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陽台露面
爆炸案的凶手並未能逃匿多久,兩個時後便被城內的士兵抓住。讀看看
巴黎的居民雖多,可是,要調查刺客亦非難事。這次的爆炸案雖然嚴重,可是手段卻不復雜,負責調查的迪昂在簡單地檢查了現場之後,便明白刺客是利用停在街邊的運載著葡萄酒桶的馬車進行行刺,其手法也許就是將火藥替換葡萄酒,藏于葡萄酒桶內。
葡萄酒的產地是波爾多和普羅旺斯,所有的酒都是剛剛從外地運來,而負責運送者都是波爾多和普羅旺斯當地的酒商聘請的運輸者,因此,刺客也就理所當然被鎖定為這些運輸者,又由于這些運輸者大多為波爾多、普羅旺斯當地人,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所以,在對巴黎城內進行一番搜查後,很快便找到了三個嫌疑犯。
迪昂是審訊的高手,擁有一大套酷刑,但是,這些嫌疑犯還未被用刑,便開口招供。
嫌疑犯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只是馬賽港的裝卸工,因為收了一大筆金錢,才會鋌而走險地來到巴黎進行行刺。他們起初並不知道行刺對象是當今國王,直到早晨才知道行刺的目標和方式。在沙特爾公爵留在巴黎的接頭人的威脅下,騎虎難下的他們只能被迫從命,可是,在實際動手的時候,他們自稱是因為對國王的畏懼,而耽誤了一些時間,而這也就是炸藥並未在國王和王後經過時爆炸,而是在之後三位老公主經過時才爆炸的原因。
除了刺殺的幕後主使和具體細節,三個嫌疑犯還供出了沙特爾公爵留在巴黎的接頭人。
讓利伯爵夫人,對這個女人,路易既熟悉,又陌生。她是蒙特松夫人的佷女,沙特爾公爵的情婦。在去年的薩丁尼亞之戰中,身為奧爾良公爵妻子的蒙特松夫人被瑪麗?安托瓦內特處死並沒收財產,而讓利伯爵夫人則因為和奧爾良公爵、沙特爾公爵的關系,也被關押了起來,不過,由于她和奧爾良家族並未有直接的法律關系,因此,瑪麗?安托瓦內特饒了她一命,但卻剝奪了她的頭餃和財產。自此之後,讓利伯爵夫人便在貴族圈中銷聲匿跡,路易也因此而忽略了她。
讓利伯爵夫人的財產是被沒收了,可是在身在國外的沙特爾公爵的資助下,她在巴黎租了一套簡陋卻干淨的公寓,過起了都市隱居生活。在隱居的日子里,她並未中斷與沙特爾公爵的聯系,因此,便成為了在路易眼皮子底下的間諜。這一次的刺殺事件,便是由她獲取了車隊游行方案,也是由她負責具體刺殺時的行動部署。百度搜索讀看看
逮捕讓利伯爵夫人的過程很有戲劇性。
嫌疑犯是在讓利伯爵夫人的公寓中被逮捕,但當時,讓利伯爵夫人因性別原因而未被人注意,因而逃過一劫。接著,嫌疑犯供出了全盤計劃和幕後主使,讓利伯爵夫人才再次被重視起來,但在第二次去抓捕時,公寓早就人去樓空。讓利伯爵夫人逃到了她以前的一個閨蜜的家中,但不幸的是,這個閨蜜見勢不妙,出賣了她,因此,她最終沒能夠逃出被逮捕的命運。
逮捕與審訊很快便結束,晚上七點鐘,犯人的口供和大臣們的建議便擺在了路易的面前。
「三位直接參與者以謀逆罪、殺人罪判處死刑,讓利伯爵夫人以yin亂和謀逆罪判處火刑,讓利伯爵夫人的兩個侍從、侍女以從犯身份判處死刑……」路易默讀了一遍紙張上的文字後,對面前的伏爾泰說,「先生,我可以用王權改變判罰嗎?」
伏爾泰愣了愣,好奇地問︰「陛下,這樣的判罰應該沒有必要更改」
「你誤會了,我想要寬恕其中的幾個人。」路易說。
「陛下,他們全部罪大惡極,我並不贊同您饒恕他們中的某些人。」伏爾泰嚴肅地說道。
「我的相,我的先生,有時候流血雖然必要,可也需要有個限度。流血太多,雖然能夠對試圖叛亂者造成心理打擊,但它同時也會令我背負起‘暴君’的罪名。」路易若有所思地說。
「陛下,有十三個平民、八名士兵、三位王室成員遇害,任何人都不會因為您處決了這些暴徒而認為您是‘暴君’,相反,您若是手下留情,反而會給人以懦弱可欺的形象,最後,只可能導致類似之事不斷重演。」伏爾泰異常激動地說。
路易沉默地搖了搖頭,但他並未立即反對,但也沒有立刻贊同。
正在這時,莫普官進入了路易、伏爾泰所在的辦公室。
莫普官恭敬行禮之後,便對路易說︰「陛下,巴黎已經趨于穩定,斷頭台也已經運送到了路易十五廣場,明天就可以公開處決那些罪犯。」
「官,作為我的司法大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路易嚴正地問道,「作為國王的我,能否以我的王權改判某些罪犯的判決?」
莫普官愣了愣,但一貫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立刻察覺到一旁的伏爾泰滿臉疑難之色。意識到氣氛不對的他,在一番深思熟慮後,回答道︰「陛下,您有這個權力。」
「那好,關于那些犯人的判罰,我希望作如下修改。」路易莊重地說,「那三個直接點火者,他們雖然是直接凶手,但是,因為被迫行事的原因,因而改判為流放之行。將他們流放去東非的殖民地。」
「是,陛下。」莫普官點頭應道。
伏爾泰的臉色變得難看。
「關于讓利伯爵夫人,她罪不可赦,但是,火刑為宗教裁判後的刑罰,在宗教裁判被廢除的今日,法蘭西不能再擁有這種刑罰,所以,她的死刑改為斷頭。」路易說。
「是,陛下。」
伏爾泰慶幸,幸好還有幾個人需要上斷頭台,否則王權必然會受到貶低。仁慈是一把雙刃劍,不可沒有,但也不可泛濫。在伏爾泰眼中,若因為仁慈而觸犯法律的威信,那麼便等于影響了國王的威信,因為國王是在這套法律下享有權力,一旦法律失去威信,那國王也自然無威信可言。
判罰一事就此定下結論,但是,這一天的事情還沒有完。
莫普官這次過來,除了報告斷頭台一事外,還有另一件事要說。
「陛下,您的軍隊,部分貴族,還有部分巴黎民眾,此時正在宮殿外,等候著他們安然無恙的國王陛下。」莫普官低著頭說道。
路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听伏爾泰建議道︰「陛下,我建議您最好能夠出現在他們能夠看見您的地方,這樣對您不會不利。」
借助公開出場以通告平安無事,路易明白他們的意思,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誰安排的這些。
路易問道︰「官,這是你安排的嗎?」
莫普官搖了搖頭,說︰「陛下,我是在棟雷米女公爵的建議下,才安排了這些。」
「棟雷米女公爵?」路易疑惑地搖了搖頭,以他對安娜的了解,他並不認為這是安娜會相出的計謀,而在宮廷之中,能夠借用安娜的名義,並有智謀想出這一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瑪麗?安托瓦內特。
想到了瑪麗?安托瓦內特後,路易靈機一動,便對莫普官說︰「很好的計策,我會出席,但是,如果只有我一人的話,也許並不能安撫民心,所以,我將會和王後一起出現在民眾的面前。」
莫普官愣了愣,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從安娜那兒接到命令,但他並不清楚其中的秘辛,因此,他對國王突然想要找來王後同去的想法很不理解。
伏爾泰在這一事上保持沉默,一方面是因為前一件事已令他心力交瘁,另一方面是他自覺並無插嘴的余地,因為國王的處理方法,甚至是找來王後的行為,都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而在他的心中,此時唯一在意的便是這條計策是誰策劃的。在他的認知下,棟雷米女公爵並不是如此心細之人,因此,他最終也將懷疑的目標放在了王後的身上。
杜伊勒里宮東翼的一座陽台下,士兵、貴族、平民,擠在狹窄的花園草坪中,等待著國王和王後的到來。
路易等到瑪麗?安托瓦內特到來後,簡單地詢問了一下,便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安娜曾去找過她,她便趁機建議安娜如此做,以防止不安和謠言出現。
路易攜著瑪麗?安托瓦內特的手,兩人一同走上了陽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此時雖是夜晚,可杜伊勒里宮燈火通明,國王和王後的身邊更是有侍女端著蠟燭台跪在一邊,她們利用拉住的光芒照耀出國王和王後的臉。
士兵、貴族、平民皆歡呼起來,不少人都取下頭頂的帽子往天上扔去。士兵們對國王是完全忠誠,貴族們亦是如此,至于平民,其實大多是資本家,故而也對國王有著好感。
路易明知底下之人完全安全,卻仍然在瑪麗?安托瓦內特耳邊輕聲玩笑道︰「如果這時有刺客埋伏其中的話,我們可能就會共同去見上帝。」
瑪麗?安托瓦內特亦回了一句︰「願意與您一起去天堂。」
路易握緊了她,語氣嚴肅地說︰「雖然總有那麼一天,但不是現在。」
瑪麗?安托瓦內特內心一緊,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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