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還是不想讓蘭陵去,眉宇間帶著絲絲猶豫,恰在這時蘇媽媽進來了,臉色有些古怪,大太太一見出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媽媽看著大太太,又看了蘭菊一眼,這才說道︰「太太,剛才老奴在門口查探過了,門檻的內部緊貼著門檻的地方有一團油跡。」
大太太跟蘭菊都是一愣,蘭菊看著蘇媽媽忙問道︰「你說什麼?油跡?這是什麼意思?」
蘇媽媽垂首回道︰「那油跡緊貼著門檻的地面上,若是咱們進來自然不會踏到,咱們一進門就是抬腳往前邁的,斷然不會踩到那塊油跡上,也就不會跌倒。可是七小姐為人膽小怯懦,對大夫人也是多有敬重,每次進門腳都會緊貼著門檻落下,這才一步步的往前走,步子也小,又謹慎小心,所以今兒個才會摔倒的!」
屋子里寂靜無聲,蘭菊面帶深思,大太太幾乎是氣的暈過去,許久才吼道︰「真是好,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動手腳居然都動到了我的屋子里,還真是無法無天了!蘇媽媽,給我查,一定給我查個水落石出!這滿屋子里的奴才,還讓人動了手腳了,要你們何用?把值夜的,守門的先給我打十板子,然後再問話!」
大太太真是怒了,多少年不曾有人在她的頭上動土了。早些年她受制于婆婆,沒少受了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她懂得的這道理,所以硬是熬過來了。如今自己當家做主了,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能不讓她發火嗎?這不是明擺著讓她丟人現眼嗎?
蘭菊看著大太太勸說道︰「娘,先別動怒,您這樣又是打又是罰的,這要是傳了出去還怎麼查?先消消火,交給女兒來辦。」
大太太依舊氣不平,還想說什麼,蘭菊緊接著說道︰「娘,您信不過我是不是?您先喝杯茶消消火,女兒替您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就是了。」
大太太不想讓蘭菊當著奴才的面沒臉,只得強壓下怒火點頭應了。
蘭菊這才看著蘇媽媽說道︰「蘇媽媽,這件事情知道的有幾個?」
蘇媽媽向來不敢小看蘭菊,沒出閣的時候就幫著大太太打理中饋她的手段蘇媽媽是知道的,因此小心翼翼的回道︰「回二小姐的話,只有老奴跟春雨知道,別人都不知道。要不是春雨平日細心,發現七小姐進門的時候總會先貼著門檻落腳,她也不會覺得七小姐摔倒的奇怪。因此這才拉了老奴一起去看看,這才發現了門檻處有一處油跡。」
蘭菊點點頭,說道︰「既然只有你跟春雨知道那就好辦了,蘇媽媽你去查查今早還有昨晚的值夜名單,然後把這幾個人單獨的一個個的審問,然後把她們的話逐一驗對,看看有沒有說謊的,如果發現誰說謊了就直接拿下!」
蘇媽媽心中一凜,忙點頭應了立刻去辦了。蘇媽媽走後,蘭菊又忙著安慰正在憤怒中的大太太。
此時竹隱院明煙正躺在榻上,想好自己一落腳的時候察覺不對,身子歪的時候躲開了腳的部位,這才沒有扭傷得很厲害,只是有點腫,並不妨礙走路,只是走路的速度會慢一些罷了。
不過明煙卻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奇怪,自己一腳踩上去就覺得腳底下有些發滑,以前的時候從不會這樣……
偏偏在去武寧王府的前一天自己跌倒崴腳,這也太巧了些,雖然說無巧不成書,可是同樣的太過于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這里面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雪卉跟寄容听從大夫的話正絞了帕子用涼水敷在明煙的腳脖上,冰涼的觸感讓明煙覺得不那麼難受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摔倒了,真是見了鬼了。」雪卉看著明煙腫起來的腳踝有些心疼的說道。
寄容沉穩看了明煙一眼說道︰「奴婢出去下,一會回來。」
明煙知道她出去打听消息去,點點頭,道︰「小心些,打探不到消息不要緊,別把自己折進去了。」
寄容點點頭走了,雪卉看著明煙,為她換了一塊帕子,咬著唇說道︰「等晚些時候奴婢再去跟春雨打听,這會子大小姐在正院是不能去的。大小姐為人最是謹慎,咱們還是小心些。等大小姐回了府,奴婢再去問春雨也只是以為奴婢擔心您罷了,不會有什麼懷疑的。」
明煙笑了,看著雪卉說道︰「你看著辦就好,還是那句話一切你們的安全為主。崴了腳也好就不用學規矩了不是?」
雪卉一听這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看著明煙說道︰「真是的,奴婢為您心疼半天,合著您就覺得不用學規矩還劃算了?」
明煙但笑不語,其實她知道這件事情里里外外也就只有兩個嫌疑人,一個是蘭陵,蘭陵一直想要去武寧王府,自然會下重重的絆子讓自己去不成,早上的那碗燕窩粥那兔子喝了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會子自己又崴了腳……可是那畢竟是大太太的屋子,蘭陵應該沒有機會在大太太的屋子里做手腳吧?
想到這里明煙就覺得蘭陵做手腳的可能性還是小一點的,那麼剩下的就只有蘭菊跟蘭芳了……就是不知道她倆中會是誰?蘭芳對自己一直以來表面上看著挺親熱,其實骨子里還是很疏離的,可是蘭芳也不是傻子,蘭陵美艷靚麗,跟著她去武寧王府的對她的威脅遠比自己大得多,她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蘭菊已經出嫁了,她犯得著為難自己嗎?
正理不出個頭緒來,憐雙手里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看著明煙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明煙就想起了那只兔子,肯定跟兔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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