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61

作者 ︰ 桓林發

(61)

女俠就在把老崔推下圍牆的那一刻,她看到一個特務的腦袋從窗口里探出來,嘴里喊道︰「在那里。」女俠一台手,「砰」的一聲,特務趴在窗台上不動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遭遇,是張一彪沒有想到的,意料之外。他馬上命令追趕這個蒙面人。

蒙面人,身輕如燕,在屋頂上一邊蹦串,一邊射擊。槍響人倒,一槍一個準。還沒等張一彪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蒙面人一躍飛過小弄堂,串到了對面的屋頂上,隨之消失在夜色之中。

「將軍。孫站長,你這個車可要被我抽了。」

「這步棋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這下象棋,可不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舉旗思落,落棋思後三步。我跳這只馬,就是讓你的車過來抓,你抓我跑,往這里一跳,你的車正好落在了我另一只馬的馬槽里,這不,將軍抽車得目的完成了。」

楚漢听到大門口有汽車聲音。「大概是張隊長他們回來了,走,看看勝利果實去。」

楚漢的話音未落,張一彪垂頭喪氣地出現在面前。瞧著張一彪的模樣,不用說,楚漢和孫民居心里都明白了,行動又失敗了。

「看看,看看。」楚漢站起身圍著張一彪和阿豪轉了個圈。「看看你們這幅熊樣,一個個就是嘴皮子光溜,什麼插翅難飛,甕中捉鱉,而且還是三只手捏田螺,穩中加穩。田螺呢,你幾個人幾只手,連個田螺也沒模著吧。」

「特派員,我們連田螺都沒見到,還陪了三個兄弟。」

「張隊長,情報是你得來的,我和孫站長在這里一步也沒離開過,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們趕到35號鐵匠鋪的時候,屋里有燈,人肯定在屋里,等我們沖進去,後窗打開了,只見一個蒙面女俠站在窗外的一道圍牆上,一個兄弟還沒來得及喊話,就被那個女俠打死了。」

「女俠?怎麼又冒出個女俠來啦。」

「特派員,這個蒙面女俠的功夫可好了,真的可以跟李小龍一比。不但會飛檐走壁,而且槍法極準,一槍一個,不容你有任何反應。」

「阿豪,你這是在說什麼呢,說故事啊。」

「站長,我說的都是真的,女俠的輕功就是了不得,你是沒看見啊。」

第二天,飛檐走壁,賽過李小龍的女飛俠在保密局上海站的大院里傳開了。這人啊,傳話的時候總喜歡添油加醋,一傳十,十傳百的,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女俠被傳成了一個女煞神。

「這女煞神下凡,誰踫上誰倒霉,以後可別讓我踫上。」

「這女煞神槍里射出來的子彈,就像長了眼楮,一槍一個準,神槍手也不如她啊。」

「還有她的燕子功夫,可以說就是一只蝴蝶,翩翩然也。」

江莎莎邊吃著飯,邊听著大伙的議論,靜默無言,她覺得可悲又可笑,可悲的是,這些都是號稱黨國的精英。卻如此被一個女俠嚇成這樣,可笑的是,天底下哪來的女煞神,越傳越神奇,越傳越玄乎了。

鐵匠鋪被敵人查獲,令江來生百思不得解。這西頭東頭的交通員都是安全的,怎麼問題就偏偏出現在了中轉站上,是老崔自己不當心,露出了馬腳,暴露了自己?想想也不可能,老崔可是有著十幾年黨齡的老黨員了,地下工作經驗豐實,他不可能會自己暴露的。這個女俠又是誰?她是怎麼知道特務已經上門?交通站已經暴露了?她又是從何方得知,鐵匠鋪就是地下交通站?這一連串的問題,江來生在不停的、反反復復地問自己,卻也問不出個答案來,他沒有辦法解釋,尋不到答案。

「老板,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迅速恢復與滬西支隊的聯絡,否則,支隊就成了聾子瞎子了。」

「繼發,你能解釋這種情況嘛?」

「我也想不通,這兩頭的交通員都是平安無事的,怎麼就出現在中間環節上。」

「我想來想去,會不會有這種可能,西頭或東頭的兩個交通員被特務盯上了,是特務跟蹤發現了鐵匠鋪?」

「不排除這種可能。」

「老板,」關長生走了進來。

「長生,蝴蝶怎麼說?」

「老板,蝴蝶說,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前天的行動是由快速反應行動隊單獨執行的,事先,連快速行動隊的隊員也不知道是什麼任務,直到隊伍到了法磊斯路,張一彪才下命令目標是35號的鐵匠鋪。有人私下里傳說,這個情報是狐狸提供的。」

「狐狸,平靜快一年了,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

「蝴蝶對狐狸的情況一無所知,只有孫民居和張一彪掌握著狐狸。」

「還是一個由特務高層掌握的狐狸。我們一定要挖出這只狐狸。長生,你告訴蝴蝶,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狐狸,另外,我決定啟用備用交通站,憶定盤路的車鋪,保持與滬西支隊的聯絡。繼發,這件事你去負責,設法通知阿毛,為了安全起見,更換原來的交通員,不要讓他出來路面,東面交通員原來是小六子。就有長生代替他,小六子的安全問題,暫時不要跑車了,留在車行做點雜活,告訴他盡量少上街。」

「陸隊長,現在有沒有空啊。」

「有空,什麼時候都有空,現在基本上就成了警察局的巡警了。」

「哎,陸隊長,有牢騷也不要隨便亂發,走,我給你找個地方發牢騷去。」

葛建輝把陸澤原帶入一家咖啡館。「我今天請你喝咖啡,听你發牢騷,心里有什麼不快的,朝兄弟發發。」

「建輝兄,你這是干什麼,牢騷又不是針對你的。」

「我知道,來喝咖啡。」

葛建輝停了停說,「這人啊,心里憋著是不好受,發泄一下就好了。」

「建輝兄,真的,我這牢騷不是沖你的,你可別誤會。」

「那你這一肚子的不快活,不朝我發,那你朝誰發啊,朝站長,朝特派員,還是朝張隊長?」

「那我哪敢啊,站長,特派員我敢嗎,那是太歲頭上動土,我就是不想活了,也會另找一種死法,張一彪,站長的紅人,說什麼也沒用的。」

「陸隊長,牢騷是要發的,但要看怎麼發,你明明是發牢騷卻要讓他人听了舒服,那才是做人的訣竅。」

葛建輝覺得,組織上再三指示,要充分利用敵人內部的派系斗爭,來干擾敵人的正常秩序,他現在感到,光光是為了整倒一個孫民居還不夠,還必須把行動隊和快速行動隊之間的矛盾挑起來,讓他們來個窩里斗。當然這個矛盾就應該發生在兩個隊長身上,從他們身上蔓延到隊員之中。

「陸隊長,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什麼問題?」

「前幾天,張一彪的快速行動隊抄了地下黨的交通站,雖然沒有成功,無功而返,但你想想,如果成功了,那保密局上海站,還有我們行動隊的立足之地嗎,恐怕就要當一個真正的巡警了。」

「但我們沒有辦法和張一彪比啊,我听說,狐狸是張一彪和站長親自培養的,沒有人知道這只狐狸是誰,狐狸的情報也只有張一彪可得,他拿到的情報會輕易給我們嗎?」

「你還記得特派員在成立快速反應行動隊時所說的嗎?快速反應行動隊就是配合偵听專門對付地下黨電台的,那正常的抓捕行動還應該是我們行動隊的任務。現在倒好,什麼好處都讓張一彪一個人給佔了,他不僅能吃肉,連湯也喝了。那還要我們行動隊干什麼,要不與快速行動隊合並,要不解散去警察局報道。再說了,保密局上海站是一個整體,本就有著情報資源共享的規矩,如果都像現在這樣,誰的情報,誰負責,那精誠團結不就是一句空話,寫在牆上讓人欣賞的書法了嗎。」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不要犯傻事,他張一彪的行動,為什麼問我們借人,人不夠了,可以讓行動隊同時參與,借人只是一種手段,就是不想讓功勞得到別人的分享,你看看,借出去四個人,只回來2個,死了三個人,就有兩個是我們自己的兄弟,你說這是什麼事啊。」

「建輝兄,你說,我听你的,我們該怎麼扭轉這種局面。」

「我想了很久,準備在特派員面前參張一彪一本。」

「那有用嗎?張一彪有孫民居護著。」

「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特派員來我們上海站的真正目的嗎?」

陸澤原搖了搖頭。

「特派員的任務就是查孫民居貪贓枉法的,一旦查出,他孫民居還不得滾蛋,孫民居一滾蛋,他張一彪就是一只喪家之犬。」

「你說的這是真的?」

「我騙你干嘛,李陽的事你听說了吧,那不是傳言,都是真實的,你可不能到處亂說,把我給偷偷地賣了喲。」

「放心吧,我陸澤原腦子再笨,也知道誰是真心的。你拿什麼參張一彪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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