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掌控之欲
雖然僅僅是皮肉傷,但只要稍一摩擦就泛疼的腿側還是讓博果兒覺得難受,尤其是那群狐朋狗友看到他微微不適的走路姿勢時露出的怪異笑容,更讓博果兒覺得憋屈,于是,等那群公子哥也用奇特的姿勢走路時,博果兒可是狠狠的嘲笑了一頓,但是一到夜晚,他也只得對著腿側的一片傷痕暗暗磨牙。
掏出前些日子被穆撒爾塞到手中的傷藥,拔出瓶塞,伸出手指摳一點藥膏,博果兒小心的涂抹在腿側,暗暗咬牙忍住疼痛。
其實再大的傷他也受過,只是這具身體畢竟不如上輩子那般身經百戰,嬌生慣養的身子一時還受不住些微的疼痛,博果兒撇撇嘴,暗想著等他真的征戰沙場了,他就不信這點小傷奈何得了他。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勤練武功、提高這幅身體的抗擊打能力。至于和士兵一同訓練,博果兒還真沒想過,先不提兩人的訓練方法不同,就是讓他在光天化日下光著膀子他也受不了。
而且一想起上輩子不自量力受到的嘲諷,博果兒就狠狠皺眉。確實,戰場本就是實力至上,即使他和士兵打好了關系,但也不足以讓後者服從。這時候,就好用得多。
哼!看他整死那群沒良心的小兵仔!想起前世從勢如水火到稱兄道弟的那群士兵,博果兒一陣好笑,手不自經的觸到傷口,忍不住悶哼一下,還是專心致志處理起腿側的傷口。
「博果兒,博果兒,」門外傳來瑞恩的喊叫,博果兒一皺眉,伸手將長褲撩上,整理好衣擺,就見後者急匆匆的大步走進,看到博果兒衣衫整齊,惋惜的嘆了口氣。
博果兒一挑眉,「什麼事?」自上次瑞恩破門而入,窺見他在上藥,博果兒就冷聲警告過,所幸後者還有些腦子,最近來找人都是幾米開外就叫喊起來了,讓博果兒也有了時間整理散亂的衣服。
瑞恩眼角瞥見一邊小桌上的藥瓶,戲謔一笑,等博果兒露出不耐,才道︰「也沒什麼,兄弟們打听到附近鎮上有家‘客棧’,想去歇息一下,問問你去不?」
瞧瑞恩臉上猥瑣的笑,博果兒就知道那含義特殊的客棧分明是一家妓院,隱約想起前世也有那麼一出,後來這群小子可是被穆撒爾整慘了,裝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我累了,想睡了。」
瑞恩不死心道︰「誒,這可是難得遇到的好事,缺了你多掃興!」
博果兒瞪了瑞恩一眼,「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是要本王送你出去?」
瑞恩剛想反駁,看到博果兒臉上的疲倦,到底還是松了口,囑咐幾句好好休息,自己掀起帳簾走了。
博果兒听腳步聲遠去,才走近床榻,和衣躺下,竟听到許久未曾開口的陳果叫喚,「博果兒。」
博果兒猛地挺起身,「陳果!」
陳果抿嘴一笑,「怎麼激動成這樣,躺下。」最近他的狀況倒是好了不少,雖然靈魂出竅的時間短了,但精神頭卻是十足,只是隱約覺得有一陣吸力想要將他拉到什麼地方,但只要他微一抵抗,那股勁頭就消失無蹤,當真讓他奇怪。
博果兒再次躺下,只露出眼楮以上的部位在外,裝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模樣,實際上卻和陳果說著話,「你最近怎麼樣了?」
陳果一頓,若無其事道︰「還好。」
還好是有多好?博果兒想問,卻最終沒有開口。其實他是知道的,只要他消失,陳果必能留下,但他做不到那樣單蠢的行為,自私是每個人心中的劣根,就算他心底有著一份善良,卻也沒有無私到這種程度。
陳果和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早已將人當成自己人,畢竟兩魂一體,其中的羈絆誰又能道得盡。之前博果兒也是做了心理建設,自己的仇要自己報,在報復之後,就算把身體交給陳果也無妨。
現在想來,自己的這一想法當真是傻得可以,其實也不過是私心作祟。
「當心一些,」博果兒隱約听到陳果叮囑一句,回過神來,反射性問道︰「什麼?」
「當心一些,」陳果再次重復一聲,對博果兒的安危,他還是擔心的,要知道歷史的軌跡可能已經改變,那博果兒究竟能否活下來,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博果兒點點頭,將整張臉埋入被中,許久沒听到陳果的下文,就知道後者又不會搭理他了,嘟囔一聲,閉上眼睡去。
黑暗空間中,陳果睜著眼看著無邊的黑暗,忽然抬起一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嘴角勾起笑,其實他不單是要叮囑博果兒小心,還是想將兩人本是一人的事告訴後者,只是最後仍是沒有開口。至于原因,連他也說不清了。
隔天一早,听聞瑞恩等人被穆撒爾抓回來軍法處置的消息,博果兒也不奇怪,只是對□練的幾人報以同情的眼神。當然,幾人是不領情的,反而眼刀子相向,但這並不影響博果兒的好心情,一路的奔波能有調劑品就不錯了。博果兒忽然覺得當初他將幾人拐來的決定無比正確。
博果兒這走了十天的行程,再有半月有余就能到達邊疆,而福臨則是每日都收到暗衛的飛鴿傳書,其中有博果兒大大小小的事情。
看到瑞恩邀博果兒去逛妓院的事,福臨眼底一沉,一陣惱怒,又看到博果兒並未跟從,登時舒了口氣,但對瑞恩的印象卻是差到了極點。
福臨心底唾棄瑞恩的無恥行徑,竟然敢帶壞他的博果兒,一手招來吳良輔,讓後者命小齊子再去捎個信給穆撒爾,必定要將瑞恩等人操練成大清的棟梁之才!
對著福臨言語中的醋意視若無睹,吳良輔小心退下,對著小齊子細細叮囑,就讓後者趕往大軍北上之處,順便保護好襄親王。
小齊子領命,就以暗衛的身份離開,他可是等著擺月兌太監的藍帽子等了好久,一想到等他回來後小齊子就會被他義父在太監名冊上除名,小齊子、不,是齊邵就高興了,興高采烈奔著大軍的方向而去。
福臨搖著筆桿子,心底微嘆,他已察覺到自己不同尋常的掌控欲,卻不想收斂,總覺得對博果兒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後悔,那種感情復雜的讓他暫時不想揭開。當然,在那之前,董鄂氏那女人也到了收拾的時候,但福臨卻沒想機會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