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想不到的事情（2）
舞廳的名字有些駭人，夜瘋狂舞，徐少杰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出來這樣的名字，轉而想到，跳的士高，確實有些瘋狂的意思，既然已經確定了行程和計劃，徐少杰也就不介意放松一下了。
還有一段距離，徐少杰就听到了激昂的音樂節奏傳過來，舞的隔音效果顯然不是很好，徐少杰看了看四周，住戶還是不少的，不知道這些住戶晚上怎麼看電視，會不會受到影響。豎在舞廳外面的霓虹燈和掛在舞廳門口的霓虹燈五顏六色，正在不知疲倦的放射著耀眼的光芒。
徐少杰的年紀，應該是能夠接受的士高的時候，可不知道為什麼，徐少杰對的士高不是很感興趣，或許是因為參加工作，就在官場，不自覺封閉了自己那種熱情奔放的性格，做什麼事情，都追求循規蹈矩，都不愛出風頭，的士高有些瘋狂的味道，不符合徐少杰的性格了。
舞廳門口，兩個穿著花襯衣的小伙子，正在隨著節奏搖擺著上身，他們似乎是看場子的，徐少杰和李明進去的時候，他們甚至沒有用正眼看。
台里面，一個畫的妖艷的女人正在賣票，徐少杰乍一看見這個化妝太次的女人，覺得太丑了，有些不適應。李明掏出10塊錢，遞過去了，女人照樣沒有看兩人，拿過錢放進了抽屜里，繼續隨著節奏搖擺著身體。
「這里的人都是這樣，開業不久，來過一次的。」
李明湊到徐少杰的耳邊說話，音樂聲音很大，不湊近說听不見。
掀開厚厚的黑色簾布，眼前的景象馬上變了。
屋頂無數的射燈快速旋轉，各種顏色的光線交匯，快速移動著，斑斕的燈光明滅閃爍，變幻不定，仿佛在**人的情緒，前方有一個舞台，舞台上，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在最前面領舞，數名濃妝艷抹的少女在女孩子的後面，正在隨著音樂的節奏，快速扭動著身體，跳著狂熱的勁舞，她們的臉上，都是痴迷投入的表情。台下有一個舞池，面積還是不小，不少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面，一起搖頭晃腦，縱情舞動著。
徐少杰見過這樣的場景，那是在省城，一次唐婉柔帶著他去的，不過省城舞的規模，比這里大很多，進去之後，給人一種震撼和大氣的感覺，徐少杰曾經和唐婉柔討論過的士高舞的存在依據，最後兩人得出了統一結論，如今的社會，年輕人的壓力大，的士高舞里面，正是放松心靈的地方，在這里，你盡可以放心，忘掉一切，你可以大大方方搖頭晃腦而不受人職責，你可以明目張膽的亂胡亂揮舞而不必擔心有人恥笑，這這里是一個有別于現實社會、無需板著面孔的夢幻世界，這是對單調、現實、嚴酷的社會的反叛和彌補。~
但徐少杰對舞這類地方，也有一些不好的看法，這里是年輕人聚集的地方，也是躁動的地方，不少人在現實社會遭受壓力了，到這里來發泄，因為心理的不平衡，承受能力的脆弱，導致了情緒的失控，平時不敢做的事情，這個時候會做出來，很多時候，往往會因為一個眼神、一句話不合心意而導致沖突，另外，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也看中了這樣的地方，將邪惡的手伸出來，舞漸漸成為了治安事件高發的地帶。
為此，徐少杰和唐婉柔還發生過爭執，唐婉柔說，哪里都有陰暗面，舞是放松的地方，屬于娛樂場所，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當然引人注目，其實哪里都是一樣，徐少杰沒有堅持，因為唐婉柔的出身不同了，不一定能夠體會到普通家庭出來的子弟，那種苦苦掙扎、無奈憤懣的心理，這種情緒，壓抑久了，發酵了，爆發出來是很危險的。
徐少杰和李明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進入舞，徐少杰也想著放松，這種的士高，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跟著節奏搖擺就是了，沒有什麼講究的，當然，在舞台上領舞的人，還是要有一定的技巧和功力的。
徐少杰想起了收票的女人，忽然明白了，敢情開這家舞的老板，也一定是喜歡跳舞的，縣城里面，這麼快就流行舞了，有些出乎徐少杰的預料，在徐少杰的印象里面，淮揚市最多有兩到三家這樣的舞。如果不是老板喜歡跳舞，舞到縣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
很快有服務員過來了，舞里面，門票是賺不到多少錢的，主要還是在小吃和飲料以及酒水上面賺錢，來跳舞的，為了追求刺激，都喜歡喝酒。舞廳里面雖然有空調，可因為人多，溫度還是不低的，徐少杰還沒有開口，李明就點了小吃和啤酒，服務員快速算賬，李明掏出了一張百元的鈔票，告訴服務員，不用找了。
徐少杰和李明每人喝下一瓶啤酒之後，舞曲終了，的士高舞里面的規矩，一曲的士高結束之後，中間有兩到三分鐘的輕音樂，這個時候，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喝一些酒水，積蓄力量，為下一曲的士高做準備。
「李老板，去跳一曲的士高。」
「我不行，不習慣，還是你去跳，我的年紀大了，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了，陪著你來看看，至少了解一下情況啊，呵呵，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活動我看看就可以了，也不至于落伍啊。」
「你年紀也不大啊，說話真是有些酸味。」
徐少杰癟癟嘴，其實他也不想跳舞，進來坐坐，看看就可以了。
的士高舞曲再次響起的時候，很多人都到舞池里面去了，這個時候，徐少杰的情緒也有些激昂了，勁爆的舞曲，總是能夠引發人的遐想，他看著舞池里面搖頭晃腦、揮舞著手臂的男男女女，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一邊的李明，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了。
兩個年輕人笑嘻嘻的過來了，一男一女，四周還有椅子，徐少杰和李明兩人坐著，沒有其他人，這兩人毫不客氣在李明的旁邊坐下了，徐少杰有些奇怪，看了看李明，這兩人也太不懂禮貌了，怎麼不言不語，就在一邊坐下了，而且態度也不好。
令徐少杰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兩個年輕人毫不客氣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和飲料，男人拿著啤酒瓶，對著李明示意，女的干脆沒有看李明，自顧自喝著飲料。這個時候，音樂聲音很大，說話听不清楚，徐少杰繼續看著舞池里面跳舞的男女，沒有理睬這一男一女，如果兩人是李明的熟人，李明自然要介紹的。
好不容易的士高舞曲結束了，低柔婉轉的輕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徐少杰看著李明，等候著李明說話，他還是沒有理睬坐在旁邊的一男一女，徐少杰考慮，李明到沙隆縣的時間不長，不應該和這里的人有什麼糾葛，何況是兩個年輕人。
「徐主……老板，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明很快轉換了語氣，現在不是介紹徐少杰身份的時候，何況，這是在舞里面。
「曹小娟、龍曉霖，曹小娟是龍曉霖的女朋友。」
徐少杰對著兩人笑笑，沒有說話，兩人也僅僅是對著徐少杰點點頭。
徐少杰有些不習慣兩人的表現，他對沙隆縣的情況不熟悉，不知道這兩人是李明什麼類型的朋友，不過，從兩人的氣質來看，有些高傲，似乎沒有將李明看在眼里，無論怎麼說，李明都是副縣長，也不至于掉價到這樣的程度啊，隨便哪個人都可以和李明稱兄道弟的。徐少杰再次看向了李明，李明沒有說話，眼神里面透露著無奈。
舞曲再次開始，兩個年輕人進入舞池跳舞去了，徐少杰想弄清楚兩人的身份，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李明跟著走出來了，或許是準備給徐少杰解釋。
「徐主任，這個龍曉霖，是沙隆縣常務副縣長龍世賢的兒子，在公安局工作。」
「李縣長，他對你不是很客氣啊，按說，你是副縣長，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態度的。」
李明笑笑，笑的很勉強，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似乎不願意說出來，過了好一會，李明才慢吞吞開口說話了。
「我剛到沙隆縣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喜歡打麻將，後來，就和這個龍曉霖熟悉了，我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
徐少杰不會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這一刻，徐少杰的心里，隱隱有著不好的感覺，他沒有追問，看來李明剛到沙隆縣的時候，的確很不如意。
「龍曉霖在公安局哪個部門工作啊？」
「哦，在治安大隊工作，目前是副大隊長。」
徐少杰點點頭，感覺更加不好了，治安大隊是干什麼的，徐少杰是清楚的，李明是副縣長，怎麼會治安大隊的干警這樣熟悉，而且看龍曉霖的態度，非常隨意、非常輕慢，好像是捏住了李明的把柄一樣。就算龍曉霖的父親是常務副縣長，也不會狂到這樣的地步，無論怎麼說，李明都是副縣長啊。
「李縣長，我們走，反正也不想跳舞，就是來看看。」
徐少杰沒有期盼李明能夠說出來是什麼事情，反正不想跳舞，呆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意思的，還不如回賓館休息。
「你等等，我說一下，打個招呼。」
李明沒有等徐少杰說話，返身進入了舞廳里面，徐少杰實在有些奇怪，堂堂副縣長，走得時候，難道還要給龍曉霖打招呼嗎，這有些說不過去啊。
「徐主任，你一個人住雙人間，可惜了啊，要不要我找個小妹來陪你啊。」
「我倒是想啊，不過，出了問題就麻煩了，想想還是算了。」
「呵呵，今天晚上我陪你，就在賓館住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
李明哈哈大笑，坐在了椅子上，沒有什麼電視好看的，徐少杰打開了空調，空調的質量不是很好，嗡嗡的聲音如同開飛機，徐少杰嘆了一口氣，以前在沙隆縣來，都是住宿的賓館貴賓，在主的旁邊，條件好很多，空調的質量很好。
「徐主任，沙隆縣就是這樣的條件，有空調不錯了，一和二的房間，還沒有空調，要不，我聯系一下，你住進貴賓去。」
「算了，這里的條件也不差，就是住宿睡覺，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徐少杰索性關了空調，聲音實在是令人討厭，時間長了，說不定還會心里煩。這個時候，房間里面有些安靜了，李明似乎在想著什麼，也沒有說話。
「李縣長，到沙隆縣半年時間了，有什麼感受啊，上次我們在淮揚市，沒有說到這些事情，今天好好聊聊。」
「還能有什麼感受，混日子，我雖然是副縣長，縣委有分管社會發展的領導，文教系統和衛生系統的負責人，有什麼工作，都給縣委領導請示去了，說起來，我這個副縣長，還比不上小學的校長，說話沒有人听。」
「不會，怎麼說你也是副縣長，縣委那邊也是要注意的啊，再說了，副縣長灰溜溜的，縣政府的顏面也不好看啊。」
李明看著徐少杰，眼神很是奇怪。
「徐主任，看來你對沙隆縣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啊，縣委政府本來就是一體的，陳大志是縣委副書記，縣長，他說的話，沒有人敢不听，常務副縣長龍世賢，本身就是縣委常委，還管著全縣的錢，誰敢在他的面前齜牙啊，縣里能夠有多少事情，10多個常委，早就管的干干淨淨，和主要領導關系好的副縣長，還能夠管到一些事情，一般的副縣長，誰買賬啊，說到底，比下面的局長都不如。」
徐少杰沒有說話，這些情況，他是知道的，縣委有那麼多的副書記，還有常委，年初分工的時候，副書記都管著一塊，和政府副縣長的職能重合交叉，副縣長的地位，無形之中就被降低了，這樣的情況，不僅僅是沙隆縣存在，其余縣市也存在，何況，李明的身份特殊，以前是丁原書記的秘書，沙隆縣是黃海濤的家鄉，縣委政府的主要領導，基本上都是黃海濤的心月復，李明到這里來，純粹是擺設。
「不要想那麼多了，抽煙，抽煙。」