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欺負我媽咪!」朵朵撩撩衣袖,雙手插著腰,氣勢沖沖地說道。
「噓……」程慕邢立即捂住了她的小嘴巴,壓低了嗓音,「有人來了。」
「哎呦……」尖利的娘娘腔聲音響起,聞者胃部劇烈翻滾,听者全身掉了一層雞皮疙瘩。閔夢馨的經紀人翹著蘭花指,指揮助理,「你們幾個,小心一點,怎麼那麼笨手笨腳,傷了我們小馨馨怎麼辦呢?」
程慕邢揉揉她的小腦袋,「朵朵,你真聰明!」
程慕邢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不然這個502膠水就要用在他的身上了,感謝閔夢馨為他擋了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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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馨馨啊,時間快要到了,現在能不能進來了……」經紀人拖聲拖調的尖細聲音飄出來。
閔夢馨一步一步緩緩挪出來,艱難地跨出一步,傳來一陣鷙痛,再跨一步,又是一陣劇痛,好不容易走到了輪椅旁邊,她迫不及待地坐下去。怎麼感覺座椅有點滑滑的、黏黏的,剛想要站起來看看座椅上有沒有什麼東西,卻听到了敲門聲。
一干人等走出了休息室,閔夢馨霍然起身,「憋死我了!」她一蹶一拐走向這間休息室里獨立的洗手間。她為了提高事態的嚴重性,雖然盆骨有裂縫,但是沒有錯位,雖然有些疼痛,但是沒有到全身癱瘓這般嚴重,她故意裝得全身無法動彈,讓大眾相信她是受害者,現在看來她還可以走動走動。
「因為她上裂了一條縫。」
「還好啦!只不過比你聰明一點點而已。」朵朵洋洋得意起來,「凶叔叔,她走路的姿勢好怪,好像唐老鴨撅著走路。」
「你們先出去,等一會兒再進來給我上妝。」閔夢馨臉色緊繃,不耐煩地督促道。
經紀人的臉色一僵,臉上掛滿了尷尬,好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癟癟嘴,「那我們出去了,你小心一點。」隨即轉身,蘭花手一揮,「我們都出去吧!快走!」
「我口渴了,有水嗎?」等一會兒又要哭,又要講話,要消耗很多水。
「憔悴的樣子不是更能讓記者信服,更能打動群眾?」閔夢馨的臉上沒有施加任何的粉黛,顯得五官平平,少了她在舞台上的妖艷妝容,放在人群中簡直可以充當路人甲乙。
閔夢馨的經紀人一登台,嘈雜地宛若菜市場的會場立即安靜下來。經紀人哀婉地眼神凝望著台下的記者,深情款款地說道︰「感謝各位記者朋友能夠參加我們夢馨的記者招待會,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夢馨遭受了‘Promise’的不公平待遇,現在夢馨在傷痛未愈的時候站出來,就是因為氣憤不過,想要通過各位的力量來還我們家夢馨一個公道。下面,我們歡迎夢馨出來——」
「你怎麼知道?」
程慕邢愕然,「朵朵,你哪里來的502膠水?」
「早上帽子上的小草莓掉下來了,媽咪用502把小草莓膠上去了,我覺得這個膠水好好玩,就偷偷地藏起來了。」
經紀人扭扭小肚腩,「小馨馨,你現在的氣色很好。」臉色白里泛著紅,一點也沒有病態。
「難道讓我渴死嗎?」
在眾人的簇擁下,閔夢馨坐在輪椅上緩緩被推入休息室。
閔夢馨悶悶地回應了一聲,「進來吧!」
化妝師小心翼翼地給她上妝,涂抹上一層厚厚的雪白粉底液,將她紅潤的臉色遮蓋掉,叫撲上一層暗黃的粉底,一下子臉色蠟黃暗沉下來。化妝師用深色眼影涂抹在她的眼袋上,立即勾畫出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唇瓣上涂抹一層膠水,等干了以後,用牙簽輕輕地挑起,馬上就呈現出干裂的唇瓣,一層一層皮往外翻。經過化妝師鬼斧神工的喬裝打扮,將精神奕奕的閔夢馨馬上蛻變成憔悴的病人。
閔夢馨白了他一眼,「我這副鬼樣子,很完美?」
「快點出去!」閔夢馨怒吼一聲。
「小馨馨,新聞發布會馬山就要開始了,你要不要先化一下妝?」
「朵朵,你倒的是什麼?」
閔夢馨不知道她的身後,一大堆衣服中間,亮著一個鮮紅的小點,將剛剛的一幕清晰地記錄下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經紀人翹著蘭花指,食指擺放在嘴巴上,自知自己說錯了話,悶悶地垂下了頭。
朵朵扳開程慕邢的手,憋了這麼久,總算可以開口說話了,「凶叔叔,是這個人欺負我媽咪嗎?」
閔夢馨喝了幾口,點點頭,「挺甘甜的。」她將整被茶一飲而盡。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
「小馨馨,你現在行動不便,你一個人會不會……」
「502膠水。她的不是裂了,用膠水黏在一起不就好了。」
助理小林默默地將她的茶杯遞給她,「上次你喝了酵母茶之後,造成……」看到閔夢馨驀地向她射來的鋒芒,她立即住口,沒有將她狂瀉的事情抖出來,「這次,什麼都沒有加。」會動記妝。
「閔夢馨小姐,你喝水會抹掉嘴巴上的膠水。」化妝師善意地提醒她。
朵朵水汪汪的眼眸瑩瑩閃動,「真的?」她從衣服堆里鑽出去,從口袋中取出一小瓶液體,全部倒在閔夢馨的輪椅上。她听到洗手間傳來的沖水聲,立即跑回去。
「因為其他人都听她的話。」
「哎呀!」經紀人滿意地鼓掌起來,「小馨馨,你看看,多完美。」
閔夢馨在側台,她的助理正要推她出去,她連忙喊住,「等一下!」拿起鏡子整理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可以了。」
助理才跨出去一步,又被她喊住,「等一下!你說我要不要頭歪著,這樣看上去更加頹廢一點?還是嘴巴里發出輕微的申吟聲,這樣顯得更加狼狽一點?等一下,我的劉海又亂了。」zVXC。
在千呼萬喚聲中,遲遲不見閔夢馨的聲音,掌聲變得稀稀拉拉,漸漸噓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