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謠言四起
第二日早晨,在陽光的刺激下,還在半夢半醒狀態下的路易,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楮。昨夜的暢帶來了極大的副作用,身體柔柔弱弱,渾身上下別無一點力氣。
路易平躺在床的中央,雙手雙腳呈「大」字形張開,毫不客氣地佔據了床的三分之二。瑪麗婭?安娜卷縮在他的右側,如小鳥依人般緊貼著他右側的手臂、大腿和其他部位的皮膚,這些相互緊貼的部位濕漉漉的,令他感到一種難舍難離、既愛又恨的粘稠感。
路易選擇的房間恰好只在早晨八點鐘時會刺入陽光,只需忍耐五分鐘,刺目的陽光便會過去。他見到身側的瑪麗婭?安娜仍在熟睡,而光線也即將過去,于是便想要偷懶多睡一會兒,恰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進入了他的耳中,緊接著進入他耳中的是一個熟悉的女聲——安娜的聲音︰「陛下,我有重要的事要稟告。」
也許是在敲門聲和喊聲地雙重影響下,路易懷中的瑪麗婭?安娜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短促的摩擦後,她沖著路易甜甜地嘿嘿一笑,而後便起身下床,在陽光的沐浴下用潔白的床單裹住了惹眼的玲瓏光。
路易在欣賞了一幕也許再也見不到的美麗風景後,邊在內心回味,邊坐仰起身,同時撩起之前被拋在床下的床單,將之蓋在了,遮住了身體中央的那屬于私密的三分之一的部位。
「請進來。」路易高聲喊道。
「陛下……」安娜毫無準備地推門而入,結果一見到房內的景象,便難以控制地愣在了原地。她對路易的身體並不陌生,所以本不會如此,但是,當她在見到路易和瑪麗婭?安娜都只用著床單遮擋的時候,心中卻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她至今都未經歷過的男女之事,這使得她愣住了。
瑪麗婭?安娜裹著床單與安娜擦身而過,帶著甜美的微笑走出了房間,這時,安娜從失神狀態恢復過來。
「怎麼了,安娜?」路易毫無芥蒂地問道,反正他的身體對安娜也不是秘密,他也早就習慣了在女人面前一絲不掛。現在,他疑惑的就是安娜為何會突然至此。
「陛下,我剛從巴黎趕過來。」安娜輕咳一聲,努力轉換了心情,嚴肅地說,「巴黎現在流傳著一條的流言,這條流言對您十分不利。」
「對我十分不利?」路易疑惑地望向安娜,一臉警覺地問,「流言內容是什麼?」
「流言的內容是……」安娜長吸了一口氣,凝重地說,「你不是王室的血脈。」
「我不是王室的血脈?」路易皺起了眉,呼吸變得深沉,聲音低昂地問,「具體是怎麼說的?」
「流言中說,‘波蘭國王不能生育,所以妻生活放蕩,阿圖瓦伯爵雖然風流成性,但也未讓任何一個女人懷孕。由此可見,這一代的王室直系血脈都應該無法生育。路易十六不但和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生下了兩個孩,是與一大堆情婦有私生,所以,他不可能是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三世和阿圖瓦伯爵的親哥哥’。」安娜回答說。
「編出這段流言的人,不是天真的傻蛋,就是有預謀的野心家,也可能是天真卻又預謀的野心家,真是讓人不得不防備啊」路易用著感慨般的語調評嘆了一番,而後嚴肅地說道,「你去調查一下,看看這些話初的源頭來自哪里。」
「是,陛下。」安娜點頭應道。
「平白無故出現的流言,後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陰謀,甚至隱藏著可能會造成巨大危害的秘密勢力。他們編造的流言雖然不可能對我造成損害,但是,這股秘密勢力卻不能不防備。」路易嘆了一口氣,問安娜道,「貴族們听了這些流言後有什麼反應?」
「和所有的流言一樣,貴族們只是笑了笑就忘了。」安娜如實稟告。
巴黎的貴族們和全法蘭西的民眾都是一樣的,只在乎個人的財產和利益,至于王座上的人是否有波旁王室血統,則與他們無關,因為即使當今國王退位,與王族沒有血緣關系的他們,也不可能成為下一任國王。在沒有實質利益的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不顧身家性命,去維護那看不見的王族血統。
「派人嚴密監視孔代家族和孔蒂家族,關注他們身邊的人,如果有陌生或是可疑的人,就去調查清楚。」路易輕聲命令道。
「是,陛下。」
這個時候,路易表面上鎮定自若,但心里卻充滿著怨恨。他怨恨著那躲在暗處編造謊言的小人。
他現在也躺不住了,于是,便掀開床單,翻身下床,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褲。當他剛穿上衣褲時,驚訝地發現安娜居然還在房間里,並且正目不轉楮地盯著他。
「你怎麼還不走?」路易嚴肅地問道。他是一點也沒有注意。
「這……」安娜滿臉通紅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她雖然不止一次見過路易的身體,可今次見到,又忍不住像往常那樣,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路易,仿佛那里有什麼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令她不能自控。
路易慢慢走到安娜的身前,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模著她的長發、臉頰、嘴唇等處。接著,他將手指按在了她那濕潤的嫣紅嘴唇上,問道︰「你的心中是不是很希望流言是真的?」
安娜很想說「是的」,但是,她又不能坦白。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她的父親不是前法蘭西王太路易?斐迪南,或者路易的母親紅杏出牆,與他人生下了他。
安娜抬手一甩,撇開了路易的手。
她正經地說︰「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容許我先退下。」
「可以。」路易臉色復雜地對安娜點了點頭,而後便轉過身去繼續穿衣。
等到安娜離開,路易又嘆了一口氣。他清楚安娜的感情,可是,他也無可奈何。他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無論是像瑪麗?阿德萊德那樣的表親,還是像瑪麗婭?安娜、伊麗莎白那樣的無血緣關系之人,但他卻不能和安娜發生親密關系,因為他們不只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戚那麼簡單,是流著相同血液的姐弟,雖然這相同之處只有一半。
安娜走出路易的房間,便立刻恢復了精神,將心中涌現出的遺憾再度填滿了回去。她總是如此,一次次地渴望,又一次次地失望,再又一次次地填埋,一次次地舌忝著傷口,後卻又一次次地再度爆發。周而復始之下,只不過是令心中的積埋越積越深。
正在這時,一位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匆匆來到了安娜的身前。
安娜一眼便認出了面前之人就是王後身邊的侍女艾德里安娜,于是便以法蘭西第二高貴的女人所應該有的傲慢口吻問道︰「王後陛下醒了嗎?」
「是的,女公爵殿下。」艾德里安娜恭敬謹慎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娜嘆了一口氣,隨即便邁開腳步往王後的房間走去。
她之所以會連夜從巴黎趕來貢比涅,便是因為在昨日深夜接到了王後的命令。她原本是想先見過王後再去見路易,可是,卻因為王後「未起床」而被擋在了門外,只能先去見路易。
一番繁瑣的通報程序後,安娜終于進入了王後的臥室,見到了梳妝完畢,穿戴整齊的瑪麗?安托瓦內特。
瑪麗?安托瓦內特將她當做外臣來看待,所以並不給她「不宣而入」,這項只有閨蜜能擁有的權利,是穿戴整齊,以完整的禮節接待。
繁文縟節後,安娜不客氣地說道︰「王後陛下,請恕我過問不該問的事,您正有身孕,還是少穿正裝為好。」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沒有穿束胸和襯裙架。只是非常可惜,我所推崇的穿衣風格卻沒有被普及,連你也沒有接受。」瑪麗?安托瓦內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安娜的身體說。
「陛下,請問您召我來有什麼事?」安娜被迫改變話題,直入主題問去,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與人斗嘴上,特別是和一個根本無法贏過的對手斗嘴,還是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
「你太沉不住氣了,我早就說過了,這是你大的缺點。」瑪麗?安托瓦內特微笑著坐到了床邊梳妝台前的椅上,正視著梳妝台上的鏡,背對著安娜,不緊不慢地說,「上一次沒能夠完成刺殺沙特爾公爵的任務,結果還讓他惹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情,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安娜沉聲一嘆,她在意之事被瑪麗?安托瓦內特完全說中了。
「這大半年來,你是不是一件重要的任務都沒有接到?」瑪麗?安托瓦內特問道。
安娜繼續保持著沉默,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否認事實。若非是如此,她也不會去在意巴黎的流言,自己去尋找任務。
「其實,你在意的恐怕不是被閑置,而是擔憂因此而被路易冷落,是吧」瑪麗?安托瓦內特意味深長地嬌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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