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實少年的話語立刻引得附屬中學一方的學生不由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他們其中有些人的確看到這幾個青年對著市一中的學生下狠手,絲毫不留情面。
郝俊此刻卻是冷冷一笑︰「怎麼,你們附屬中學還請了幫手?」
那黝黑少年不說話,面色漲紅,回頭盯著己方的同學,眼神很陰沉。
「是哪個家伙找的這些人幫忙,我們又不是搞不過市一中的人,這不丟咱們附屬中學的臉嗎?」
「是這幾個家伙先動的手,我看到了,這一下子全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女乃女乃的,怕什麼,大不了和市一中的人再打一場!」
……
附屬中學的學生彼此間交頭接耳,大多數人都感覺到臉上無光,這可是關系到臉面的大問題。
站在遠處眺望的章秋白眯著眼楮,看了眼那個鶴立雞群般的少年,朝著身邊的兩個少女笑著說道︰「你們市一中的那個同學下手真狠!」
夏雨清吐了吐粉紅的舌頭,拍了拍小胸脯,驚訝道︰「嚇死我了,原來郝俊這麼凶,打架的男生最討厭啦!」似乎在一瞬間,她對于郝俊的好感和好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邱鑫冷冷的臉上卻始終無動于衷,「武力只是弱者的本錢!」
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少年,她頭也不回地走下樓梯。
夏雨清瞟了眼章秋白,「秋白同學,咱們一起去自習吧!這些沒什麼好看的!真煩人,這些男生就是膚淺,動不動就打架!」
可見,這一次的觀望是出自章秋白的提議,他沖著眼前活潑可愛的女孩點了點頭,「你先下去,我就來!」
他冷漠地看著校門外的人群,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子,眼神中全部是置身事外的輕蔑。
突然,那站在人堆中的少年回頭朝著他的方向凝視,仿佛瞬間就與他的視線相交在一起,踫撞。
他微微一笑,轉過身去,淡然地朝著自習室走去。
郝俊的嘴角幾乎在同一時間微微掀起,露出一抹邪異的微笑。
附屬中學學校的領導和吳曉姍姍來遲,看著眼前的場面,面色鐵青,幾乎處于暴走的邊緣。
「你們誰,誰帶頭打架,站出來,快點!」說話的似乎是那天迎接郝俊一眾市一中學生的那個禿頭老師,此刻一臉的暴怒,幾乎是咆哮著吼道。
所有的人不由地將視線都集中在了郝俊的身上,此刻站在涇渭分明的兩方中間,拿著唯一「武器」的郝俊就變得格外顯眼。
「你是一中的學生?」禿頭老師看了一眼近處不停地查看學生傷勢的吳曉,面目憎惡地對郝俊吼道︰「說,是不是你帶頭慫恿的!」
「老師,我沒打你們學校的人!」郝俊十分不喜這個老師的簡單粗暴的處事作風,但現在首要的是把他自己摘出來,要不然這人如果鐵了心鬧大的話,市一中方面也不好交代,何況吳曉對于處理這種事情還是個門外漢。
「你還狡辯?你手里拿的什麼,這個躺在地上的……」禿頭掃了一眼地上的青年,一看他滿臉血跡,嚇了一跳,話說到一半的話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急忙閃開一點,避著郝俊,沖著身後的老師們叫嚷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點報警,這幫無法無天的小子,都得一個個送到警察局里去好好教育一番才行!法辦,法辦,快點!」
吳曉聞言也是一呆,「朱主任,這樣處理不好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吳曉的言下之意就是別想著把責任都推到我們市一中的身上,事情鬧大了大不了拖著附屬中學一起身敗名裂。
禿頭面色一變,發現需要重新審視這個市一中看起來性子懦弱的帶隊小年輕老師。
禿頭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那黝黑少年,「李子木,怎麼又是你,你來說,怎麼回事,誰帶頭打架?」
這李子木倒也硬氣,居然不說是市一中一方先尋事,便憋著不說話,倒是附屬中學的人群里有人欲言又止。
郝俊掃了那幾個人一眼,發現他們身上的衣衫多數完好,臉上打斗的痕跡基本上沒有,就敢肯定這幾個青年人必然跟他們有點貓膩。
「朱主任!」郝俊扯著喉嚨叫了一聲,「就是這躺在地上的幾個家伙先動的手!」他一個一個地走到那青年人身邊,一人又賞了一腳。
「好你個臭小子,在我面前還敢動手動腳,這麼多老師看著,你還反了天了不成!」他沖著身後的老師指指點點,「快點,把受傷的同學攙起來,咱們去醫院,叫警察來醫院,讓他們來看看你是個學生,還是個流氓敗類!」
他復又指著李子木的鼻子道︰「還有你,李子木,屢教不改,你還以為你家老頭子是公安局長啊,這一次我一定要請校長把你開除了!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了!」
他像個炸藥桶一樣,四處咋咋呼呼,把老師們,學生們幾乎統統都罵了一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難看。
這位禿頭老師的作風還真是簡單粗暴!
郝俊暗暗看了眼那黝黑少年,「朱主任,這個家伙不是我們一中的學生,也不是附屬中學的學生,是校外的社會青年!是吧,李子木!」
郝大叔沖著那李子木眨了眨眼楮,李子木一臉狐疑,卻也應了聲是。
「是這樣,朱主任,這幾個都是社會上的無業游民,用滬城話來說就是地地道道的小癟三,今天他們在下學後攔住了我們學校的幾個同學要零花錢,同學們給了,他們還不肯放過,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附屬中學的同學還有其他我們學校的同學就看不過,一齊上來制止,這就發生了口角!沒想到這幾個癟三居然敢大打出手,一下子放傷了好幾個同學,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都看不下去了,就干脆一起把他們圍住了,我當時義憤填膺,也沒多想,就拿了個球板一人賞了一下,然後這個家伙就這樣了……」
他揮了揮球板,朝一邊那終于止住鼻血的**青年嘟了嘟嘴,「他就成了這幅模樣!罪有應得!」
一幫附屬中學的學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郝俊顛倒是非般的口口道來,謊話說得那叫一個順溜,臉不紅心不跳,暗暗佩服。
禿頭愣了半晌,這才沖著自家學校的學生問道︰「是這樣嗎?」
下意識地,幾乎所有的人都一齊鬼使神差地點頭,連那李子木也不例外,頻率整齊堪比世紀大閱兵的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