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無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市委辦公室副主任

作者 ︰ 風中的失落

人代會結束,徐少杰驟然開始忙碌了,大家都知道,市委要進行一年一度的人事調整了,這個時候,來找丁原書記匯報工作的單位負責人和縣市的主要領導,是很多的,這都需要徐少杰做出妥善的安排,丁原書記時間只有那麼多,徐少杰必須要安排好。

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徐少杰感覺到日子過去了好長,這和在玉都區的時候,是不能比較的,那個時候,徐少杰有一大幫的可以支配的人,大部分的時候,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現在,徐少杰是事必躬親,絕大部分的事情都要自己做,兩者的區別明顯,所以,徐少杰忙碌了很多,上班之後,還沒有機會回到省城。

唐婉柔經常打電話來,徐少杰簡直能夠感受到唐婉柔噘著嘴巴的樣子了,也是,兩人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面,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誰都是受不了的。徐少杰現在考慮的事情,就是找機會,一定要回省城一趟,休假的時間在慢慢調整,每星期開始休息一天半的時間,有時候又是一天,反正隨時在變動,丁原書記到了淮揚市以後,也一直沒有時間回到省城去,徐少杰感覺到,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擔任領導的,工作太忙了,家屬沒有在身邊,豈不是為某些人創造了很好的機會嗎,當然,徐少杰不敢這麼去想丁原書記。

丁原不僅白天忙,晚上也不得安生,每天下班的時間都要推遲,回到家里之後,依舊有著源源不斷的拜訪者,一直到夜里11點鐘,才可以休息,丁原也清楚,在人事調整方案沒有通過常委會以前,辦公室和家里都會是這樣的情形。這次的人事調整,沒有牽涉到主要領導,丁原早就和陸長征、張太忠商議過了,徐少杰出任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除了黃海濤提出的幾個需要調整的人員,其余的調整,主要是牽涉到個別的縣市和市直單位。

丁原不想做大的調整,目前的時機還不成熟,本來,這樣的副職調整,丁原不是很關注的,陸長征的秘書周坤松,安排到了淮安市,出任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這個職位很不錯,雖然在常委中間,排名靠後,但地方好,和在淮揚市委辦公室工作的時候,區別不大。陸長征很是滿意這樣的安排,自己的秘書安排好了,領導的臉上也有光。

丁原注意到了陳目標,陳目標的父親陳登祥,曾經和丁原共事一年,那時候擔任市委副書記,和黃海濤走得比較近,一年後提拔,到西林市出任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最近,陳登祥可能得到提拔的呼聲很高,因為省委書記蔣宇輝一直很看好陳登祥。陳目標是黃海濤提出來的,這次需要研究提拔的干部,陳目標在西林市學苑區區委辦公室擔任副主任,正科級干部,黃海濤提議陳目標出任沙隆縣縣委副書記,主管農業,這是很少有的情況,一般來說,陳目標這樣的情況,出任副縣長就不錯了,想不到直接出任縣委副書記,丁原不好反對,且不說黃海濤,陳登祥和他以前也是同事,而且可能得到提拔,這樣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丁原惱火的,是黃海濤抓住了機會,再一次拉近了和陳登祥的關系。

丁原清楚,關系是非常重要的,黃海濤是本地干部,到現在這樣的境況,一樣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背後也有著不一般的關系,能夠成為地市的主要領導人,就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關注的對象,黃海濤背後的關系,丁原不清楚,這是官員的絕密,越是高層領導,越是不會透露只言片語,那些整天掛在嘴上吹噓,有這樣那樣關系的官員,成不了大器,也登不上高位。丁原擔心,黃海濤一旦和蔣宇輝有了聯系,甚至為蔣宇輝所欣賞了,自己的處境將變得極為艱難。有時候,你在下面辛辛苦苦做的努力,因為領導的一句話,就可以化為泡影,因為上面的人捏著你的帽子。

丁原無法阻止這樣的情況發生,陳目標的提拔,是一個很不好的引子,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丁原不知道,所以,丁原不想長時間的維持一團和氣的局面了,也許,繼續這樣維持下去,接下來,他的位置就要變動了,關于錢大志的事情,丁原很滿意,總算是為徐少杰做好了鋪墊,今後,徐少杰需要得到幫助,錢大志是不錯的人選。好久沒有回省城了,人事調整之前,丁原想著回去一趟,那個一直刺傷他神經的隱痛,也需要回去得到證實。

徐少杰剛剛洗漱完畢,就給唐婉柔打電話了,這次回到省城,張紹才、顏玉環都跟著回來了,因為唐婉柔要到家里來,要和韓慶娥見面。韓慶娥知道徐少杰談朋友之後,高興得幾乎一夜沒有合眼,一直在追問著徐少杰,有關唐婉柔的情況,徐少杰詳細說了唐婉柔的情況,韓慶娥有些緊張,人家的父親是省公安廳的常務副廳長啊,這麼大的領導,唐婉柔算得上是官家小姐了,不知道徐少杰會不會吃虧。做母親的,時時刻刻都在為著子女考慮,徐少杰知道母親的擔憂,笑著說沒有事情。徐少杰內心還是有傲氣的,省公安廳的常務副廳長算什麼,自己到了那個年紀,絕對不止坐這個位置。

徐少杰去接唐婉柔的時候,唐婉柔忍不住,撲到徐少杰的懷里,一個多月時間沒有看見了,唐婉柔食不甘味,唐婉柔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淡藍色的羊絨外衣,這是省城如今最為時興的衣服,臉上還化了淡妝,看上去好像一個漂亮的洋女圭女圭。

唐婉柔遠遠沒有徐少杰鎮定,快到屋的時候,唐婉柔沒有了平時的灑月兌,緊張的身體有些發抖,張紹才、顏玉環和徐義杰,她都見過,可今天主要是徐少杰的母親韓慶娥,將來和徐少杰結婚了,韓慶娥就是自己的母親了,很有可能朝夕相處的,第一次見面的印象非常重要,婆媳關系歷來是頭疼的問題,幾千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

「小柔,不要緊張,我母親很慈祥的。」

「老公,待會你不要離開我啊,要是我有什麼沒有說好的話,你就拉拉我的手。」

「小柔,沒有那麼夸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老公,不要說了,你越說我越怕,我這可是第一次啊。」

「小柔,你什麼意思啊,還準備見幾次啊,好啊,我可是記住了,下次也找個老丈人去見見,不然不公平啊。」

「你敢,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合。」

進屋之後,很短時間,唐婉柔就不緊張了,張紹才和顏玉環都在家里,韓慶娥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帶著審視的目光,唐婉柔不清楚,普通家庭的母親,大都是這樣的,並不像她的家里那樣,對女婿或者是媳婦,第一次都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的,這大概就是官宦家庭和普通家庭之間的區別吧。韓慶娥笑呵呵看著唐婉柔,唐婉柔的嘴很甜,一口一個伯母,至于張紹才、顏玉環、徐義杰和柳曉梅等人,唐婉柔一律跟著徐少杰稱呼,在淮揚市的時候,唐婉柔就是這樣稱呼的,沒有什麼不習慣。

徐少杰從韓慶娥的眼神看出來了,母親對唐婉柔很滿意,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唐婉柔很隨和,絲毫沒有官宦子女的那種嬌氣,第一次到家里來,她很快就跟著顏玉環進入廚房了,幫著柳曉梅做飯,雖然說不可能真正做,柳曉梅本來有些自卑的,感覺自己和唐婉柔的差距太大了,不過,和唐婉柔相處了一會之後,感覺唐婉柔是那種很潑辣和豪爽的女孩子,沒有什麼架子,慢慢也就不緊張了。

因為徐少杰下午要跟著丁原書記到淮揚市去,所以,唐婉柔吃完中午飯之後,就告辭了,徐少杰去送唐婉柔的時候,唐婉柔詢問徐少杰,分配的住房是什麼情況,徐少杰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現在住在市委宿舍里面,唐婉柔顯得很高興,連聲說今後有時間,有地方落腳了,原來,唐婉柔知道,徐少杰以前住的地方,是張紹才買下的,唐婉柔總是覺得,那個地方,不屬于徐少杰,只有單位分配的住房,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唐婉柔在西林市公安局沒有分配住房,一般情況下,未婚的女性,都是沒有分配住房的。

徐少杰回家之後,韓慶娥、顏玉環,甚至柳曉梅,都教育徐少杰,說唐婉柔很不錯,徐少杰一定要珍惜,好好好對人家,不要耍脾氣。徐少杰哭笑不得,到底是誰耍脾氣啊,如果唐婉柔不在他面前耍脾氣,徐少杰就感覺到菩薩保佑了。不過,通過這次的見面,徐少杰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丁原在車上一直沒有說話,皺著眉頭,這樣的情況,徐少杰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丁原書記回到省城之後,總是有些不愉快的表現,徐少杰不知道原因,更不好開口問,如果是家里的事情,這屬于個人的私事,領導是不會說的,萬萬不要自作聰明開口詢問的,丁原書記如果認為有必要,自然會開口說出來的。

市委常委會準時召開,是關于人事調整的,這樣的會議,徐少杰不能參加,按照慣常的安排,首先召開書記辦公室,確定人事調整問題,紀委書記、組織部長列席會議,書記辦公會通過以後,基本就定下來了,13個市委常委,參加書記辦公會的有7人,佔到一半以上了,再說了,其他的市委常委,也明確自身的職責,當然,如果被提拔的人,得罪了哪位市委常委,遭遇反對之後,也是難以提拔起來的,只能暫時擺在一邊,但這種情況太少見了,再說了,如果市委書記堅持,還是可以提拔起來的。

徐少杰一直在辦公室,這次的人事調整,和他有著很大的關系,徐少杰也知道一些風聲,他將出任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接近兩年時間,邁上這一步。這次的調整沒有涉及到主要領導,各方的關注度,都不是很高。此刻,徐少杰想到的是,自己成為了副主任,錢大志馬上成為陸長征副書記的秘書了,陸長征是常務副書記,身邊的秘書,地位也是很重要的。

下午,徐少杰知道了人事調整方案,組織部拿來文件,請丁原書記簽字的時候,徐少杰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前面,出任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還有陳目標的名字,出任沙隆縣縣委副書記,徐少杰忽然想起了他和陳目標之間的交談,徐少杰內心掀起了波瀾,想不到陳目標果然到淮揚市來了,而且是沙隆縣的縣委副書記,這一定是黃海濤安排的,沙隆縣是黃海濤的家鄉,也就是說,陳目標暫時被打上了黃海濤的印記。陳目標的父親陳登祥,以前是淮揚市市委副書記,為了陳目標的安排,直接找到了黃海濤,而沒有找到丁原書記,徐少杰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這不是什麼好事情,陳登祥在省城工作,和省委省政府的領導,關系一定是不錯的,黃海濤有了這樣的優勢,今後豈不是更能夠和丁原書記叫板。

翌日,干部調整大會召開,徐少杰參加了會議,他看見了陳目標,兩人點頭微笑致意,沒有說話。

回到辦公室,不一會,錢大志上來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情。

「徐主任,恭喜你,也謝謝你了,廖秘書長找我談話了,從今天開始,我跟著陸書記。」

「錢科長,同喜啊,不過你不用謝我,這都是丁書記安排的,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啊。」

「徐主任,你就不要客氣了,前因後果,我都明白的,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好啊,下午我請客,祝賀你調整工作崗位啊。」

「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是我請客,呵呵,你現在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是我的領導了,今後,工作中還要多多關照我啊,我估計,以後工作要忙很多,閑暇時間不多了。」

徐少杰知道,錢大志說的話,實實在在,今後,兩人不可能隨時安排自己的時間,一切都是為著領導服務的,丁原書記和陸長征都很忙,還真的難以找到這樣的聚會的機會。

一天後,市委辦公室召開會議,是關于市委辦公室機關人員調整的,徐少杰身為市委辦公室副主任,參加了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黃夢的崗位變動了,調整到了行政科,擔任副科長,終于月兌離了打字室,而且級別也調整了,成為副科級干部。

會議結束後,消息很快傳開了,黃夢專門到了徐少杰的辦公室,什麼都沒有說,將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徐少杰的辦公桌下面,還沒有等徐少杰推辭,黃夢猛的擁抱了徐少杰,在徐少杰的臉上親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徐少杰的辦公室,徐少杰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反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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