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瓦斯基公爵被帶到了路易的面前。葉子悠悠由于國王綁架事件,這一次路易並沒有前幾次那樣對他「以禮相待」。
「好久不見了,公爵先生。」路易冷冷地說,「也許我應該令人馬上將你拘捕起來,用來換回被你們綁架的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國王陛下。」
「殿下,如果您要是想要這麼做的話,就不會讓我出現在這里了。您完全有能力在這之前就將我捆綁起來。」普瓦斯基公爵沒有意思畏懼之色,心態平常地回了話。
「你說的沒有錯。」和他有過一次對話後,路易也並不對他的勇氣感到陌生,「但是,我不抓你並不是默認你的行為,而是要給你一個辯護的機會。如果你不能為你們的行為辯護的話,我就將把你逮捕,然後交給俄國人。」
「不,您不會這麼做的。」普瓦斯基公爵沒有驚恐,自信地說,「只要我將我的話說完,您就不會把我送給俄國人,相反,您會率領您的軍隊保護我回到華沙。」
「有意思」路易微微一笑,心中也起了興趣,他倒是想听听普瓦斯基公爵能夠說出什麼話來。
「首先需要說明的是,波蘭並不是像法蘭西那樣的國家,波蘭的國王是由貴族議會選舉產生,因此,貴族議會也有權力廢黜國王。去年的十月,我們巴爾聯盟的成員,已經宣布廢黜了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二世,這一點法蘭西宮廷也已經在當時默認了,最好的證據就是後來凡爾賽就派來了迪姆里耶茲將軍來為我們訓練軍隊。因此,可以說,斯坦尼斯瓦夫二世他早已經不是波蘭的國王,他僅僅是俄國留在波蘭的一個間諜。」普瓦斯基公爵說。
「有道理。」波蘭的現狀是誰有軍隊、誰有槍,誰就是國王,路易自然是不會相信普瓦斯基公爵所說的那堆廢話,可是也明白這個道理,並且也沒有其他貴族那麼深的「法律」意識,所以就無所謂國王被綁架這件事本身的「惡性」。
「你很好的說明了你們的國王已經不是國王了,但是,就算斯坦尼斯瓦夫二世不是國王,他也是一個貴族,你們將他綁架了,這種行為太過野蠻了。」路易指責道。
「殿下,請容我說明,我們在做這件事之前,也考慮過許久,最初我們中的多數實際上是反對的,只不過後來我們得到了他與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私人通信,結果發現了他通敵割讓波蘭國土的證據。這麼一來,我們才被迫、無奈地做了這個行為。」說著,普瓦斯基公爵從口袋中取出了一疊信件,一面遞給路易,一面說,「這就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給斯坦尼斯瓦夫的信。」
路易將信接過,看了看說︰「沒錯,這確實是可以當做證據。」其實信的內容更能夠作為情書。一封信中有三分之二是情話,只有在最後有一兩句政事,比如要求斯坦尼斯瓦夫二世提出什麼法案,或是要求他告知巴爾聯盟的行軍方向等等。
路易只看了其中的兩封,就不忍再看下去了,因為信中的情話實在是讓他這個出自凡爾賽宮廷的王子都不免害羞。
「不得不說,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法文水平真是好,甚至比我都厲害。她如果沒有成為女皇,或許可以成為一位聲名不差的女作家。」路易笑著贊美著,同時也暗暗自愧不如。
葉卡捷琳娜句子中用上了許多生僻的法文單詞,這對閱讀量不多的路易來說實在是一個困難。他難以想象這麼一個出身德意志,成長在莫斯科的非法蘭西人,是如何能夠掌握如此精深的法文素養。
他想起了自己家的那兩位瑪麗,無論是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瑪麗?阿德萊德,還是聰明得令人恐懼的瑪麗?安托瓦內特,單論寫文章,恐怕也不可能寫得如葉卡捷琳娜二世這般出彩。(看小說就到葉子•悠
普瓦斯基公爵臉色突然變青,急忙說︰「殿下,請問這些證據夠嗎?」
「證據?哦……夠了,當然夠了。」路易還真是差點被那些情書中的甜言蜜語給弄昏了頭,被這麼一提醒才想了起來。
「不過,」路易又突然遲疑地問,「我又怎麼知道您給我的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親筆信呢?」
其實是不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親筆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信確實是從斯坦尼斯瓦夫二世那里搜出來的。重要的永遠只是借口,至于借口的真實度那就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了。
「殿下,能夠證明這封信是葉卡捷琳娜二世所寫的證據並不在我的身上。」普瓦斯基公爵語帶深意地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取?」路易提起警覺地問。
普瓦斯基公爵點了點頭,然後說︰「證據在華沙,只要殿下帶兵入華沙的話,就可以從俄國給波蘭的國書上,見到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簽名。」
「哈哈……」路易笑了笑說,「真的很有意思。你說了那麼多,目的居然是要讓我去華沙。可是我記得,華沙還沒有被其他國家佔領,你如此做,不也是賣國嗎?」
「所謂的賣國,是指將國家出賣給外國人,但如果對象是‘國王’的話,又怎麼能夠算是賣國呢?」
路易只覺普瓦斯基公爵目光深邃,充滿著高深莫測之感。
「國王?這是什麼意思?」路易嚴肅地問。
普瓦斯基公爵突然單膝跪地,神情嚴肅地對路易說︰「殿下,我們經過選舉,已經決定擁立您為我們的國王。」
「我是波蘭國王?」路易突然有種本世紀最大笑話出爐的感覺,忍俊不禁地同時說,「你不要開玩笑了,你以為我會愚蠢到介入到波蘭和俄國、普魯士、奧地利諸國之間的紛爭嗎?」
他將語氣加重,喝道︰「我可不會將法蘭西也拖入到波蘭這塊泥潭之中來。」
「殿下,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您只是擔心我們這幾個貴族並不能夠確保您王位的合法性。我可以向您保證,只要您率領軍隊進入華沙,貴族議會的其他人就一定會支持您。」
「夠了,我不想再听這些,對于不可能的事情,我通常不會去幻想。」路易當然明白劍與權力的關系,如果波蘭是法蘭西的鄰國的話,他也並不介意來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冒險。可波蘭畢竟遠離法蘭西本土,而且又被眾多大國環伺,形勢極不樂觀,路易不可能棄法蘭西的利益于不顧,來援助即將滅亡的波蘭。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普魯士人只想要勃蘭登堡與東普魯士之間的那塊土地。奧地利人受挫于克拉科夫,同時又是法蘭西的盟友。至于俄國人,他們的精銳現在正在和土耳其人大戰于巴爾干上的多瑙河兩公國,派入的陸軍正被積雪所阻。殿下如今率軍前去華沙,一路上都是我們的人,您和您的部隊將會一路無阻。只要您一進入華沙,我們就會宣布正式廢黜斯坦尼斯瓦夫二世,並為您加冕。」
「你認為王冠是如此隨便就可以戴上的嗎?」路易輕蔑地說了一句,隨後就朝普瓦斯基公爵左右的那兩個帶著他進來的衛兵做了一個示意,那兩個衛兵隨即就將普瓦斯基公爵架了起來。
「殿下,您這是干什麼?」普瓦斯基公爵突然大喊了起來,想要掙扎卻掙扎不月兌。
「公爵先生,我最後還是決定將你送給俄國人。」路易不悅地說了一句,隨即朝衛兵揮了揮手說,「帶下去,先關起來。」
「是。」衛兵應了一聲是,隨即就強行拖著普瓦斯基公爵離開。
「殿下,听我說,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
呼喊聲戛然而止,因為路易將門給關了上去。
他現在所處的堡壘,完全是大理石推起而成,關上木門後,很好的將音給隔開了。
「真是愚蠢,居然想要以王冠為魚餌,誘惑我和我的法蘭西戰士們為他們的國家效力,簡直是荒謬不可及。」路易心平氣和,口中雖然如此說,可是心里卻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現在雪基本上已經化去了,從這里去華沙並不需要幾天,而且他說的也都是真的,如果我先進入華沙的話……」路易對王冠沒有任何興趣,但是華沙是一座富饒的城市,而且還是波蘭的首都,他在想象著華沙王宮中金庫的樣子。
「佔領華沙後,也可以一舉將巴爾聯盟的首腦擒獲,然後強行解散他們的軍隊,這樣一來俄國人也沒有辦法對我說什麼了。」路易暗暗思量著,「巴爾聯盟在綁架了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後,一定不會如以前一般有好名聲,我這樣做應該不會有損我的聲明」
「我的人跟隨我來這里,雖然沒有大過什麼大仗,可是也沒有得到什麼戰利品。進入華沙之後,把王宮中的寶物搜刮分給這些戰士們的話,也不能算是擾民啊」
一番靈魂深處的掙扎後,路易最後還是屈從于對財富的貪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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