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杰從長途客運站出來的時候,看了看四周,好長時間沒有坐過長途客車了,徐少杰這次回到省城,沒有告訴張紹才,依照張紹才的脾氣,一定要徐少杰自己開車,或者是派人送徐少杰,徐少杰認為沒有必要,徐少杰也沒有告訴唐婉柔,十一放假,唐婉柔一定會回到省城的,到時候再說吧。
徐少杰想著見見孫勇,他一直沒有忘記孫勇,雖然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兩人的時間不合適,徐少杰回到省城的時候,孫勇已經回家過年去了,學校有兩個假期,徐少杰的工作,難以有清閑的時候,徐少杰要是預計不錯,孫勇也應該接到了邀請。
徐平帆已經在滿地跑了,韓慶娥跟在後面,嘴里喊著徐平帆,生怕徐平帆摔倒了,徐少杰抽了空,一把抱起了正在跑動的徐平帆,徐平帆嚇了一跳,正憋著嘴,準備嚎哭的時候,看見是叔叔,一咧嘴笑了,伸手在徐少杰的衣服口袋里面模,每次叔叔回來,都給他帶吃的東西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徐平帆終于在叔叔身上找到了好吃的東西,原來是叔叔手里提著的塑料口袋裝著,徐平帆毫不客氣,抱著口袋,堅決不松手了。
「少杰,怎麼現在回來了,放假了嗎?」
「媽,我一個同學十一結婚,這次回來,參加同學的婚禮的。」
「哦,剛剛回來吧,義杰還在上班,曉梅在家里,快回去吧,一會我帶著帆帆回來,你也是,每次回來都帶些東西,帆帆這孩子,沒有東西吃了,就問叔叔到哪里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徐少杰笑笑,直接回家了,家里很安靜,地上擺著玩具,紙張扯得到處都是,一定是徐平帆到處扯出來的,徐少杰領教了徐平帆的本事,你就是收拾的再怎麼干淨,不到10分鐘,徐平帆就可以扯的一塌糊涂,徐少杰的政策,你想怎麼扯就怎麼扯,反正我不負責打掃。柳曉梅看見了徐少杰,趕忙問徐少杰吃飯了嗎,要不她馬上給徐少杰做飯,徐少杰笑著說算了,已經吃過了,下午也不會在家里吃飯的,和同學一起吃飯。
徐少杰擔任區委書記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了,韓慶娥擔心了好久,認為徐少杰太年輕了,擔任區委書記不合適,好幾次叮囑徐少杰,一定要老老實實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家里沒有靠山,可不要犯錯誤,徐義杰和柳曉梅為徐少杰高興。
徐少杰到十五中的時候,學校還沒有放學,開學時間不長,孫濤現在應該是帶著高二的班主任,按說是非常辛苦的,徐少杰進入的時候,給守門的老頭子解釋了好久,老頭子沒有見過徐少杰。校園很大,徐少杰不知道該到哪里找,只好問路過的老師,很快找到了孫勇的辦公室,徐少杰想都沒想,直接進入了孫勇的辦公室,進去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唐突了,原來辦公室還有不少人辦公,一些正在備課或者批改作業的老師看著徐少杰,徐少杰有些尷尬,偏偏孫勇不在辦公室。
「同志,你找誰啊?」
「哦,我找孫勇,我們是大學同學。」
「孫勇老師正在上課,快下課了,你等等他吧。」
老教師指了指孫勇的辦公桌,徐少杰走過去坐下,桌上擺著的,有教科書,有批改過的作業,徐少杰坐在辦公室里面,很是不自在,屋里有7個老師,都有事情做,唯獨徐少杰,無所事事坐在這里,徐少杰看見了孫勇辦公桌上面的作息時間表,頻頻看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徐少杰送了一口氣。
「徐班長,你好啊,怎麼到這里來了,哈哈哈。」
孫勇的大嗓門響起來的時候,徐少杰身體抖動了一下,好長時間沒有受到這樣的燻陶了,徐少杰一時間有些不適宜,看見辦公室里面的老師,沒有任何的反應,徐少杰感慨,看樣子人都是需要適應的。
「破、孫勇,我剛剛回來,想著來看看你,下午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好啊,你是第一個請我吃飯的,我怎麼會拒絕啊。你們擔任領導的就是不同啊,看看,氣質多好啊,哪里學我吃粉筆灰啊,徐班長,裝煙啊。」
徐少杰無奈笑笑,掏出了香煙,他身上還真是好煙,中華香煙,也是徐少杰想到孫勇喜歡抽煙,專門揣的兩包,大概是徐少杰的煙檔次太高,辦公室的老師都抬起頭,看著徐少杰,他們不會相信,孫勇不過參加工作一年,兩人是同學,差別怎麼這麼大啊。說來湊巧,徐少杰的手機響了,徐少杰很不好意思,掏出手機,走出辦公室去接電話,電話是張世奎打來的,問徐少杰到了省城沒有。
「徐班長,我現在該叫你什麼了啊?」
看著一臉認真的孫勇,徐少杰不好發作,這麼多老師在辦公室,他拍了拍孫勇的肩膀,說是已經是吃飯時間了,出去找地方吃飯,孫勇嘴上答應著,走到剛才問徐少杰的老教師前面,低聲說了寫什麼,老教師點頭,像是同意了。
「徐班長,我可真是羨慕你啊,看看,嘖嘖,就是不簡單啊。」
「孫勇,不,破響鑼,你要是跟著我在一起做事,我一定把你這個破響鑼敲碎,讓你喊不起來。」
「憑什麼啊,我沒有做錯事,做壞事,老老實實上班。」
徐少杰無語,他知道,孫勇比在西林大學讀書的時候,單純一些了,雖然孫勇的臉上,有著一絲絲的成熟表現,不過,見識畢竟有限,自己的這些認識,無論怎麼說,孫勇都不會理解的,畢竟環境不同了。
「孫勇,馬建華和杜宇欣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是那樣,我們經常寫信,他們估計給你寫過信,可是你沒有回信,我說你的工作很忙,沒有時間回信,要他們有事情,都告訴我。」
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他收到過馬建華和杜宇欣的信,那時候,剛剛到市委辦公室工作,工作很忙,腦子里想的事情多,就沒有回信。
「孫勇,謝謝你啊。」
「這有什麼啊,我們是好朋友,當然要替你說話了,對了,你現在究竟在干什麼啊?」
「我在農村工作。」
「徐班長,你不要含糊好不好,具體在哪里做事情啊,擔任什麼大領導?」
「我在淮安市玉都區工作,目前是區委書記。」
孫勇一聲驚呼,徐少杰嚇了一跳。
「哇,你坐火箭啊,西林市的區委書記,官好大的,看來,你將來真的會成為黨和國家領導人啊,到時候罩著我。」
徐少杰哭笑不得,這個孫勇,教書教迂腐了,對行政上的級別是一竅不通。
「孫勇,我告訴你,西林市下面的區委書記,看縣委書記,是低下頭看,因為他們的官大,我看著縣委書記必須仰著頭,因為我的官小,哪天縣委書記不耐煩了,我就不要想著干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清楚。」
說說笑笑之間,兩人不知不覺朝著西林大學的方向走過去了,距離有些遠,兩人坐上了的士,到了西林大學外面的大排檔。依舊是老地方,老板還沒有換,徐少杰雖然有些時間沒有來了,老板還是記得。
「孫勇,劉宏和鄭雨欣結婚,你應該收到請柬了吧。」
「是啊,我收到請柬了,是劉宏送來的,那天,劉宏坐著小車送來的,徐班長,你該不會收到請柬了吧。」
「你說對了,我收到請柬了。」
「這個劉宏,什麼意思啊,明明知道,還請你參加。」
「孫勇,我為什麼不能參加啊,都是同班同學,參加婚禮是應該的啊。」
孫勇看著徐少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徐少杰說出來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凡,沒有絲毫的激動。
「孫勇,知道劉宏現在怎麼樣嗎?」
「知道一些,听說當科長了,很得領導的賞識,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譚玲莉,知道吧,鄭雨欣最好的閨蜜,調到西林市電視台工作了,前些天見到了,好風光啊。」
「哦,譚玲莉以前在哪里工作啊?」
「听說在漢中區的一個街道辦事處工作,干了大半年,後來調到電視台工作了,漢中區,你是知道的,幾乎在郊區了,真不知道譚玲莉哪里來的這麼大的本事,能夠調到電視台工作,不簡單,真人不可貌相啊。」
徐少杰笑笑,腦海里浮現出譚玲莉那張普普通通的面容,人都有各自的機遇,誰知道譚玲莉有什麼樣的遭遇呢。
「徐班長,我現在知道了,教書沒有意思啊,辛苦不說,還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十五中不是重點中學,學生大都調皮,搞的不好,家長就到學校里面來鬧,要是一中、二中那樣的重點中學,試試看,保證家長屁都不敢放,唉,我算是見識了,我們的地位,就和大街上的清潔工差不多的。」
「孫勇,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想怎麼樣啊,要人人都崇拜你啊,看見你走過來,都朝著你鞠躬啊,我在區鎮工作,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農民打交道,我從來沒有覺得怎麼樣啊,心態要自己調整啊,什麼都看不慣,嘔氣的是自己啊。」
「哦,明白了,難怪你這樣神定氣閑,原來是有了如此高深的認識啊,至理名言啊,我一定記住你的話,回去以後自我調整。」
徐少杰笑笑,孫勇的變化不大,忽而自卑到了極點,特別現實,忽而很快解月兌,滿足眼前的一切,徐少杰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和孫勇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大,這種距離,主要體現在精神上,所處的環境不同了,對社會的認識也不會相同的,孫勇做事情專注,會是個好老師的。
徐少杰的手機響了,這次是唐婉柔打來的。
「小柔,我已經到省城了,對對,下午到的,你還在上班,我就沒有告訴你,哦,你明天回來啊,好啊,在家里好好休息。」
徐少杰隨著孫勇笑笑,站起身,在一邊接電話去了。
「小柔,我同學結婚,我接到邀請,回來參加慶賀的,什麼,你也要參加,小柔啊,不參加行不行啊,好好,你參加,參加。」
徐少杰垂頭喪氣,配備了手機之後,方便了很多,可是,行動被限制住了,不管你跑到哪里,只要是有信號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找到你。
「徐班長,談朋友了啊。」
「唉,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不要說了,喝酒。」
回到家里的時候,徐少杰感覺自己喝多了一些,畢竟喝烈酒,還是需要一定的酒量的,徐少杰坐車回來,本來就有些疲倦,回到家里之後,徐少杰沒有說什麼,很快休息了,夜里,他做夢,夢見和劉宏兩人在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