搖曳的混合音。
妖狐蕩漾的少女情懷驟然無影無蹤,血神契約者的冷冽意志又充斥心靈,比黃昏更加的昏沉,比午夜更加的漆黑。她握緊刀柄走到薩迦的門口,顫抖著緩緩推開虛掩的門。床上的毯子隆起老大一塊,急促的喘氣聲正從被窩中傳出,聲聲都刺痛她的心。
「這是誰?」她先是這般心想。
「火女、兩個女僕、科特都在下面。」她緊接著想明白這個情況。
「難道……」
妖狐猛地一陣頭暈目眩,大步沖到床前一把掀開毯子,然後整個人石化一般的傻掉了。兩個衣衫不整的人沒錯,一上一下的體位沒錯,薩迦氣喘如牛沒錯,只是她的想法大錯特錯。睡衣凌亂的薩迦趴在床上,高高撅著,睡衣凌亂的艾璐娜正趴在薩迦的上,雙手扒開睡褲,小嘴緊緊咬著薩迦內褲的後褲腰,小臉興奮得通紅。薩迦大概想把艾璐娜弄下來,但艾璐娜實在咬得太緊,他輕輕用力拉不開,也不敢太大的用力,把內褲一起扯下。
所以薩迦郁悶、煩惱、困擾,現在又要添加上臉紅的窘迫和羞慚。
艾璐娜見到妖狐便松開小嘴,趴在薩迦的上瞪著妖狐,明顯十分不開心。
妖狐猶豫一會,低聲下氣的說︰「艾璐娜殿下,你的鮮女乃準備好了。」
因為先前的激烈肉搏,艾璐娜早已是饑腸轆轆,現在听妖狐這麼一說,便渾然把剛剛的不悅忘之腦後,揮舞著雙手哇啊啊直叫。妖狐走到窗口,向樓下大喊︰「火女,艾璐娜醒了,來……」妖狐還沒說完,火女便風風火火的沖到門口,向著艾璐娜手舞足蹈的大喊。
「哈哈哈,寶寶早安,寶寶要吃女乃嗎?」
「哇啊啊……」艾璐娜舉起雙手,同時豎起食指和中指,興高采烈的大叫。
「哈哈哈,完全沒問題,四頭大女乃牛。」
火女旋風一般沖進臥室,抱起艾璐娜便腳不沾地的跑了。
妖狐目送火女的遠去,然後輕輕的合上門,低聲問︰「她還在看著你嗎?」
「應該不會,按照月狼的說法,她只要不想著我,就不會知道我在干嘛。她現在應該滿腦子是四頭女乃牛的十六個nai頭。」薩迦狼狽的穿好褲子,訕訕的說︰「還好你來了,要不讓真不知怎麼對付這妖精,她牙齒咬著褲頭,跟藤壺長在礁石上一樣。」
妖狐低頭猶豫一會,神差鬼使的推上了門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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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兩章是乏味的算賬,這章輕松一點,搞笑一點。
PSS︰請大家多多投票嗯。前兩章內容沉悶,票數驟然下跌,大家果然都很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