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定南王夫婦倒沒有大張旗鼓上門,卻采取了曲線救國。夫婦倆跑到忠誠候家竄門去了。
原來定南王想自己未來的媳婦怎麼著也是忠誠候爺的外孫女,雖然之前忠誠候爺對女兒的婚事頗有不滿,但是同為父母,他們自然明白候爺心頭的苦。他肯定在心里想著女兒、想著外孫女的。倒不如他們出面,也許還能為未來媳婦找個靠山呢。
忠誠候府。
當忠誠候夫婦听到定南王夫婦上門時,吃了一驚。雖然忠誠候跟定南王交情不錯,但是這沒點由頭,人家夫婦就齊上門了,還是有點意外。
「快,走,迎接王爺、王妃。」忠誠候帶著夫人、領著兒子、媳婦趕緊到大門口迎接。
「王爺、王妃,大駕光臨啊。」忠誠候也是一武將,曾與定南王爺並駕上戰場殺敵。兩人之間那是革命般的友情啊。
「候爺,本王來找你喝酒來了。」定南王上前握拳捶著忠誠候的肩。
「好啊,在下是盼著呢。」定南王跟忠誠候互相哈哈而笑。
忠誠候府的其他人也一一上來向定南王夫婦見了禮。
「王妃,咱們可有段時間不見了。您越發精神了。」忠誠候夫人笑著走到定南王妃身邊。
「妹妹,你也是啊。」定南王妃笑,其實兩人年齡都差不多。但是定南王妃卻比忠誠候夫人精神飽滿多了。
「我啊……」忠誠候夫人搖頭嘆息,似乎有心事。
「妹妹怎麼了?有心事?」王妃關心地問道,一行人邊說話邊往里走去。
「唉……」忠誠候夫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個媳婦呢相視一望,也沒開口。
一行人到了正廳,主請客上坐,又有婢子上了茶,這才又聊起來。
「候爺,我們今天來呢,可是喜事。」定南王率先開口。
「喜事?」忠誠候等人模不著頭腦,「有何喜歡?」他們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會是什麼事?
「妹妹,我們可要親上加親了。」定南王妃也朝忠誠候夫人笑道。
「親上加親?」忠誠候等人更模不到頭腦了,他們家兒子已經成親,兩個孫子雖尚未定親,但是王府里只有小世子一個男的吧?
「我們家臭小子喜歡上你們的外孫女了。」還是定南王揭了底,哈哈而笑,「這可不是親上加親嗎?大好喜事嗎?」
定南王話一落,忠誠候夫婦卻是笑不出來了。氣氛一下子凝了起來。
定南王夫婦對望一眼,然後問道︰
「候爺,怎麼?你可是不願意?」
「不、不--」忠誠候爺怕王爺夫婦誤會,趕緊擺手。「能入小世子眼,自然是好的。但是王爺、王妃,我也不瞞您們。當年小女非要嫁給那文弱的慕容進,老夫一怒之下就跟小女斷了關系。這些年也沒來往,所以……」
忠誠候說這話時,候爺夫人已經掩面低泣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早早就去了……」丈夫當年怒與女兒、女婿斷了關系,後來甚至不許家人與他們有來往,一直是候爺夫人心里痛苦的事情。一年前,女兒去世,丈夫也不許他們過去。這更令候爺夫人大病了一場,現在听人提起外孫女,更是痛不欲生。
兩個媳婦見婆婆如此,也面有哀傷。在旁邊輕勸著婆婆。
候爺兩個兒子對小妹也很疼愛,在她嫁後的最初一段時間還曾背著父親暗暗關注。但是後來小妹隨慕容進去了洛郡,太遠,關注也不方便。更後來被父親發現他們暗中跟妹妹來往,又發了頓火,後來也不敢了。誰也沒料到,自己妹妹後來居然去了。
「哭什麼哭?」候爺其實心里也是痛的,只是男子嘛,很多時候的情緒都是埋在心里的。其實得知女兒去世,他也想帶人過去的。畢竟他是喜愛女兒的,只是不滿她不肯听父母的話,選擇了那樣一個夫婿。但是再多的不滿,也只是因為擔心她選擇錯,過得不好。而這一切都在听聞女兒病逝後就煙消雲散,但是誰知道還沒派人去,倒是先遇到了慕容老宅的人,听聞了一些酸話。一怒,他又放不下臉面,沒有去見女兒。
前段時間,听聞慕容進帶著外孫女回了京。兒子們也曾見到過,但是他恨慕容進讓自己的女兒拋棄了父母、兄長,又恨他娶到女兒卻不好好對待,讓女兒英年早逝。所以也就沒有來往,包括不曾謀面的外孫女,也沒有去關照。
現在卻听到王爺提起了外孫女,一時間,心情也是復雜萬千。
「候爺,我可得說你幾句。」王妃開口了,「這兒女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即便是有太大的過錯,那都過去了。你們難道還要繼續去怪她?」
忠誠候啞然,神情頹廢了下來。
「妹妹,你也別哭了。如果詩怡地下有知,見到你如此難過傷心,她也不會安心的。」王妃又過來勸忠誠候夫人,「再說了,她已經走了,但是她女兒,你們的外孫女還在啊?你們應該振作起來,為詩怡好好看著她的女兒,免得以後受後娘欺負……」
這話卻是激忠誠候夫婦了,那秦詩怡早逝,她丈夫早晚要續弦的。這後娘後爹的,即便是不欺負前頭的孩子。但是也不見得對她能有多好。
「誰敢欺負我忠誠候的外孫女!」果然,忠誠候當即就是一聲爆喝。
秦家兩個兒子也點了點頭,誰敢欺負他們的外甥女?
定南王夫婦對望一眼,笑了。
「听說,詩怡留下的不止是一個姑娘,還有個小公子吧。兩人年齡都小,也不知道沒有了娘在那宅子里怎麼過的?」定南王妃再接再厲。
忠誠候夫人一听,也不抹眼淚了。只是眼楮里全是擔憂的神情。目光望向丈夫︰
「老爺--」
「爹--」兩個兒子也望著父親。
忠誠候早在听到定南王妃一席話,心頭也擔心起來。再見妻子、兒子的目光,好像自己就是個鐵石心腸似的,當即就喊道︰
「好了,明天就去接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