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福至吃癟
第三章福至吃癟
房中沉悶，博果兒先是沉不住氣，尷尬苦笑，「九哥。(」
福臨心下憋屈，但看著博果兒小心翼翼的模樣，又不好發作，伸手撫上後者頭頂，感到後者一頓，沒有擺月兌，臉上不經掛起笑，模模，「果兒可是心情不好？」
眼角瞥見博果兒手中的絲帕，和角落所繡的那個珠字，福臨眼底一沉，還是笑道︰「是不是想董鄂氏了？」
博果兒臉一紅，惱怒的叫道︰「九哥！」急急將絲帕塞到枕下。
福臨見博果兒的舉止，看著枕邊露出的一塊粉色，目光微沉，放下手，調笑︰「大婚之日將近，果兒就快要成大人了。」口里說著，福臨心中卻不好過，在他看來，若沒有董鄂氏，博果兒定是能陪他更久，有了家室，後者必定會疏遠了他。這是他所不願見的！
博果兒不知福臨心思，听後者戲謔的話，臉上更紅，跟猴子似的，忽然抬頭，有些怯懦的看著福臨︰「九哥，你和嫂子成親時，是什麼感覺啊？」
福臨只當後者是婚前緊張，拉著人坐在床邊，「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就是，果兒不必擔心，」想那董鄂氏也該是識趣的，這洞房之夜若是伺候好了就罷，不然……
想起御花園偶遇時，董鄂氏驚愕的神情，及那副純潔小兔的模樣，福臨心里一疙瘩，這樣的女人，也不知床第之間能否讓果兒享受到。
瞧著福臨神游天外，博果兒低垂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他可是清楚記得在他和烏雲珠大婚前夕，他偶然間窺視到兩人在御花園相談甚歡，想必就該是那時開始，他和福臨疏遠了。(.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福臨回神，看著博果兒仍是緊張的捏著手指，就知自己的勸解沒有半點效果，輕嘆一聲，忽而皺眉，原本要月兌口而出的責怪咽了回去，只是還是說道︰「既然身體無恙，改明兒就給懿靖大貴妃請安去，今兒個早上她可是憂心了。」
博果兒會沒事裝病的原因，福臨都替著人想好了，無非是怕懿靖大貴妃又拉著他念叨烏雲珠的不是，哎，這烏雲珠柔柔弱弱的性子，確實讓懿靖大貴妃不喜，不過，博果兒也不該因這就耍小性子裝病不去請安啊！
博果兒抬起頭沖著福臨眨巴眨巴眼，又想起自己剛才獨自一人關在房里許久，這福臨會和御醫一同前來，想必也是有人去宮里稟告了。卻不知，大清早的，就有另一個魂頂著他的皮囊推掉了那一場請安。
瞧著博果兒無辜的樣，福臨也生不出氣來，點點後者的眉心，「你啊！」
博果兒一笑，看看微微暗下的天色︰「九哥，天也不早了，留下吃頓便飯。」福臨想也不想的應允，這也是常有的事，博果兒府邸的廚子還是從他的御膳房拐來的呢。
吩咐人去準備晚膳，博果兒陪著福臨坐在桌邊敘敘話，嘮嘮家常，心底卻不屑得很，若是福臨當真如面上這般寵愛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又怎會逼他到絕地，心里狠狠告誡自己，這不過是福臨的虛偽作態，博果兒面上無法抑制的冷了下去，一群奴婢恰恰捧著膳食走進，福臨一側頭，也就沒有看到博果兒冷眼看著他的狠絕。
老管家卻是看了個正著，心下一驚，又不動聲色的擺放膳食。
等一群奴才退下，博果兒看著福臨先動筷，才伸手拿起筷子，卻不想碗中被夾入一塊紅燒肉，看著福臨理所當然般伸回筷子繼續用膳，博果兒微眯起眼，趁後者未起疑前，低頭狠狠扒了幾口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心底的恨意，連這兄友弟恭的姿態都做不出。
兩兄弟都是懂得皇家的規矩，食不語。也就各自安分的吃著，博果兒看著碗中多出的菜肴，也只是默默吃下，讓見狀的福臨滿意一笑。
陳果感到原本模糊的聲音逐漸清晰，眼前也開始清明，直到能完全听清‘自己’和福臨所言，只是身體仍動彈不得。
听著自己用譏諷的語調說著那樣的話，陳果一陣怪異，又想不通曾經的自己為何這般……憎惡福臨？沒錯，那是一種憎恨厭惡，他甚至能清晰感到那難以隱藏的負面感情，而自身瞳孔的收縮眯起，更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後世曾對人的視線範圍做了一個實驗，眯起眼和膛大眼所帶出的情緒有很大不同，甚至大小弧度的不同都可能是各種各樣的情緒，而在末世生存過的陳果早已對人的情緒外露爛熟于心，此刻，他明顯感覺自己是在怨恨著福臨！
這到底是為什麼？明明與烏雲珠成親之前，他與福臨的感情是極好的。那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感情？
陳果皺眉，此刻的他除了仍擁有听力視力，根本無法動作，只是簡單的面部表情仿佛仍能感覺到。陳果覺得他自己仿佛是被強迫著睜眼，看戲一般的看著瞳孔外的世界，這感覺，讓善于掌控的他極度不喜，又無可奈何。
博果兒和福臨用完膳，就各坐一邊，也沒了話好說，福臨見博果兒懶懶的模樣，只當後者倦了，還是讓御醫把了脈、開了些強身的藥，在千叮萬囑後離開。
看著福臨依依不舍的走過拐角，不見人影，博果兒松開緊抿的唇角，收斂笑容，面色冷凝，伸手握住門框，捏緊，似是要發泄什麼，是從第一眼見到福臨就無法遏制的殺意！
陳果感到一瞬間的強烈情緒，眯起眼，也許這個，並不是他，至少不是那個天真、不知世事的他！
他已是陳果，那個這個身體如今的操縱者就是博果兒，陳果和博果兒只是恰巧擁有同一段記憶，那段被福臨和烏雲珠背叛的記憶！
「王爺，」耳邊傳來輕喚，博果兒轉身，看著恭敬的老管家，勾起笑︰「雲老。」對這個老管家，博果兒還是敬重的，只因後者自始至終都不曾拋棄，即使是在他被逼的走投無路、最潦倒之時。
老管家張張嘴，似是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抿緊唇，道了聲︰「老奴已吩咐下去，讓廚房熬了藥就送來。」今日凡看到自家主子凶狠眼神的下人，他都不會放過，畢竟傳出去，這可是欺君大罪，而且這里面還不知有多少棋子，他絕不能讓自家主子爺受傷。
博果兒沒有察覺到老管家的心思，听到要喝藥，就已皺眉，他不喜歡那種苦澀的味道，讓他不經想起，曾經的他傻得喝了半碗，只為哄那毒婦喝藥。當真可笑！
福臨帶著太監總管吳良輔回到養心殿，就屏退下人，只留下吳良輔一人，凝起臉冷聲道︰「可是有人在果兒那嚼舌根了？」如若不然，博果兒今兒個怎會如此作態，分明是與他有了隔閡的模樣！他絕不允許！
吳良輔暗暗苦下臉，急急跪下︰「回皇上，襄親王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老奴絕不敢違背聖意，」看著福臨莫辯的神色，吳良輔遲疑一下，才繼續道︰「前兒個皇上和董鄂氏在御花園偶然踫見，老奴不巧看到一假石後有個人影，似是襄親王……」
「什麼！」不等吳良輔說完，福臨已然盛怒，一揮手掃下桌上的茶壺杯盞， 啪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