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沐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說錯了話,此刻,趙德立、董桂花、劉沐、宋濤站在一邊,徐少杰沒有說話,正在思考。
「徐書記,這件事情錯誤在我,我承擔所有的責任,就是區委區公所要處理,就處理我吧,我現在就到區公所去。」
「劉書記,不要激動,現在還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徐少杰終于開口了。
「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了,你們都是跟著我一起干的人,值得我信任的人,雖然說**不允許搞這一套,可在實際的工作中,誰都必須有一幫信得過的人,一個好漢三個幫,這次的事情,我就是不說,你們也知道背後的原因,看來,有一場風暴等著我們了,黑雲壓城城欲摧啊,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了,以為我徐少杰是好欺負的,呵呵,走著瞧,看看誰笑到最後。」
徐少杰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知道,一場風暴要來了,在這場風暴中,必然有人要吃虧,有人要倒下。
「我到玉都區已經有大半年時間了,還有幾個月,就是一年時間了,我是區委副書記,感謝你們能夠信任我,跟著我干,如果說不能好好保護你們,我也就不用在官場上混了,今天這件事情,來勢凶猛,你們要有思想準備,暫時的挫折是避免不了的,主要的責任我來承擔,區委無論怎麼研究,我都會全部承擔下來,你們在今後的工作中要更加注意,不要輕易讓他人抓住了把柄。」
「徐書記,我不同意您的意見。」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德立開口了,徐少杰有些奇怪,難道說趙德立有什麼好辦法。
「徐書記,這件事情,既然對方計劃好了,可能早就料到您會主動承擔所有的責任的,我工作這麼多年了,見過了不少的事情,農村里面出來的干部,都是那樣,做事情是不會計較什麼後果的,就是有再大的危險,做了再說,所以,您就是主動承擔責任,也沒有什麼用處的,我敢說,到頭來,您吃虧了,我們一個都跑不掉,該處分的照樣處分,該撤職的照樣撤職,說不定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老趙,你說的太嚴重了吧。」
「徐書記,不會的,我本來就是從農村里面出來的,劉志華肚子里的斤兩,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些年來,他做事情,很少有失手的時候,越到後面,越是自信,也就很少計較什麼後果了,區委召開書記辦公會,明明知道您在火龍村,火龍村距離區公所不遠,套楊晨來接,前後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為什麼不接,就直接開會了,還有,區委其他的副書記都在,唯獨您缺席了,這是什麼原因,就是不想听任何的解釋,我想,您要是承擔責任,解釋這件事情,後果只會更加嚴重,您就是有能耐,可是,劉志華這次確實是抓住了我們的把柄,我們是沒有辦法自圓其說的。」
「老趙,你說的有道理,我一直在考慮,怎麼化解這件事情,關鍵是在道理上,很不好說,自相矛盾,說來說去,總是圓不好啊。」
「徐書記,我有一個辦法,說出來也許您會反對,但我認為是最好的辦法,董鄉長、劉書記,小宋,希望我說出來之後,你們支持我。」
「老趙,你先說說。」
「我來承擔所有的責任,這件事情與其他人都沒有關系,是我要求放假休息的,我是鄉黨委書記,有這個權力,劉沐說董鄉長和我在村里檢查工作,是我授意的,因為要應付上面突然來的檢查,整件事情,徐書記不知道,董鄉長不知道,劉沐是按照我的授意這樣做的,所以,所有的責任都在我。」
「老趙,這不行,絕對不行。」
董桂花沒有開口,低下頭在沉思,包括劉沐都低下頭在沉思,他們顯然是在考慮趙德立的說法。
「徐書記,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我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董鄉長和劉沐就能夠保全下來,要是我估計不錯,華林鄉暫時不會任命鄉黨委書記,畢竟任命書記,沒有徐書記您的意見,劉志華還是不能貿然拍板的,那麼,就一定是董鄉長暫時主持工作,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對我的處分,我都算好了,撤掉書記職務,直接到青花鄉去工作,農村出來的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趙,我還是覺得不行。」
「徐書記,必須這麼做,我今天把話全部說出來,我說的是心里話,您不能出任何的差錯,您如果出現什麼差錯了,我們在場的人就沒有希望了,只要您還在玉都區,我們就有希望,哪怕是遭受到紀委的處分,我們都還是有希望的,要是您出現任何的麻煩,我們就沒有出頭之日了,還有,責任必須是我來承擔,這樣才說得過去,我是主要領導,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董鄉長和劉沐的任何決定,我不同意,是不可能拍板的,我可以不征求您的意見,隨便怎麼說就過去了,就是有一條,您一定要說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直不開口的董桂花說話了。
「徐書記,我同意趙書記的意見,我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事情的輕重,到了這一步了,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趙書記暫時遭遇委屈不要緊,只要還有希望,我們就不怕,我們從跟著您干的那一天開始,就做好了準備的,以前劉沐就遭遇過這樣的事情,您到玉都區了,劉沐一樣能夠出頭,關鍵是您。」
劉沐也開口了,劉沐是中專畢業的,遭受過委屈,說話就顯得成熟很多。
「徐書記,我同意趙書記和董鄉長的意見,總是要有犧牲的,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暫時的平靜,是值得的,今天這件事情,最大的錯誤在我,不過我也想通了,我們一直就是被劉志華關注著,鄉政府那麼多的干部,誰敢保證都是和我們一條心,為什麼前兩次的休息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偏偏這次就出現了,時間把握也太好了,我甚至懷疑,市煙草公司的領導下來檢查工作,就是安排好的,所以說事情早晚是要出來的,早出來有好處,起碼能夠知道劉志華的套路,我也認為,徐書記不能出現任何的麻煩。說到這里了,我還有一個建議,趙書記主動到區公所,承擔所有的責任,劉志華不是準備好大錘了嗎,就讓他的大錘砸空,此刻,劉志華一定在等著徐書記回去,徐書記索性不忙回區公所,就在村里呆兩天的時間,等到趙書記落實好所有的事情了,我想,那個時候,劉志華恐怕就要主動找到徐書記了。」
趙德立和董桂花都同意劉沐的意見,到了這一步,徐少杰沉默了,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冷靜,趙德立是冷靜的,分析到了一切問題。
「就這樣吧,宋濤,回去之後,該怎麼說你知道,老趙,你暫時要受委屈了。」
徐少杰神色黯然,沒有想到劉志華這麼快就動手了,劉志華佔據的優勢太多了,在玉都區經營這麼多年,遍布眼線,就說剛才劉沐揭示的情況,鄉政府那麼多的干部,誰知道有多少人會暗地里向劉志華報告消息,這種情況是防不勝防的,只要是做工作,就會出現錯誤,就能夠讓對方抓住把柄。徐少杰已經沒有心情了解下面的情況了,現在,他需要得到趙德立會遭遇什麼樣情況的消息。
劉志華信心滿滿等著徐少杰,他知道,依照徐少杰的性格,知道事情以後,一定是不能忍受的,會承擔所有的責任,保護下面的干部,這樣正好,剛才的書記辦公會已經研究過了,決定從重處理這件事情,無論是涉及到誰,都不能縱容,就是徐少杰,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在相關的大會上面做出檢討,這次,劉志華不會手軟了,他要嚴厲批評徐少杰之後,帶著徐少杰到市委組織部,當面請求組織部調整人員,就是一時間不能獲得成功,可是,徐少杰的囂張氣焰能夠被徹底打下去,自己也就沒有那麼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宋濤離開區公所的消息,他也知道了,徐少杰就在火龍村,距離區公所不是太遠,相信宋濤這個時候已經找到徐少杰了,說不定徐少杰正在往回趕呢。
劉志華進一步想到了趙德立、董桂花、劉沐和宋濤等人,臉上浮出了冷笑,幾個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收拾了徐少杰之後,這幾個人也不要想著有什麼好日子過,特別是趙德立和董桂花,無論怎麼說,都是玉都區的中層領導干部了,緊緊靠著徐少杰,是什麼意思,以為今後能夠有大的前途嗎,太異想天開了。
劉志華心里還是有數的,這樣的時候,不能著急,書記辦公會已經召開了,沒有通知徐少杰參加,完全可以解釋,事情緊急,可如果開會之後,派人去通知徐少杰,那就有問題了,前後矛盾,為什麼開會不通知,會議完了通知,所以劉志華不著急,徐少杰會主動回到區公所的,近段時間的煙葉種植面積,已經落實的差不多了,一些鄉里的農戶準備開始煙苗移栽的農活了,下面的事情不多,正好有時間收拾徐少杰。
劉志華的心情特別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以前很少遇見這樣的對手,幾乎不知道什麼委曲求全的滋味,徐少杰來到了玉都區,自己總算是嘗到了這樣做的滋味,所以說,總攻的時刻才顯得是那樣的舒坦,那樣的美妙。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劉志華短暫整理了思緒,他以為,一定是徐少杰回來了,按照時間推算,徐少杰應該回區公所了。
門開了,進來的是趙德立。
劉志華短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趙德立到區公所來了,以至于劉志華問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語。
「趙德立,你到區公所來干什麼,為什麼徐少杰沒有回來啊?」
劉志華的話語更加堅定了趙德立的想法,看來是支好了坑,等著徐少杰往里面跳啊,可惜,這次的坑恐怕只有自己跳進去了。
「劉書記,我沒有看見徐書記啊,我是直接從家里過來的。」
「哦,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宋濤找到我了,告訴我犯錯誤了,我在家里思考了很久,雖然心里有些不服氣,可畢竟是做錯了,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玉林鄉沒有做好準備,現在是落實煙葉種植面積的關鍵時刻,想到這些,我知道自己的錯誤很嚴重了。」
「趙德立,你犯下什麼錯誤了,怎麼我不知道啊,我看這樣吧,你先回去,區委還沒有研究,等到區委調查清楚了,再通知你來。」
劉志華顯然不想和趙德立嗦,更不想趙德立承擔所有的責任,不過,劉志華想不到,趙德立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劉書記,我知道自己的錯誤很嚴重,所以專門到區公所來,向您承認錯誤,您一定要給我機會,讓我今後能夠改正錯誤。」
「說吧,說吧,我听听你有什麼錯誤?」
「因為發展煙葉生產,落實煙葉種植面積,玉林鄉的干部職工有大半個月沒有放假了,所以我考慮,適當讓大家休息,幾天前做出了決定,讓鄉政府的干部分批次休息,董鄉長和我最後一批次休息,時間就是今天,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我和董鄉長說了,董鄉長不同意,認為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放假,可我是書記,執意要執行決定,董鄉長也就沒有其他的辦法,昨天下午,我和劉書記說了,因為董鄉長和我都休息了,如果有誰到鄉政府來檢查工作,就說董鄉長和我到村里去落實煙葉種植面積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總是想著長期在基層工作,耽誤一會時間問題不大,剛才宋濤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想著沒有什麼問題的,後來劉書記過來告訴我,市煙草公司的領導來檢查工作,我才知道簍子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