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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過去了,1月來到,玉都區沒有什麼變化,唯獨是財政收入出來了,農業稅、三提五統都上蓋了,徐少杰是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的,這段時間,他回淮揚市的日子多了,只要是放假了,徐少杰都會回去,和張小玉在一起,徐少杰體會到了什麼是體貼、什麼是**,回去之後,徐少杰什麼都不需要做,冬天的氣候冷,張小玉早就燒好了水,衛生間里面熱乎乎的,徐少杰進去之後,張小玉每次都要給徐少杰洗澡,張小玉比徐少杰大4歲,在張小玉的眼里,徐少杰是她的情人、愛人,更是值得她用一生去呵護的弟弟。洗澡的時候,徐少杰常常忍不住,在張小玉的身上動手動腳,好幾次,兩人都是一同洗澡,上面洗,下面也洗。張小玉的成熟,讓徐少杰認識了女人,讓徐少杰變成了男人。衣服是張小玉洗的,外衣用洗衣機,徐少杰的內衣,她全部是用手搓洗,而且用熱水燙過,徐少杰回家之後,簡直過著皇帝一樣的生活。張紹才不長時間過來一次,主要是送錢和送煙,徐少杰的開銷大,每次,張紹才和徐少杰都會聊一會。
張小玉在公司里面的事情很清閑,上班的時候,張小玉很仔細和認真,她高中畢業,文化水平並不低,雖然說讀書的時候成績不好,但接電話是沒有問題的。
張小玉的女兒迷上了電視,如果不是張小玉叫她,甚至連吃飯都忘記了,小姑娘很聰明,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常常看著電視就睡熟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徐少杰很憂心農業稅和三提五統收繳過程中發生的諸多問題。農業稅和三提五統,規定的時間內,必須要上蓋,任務是全區的干部職工承擔的,包括區里的站所,都有任務,到時間了,必須要繳齊,花冠村如數上繳農業稅等,不過是一個例外,很多的村,是難以收齊的,可上蓋的數字不能少,于是矛盾就出來了,如果收不齊,缺口就必須由干部職工承擔,或者是單位承擔,這顯然是不行的,干部職工一年的工資不高,根本不能夠承擔,如果不能收到農業稅和三提五統,一年的工作就白做了。
因為這樣的因素,收取賦稅過程中的問題和矛盾特別突出,干部職工沒有辦法,想出了各式各樣的手段,拿物品抵債的情況比比皆是,有時候甚至會發生肢體的沖突,派出所經常出警解決問題,當然是為干部職工撐腰。
玉林鄉也無法逃月兌這樣的事情,徐少杰無力去阻止,這都是農民太窮帶來的惡果,總不能讓干部貼錢,不要說干部,他都沒有辦法貼,徐少杰只是要求,下去收錢的時候,態度盡量好一些,堅決不能出現打人的情況。
1月下旬就要過年了,春節眼看著要到了,可玉都區絲毫感覺不到喜慶,有些賦稅,是干部職工貼錢上蓋的,現在,大家要抓住這段時間,下村去收錢,否則,春節就只有喝西北風了,農村里面有個習慣,長工短工,臘月二十四滿工,也就是到了臘月二十四,就不應該進入農戶的家里收錢了,臘月二十四是小年,預示著進入春節了。
區委區公所的領導是沒有這方面擔心的,領導不用下去收稅,所以也不存在貼錢的問題,承擔任務的,都是下面的干部職工,這次,宋濤討好了,徐少杰將他安排到了花冠村,早早完成了任務,什麼都不用擔心,因為這樣的安排,區公所不少的干部職工羨慕宋濤,可也沒有辦法,大家手里都有著一疊條子,馬上要下去兌現。
徐少杰帶著宋濤,到了玉林鄉的火龍村,去看看賦稅收繳的情況,火龍村是玉林鄉條件最差的地方,全村9個組,其中有6個組是教育站和文化站負責收取賦稅的。徐少杰不放心這里的情況,決定還是親自去看看。
吉普車顛簸中前往火龍村,楊晨非常熟悉村里的公路,盡量避免過多的顛簸,可是路況太差,楊晨就是神仙,也不能避免顛簸,徐少杰在車上沒有說話,少有的嚴肅,楊晨和宋濤都知道原因,也沒有多嘴。
剛剛到村口,徐少杰就感覺到了不對,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映,不僅僅是徐少杰,楊晨和宋濤也發現了不對。
「徐書記,都快過年了,村口怎麼看不見人啊,有些反常啊。」
「徐書記,估計村子里有什麼事情,我想,可能是收取賦稅中間出現了問題。」
徐少杰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楊晨知道該怎麼做,加足油門,朝著村書記的家里而去,火龍村村委會沒有辦公地點,村里太窮了。
眼前是黑壓壓的人群,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人群里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男人的狂笑聲,徐少杰遠遠看見這一幕,感覺到頭皮發麻,這里還沒有到村書記的家,可能是哪個農戶的屋。
有人看見了吉普車,眼神里面透露出來的,竟然是怨恨的目光,徐少杰的心開始下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徐少杰下車的時候,感覺到腿有些發軟,這個村,他來得不多,不是很熟悉。人群自覺閃開了一條通道,還是有些村民認識徐少杰的,可徐少杰沒有看見友善的目光,看見的,都是憤怒的目光。
走進人群中間,徐少杰看見了駭人的一幕,他有些恍惚,如今**的天下,居然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5個年輕人站在中間,全部都是混混,其中有兩個,徐少杰見過,就是在煙葉收購點,楊晨教訓過的兩個混混,他們的臉上有著狂妄的笑容,在他們的面前,跪著7個村民,地上有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破了,Ru房都可以看見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是從女人嘴里傳出來的,女人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大冬天的,跪著的7個人中間,居然有兩個小孩,其中有三人臉上有烏青,嘴上掛著血絲。徐少杰剛剛進去,教育站的副站長連忙跑過來,準備給徐少杰裝煙,5個混混中間,有兩天見識過徐少杰手段的混混臉上有了驚慌的神色,另外三人無所謂。
徐少杰一巴掌打掉了副站長遞過來的煙。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干什麼的?」
「徐書記,我們是來收農業稅的,這里的農戶太刁鑽了,我們收不到錢,只好請人幫忙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收不齊錢,站里無法交差。」
「村里的書記村長在哪里?」
徐少杰鐵青著臉,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村民,他解下了外衣,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徐書記,我們哥們知道你的名氣,今天我們在這里收稅,兄弟們是替政府工作的,馬上就要收到錢了,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啊,我們就听教育站領導的,可不管你是什麼人。」
徐少杰頭都沒有抬,說出了一句話。
「楊晨,動手,打掉他們的牙齒,看看他們還會不會說人話,會不會做人事。」
徐少杰的話剛剛說完,楊晨就動了,不僅僅是楊晨,宋濤也跟著動了,吃過楊晨虧的兩個混混聰明,按照江湖規矩,早就跪在地上了,另外三個混混,顯然低估了楊晨的能力,一起上前,準備收拾了楊晨和宋濤之後,再來收拾徐少杰。
清脆額骨頭撞擊聲響起,驚天動地的慘嚎聲傳出來,楊晨的手下根本沒有留情,招招擊中要害,混混倒下之後,宋濤上前,毫不客氣用腳踢,徐少杰已經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副站長站在徐少杰身邊,身體微微顫抖,不敢說話,村書記和村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徐少杰的面前。
看著倒在地上的混混,還有兩個跪在地上的混混,徐少杰冷笑著開口了。
「想必你們是認識我的,也知道我徐少杰說話算數,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問原因,你們沒有資格收稅,居然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慚,我已經說了,打掉你們的牙齒,說道做到,楊晨,打掉他們的門牙,讓他們知道他們今後記住說話把不住門的滋味。」
殘嚎聲再次傳出來,打掉門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副站長已經站不穩了,誰知道徐少杰後面還會干什麼,他不由自主跪下了。
「徐書記,我們錯了,是站長安排的,不是我的主意啊。」
「給我站起來,滾到一邊去,你是教育站副站長,是干部,老子不想再看到你,**的臉讓你們這幫敗類丟光了,回去告訴你們站長,他那個站長不要干了,村里收不齊的賦稅,他個人承擔,不服氣,叫他來找我,滾。」
徐少杰突然的暴怒,驚呆了周圍的人,教育站還有兩個干部,此刻面都不敢露了,躲在人群後面,徐少杰早就看見了他們。
「你們兩個過來,躲在後面干什麼,剛才的威風哪里去了。」
兩個干部走到了徐少杰的面前,一臉哭喪像。
「你們兩個記住,兩件事情,馬上辦,一是剛才跪下的村民,你們負責安撫,負責賠禮道歉,人家不原諒你們,你們就呆在村里,不要想著回去過年了,二是這些混混的行為,你們給派出所報案,我不承認他們是來村里收稅的,他們是來村里耍流氓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要人跪著,女人的衣服都撕破了,這是什麼行為,你們告訴派出所的領導,就說我說的,要嚴厲打擊,如果派出所不過問,你們直接說,我就過問他們的飯碗。」
跪在地上的兩個混混听見這幾句話,早就魂飛魄散了,到了派出所,是什麼結果,他們知道,至少被打個半死,說不到打斷骨頭,都是有可能的,出來之後,不躺上幾個月,不要想著恢復。
「徐書記,我們不敢了,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听了領導的話,才到村里來的,我們兩人沒有動手啊,我們真的不敢了,您饒了我們吧,嗚嗚嗚……」
兩人不顧什麼,開始磕頭,門牙被敲掉了,嘴里帶著血絲,說話有些走音,兩人顧不得這些,他們明白,地上的混混中間,有人是想著為上次煙葉收購點的事情出氣,趁今天的機會,打人之後,就準備跑路的,可沒有想到,楊晨在這里,兩人看見楊晨之後,就知道麻煩了,他們的確沒有動手,上次挨打的教訓兩人還知道。
徐少杰看著圍在四周的村民,有好幾個村里開口說話了。
「跪在地上的沒有動手,是躺在地上的人動手的……」
徐少杰看了看跪著的兩人,略微考慮了一下。
「你們滾吧,老子今後再看到你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打斷你們的腿。」
兩人根本不敢說話,起來之後,擠出人群,迅速跑了,這樣的時候,跑得越遠越好,要是徐少杰反悔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徐少杰處理完這些事情,正想著如何處理躺在地上哼哼的三個混混,剛才跪著的村民,包括那個女人,突然給徐少杰跪下了,其中一個人哭著開口了。
「徐書記,我們不是不交錢,我們沒有錢啊,家里過年的肉都沒有,我們不是和政府對抗啊,有錢我們一定交的……」
徐少杰猝不及防,趕忙扶跪著的人,可大家就是不起來,四周哭聲一片,徐少杰有些痛苦的閉上眼楮,窮啊,都是貧窮惹的禍。好不容易跪著的人起來了,宋濤和村里的書記村長幫著扶起了眾人。
徐少杰看著沒有散去的村民,大家的目光變了,沒有了憤怒,可徐少杰的心情非常沉重,他只能在看見的情況下,才管得到,那些看不見的,他怎麼管,這中間的矛盾,如果不發展經濟,永遠無法解決,這次教育站貼錢,可下一次怎麼辦,教育站的站長錯了,下面的干部沒有做錯,不可能不吃飯,徐少杰突然感覺到無力,他沒有辦法徹底解決這一切。
村書記和村長早就在低聲安慰幾個村民了,兩個教育站的干部,一個留下來,挨個給村民說好話,周圍的百姓是善良的,已經出氣了,他們也幫著教育站的干部說話,勸解,畢竟種田納稅,天經地義,一個則快速往區里去了,徐少杰說的話,他們不敢不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