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師兄,你看,虧得你是個女兒,如果是個男孩,我看你這個當老子的肯定不得安寧,都這樣了,還惦記著打槍。行,回頭,我給你先批100發子彈,怎麼樣?」
「太好了,謝謝韓叔。」
「師兄,莎莎負了傷,在家里養傷,你要麻煩多了。」
「這沒什麼,不說是自己的女兒,就是一個軍人,受點傷,流點血也是正常的,年輕人不經歷點風浪,不吃點苦,怎麼會成熟起來。想當年,我們不也是在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再說了,莎莎這種性格也是在你的呵護下形成的。」
「哎,師兄,你可別這麼說,古語說,孩子一歲看七歲,七歲看老大,我帶她走的時候都已經十四歲了,性格早就形成了。」
「好,好。就算性格是在我身邊形成的,那她的思想成熟期可是在你的燻陶下渡過的,這一點你不該否認吧。」
「父女兩,是不是一回來就又干上了,莎莎。」
韓智明對江莎莎說︰「莎莎,我跟你說,以後不準給你老爸上政治課,也不準提什麼剝削之類的話,人各有志,你難道希望天下的所有老百姓都像你韓叔一樣,成為一個黨國的軍人,像你一樣,抱有一個政治信仰嗎?這樣的話,世界上的人,就不會用形形色色來形容了。而變成清一色了,這可能嗎?」
「好了,韓叔,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提了還不行嗎,我這也不是在為黨國爭取民心嗎?」
張一彪坐在李副處長辦公室的沙發上。
「副處長,你別忙乎了,我來是有事找你商量。」
「我知道你張科長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也得喝口茶,慢慢說。」
張一彪從李副處長的手里接過茶杯︰「副處長,是這樣的,昨天晚上行動處的一次抓捕行動又被那個蒙面女俠給攪了,失敗了。根據種種情況判斷,我們現在認為這個蒙面女俠很可能就在我們上海站里。」
「張科長,你別太夸張了,咱們站里出了個蝴蝶,就已經夠讓人煩心的了,怎麼會又出現一個蒙面女俠呢?」
「很有可能,否則這個女俠為什麼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而且總是搶在我們前面一步,所以,剛剛韓站長決定,在站內清查,這是就由你們特勤處負責,我協助你。」
「興師動眾?」
「站長說了,不管什麼人,一查到底。凡是調查的需要,他一律綠燈放行。」
「既然站長下了這個決心,我們就立刻清查,蝴蝶給黨國帶來的損失也太大了。」
「站長讓我過來,一是傳達他的指示,二來是讓我和你共同協商,拿出個具體的方案來。」
「張科長,你有什麼想法先說說看。」
「站里這麼多人,一個個排查,需要時間。」
「時間對于我們來說,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心里有沒有個底。」
「這個底很難說,也不好說,我們還是一步一步來吧。先調查每個人昨天晚上八點到十一點的去向,並找出證明人,從時間上排查。」
「你不是說女俠負了傷嗎?那我們查誰的身上帶有槍傷啊。」
「副處長,站長雖然說了,大查特查,但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我們還是悠著點,免得到時候蝴蝶,女俠沒查出來,弄得我們例外不是人。」張科長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看來張科長這段時間長進不小啊。」
「副處長見笑了,這人嘛總是吃一鏨長一智的,以前我張一彪跟錯了人,站錯了隊,如果再這麼下去,上海站哪里還有我張一彪的立足之地啊。」
「說的也是,一個沒有政治生命的人,就沒有了施展才華的舞台。亡羊補牢,尤為不晚。這樣,那我們就和總務處聯合,搞一次福利,給每個人做一次體檢,這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啊?」
「好辦法。另外,我想調閱所有人的檔案,看能不能從檔案中找出什麼破綻,上海站的人員多數都是戰後從各地抽調過來的,人員比較雜,互相之間了解的也不夠清楚。」
「行,我這就叫人把站里所有人的檔案全部搬過來,我們分別看,有疑問的再提出來。」
張一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穩,楚漢便過來了。
「張科長。」
「副站長。」
「江莎莎的槍支檢驗鑒定報告出來了嗎?」
「副站長,你這是……」
「張科長,你昨天晚上問江莎莎要回那顆子彈,我就知道你想干什麼,鑒定報告給我看看,有什麼問題嗎?」
「副站長真是英明啊。」張一彪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鑒定報告,遞給楚漢說︰「沒什麼問題。」
楚漢接過堅定報告看了看說︰「難道說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
「不是有句俗話說嗎,無巧不成書嗎。」
「我還真的不相信,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張科長,你怎麼看這份鑒定報告。」
「鑒定報告是技術鑒定,這還能有假嗎,在事實面前,我們總不能抱著懷疑不放吧。」
「可我總覺得江少校某個地方讓人生疑,冥冥之中,她與那個女俠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張隊長,跟李副處長踫過頭了。」
「踫了頭,統一了下一步的步驟,我們準備從源頭查起。」
「記住,查每一個人,我說的是每一個人,當然包括江莎莎,這份鑒定報告全當是張廢紙,查她昨天晚上的行動去向。」
「這不太好吧,副站長,別說有這份鑒定報告,怎麼說她也是站長的養女啊。」
「養女怎麼啦,養女就不可能是共黨臥底嗎,委員長身邊都有共產黨臥底,別說是韓將軍身邊,怎麼就可能沒有共黨臥底呢。站長不也發了話,一查到底。」
「是,副站長,卑職明白了,說句心里話,我對江莎莎也是持有懷疑的,我也不信有這麼巧的事。」
張一彪骨子里的那種東西,在楚漢的誘導下,又不知不覺地冒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張一彪,除了想標榜自己之外,什麼也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這里面潛伏的不利因素和危險性,狂妄的心里又在作怪了。
「副站長,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蒙面女俠在我們眼前出現的時候,那個身段和肢體言語,特別像江少校啊,雖然相距遠了點,又是黑夜,但是影子總是那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既然你有疑點,就想辦法解開它,還它真相。」
張一彪听到楚漢這麼說,心里一陣狂喜,好像接到聖旨一樣。
「老板,雷鳴聲要見你。」
「運輸藥品的事完成了嗎?」
「他沒說,看他的臉色很不好,好像出事了。」
「老雷,人沒有事,何況東西也沒丟,沒什麼損失,你就不必這樣自責。來,坐下來,說說具體情況。你看看,這里的風景多好,多怡人啊,瞧,這荷花,多鮮艷,夠誘惑人的。」
池塘里荷花爭艷,紅色的,白色的,黃色的,中間不乏還出現一株兩株淡紫色的,正是六月荷花紅啊。」
「三號,還是你安排的周密,如果按照我的意思,把藥品存在店里,那可就糟了,全完了。」
「我看到你平安無事,心就放下了。」
「昨天傍晚許夢蘭把藥品存放的地點告訴我之後,我便把店員都打發下班了,就等支隊的同志過來,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突然屋頂上傳來槍聲,我知道情況不妙,立刻打開二樓的燈光,向支隊的同志發出危險中斷聯絡的信號,然後急忙處理了一些文件,就從暗道離開了藥店。」
「這一槍是誰打的,你知道嗎?」
「我一點也不知道,離開藥店之後,听到一陣激烈的槍聲。」
「這又是哪位好心人在幫助咱們,也許是天意吧,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只要成事之人符合天意。什麼叫符合天意,那就是我們的所作所為感動了蒼天,我們靠什麼去感動蒼天,那就是我們共產黨人的人格和遠大的共產主義理想,換句話說,我們共產黨人所做的一切,是完全符合民心民意的,得民心者,的天下。」
「三號,我覺得,是不是我們黨內出現了叛徒,否則,敵人怎麼會掌握這個情報。」
「在我們組織內部中,有只狐狸,是敵人的耳目。這只狐狸隱藏的很深,一直沒有挖出來。」
「莎莎,該起來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江莎莎睜開惺忪的眼楮問︰「爸爸,幾點了?」
「都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這一個午覺睡了幾個小時,昨晚是不是因為傷口痛沒睡好覺啊。」
「昨晚吃了止痛片,感覺不大,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心里一直悶得慌,心煩氣躁的睡不好覺。」
「有什麼心事跟爸爸說說。」
「爸爸,女兒的心事你別問。」
「好好好,女兒的心事我不問,你先把藥吃了,總可以吧。」
江莎莎接過父親手里的茶杯。
「你一只手怎麼可能又拿藥又端水呢,來吧,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