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瑞典伯爵
拉法耶特滿臉抑郁地告辭離去。他從來就不習慣宮廷的舞會,所以也沒有心思多呆。路易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改編的意大利輕步兵團交給他指揮。
此時的路易不會想到,年輕的拉法耶特的心中已經篤定了奔赴北美的信念,他已經準備拋棄一切,單獨行動了。
路易回過身來,在人群中盲目地游蕩著。他突然發覺舉辦假面舞會是一個十分愚蠢的主意,這讓他這種難以放開一切投身娛樂的人連後一塊掩飾布都沒有了。在平時,他還可以借著國王的身份,莊重地坐在王座上,注視並觀察各色人等,而現在,由于無法在看清他人的表情,他也變得無所適從。
法蘭西歷來都是浪漫、奔放的,法蘭西宮廷是以生活糜爛著稱,但是,在正式舞會中,還不至于出現公開擁吻的事情。現在,在彼此都戴了面具,都隱藏了身份後,男女貴族們也就無所顧慮地放開了膽。
兩兩相擁、唇交舌繞,這些事已經屢見不鮮。有甚者,甚至在擁吻時互相撫模著身體,有些男士將手探入女士的裙底,女士也無所顧忌地隔著褲撫模著男士的下面。
路易實在沒有想到假面舞會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就在他感慨之際,一對交談甚歡的男女的身影卻佔據了他的雙眼。
那對男女坐在橘樹叢前的一張長椅上。只見披著金發的女坐在長椅的左側,她的身體向右側偏轉,側身看著長椅右側的男。那位男也是側身坐著,只是他的左臂靠在了女士背後的長椅椅背上,仿佛是在半擁著那位女士。
假面舞會雖然以假面為重點,但也並非是強行要求每個人都戴面具,所以也有些企圖以出眾的容貌來勾引婦女的不良人士,干脆不戴面具便出現在此地。那個正被路易盯著的男便是如此。
這個男年約二十多歲,深色頭發,長相俊朗,說話時總是保持著微笑,可知他是個善于言辭之人。
路易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可這個人的這張臉,以及這副微笑的樣,卻令他立刻想起了一個人——多年前在某場舞會中與瑪麗?安托瓦內特共舞,並對其大獻殷勤的瑞典貴族阿克塞爾?馮?菲爾遜。
若只是一個瑞典貴族,一個長相英俊、善于言談的瑞典貴族,即使他是菲爾遜,路易也不會在意。這一次,令路易如此在意的原因,是因為那位在菲爾遜身旁的女正是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
此時的路易,越加後悔舉辦這種毫無約束的假面舞會,他非常想立刻宣布舞會結束,驅逐包括菲爾遜在內的所有賓客,但尚存的理智卻令他不得不繼續讓舞會進行。
菲爾遜和瑪麗?安托瓦內特繼續交談著,路易雖然在遠處關注著,可心卻七上八下的。他正在想辦法,可是,想來想去都只有一個念頭——沖過去揍菲爾遜一頓,然後將瑪麗?安托瓦內特強行抱回宮殿。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易的心也越來越緊。雖然只過去了半分鐘,可他已經不能再忍受。他毫無考慮地便向那兩人走了過去。
「你們好」路易向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踫巧這時突然響起了音樂,他便借機用命令式的口吻對菲爾遜說,「我想要邀請這位女士跳舞,您是否可以讓開」
「抱歉,先生。」菲爾遜微皺起眉,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說道,「我也正想要邀請這位女士跳舞。」
說著,他便優雅地握起身旁的瑪麗?安托瓦內特遞出的右手的手指肚,將其扶了起來。同時,他不忘以勝利者的姿態,微笑著對路易說︰「看來您只有等下一次了。」
然而,正在他得意之際,瑪麗?安托瓦內特卻上前一步,走到了路易的身前。路易趁機將雙手搭在了她的雙臂上,以同樣地口吻回道︰「也許該等下一次的是您。不也許您永遠也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話音剛落,瑪麗?安托瓦內特噗嗤一笑,在什麼話都沒有對菲爾遜說的情況下,便順從地在路易地誘導下轉過身去,往充作舞池的大草坪走去。
菲爾遜本就為著突然的變故茫然不解,在陌生男的嘲謔和蒙面女的失笑地雙重打擊下,他突然冒出了被愚弄的念頭,這令他頓時怒火中燒。
「你太有意思了,路易。」瑪麗?安托瓦內特倚著路易,邊走邊輕聲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用一種粗魯的辦法把我從他身邊搶回去。」
「我只是不希望將整個舞會破壞了。」路易側目看著懷中的瑪麗?安托瓦內特,從容地微笑道,「你還真是不安分,看來以後要不就不再有假面舞會,要不就是在假面舞會中用繩將你綁在我身邊。」
「你吃醋了?」瑪麗?安托瓦內特笑問道。
「是的。」
「哼哼哼哼……」瑪麗?安托瓦內特嬌笑一陣,說道,「這樣我的目的就成功了。」
「目的?」路易玩味地看著她。
「那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而我又發現你的注意力並不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就利用了那個男人。」瑪麗?安托瓦內特以得意的語氣笑著解釋道。
「他是菲爾遜,」路易疑惑地問,「你難道忘了他嗎?」
「當然沒有。」瑪麗?安托瓦內特厭惡地說,「一個一直垂涎著我的瑞典佬,巴黎有名的花花公。」
「那你認出了嗎?」路易問道。
「當然認出了。」瑪麗?安托瓦內特訕笑道,「在他主動摘下面具時,我就認出了他。」
「然後你就利用了他?」路易得意地微笑著。
瑪麗?安托瓦內特猶豫了一下,坦白說︰「其實是因為我發現擺月兌不了他,他太纏人了。」
「所以應該是我救了你。」路易反應飛地說。
「是的。」瑪麗?安托瓦內特點了點頭。
路易听此回答,心情非常愉悅,于是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那麼作為獎勵,今天晚上請允許可憐的國王陛下進入他愛的王後陛下的房間。」
「我想王後陛下會和期待。」瑪麗?安托瓦內特嬌笑地回答道。
路易和瑪麗?安托瓦內特來到草坪中央,听著音樂開始起跳。但在他們無限享受的時候,一旁落單的菲爾遜卻緊緊地盯著他們。
一曲舞畢,路易與瑪麗?安托瓦內特相握著準備離開草坪,正在這時,突然一個男聲響起︰「兩位,請站住。」話音落下之際,一個戴著黑色眼罩的男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路易第一眼看這個擋路男時,便認出他就是菲爾遜。他雖然已經戴上面罩,可身上的衣服卻令他暴露了身份。
路易、瑪麗?安托瓦內特和菲爾遜對峙著,因為之前菲爾遜的高喊,所以現在所有人都圍在周圍,看著他們。
「有什麼事嗎?先生。」路易問話的同時,松開了瑪麗?安托瓦內特的手,並下意識地將她擋在了身後。
「先生,您和那位女士在剛羞辱了我。」菲爾遜理直氣壯地說。
路易听著這話,面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嚴肅地警告道︰「我雖然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麼,但是,我希望您好可以為所說的話道歉。」
「哼……」菲爾遜冷冷一笑,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路易深吸一口氣,高聲說道︰「這位女士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從來沒有和除我以外的其他男人接觸過。您的話會對這位女士的名譽造成損失,請您立刻道歉」
菲爾遜頓感失策,在知道道德優勢不在後,驚慌地微張著嘴退後了兩步。
「請讓開,先生。」路易用著命令語氣,氣勢威嚴地說。
菲爾遜連吸兩口氣,以顫抖地聲音說︰「我要和你決斗。」
「決斗?哼哼……」路易輕笑兩聲,搖著頭說,「我不會和無名之輩決斗。」
「路易」躲在他身後的瑪麗?安托瓦內特顏色煞白,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阻止。
菲爾遜急喘著氣,舉起右手一把將眼罩月兌下,氣勢洶洶卻又底氣不足地說︰「我是來自瑞典的馮?菲爾遜伯爵,我的父親是瑞典國王的親信。」
「很出眾的家事。」路易冷笑著贊了一句,卻又搖了搖頭說,「但是,我仍然不會和你決斗。」
「為什麼?」菲爾遜質問道,「你恐懼了嗎?」
易嚴肅地說,「教會禁止基督教徒間的互相仇殺。」
菲爾遜立刻說︰「我是教徒。」
「哈哈哈哈……」
圍觀之人的笑聲傳入了路易的耳中,但他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說道︰「上帝賜予我生的權利,並不是讓我浪費在決斗中的。」
「你怯懦了嗎?」菲爾遜怒道。
路易搖了搖頭,高傲地說︰「我只是不想浪費生命。」
「你……」菲爾遜怒不可遏,呲的一聲,拔出了腰上的佩劍。
路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手將瑪麗?安托瓦內特推入人群,一手也拔出了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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