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聞心聲
第六章初聞心聲
博果兒醒來時，不經有一瞬的發愣，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並不是他的臥房，反倒像是福臨的寢宮，頭一側，看著御案前批閱奏折的福臨，那樣嚴謹認真的表情，卻讓博果兒心里生不出什麼想法，只覺得微微的驚顫，幾不可聞的輕喚︰「九哥。(百度搜索讀看看)」
福臨猛一轉頭，看著已經醒來的博果兒，起身快步走近︰「果兒醒了，可是又餓了？」
又？博果兒心底一顫，為何一夢醒來，他已身處皇宮？而福臨的表情又如此自然，顯然是他之前陪同後者用了膳。難道又是記憶缺失？或者……之前的那個是另一個他？
心慌意亂，博果兒根本無心回答福臨的問題，想起前些日子，老管家也是笑嘻嘻拿著禮單問他還是否需要準備什麼，明明他是第一次見到那一長串的禮單，老管家卻仿佛修改了多次，而且貼身伺候的小太監小牧子近日也絮絮叨叨，什麼他近日嗜睡了不少，以往都不午睡的。午睡？這不是說之前他都是醒著的嗎！
頭痛的撫額，博果兒想要撐起身子下床，腳踝卻傳來微微的痛楚，驚詫的看著腳踝處裹著的紗布，博果兒面色更白。
而博果兒虛弱的模樣則是讓福臨心疼自責起來，剛才雖然做足了姿態，可那些奏折他根本沒看進眼，左思右想著剛才的事情，這一想還真讓他察覺了什麼，烏雲珠剛才的作態分明和他的嬪妃一樣，在御花園做足姿態，分明是為了惹他青眼，讓他臨幸！這麼一想，福臨幾乎是恨得牙癢癢，這女人，怎地就這麼不知廉恥！再想起烏雲珠就要嫁給博果兒，福臨又覺得可能是他想岔了，也許今兒不過湊巧？
可回想起烏雲珠暗中拋出的幾個媚眼，福臨又無法平定心神，有了他的果兒傾心相許還不夠，若這女人真傷了博果兒，那他必定不饒！
此時的福臨並未曾想過，他對博果兒的維護分明已到了瘋狂的地步。(請記住.)
博果兒慢慢回神，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九哥。」
福臨急急一應︰「果兒，可是餓了？」
博果兒一愣，還是點點頭。他不會一味逃避，若真是有人暗中操控他，他也不會拱手將身體相讓，如此想來，他必先了解後者所作所為。
等午膳備下，福臨扶著博果兒坐至桌邊，博果兒看著一桌子的葷素菜色，一皺眉︰「九哥，」福臨看博果兒不悅，就知道後者要說什麼，一笑︰「果兒剛才吃了一盤焦圈，還嫌不夠，等午膳過了，再吃小點心！」
寵溺的語氣讓博果兒一愣，還是擋不住心底的寒意，苦笑，又怕被福臨察覺，急急埋頭扒了幾口飯，掩飾神情恍惚。
福臨不急不緩的給博果兒夾菜，身邊伺候的奴才也都被他揮退了，他和博果兒用膳時總不喜歡有外人在場，養心殿的奴才幾次後也都學乖了，吳良輔躬身退下、挪至門邊，關門時瞥見門縫的溫馨場景，還是忍不住一嘆。誰說天家無親情？這皇上待襄親王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看博果兒吃了半碗飯，就拖拖拉拉再吃不下，福臨也不勉強，讓人整理了東西，就趕著人再上床去睡會。
博果兒無奈的順從，斜臥在床，遠遠看著福臨的側臉，忽然听後者壓低聲音問道︰「果兒，府邸可是裝扮好了？」
博果兒一想，過兩天就是他迎娶烏雲珠的日子，難怪福臨要問起了，點點頭，又發覺福臨低垂著腦袋根本看不見他的動作，隨口一應，「恩。」
「還有什麼缺的就到九哥私庫去取，別怠慢了自個，」福臨語調輕柔，卻總讓博果兒覺得怪怪的，仿佛後者明明已怒到咬牙切齒卻還強撐著裝作心平氣和。
熟不知福臨確實忍耐到了極限，那烏雲珠是博果兒的心愛，他也不能強迫後者不娶，只是暗想還是派人暗中監督著，若烏雲珠有了不軌的舉動，他也好早做對策。
博果兒正要說什麼，卻忽然听見一聲嗤笑，帶著嘲諷和惡意，屋中僅有他和福臨，不是他在笑，就只有福臨了，可看著後者板起臉的模樣，分明也不曾笑過，還是那樣輕蔑的笑。
「傻瓜，」又听一聲含冤帶怒夾雜好笑的辱罵，博果兒渾身一激靈，直覺的在心底驚疑︰「誰！」
那道聲音沉寂許久，才問道︰「你听到我說話了？」
博果兒猛一點頭，又察覺後者根本看不見，惴惴在心里說道︰「恩。」
陳果一挑眉，莫不是這身體和兩人的靈魂已然契合，這才能听到彼此講話？不過這猜測也只是猜測，忽然听後者問道︰「你是誰？」陳果本不想回答，只因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最終卻還是說了句︰「你只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頓了頓，又道︰「只是一抹孤魂罷了。」
察覺陳果言語中蒼涼，博果兒一愣，多日的惶恐尋到了發泄的口子，為何他還是惴惴不安。
陳果也不再多說，微眯起眼︰「我先睡了，午夜才是我的舞台。」
午夜？博果兒微愣，他並非蠢笨，一思索，就知道兩人的時間差距，只是這一抹孤魂……為何讓他覺得蕭瑟？
「喂，喂，」博果兒再次叫喚，卻沒有了回應。隱隱下了結論，這抹孤魂很任性！
福臨看著博果兒閃現驚詫、惶恐、至平靜的側臉，耐著性子又喚道︰「果兒。」
「啊，」博果兒回頭，想起剛才福臨的詢問，淡淡搖頭︰「果兒不缺什麼，」看著福臨沒有示意，又笑道︰「若果兒想要什麼，自會和九哥說的，到時候九哥可別吝嗇了。」
福臨看博果兒膽敢取笑他，也微微放心，「今兒個果兒還是歇在宮里，這跛了腳去成親多不吉利！」
博果兒一瞪眼，「九哥！」
福臨笑笑︰「我讓吳良輔把側殿理了下，你再歇息會，等夜了，我再把你送去。」博果兒雖然在他面前一向任性妄為，但該守的禮還是守得牢牢的。
博果兒一笑，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