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一哄而散,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
盧七見人都散了,接著說威脅道︰「盧大柱,最後問你一句,你是放下魚叉,乖乖地交出春紅,還是一意孤行,要走這條不歸路?」
盧大柱本來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漁民,哪里經見過這種場面,這都是被盧七所逼,不得不為,在盧七一再的逼問下,他握著魚叉的雙手微微發顫,已是濕漉漉的沁滿了汗珠,反倒是盧老根和盧春生一老一小,一個是人已暮年,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個是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兩人俱是臉無懼色,緊緊握著武器,一瞬也不閃地盯著盧七。
盧七一見盧大柱心生猶疑,心中大喜,接著出言恐嚇道︰「盧大柱,你我同鄉多年,我也不欲與你為難,听我的話,將魚叉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春紅呢?讓她也出來!我們好好敘敘話!」
盧大柱一听提及春紅,心中又是怒氣升騰,將心一橫,狠聲說道︰「罷了,盧七,今日我便拼了這條命,也不能把春紅交給你!」
盧七一听,暗道,壞了,這廝看來是鐵了心了,也罷,盧七將心一橫,大聲說道︰「好,盧大柱,你莫後悔。」說著,朝後一揮手,咬牙切齒地道︰「給我進屋搶人,有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身後的十余個爪牙,早就躍躍欲試,聞听盧七發令,「噌噌」之聲響起,都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刀劍,緩緩向盧家三人逼來。
盧家三人卻是嘴上說的厲害,可是真正要打起來,哪里會是這些打手的厲害,而且自己也只有三人,還有一老一少,所以見對方十幾號人逼了上來,卻是不敢率先動手,而是漸漸地向屋門退去。
盧七一見盧大柱三人節節後退,更是底氣大增,在眾人後狂妄地叫著︰「盧大柱,你快點想好,不然的話,一會血濺當場,就後悔也遲了啊!」
盧大柱卻是默默不語,手中的魚叉微微的發顫,眼看三人就要退到屋里了,那十幾人互相將刀劍擊得「嘩啦啦」地直響,一個個獰笑著,一步步地逼近。
盧大柱一看身後已然沒有了退路,不由將眼楮一閉,手里魚叉亂舞,準備要上千拼命,就在這時,忽然一聲馬嘶,龍馬突然狂奔而至,擋在了盧大柱三人的身前,馬尾輕輕擺動,看著跟前十多個手執刀劍的打手,眼楮里卻是輕蔑的神色。
盧七一見,不由想起了昨日的慘痛教訓,連忙先倒退幾步,一直到院門口,才高聲呼喊道︰「大家小心這個畜生,別被踢到了,用家伙招呼這廝!」
手下眾人一听,哪里會讓一個畜生給嚇著,前面幾人舉起手中刀劍,便或砍或劈,朝著龍馬身上擊來。
龍馬卻是怡然不懼,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連連朝前踢出,只听「啪啪」聲響,幾人的刀劍還沒有落下,便被龍馬踢飛,龍馬腳一落,卻是沒有停歇,身子朝後一轉,揚起後踢,朝著最前一人踢去,只听得「啪」的一聲,那人卻是高高飛起,越過眾人的人頭,跌落在盧七腳下,把個盧七嚇得是急忙又退後幾步,出了院門之外,而那被龍馬踢飛之人,卻是口吐鮮血,掙扎著幾次都沒有站起來,已然是重傷不起。
剩余的眾人哪里想到這白馬竟然如此神武,難怪昨日盧七鎩羽而歸,這白馬果非凡物,一個個萌生退意。
盧七卻是在眾人身後大喝道︰「不要退,給我把這畜生剁了!」
眾打手無奈,聞听主子發令,只好又叫囂著,沖上來,要將龍馬剁為肉泥。
龍馬哪里會怕這些凡夫俗子,身子微微一沉,馬蹄在地上一用力,整個馬身竟然躍起,四蹄在空中亂踢,那打手們的刀劍落在馬腿之上,卻是「鏗鏘」作響,並不能傷其分毫,而龍馬的馬蹄所落之處,那打手們無不慘叫倒飛而出,一時間,眾打手被龍馬打的是七零八落、落花流水。
盧七哪里想到這麼多的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匹馬,急得是連蹦帶跳,口中喝罵道︰「都是些廢物,我他娘的白養活你們這些飯桶了,竟然連個畜生也打不過,快起來,給我打!」
他這里使勁地吆喝著,可是眾打手還是節節敗退,不一會,全都躺在地上,各自捂著痛處「哼哼唧唧」起來。
那龍馬見盧七尚自站著,自然又朝著他沖了過來,盧七一見,哪里還敢叫囂,嚇得是魂飛魄散,拔腿就跑,問題是他的那兩條短腿哪里能夠跑得過龍馬。
龍馬奔至盧七身後,將頭一低,重重抵撞在了盧七的背後,盧七只覺身後一股巨力撞來,自己的身子便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了起來,越過一堵斷牆,落在一家院子里,「哼哼呀呀」地半天爬不起來。
眾打手就見自己的主子都被撞飛了,哪里還敢多留,一個個翻身爬起,互相攙扶著,灰溜溜地都離開了,龍馬倒也不趕盡殺絕,回到盧大柱的院子里,找了個角落,悠然自得地臥了下來,在龍馬的心里,守護自己的主人還是頭等大事。
那屋門口執著武器的盧家三人,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剛剛發生的一幕,眼楮中俱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知道白馬神駿異常,可是卻萬萬不會想到這白馬竟然匹馬將十多個打手瞬間打翻在地,這大大違背他們認知的事情怎能不讓他們瞠目結舌?
這時春紅不放心,也攙著她娘出了屋門,見院子里已是空無一人,而自己的爺爺等人卻是都手拿武器,呆呆地站在屋門口,直勾勾地看著院角的白馬,不由奇怪地問道︰「爹,你們干嘛呢?那盧七呢?」
听得春紅的發問,三人才回過神來,訕訕地收起家伙,又充滿敬畏地看了看那白馬之後,這才依次進了屋子。
「姐姐,你不知道,那白馬還真的厲害呢!」春生嘴快,便把剛才白馬退敵的事一五一十地和春紅說了一遍,听得春紅也是咋舌不已。
「春紅啊,咱們這番救得這一人一馬還真是奇特啊,這馬便是如此神駿異常,恐怕這個昏迷了三個月的年輕人也不知是何等奇特的人物?我們救下他,也不知是福是禍啊?」盧大柱感慨地說道。
幾人聞言,便都朝著炕上躺著的風小天看去,風小天听到盧大柱的話語卻是暗暗忖道︰盧大叔啊,你們這番救命之恩,我風小天豈能忘懷,此事既然教我風小天遇上,又怎能袖手旁觀?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家渡過這個難關的!還有,今天龍馬的表現還真是不錯,倒是省了自己出手,只是不知這盧七下次還會使出什麼招數,我得加快恢復啊!
屋內的盧家眾人當然不知風小天早已醒來,幾人盯著風小天看了一會是各有所想,想的最多的卻還是春紅,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盯著風小天看,心里總是有著一絲慌亂,一絲甜蜜,一絲那說不清的憂傷。便是風小天自己也能覺察到盧春紅那復雜的目光,那目光,像極了妍兒,啊,妍兒,風小天心中微微一痛!
「唉,這年輕人也不知何時醒來,我們眼前的難關卻是難渡啊!」盧老根長嘆一聲道。
「爺爺,你還擔心什麼?盧七那個壞人不是被大白馬打跑了嗎?難道他還敢來嗎?」春生年紀尚幼,不知利害,出言問道。
「傻孩子,那盧七遲了這麼大的虧,如何肯與這麼善罷甘休?」盧老根寵溺地模了模春生的頭,解釋道。
「哼,那咱們有大白馬在,怕他什麼?任他來了,還不是自找苦吃!」春生不服氣地說道,在他心里,那大白馬已經成了無敵的象征。
「你還真是個傻孩子啊,你想想,那盧七自己打不過,不會請人嗎?據說這盧七在縣城里有個親戚做大官,恐怕他會到城里搬救兵啊!到時候城里的官軍一到,便是白馬再厲害,又能奈何?」盧老根擔憂地說道。
「那到時候怎麼辦啊?」盧大柱听得害怕,便插言問道。
「唉,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盧老根無奈地說道,在他們這些貧苦的漁民心中,城里的那些大官就是天啊,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哪里會是人家的對手。
「爹,爺爺,要不就讓我嫁過去?總不能讓全家都因為我遭殃?」春紅一旁突然說道,只是話未說完,眼里的淚水已經淌了下來。
「丫頭,你說什麼話啊?娘可舍不得你!」春紅娘聞言一把將春紅摟住,心疼地說道。
「是啊,春紅,爹便是拼上這條老命,也不會將你推到那火坑的!」盧大柱也語氣堅定的說道。
「姐姐不要怕,有我保護你!」春生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風小天躺在炕上卻是無比的感慨,這便是親人啊!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風老三!
一天就在盧家人的惴惴不安中度過,夜幕漸漸降臨,就在盧家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盧家人的神經頓時都高度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