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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也就是最近幾天。∣我∣搜小|說網」
「你是不是最近特別閑得無聊啊。」江莎莎並不知道今天楚漢帶她來這里的真實目的。
「可以告訴你,最近我不但研究了這個飯店,還對一些老字號的飯店,如︰匯中飯店、華懋飯店、還有大華飯店、喀哩飯店等西式飯店。這些飯店里,充斥著從世界各地來的商人、掮客、軍火商、銀行家、工廠主、演出團體,和各式各樣的投資者和投機分子。飯店不僅為世界各地的來滬人員提供了食宿,還為歐風美雨的‘東漸’,即西方的思想觀念、思想方法、生活方式、經商模式、建築式樣、文化潮流、技術成果等等的‘登陸’上海灘,提供了舒服的落腳點。由于上海特殊的地域環境和時代條件,有不少對上海歷史,甚至對中國歷史產生重要影響的事件,也發生在這些大飯店里。例如,孫中山先生與蘇俄特使越飛的會談,就在匯中飯店舉行。這次會談所形成的《孫文-越飛宣言》,標志了孫中山先生聯俄、聯共政策的確立,指導了第一次國共合作;‘九•一八’事變發生後,‘國聯’派出的調查團住在華懋飯店,該團在中國的活動以及調查報告的最後發表,都是轟動一時的事件;在世界禁煙史上有著重要地位的萬國禁煙大會,在匯中飯店舉行,使中國在禁絕鴉片的道路上,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各國僑民歡慶戰爭結束的盛大慶祝會,也在匯中飯店舉行。」
「楚漢,你今天是怎麼啦,也學會饒圈子了。」
「莎莎,我想告訴你的是。」楚漢的神情顯得格外的嚴肅起來。「這些飯店,在上海的地位都是舉足輕重,具有很大影響力的,如果有人想毀掉這些飯店,制造國際事端摩擦,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你會怎麼想。」
「楚漢,你再說一遍,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個明白人,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江莎莎不是不明白,只是感到楚漢說太意外,生怕自己听錯了。」
然而,楚漢也並不是在危言聳听,這要回到幾天前,韓智明和他的第一次對話。
「依我看啊,**的三大戰役已經確立了他們在中國的地位,黨國的失敗已定,**正在籌備渡江戰役,一旦南京失守,上海也就不保了。[全文字首發]」
「張治中將軍不是已經到北平和**談判了嗎?」
「談判?你以為**都是傻子啊,1946年,**親臨重慶和委座談判,那個時候,老蔣在干什麼,現在和**談判,拿什麼去談判,也只不過是故伎重演,拖延時間,布局江防而已。」
「委座已經下令,憑借長江天險,死守江寧。」
「笑話,如果憑長江天險就能擋住解放軍的所向披靡,一路凱歌,那黨國的八百萬軍隊也不會潰敗到今天的地步。楚漢,你怎麼就不明白,死守江寧那只是騙騙下面那些當兵的,鼓舞士氣而已。高層卻早已做好了向台灣撤退的準備。佔領南京,解放上海,只是時間問題了。」
「即便是南京失守,上海也不會這麼快落到**手里,上海和南京對于老蔣來說,有著根本的不同意義。上海,是委座靈魂塑造的地方。‘冒險家的樂園’上海,對委座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這里是他早年發跡的地方,也是他政治投機的本錢和經濟中心;因此,他不是說過,國都南京可以放棄,天堂杭州可以放棄,甚至長江以北的半壁江山也可以放棄……唯獨遠東最大的都市上海絕不能輕易放棄。」
「本來我以為也是這樣,死守上海,決戰上海,這是蔣介石敗退大陸前最頑強的一次掙扎。自1948年12月以來,蔣介石就命令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在上海構築工事。整個上海構成了外圍陣地、主陣地、核心陣地等三道陣地。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以8個軍25個師20萬人據守上海市區,及沿瀏河、太倉、蓖山、青浦、嘉善和平湖一線地區,以第21、第51、第52、第54、第75、第123軍約20個師,配屬坦克、裝甲車百輛守備黃浦江以西,置主力于吳淞、月浦、大場地區;以第12、第37軍共5個師守備黃浦江以東,置主力于高橋,以確保市區及吳淞口海上通道,另以海軍第1軍區和駐上海空軍協同守備。鋼筋水泥築成主碉堡3800個,碉堡間戰壕相連,壕內可以行吉普車;永久半永久性的掩體碉堡1萬多座;電網、鹿砦數不勝數;還有2萬多顆地雷。手握25萬海陸空部隊的湯恩伯,信心十足︰‘我們的大上海,要成為攻不破、摧不毀的斯大林格勒第二。為了激勵守城官兵的信心和決心,蔣介石還把他次子蔣緯國的裝甲兵部隊也調來了。’
「上海為中國最大的工業城市和重要港口,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可就在昨天,我接到南京一位老朋友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說國防部已經派出專業人員到上海,準備實施一個驚雷行動。」
「驚雷行動?我們怎麼不知道。」
「大概是對我們上海站不信任吧,由二廳偵緝處負責執行。」
「那驚雷行動的具體內容你知道嗎?」
韓智明搖搖頭,說;「不知道,既然是對我們上海站的人不信任,就肯定不會讓我們知道。這位朋友向我透露說,老蔣企圖憑借堅固工事,組織頑抗,掩護其戰略撤退,並準備大肆破壞城市,挑起國際事端,促使帝國主義武裝干涉,早日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目標很可能是一些公共場合,諸如遠東第一樓、匯中飯店、華懋飯店這些居住了大量外國人的地方。」
「站長,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怎麼辦?怎麼你還想參與這種喪盡天良的陰謀嗎,上面沒把這種遭萬人唾罵的事交給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楚漢,你也知道,別人都說我心狠殘忍,但那是工作,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一直認為,國共兩黨的戰爭,是軍人之間的事,與老百姓無關,可是這場內戰已經波及到老百姓的生命財產,中國人民從1840年的鴉片戰爭開始,就沒有停過戰爭的災難,老蔣如果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那將是把老百姓再度推向深淵。」
「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葛建輝,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莎莎,這樣不好吧,如果被同事們看到,影響多不好啊。」葛建輝的胳膊被江莎莎挽著,沒有松開的余地。
「站里還有誰不知道我們在處對象啊,有什麼可怕的。」
「莎莎,誰說我們在處對象啦,這怎麼可能。」
「難道你不願意嗎?」
「莎莎,現在黨國正處在危難之中,人人都在想為黨國的事業奉獻一切,你說我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去想這兒女之情呢。」
江莎莎大笑起。
「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黨國的軍人,黨國的利益就是第一。」
「我沒笑什麼,葛建輝,我問你,你最喜歡杜甫的那首詩?」
葛建輝心里一怔,向側頭望著江莎莎。
「你問什麼?」
「我是問你,最喜歡杜甫的哪一首詩?」
葛建輝心跳加快。過去,自己無數次地進行了猜測和分析,但他就是無法確定身邊江莎莎的真實身份。
「我最喜歡的是《春望》這首詩。‘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江莎莎看著葛建輝,沒有說話。
葛建輝不知道這是江莎莎故意逗他,還是什麼。他感到一種失望,這也許是她無意之間的問話,並不是在對聯絡暗語。他暗暗責怪自己,想的太多了。
江莎莎放開葛建輝的手臂,背對著他,輕輕念道︰「烽火連三月,家書抵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莎莎,你真的是……」
「蝴蝶同志。」
皎潔的月光,毫無吝嗇地灑在兩位年輕人的身上。
「莎莎,我還以為組織上早把我忘了,就這麼一直讓我冬眠下去,都快把我憋瘋了。」
「建輝,其實這也是組織上為你的安全考慮,張一彪一直都沒有放棄對你的懷疑,自從上次在我身上沒有撈到什麼之後,所有的懷疑又都集中到了你的身上。」
「快說說,組織上準備交給我什麼任務。」
「三號讓我轉告你,首先要想辦法挽留住馮南洋。」
「策反他?」
「對,他不僅是個破譯密電的人才,而且,思想上他早已經厭惡這場內戰了。你別看他老是推三推四地說地下黨頻繁更換密碼,其實,這都是他的借口。你和他的關系最接近,組織上認為策反他,應該沒問題。」
「我一定完成任務。」
「現在韓智明既然批準了馮南洋的辭呈,就利用這個機會,先把馮南洋轉移到安全地方,擺月兌保密局的控制,這個人對我們今天的工作大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